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最疼的却是那颗被药汁浸苦的心。
“姑娘……好些没?”碧芙放下药碗,帮残月擦了擦额上细汗。
残月闭着眼不做声,被子里的手紧紧抓成拳。听说迎娶林嫣若的仪仗很隆重,堪比迎娶正宫皇后。在立皇贵妃的前一晚,他还在这张床上与她巫山云雨。沉迷在他的温柔似水中,又一次迷失自己。
或许,他温柔吻她时,他正想着册封大典如何安排才够隆重;或许,他缠绵抚摸她的身体时,他正盘算赏赐什么宝物才配得上一品丞相之女;或许,他目光迷离凝望她时,他心里想的却是那云国的第一美人……
碧芙见残月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忍住眼泪,强自欢快说:“我再去熬一碗药,这次肯定有效果。”说着,碧芙已去院子里熬药。残月没有阻止,院子里有些动静,总觉得心里好受些。
窗子突然被破开。
碧芙在院子里听到声响,赶紧去关窗子,故意俏着声音说:“姑娘您看,这没风窗子还会自己开呢。许是院子里梨花开的正盛,想让姑娘起来看上一眼……”
碧芙说着回身,只见轻荡的珠帘后,在残月的床前立着一道深蓝色的高颀背影,碧芙全身警惕,厉声大喝。
“什么人!居然胆敢私闯梨园!”能在她没有丝毫察觉之下进屋,此人的武功一定在她之上。
在外间一直打瞌睡的孙太医被吓醒,困意未消地大喊一声,“是不是死了!”
“是……寒刃。”残月虚弱地对碧芙摆摆手,看了眼寒刃,复又闭上眼。
“你毒发了。”寒刃看着残月,空洞的眼眸隐现几许心疼。
残月没回话。寒刃如一阵风般,从窗子飞了出去。碧芙又赶紧去关窗子,瞪了眼外间的孙太医,斥道。“你才死了!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孙太医可是堂堂太医院院士,被个小丫头这般辱骂,一张老脸气得涨红,“若不是皇命在身,老夫才不愿接这苦差事!”
这毒本就无解,还是他不待见的祸国妖妃,又需靠皇上的龙血为药引维持。这事若败露,免不了落个伤损龙体的死罪。对于残月的死活,他不堪关心,反正已尽力。
不消刻,寒刃又从窗子飞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方正锦盒。打开锦盒,雾气缭绕的冰块中,养着一朵雪白的莲花。孙太医一见那莲花,居然吓得双腿发软,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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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痴心妄付薄情人
那莲花……居然是千年雪莲!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药。
传说,千年雪莲生长在无人能及的极寒之地,千年才开一次花。即便可以攀上高峰,也不一定能寻到千年雪莲,即便寻到,也不一定开花。如此难得的圣物,怎会在此出现?
寒刃吩咐碧芙赶紧去熬药。孙太医赶忙拦住碧芙,痛心疾首地说,“这等圣物,只配无比尊贵的皇上享用,命如草芥的低贱宫奴,哪有资格消受!”
“滚。”寒刃一把揪住孙太医的后衣领丢出门外,瞪向摔得哼哼唧唧的孙太医,声音森冷地威胁。“若敢声张出去,小心你全家上下百余口的小命。”
孙太医吓得浑身一怵,硬吞几口吐沫,再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残月服下千年雪莲,五脏六腑终于不再疼痛。松开抓紧的拳头,掌心早已血肉模糊。
“千年雪莲虽不能解阎王令,却可护你心脉,保你性命。你放心,你的毒……”寒刃正说话,残月却问向碧芙。
“他贬我为宫奴?”残月干涩的声音凝着痛。
“这……”碧芙不知如何回答。这一个多月来,她也只有昨晚离开过梨园,宫奴的事还是从那几个内监口中得知。“兴许只是皇上的权宜之计。”
残月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窗外,那在一夜间盛开的雪白梨花……
“残月……”寒刃本想说什么,声音却僵住,只问了句,“你还怪我?”
