《后宫:金枝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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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金枝玉露-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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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决绝的痛苦。
  转日,吕舫萧自己秀女们无心训导,便安排她们自己在前厅做些女红,这厅内的气氛很是悲伤,不再像往日一样说笑,也不再像往日一样轻松。每个人心中都怀着自己的心事,有的是因为同情王淑珍,为她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更多的人是被这突然起来的变故吓得惊了魂,这初入后宫第一次见识了如此的鲜活的血案,生怕有一日牵扯了自己。
  季水冬也是自昨晚就睡得不踏实,总是心中有些惶恐害怕,她看着姚玉露在一旁沉默地绣着花,说道:“姐姐,王秀女竟这么走了,走得那么惨。”
  “妹妹,还是莫要多说了,昨日吕姑姑叮嘱的是。”
  “哎,姐姐,水冬不说了。”
  这时姚玉露看着一旁的宋金枝,依旧无精打采,确实一个共同生活了个把月的人就这么突然离开了,她肯定是比旁人更多些伤心。
  吕舫萧此时并没有在前厅,宋金枝突然站起来说道:“各位秀女,王秀女走的很惨,我想祭奠她,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一起送她安心上路。”
  这绝非宋金枝平日的性子,她一向贤淑温婉很少对殿内的事多言,可此番王淑珍的死却让她触动万分,她说罢便神色俱厉地看着前厅的每一位秀女,只见一位平时少言的秀女上前说道:“我愿意。”
  这一下又有两名秀女携手向前说道:“淑珍妹妹与我们是同一个老家出来的,她这么去了我们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祭奠一下自是应该的。”
  就这样不少秀女都表达了自己压抑已久的缅怀之情,毕竟这些初入宫的秀女们还不过是些孩子,年纪尚轻,品性里单纯善良的底子更多一些,面对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儿就这样去了,便是不能为其闹清真相,一次简单的祭奠也算是了了心结了。
  宋金枝见此景,这从昨日便甚是悲怀的心境终是有了些慰藉,宋金枝的特别便在于她面上温婉柔情,可骨子里却侠义万分,这少女绝非常人。
  “那今晚咱们便相约于殿后的竹林,为王秀女烧些纸钱,也好让她走的安心。”宋金枝说道。
  “可这深宫之中,何来得纸钱?”一秀女有几分好奇的问着。
  “我自有办法。”
  姚玉露和季水冬也表示了愿意同去祭奠,姚玉露虽说懂些计谋又看得通透,但心里对这英年早逝的王淑珍也很是同情,她看着身边的季水冬,看着自己,生怕有一日便随了王淑珍的旧路,踏西而去。
  恰逢此时,吕舫萧已经回到了前厅,看着前厅秀女们神色各异,似不是在做女红那样简单,她问道:“不知诸位秀女商量起了何事?”
  倒是有一位嘴急的秀女答道:“吕姑姑,我们也正想问您,不知王淑珍之死是否已有定论?”
  吕舫萧的神色闪过一丝悲凉,但稍纵即逝,毕竟这样的事她在宫中见过太多太多,今日再有伤怀知情也只是徒劳,她方才便是为了这事出去了,内务府草草地调查了一番,便定为失足落水,这样的结果也是她心中所料,区区一名秀女,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因何去了也便是去了,自不会有人肯为此多费心思,她便答道:“方才我去了内务府,王秀女的事已定为失足跌井,尸身已被她爹爹王大人带走了。”
  宋金枝无奈地凝视着吕舫萧,她说:“姑姑,便真如此草草定论了?”