许久,残月才说,“不了。”
当年若不是寒刃,当下怎能这般清楚知道,什么叫做——痴心妄付薄情人。
寒刃终于放下一块大石,轻快一笑,清朗的眸神采奕奕,亦看向残月所看向的窗外梨花,“你看,今年的梨花开的比往年早。”
他知道,她最喜欢梨花。他也盼了许多年,希望与她共赏一次梨花。痴痴的以为,这次总算圆了心愿。
“不觉得。”残月回得果断冷漠。寒刃脸上的笑凝固,随即破碎。
残月抓起被子躺下。就在这一瞬间,寒刃看到她的掌心满是血迹,一把抓住残月纤白的小手,满目心疼。
“你怎么这么不疼惜你自己?”寒刃赶紧吩咐碧芙拿药来,小心地帮残月涂抹药膏。
“不用你管我!”残月不耐烦地去推寒刃,当看到他粗砺的大手生满红肿的冻疮,她愣住。因来不及处理已褪掉一层皮的手,早已面目全非。
“你好好休息。”寒刃赶紧抽回手,隐到深蓝色的袖子间。他正要走,残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喉口哽咽,终于正眼看向寒刃。
“是你……去天阙山取的雪莲?”怪不得这一个多月来,灵伊都来过,唯独寒刃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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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托皇上鸿恩庇佑,一切安好
残月看着寒刃,还是第一次目光如此专注。
原来那个总是围着她,时不时向云离落告她状的男孩——长大了。
面如刀削轮廓分明,剑眉张扬斜插入鬓,浓密的睫毛下一对清朗眼眸总是毫无情绪得空洞。
灵伊曾说,“残月,你发现没,寒刃跟主人长得有点像。”
她嗤笑一声,“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怎么可能像落哥哥。”
以前,她从未仔细看过寒刃。当下一看,还真有几分相像。只怕最不像的就是眼睛,云离落的眼睛是邪魅残戾睥睨天下的霸气,寒刃是漠视一切的淡静。
身为影卫,总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冷漠狠绝。
寒刃的狠就是静。静得好似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杀人机器。
然……他一见到残月,就变得话多聒噪,让残月极为反感,唯恐避之不及。
以前的她何尝不也是这样,一旦见到云离落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想必他也像她讨厌寒刃那般讨厌她吧,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是你……去天阙山取的雪莲?”残月声音微哽。
寒刃笑了。“主人吩咐的。”
残月惊得美目瞠大,“你偷来的!”
“……”寒星没有回话,依旧看着她淡淡地笑,眸若星河灿烂的璀璨。
“你不要命了!”残月抓起方枕就丢向寒刃。
“只要你没事。”寒刃不躲,方枕砸在额头上,破了口子,流出血来。
“流……流血了。”碧芙倒抽一口冷气,跑去翻药膏。
“不值得知不知道!”残月大喊,眸中圈满泪水。
寒刃转身,高颀秀挺的背影微僵,“你为主人连命都不要,值得么?”
残月一怔,心间漾起股酸涩,“身为影卫……本就应为主人舍命效忠。”
寒刃只叹了声“但愿吧”。身形一闪,如一抹深蓝色的雾,瞬间消散……
“喂!你还没上药……”碧芙拿着药膏追出去,寂静的庭园早已没了寒刃的身影。
千年雪莲果然神奇,几日来,残月不再服药,也未毒发。气力恢复很多,除了不能运功外,已与正常无异。不再畏寒怕风,整日坐在院里赏梨花。
夕阳西落,满院的雪白梨花染上一层炫目的红,煞是迷人。碧芙泡了梨花茶,做了梨花糕,清凉的香气直沁心脾。
“这几日过的怎样?”悠悠拂动的清风,吹来一道疏朗的声音。
残月心头一颤,抬眸看去,他一身玄色锦袍,淡笑着站在梨花树下。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他那满面红光就知道新妃定是销魂蚀骨,不然也不会接连几日都留宿在韶华宫。
“托皇上鸿福庇佑,一切安好。”残月起身,施施然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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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先伺候好朕
云离落站在梨花树下,静静看着一身白衣的残月,凉风浮动,她衣袂翩翩长发飘扬。
衬着雪白的繁花,她就像梨花幻化的绝尘仙子,清灵脱俗不染凡尘。
他看得有些晃神,当年那个骄纵任性,总是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小女孩长大了。
这两年的蜕变,竟让他有些迷恋上,她那骄傲的安静,略显悲凉的淡漠……
“托皇上鸿福庇佑,一切安好。”残月施施然行礼。
云离落的眉心悠然一收,她居然不再似先前那般亲昵呼唤他——落哥哥了。
本无差错,心情为何这般烦躁?不以为然地闷哼一声,高颀的身材傲然屹立,垂眸俯视行礼的残月。
几日不见,她的气色好了很多,也没人向他禀报,她毒发过。看来她体内的毒控制的很好。坐下来,品了口碧芙奉上的梨花茶,清香淡雅,浮躁之气疏散许多。
“起吧。”他口气慵懒,帝王霸气震慑心魂。
“谢皇上。”残月起身,规矩站在一侧。
云离落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害得残月浑身一紧,不知哪里做错。
“朕见听你声音滑润,想必已无大碍。停药吧,孙太医也回太医院。”云离落刻意将“朕”字咬得偏重。
残月心下一沉,他是在明确告诉她,他不再是宁瑞王,也不再是她的落哥哥。
努力挤出丝笑,“奴婢即为宫奴,本就不该受此厚待。”
云离落微愣,转而口吻不屑慢条斯理说:“你知道了也好,背叛朕总要受些惩罚。”
“不知皇上……何时遣奴婢去奴巷。”残月垂下眼睑,掩住眸中酸涩。
云离落豁然站起,一把扼住残月的纤细的脖颈,声音柔缓,却冷得彻骨,“你这么迫不及待为奴,朕怎好不成全你。”
“皇上息怒,姑娘大病初愈,性情难免有些浮躁,还望皇……”碧芙赶紧跪下,哭着祈求。
“滚!”云离落一脚踹开碧芙,碧芙跌倒一旁,口吐鲜血。
“奴儿,先伺候好朕再说!”他贴近残月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撩拨残月薄凉的耳廓。
残月挣扎不开,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拖进屋丢在床榻上,随即他厚重的身体压了下来。
他要做什么?不是已经有皇贵妃了吗?为何还要对她……
残月挣扎被他死死锢住,薄凉的手指滑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他低哑的声音透着森冷的气息。
“你这般不听话,让朕如何善待你身边的人呢?”