  吕舫萧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真假也罢了,记住我们的身份,这样的事桃渊殿无人承得起,问得起,查得起。过了今日便当无事才是明智之举。”
  宋金枝不再多言,她明白吕舫萧话中的道理,这下午无事,众秀女们便回了房中。
  宋金枝回到寝居,无奈这宫中并无纸钱,唯有以宣纸代替,她翻出来带入宫中的宣纸,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将那薄透的宣纸铺于桌面,画了个简单的模样便照着剪了起来。
  “宋秀女。”门外站的人正是姚玉露和季水冬。
  “请进吧。”宋金枝神色寡淡地剪着手中的宣纸,并未停下。
  “宋秀女,宣纸是否够用?我这有一些给你送来。”季水冬将手中的宣纸递上前来。
  宋金枝不禁露出感激之色,谢道:“正是缺了一些,本还怕剪不了多少纸钱,这样便差不多够了。”

  第三十七章 惹怒萧妃
  姚玉露和季水冬此时来也是想劝劝宋金枝,所三人关系谈不上交好,但宋金枝之前对二人之事一直出手相助,季水冬被诬陷的时候她也没少帮忙,这样的恩泽自是要回的,姚玉露说道:“宋秀女,我和水冬正好也无事,来给你帮帮忙,也算了却了对王秀女的惜念。”
  宋金枝轻轻点头道:“也好,我一人也是力不从心,有二位秀女相助自是能多做些纸钱,让淑珍在路上也走得丰实。”
  “她这样去了,宋秀女心痛也是人之常情,便是我们,看着她英年早逝也心有余惜。”
  “走得这般匆忙,连个道别都来不及,只能做这些微小的事聊表心意。之前淑珍嘴急,对季秀女有些失礼的地方,可我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自知她心肠不恶,不过是以前在府上骄纵惯了,她此番去了,季秀女也便不要放在心上了。”
  季水冬心中自是已淡了那些是非,毕竟人已去了,死者为大,忙说道:“水冬一直没有留心,看得出来王秀女年纪尚轻,有些骄纵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这样走了,我也感到很可惜。”
  季水冬说的倒是心里话,这秀女之列谁不对这次王淑珍之死唏嘘一番呢?虽是以前也见惯了妃嫔斗嘴,秀女间算计,但这样弄出了人命之事,不管是如何离开了也都心中有些念想。
  “那就好,她在这宫中也就与我相熟一些,此番若是我不主着给她简单的祭奠一下,我都难过了自己心里这关。”宋金枝继而说道。
  “宋秀女仁义之举,王秀女也定是在天上看着,保佑着宋秀女能早日攀得皇上之心。”姚玉露有些感怀地说道。
  “保佑便罢了,不过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倒盼着既然没人能替她查出真相,她自己能把仇报了。”
  姚玉露万没有想到宋金枝这话说得如此直白,说道:“虽说王秀女死得如此蹊跷,可为何就认准了定是他人所为?”
  “便当我是凭着直觉胡乱猜测的便好,但事已至此,我做都做不了什么多说也无益了。”宋金枝的神色更是有些落寞,她与王淑珍的交情虽不似姚玉露和季水冬这般亲密无间,但也算是宫中互相陪伴的人儿,此番出了这样的事,宋金枝还无法为她讨个明白,心中自是有些不甘吧。
  “宋秀女能明白便是好事,这继续纠缠下去于人于己均是不利。”姚玉露所言却是出自肺腑。
  说罢,便拿起了随带来的剪刀,按着宋金枝描画的模样陪着一起剪着纸钱,那纷纷落落的纸屑散了一地,轻飘飘地划落在人心。
  用过晚膳,已到了定好的时候,秀女们都已来到了竹林,除了柳飞飞陪着太后去了寺庙未到,均在此列。
  宋金枝将剪好的纸钱分发到秀女们的手中,算起来也是厚厚一沓了,又将准备好的铜盆放在竹林的泥土地间,将自己手中的纸钱放于中间,点上火,说道:“淑珍妹妹,此番你去得早,给你烧些纸钱望你在那边能过得好些,这世间纷繁杂乱,下辈子万万要将路选的明白些。”
  宋金枝这话似是说给王淑珍听得,但有时讲给她自己的,她此刻便是有些悔了这当日进宫的决定,可已然到了现在这一步,与其跪着爬下去,不如挺直了腰板走下去。
  其他的秀女也纷纷上前将手中的纸钱洒落在燃烧着的火盆中间,口中不乏喃喃地道:“王秀女,一路走好。”
  “王秀女,希望那边你能活的快乐。”
  竹林突而被一阵风吹得忽忽攒动,竹叶在风中作响,似是王淑珍听到了众人的心意留下的最后一点点回应。
  而此时却有个意想不到的人走进了竹林,便是萧淑妃。
  萧淑妃本是同着丫鬟要去华贵人那里讨些皇上赏赐的香料,便正好经过这竹林,走着走着她便见迎面飞来了几片白色的纸,只有女人的巴掌大小,更有一张纸飘在了她脸上,她心中一惊将纸拿起,竟发现这一张张的白纸赫然是纸钱之样,这让她心中又怒又怕,气的将眼前的纸钱撕碎,又连忙寻着究竟从何处飘来。
  这傍晚走在幽静的竹林,又遇纸钱飞落,而王淑珍才刚刚离开人事,闹得萧淑妃心中甚是惊慌,可这究竟惊从何处,怕只有萧淑妃自己知道了。她慢慢寻过去,果不其然见到一群秀女站在竹林中,脚下摆着一个火盆似是在祭奠着谁。
  萧淑妃竖起了眉毛,洁白的牙齿紧咬着嘴唇,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冲了过去,看着眼前的秀女们恶喊道:“大胆贱婢,竟敢在皇宫内做着祭奠仪式,脑袋都不想要了吗?”