残月心头蓦然一怵,愤怒地瞪向他,却再不敢挣扎。
他在拿碧芙来威胁她!
刺耳的撕帛声,衣衫飞落,窗外残血的余晖,破窗而入,洒落一地血红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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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缠绵
“月儿……你现在怎变得这般不听话,让落哥哥如何疼你。”
云离落如狼似虎的发泄完,残月依旧不反抗也不顺从,任由他从后面紧紧抱着自己。
他深嗅一口她脖颈的芳香,微乎其微地轻叹一声。
残月浑身疼痛,心下叹息。
疼?她以前从不忤逆他,对他唯命是从,他自然疼她。
现在的她,不但背着他放走云意轩,还处处顶撞他,没有杀了她,已是格外开恩。
她无力的目光飘向窗子……
屋内没有点灯,灰白的月光投在窗子上,莹白的绡纱上映着一道无声抽噎的人影。
残月知道是碧芙,她站在窗外哭。
“原先的落哥哥,从不威胁月儿。”残月的声音很低,低得沙哑,不再有先前浓厚的痴情。
她不怕死,可不能连累碧芙。
这两年来,只有碧芙陪着她在波谲云诡的深宫沉浮。
云离落的冷血残戾,她早见识过。人命于他堪比蝼蚁。先不说他的父皇罪有应得死在他的毒下。那曾备受他宠爱的莲侧妃,也一度让她嫉恨得牙痒的女人,不知那句话激怒了他,被他一剑刺死,抛尸乱坟岗,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碧芙只是个失去利用价值的细作,他想杀,一枚暗器破窗而出,碧芙就会当场毙命。
或许,现在的窗外,正有一把剑指着碧芙……
“我只想你听话……”他的声音很柔,柔得让残月都要以为,他对她有情了。
“以前的月儿,为落哥哥而活。”残月的目光一黯。
“现在呢?”他修长的指游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下面又是一紧。勾唇浅笑,这般轻易勾起他的欲-望,这些年众多女人中,她是第一个。
残月没有回话,黯淡的目光浮现一抹希冀的光芒。
今后,她只为自己活……
他吻上她的香肩,沿着脖颈一路向上,缠绵辗转,漫开的酥麻感觉,害得她身子战栗,意识不受控制迷乱,逐渐沉入那片柔软的蜜意之中。
放任自己沉迷。
“现在、将来你也只能为我而活,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听到没有。”他一边吻着,一边霸道说。
残月垂下眼睑,再抬眼时,妩媚一笑,雪白的藕臂勾住他的脖颈,“一切都听落哥哥的便是。”
云离落没想到她会主动,微愣后,满意一笑,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又一次不知疲惫地要了她……
晨曦破晓,如火如荼的缠绵过后,他好似仍欲求未满,搂着她娇柔的身体,轻轻抚摸她胸前那朵娇艳的牡丹刺青。
“你放走云意轩的事,我不再追究,今后……不许再对我有丝毫背叛。”
残月轻轻点头应允。在他的怀里抬头看他,“落哥哥答应月儿的事可还记得?”
“什么事?”他答应过她很多事。
017:差点又搅乱了心
“什么事?”他答应过她很多事。
“帮月儿找姨娘。”残月的目光微沉。
她知道,他早就忘了。
云离落没想到残月旧事重提,凤目诡谲微眯,探究地睨着她。
长乐国刚被灭时,他趁人不备藏起残月,她不紧张自己的父皇母妃,唯独记挂她的姨娘。他也派人暗中在皇宫里找过,一无所获。残月闹起脾气不吃不喝,他信誓旦旦地发誓。
“只要你听话,我一定帮你找到姨娘。”
此后,他也找过,却毫无消息。估计已死在那场战乱中。他怕残月再闹脾气,便只字未提。
残月在他怀里撒娇地嗔道,“落哥哥总是食言呢。”
她嘟嘴生气的样子煞是可爱,他忍不住吻上她的娇唇,她挣扎,他便更深地吻入。
他的唇……这几日不知吻了林嫣若多少次,残月忍住厌恶,浅显地回应他。他好似心情大好,吻得更加痴缠,难舍难分……
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喘息厚重,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情-欲重燃笑意迷乱。他这一笑,差点又搅乱了残月的心。她赶紧作势困倦,掩嘴打个哈欠避开他沉醉的眼神。他看到她纤细的手腕,口吻命令地说。
“多吃点东西,不许再这么瘦。”他抓住她细瘦的手腕,拇指扣在食指的一个关节处,还仔细看了眼食指。
残月心头一酸,有那么一瞬,好像回到了十三岁那年……
她活着走出人间炼狱,与灵伊寒刃等五人一起站在他面前。她骄傲又激动地向他宣布。
“落哥哥……月儿终于活着出来了。”她有资格回到他身边了。
他看着黑瘦得好像能被风吹倒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