  萧淑妃虽此举有不少私心,但这后宫之中出了妃位之上的人去世可有祭奠,其他的人都只是草草了事,若私自祭奠还焚烧纸钱,却是大忌,吕舫萧也不知道秀女们这般胡闹,若是知道了怕是早早就拦了下来。
  秀女们见来的人竟是萧淑妃,纷纷吓得魂飞魄散,忙忙福身说道:“萧淑妃娘娘吉祥。”
  宋金枝缓缓上前说道:“娘娘,昨日王秀女失足落水,姐妹们想祭拜她一下,请娘娘恕罪。”
  “祭拜?这宫中规矩何时由你们说改就改?你以为你仗着你爹爹的身份便可肆意妄为?”萧淑妃见这宋金枝又来多嘴,更是怒上加怒,厉声骂道。
  “王秀女英年早逝,死时又那般凄惨,此番祭拜不过是想王秀女走得心安,莫要回来流连人世。”
  这话惹得萧淑妃向后猛退几步,似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她更是恶言骂道:“竟如此相信鬼神之说,辱没后宫,你可知是何罪!”
  “若娘娘执意怪罪,金枝愿代众秀女受罚,此事为金枝的主意,与他人无关。”
  “好一句与他人无关,这纸钱又是从何而来!”萧淑妃怒斥道。
  这话倒是让姚玉露和季水冬一惊,她们二人至少帮着做了一半,若追查下去,罪责自是免不了。
  还未等二人开口,宋金枝倒是抢先了一步答道:“民女从家中带来的宣纸,自己裁剪而成。”她自是知道主意出自她口,不愿牵连上别人,自个儿全担待了下来。
  “宋金枝你好大的胆子,竟如此英勇承担,那本宫不如也让你英勇些陪着王秀女去了罢!”萧淑妃声色俱厉,句句吐露得带着凶气,但她知道杀了宋金枝是万万不可,众秀女被这突然杀到竹林的萧淑妃吓得惊了魂魄,连忙求饶道:“娘娘宽恕,宋秀女也是出于好心。”
  “好心?好心便可将宫中的规矩当做儿戏了吗?本宫在此,轮得到你们这些低贱的秀女求情吗?”
  萧淑妃怒得口不择言,自此,她便是一次次用自己的位高权重击打了所有秀女的心,这一步怕是萧淑妃入宫来走得最错的一步,但她早就被圣宠冲昏了头脑,哪会将这些低贱的秀女放在眼中。
  宋金枝依旧是如往日的不卑不亢,她毫不示弱口气虽是谦卑,但说出来的话字字彰显着自己的傲骨:“娘娘,法理不外乎人情,若娘娘认为金枝错的深重,那金枝也甘愿受罚。”
  萧淑妃这平日在宫中被人娇纵惯了,哪受得了宋金枝这样不卑不亢,软硬不吃的口气,说道:“好一句法理不外乎人情,那本宫就赏你三十大板,其余的秀女每人掌嘴十尺。”
  三十大板,这话一出口让在场的秀女都心颤不已,这三十大板对于一个弱质女流几近是要了性命啊。
  姚玉露知道宋金枝心中认准了王淑珍之死不简单,这与萧淑妃的言语间也带着微微的火气,可她怎这样不知分寸,这三十大板若是打了下去哪里身子骨好的还有半条命,若是体弱之女哪里还有命活着?她心中顾念着宋金枝有恩于她和季水冬,便狠下了心跪在地上,说道:“萧淑妃娘娘饶命,这三十大板下去宋秀女难保住性命,宋丞相方才立了大功而爱女便出此不测,皇上定是难平臣心,还请娘娘三思,小惩大诫。”
  姚玉露说出了这般话,也宣告了从此她便和萧淑妃划清了界限,萧淑妃虽位高至此,但她对姚宋两家多少有些顾忌,毕竟她在朝廷上并无靠得住的党羽,家中又无人为官,可她现在早就又慌又怒,话说出口若是收回更是丢了脸面,事已至此以她骄纵的性子定是更加蛮横道:“又是你个贱人,你来求情?这就算闹到皇上那里,她在宫中祭拜也是十恶不赦,那你便替她分担十五大板好了!”
  姚玉露万没想到这萧淑妃竟如此不顾体面,这时季水冬忙上前道:“娘娘若是要罚姚姐姐,那水冬也愿意替姐姐分担。“季水冬这话说得惊惊颤颤,她平日一向胆小怕事哪敢对堂堂的萧淑妃娘娘多言,可眼下平日里最疼她的姐姐和之前救过她的恩人要被责罚,她却再也按捺不住了。
  此时李灵韵也走上前来,跪在地上说道:“灵韵也愿替宋秀女受罚,还请娘娘发落。”
  更是有几个秉性直率的少女纷纷下跪,说着相似的话语,眼见这秀女们纷纷跪在竹林的泥土地上,更有的秀女已是抽泣失声,这突来的惨案和即将面对的严惩让她们在乱了分寸之际却表现出了惊人的团结。

  第三十八章 皇后救命
  萧淑妃此刻已是怒火冲天,火冒三丈,她在后宫中一向独霸惯了,眼下竟被一群区区的秀女要挟,她的眉毛竖到了发际,双眼瞪得圆圆的,鼻尖也微微颤动道:“你们这些贱婢,竟敢仗着人多要挟本宫?那本宫就成全你们,来人,将这些秀女杖打,本宫说不准停就是不准停!”
  怕是此时这萧淑妃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她平日虽说骄横但也不是如此的愚笨之人,今天这样的火气不仅仅是因为被顶撞的恼怒,更多的是一些惊慌,毕竟万事开头难,何况是第一次做出了这般伤天害理之事,但日后萧淑妃心中如何思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秀女们万没想到萧淑妃竟到了有些丧心病狂的地步,纷纷哭做一团,宋金枝看着跪了一地的秀女要因着自己一同受苦,心中更是不忍。
  萧淑妃身边的太监更是有了些犹豫,眼前这些女人保不准哪天便做了皇上身边的宠妃,这样大张旗鼓地一同杖打秀女他们何敢为之。
  “蠢材,去拿杖来。”萧淑妃见这些太监丝毫没有动静,更是怒骂道,难道今日她脸阉人都指使不了了?
  “娘娘,这怕是不好吧。”萧淑妃身边的内监看着这跪了一地的秀女,心中打起了冷颤。
  “本宫说话也要轮得到你来管?”萧淑妃怒斥道。
  内监们下了一惊,连忙跑去拿杖,毕竟这眼跟前的萧淑妃更是开罪不得。
  吕舫萧方才并没有在桃渊殿,这一回了桃渊殿便感到静的出奇,查看之下才发现殿内的秀女都不见了人影,寻着宫女的话来到了竹林,却正撞见萧淑妃的怒斥。
  她没想到这些秀女如此不知分寸,竟在宫内公然祭拜,更想不到撞见了刁钻的萧淑妃娘娘,怕是定要出了大乱子。她左思右想,若是放任不管这今晚定是要出事情,可若是她自己出去也不会有任何效果,只会平白陪罚,她突然想到了皇后,这皇后与萧淑妃素来不合人尽皆知,又见前几次皇后似是有意在秀女们面前留下个贤淑的模样,怕是除了皇后现在也无人能救这帮秀女了。她连忙小心翼翼地奔向皇后所居寝居。
  这时候皇后还未睡下,但也关了宫门,在榻上读些诗经养神安态。吕舫萧到了殿门口便被门口的内监拦下问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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