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梅点点头:“是呢,瞧瞧刚才在翊坤宫可把她们三个得瑟坏了呢,娘娘,那元昭仪,叶婕妤和上官柔儿呢?”
离妃冷冷一笑:“现在看着是三个软柿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猫变成老虎咬人呢。”
“那我们就用老虎钳把她们的虎牙拔掉。”山梅恶狠狠地说:“百里贵妃那么难缠的人都被我们搞定了,我们还怕什么。”
离妃低声警告:“闭嘴!隔墙有耳。”
“是,”山梅立刻噤声。
二人缓慢的散着步,离妃忽然想到什么,道:“听说昨儿皇上没临。幸新人?”
“是。”
“这是怎么回事?”离妃疑惑。
“奴婢听说昨儿半夜皇上一人偷偷在琉璃殿殿门口站了好半天呢。”山梅道。
“什么?”离妃的情绪高涨起来,双手攥成了拳头:“难不成皇上真的对念清歌动心了?”
“这。。。。。。”山梅不知该如何回答。
离妃心中的愤恨决然而出,现在,念清歌才是她最大的对手:“先让新人占占念清歌的风头,然后再解决新人。”
“娘娘冰雪聪明。”山梅讨好道。
接连好几日,离漾都没有临。幸新人,简直是属于把新人冷藏了起来,一些人急的团团转,恨不得自己冲到玄鸣殿自己脱光了站在离漾的面前主动让他临。幸。
凝舞殿。
上官萱儿和上官柔儿虽然长得一摸一样,但是她俩的性子简直是迥然不同。
姐姐上官萱儿性子高傲,跋扈,而且喜欢炫耀自己,表现自己,一门心思的想做皇上的chong妃。
妹妹上官柔儿性子清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总是淡淡的忧伤,有时会自己安静的发呆,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
上官萱儿坐在妆奁前,赞叹着皇宫的繁华和奢侈,将一个红色的珠花插在了发髻上,开始做美梦:“柔儿,你说皇上是先临。幸你呢?还是先临。幸我呢?”
上官柔儿呆呆的靠在美人榻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落在上官萱儿身上:“定是姐姐先了,姐姐美貌过人,性子开朗,皇上定会喜欢的。”
她最喜欢别人夸赞自己了,美滋滋的笑着:“我觉得也是,不过柔儿你为何不喜欢皇上?难道你的心中还有那日在山上遇到的男子?”
上官柔儿一听,微微一愣,垂下卷长的睫毛,手指缠绕着自己长裙的丝带:“也不知他究竟是谁。”
“你管他是谁呢?”上官萱儿不屑地说:“没准儿就是个山里打猎的猎人呢,肯定没有皇上尊贵。”
上官柔儿不想提及这件事情,望着灿烂的阳光,她慵懒的揉了揉侧额:“听闻宫中有一个美若天下的婉贵嫔。”
上官萱儿撇撇嘴:“美貌有何用,听闻她早都被皇上冷落了。”
“喔。”上官柔儿淡淡的应着,心里暗暗思忖:会是她么?
长长的光晕拉长来一抹金黄色的线延长在天地之间,将那淡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彩都染上了一层绚丽的颜色。
念清歌拖着长长的裙摆痴痴的看着天空:“好美,好美。”
恰时。
琉璃殿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啧啧,怎么走到琉璃殿来了呢,听闻琉璃殿的婉贵嫔十分不吉利,我们赶紧走,赶紧走,可别以后耽搁了皇上*爱我们。”
…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九十二章 皇上不急太监急
“小主……”崔嬷嬷看着她一声不吭,默默流泪的模样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不禁为她感到委屈,心疼,不值得,她掩着自己难过的样子,调整下了呼吸,转过头来:“小主别难过。”
说完这话崔嬷嬷觉得自己说的完全是废话。
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会不难过。
她护驾,拼命的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着离漾。
可是,在她醒来这天,恰巧是离漾大张旗鼓选秀女的日子。
“不难过。”念清歌的声音蕴着隐忍的沙哑,如被一块儿粗粝的石子儿狠狠的划过一番,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泪光闪闪的望着崔嬷嬷:“替他高兴,后宫的妃子稀薄,是该选秀了。”
“小主饿不饿?渴不渴?”崔嬷嬷关切的问,将这个话题自然而然的转移开来。
念清歌的小手摸了摸小腹,垂下头,微微一笑:“不算饿,就是有些口渴。”
“奴婢去给小主倒水。”崔嬷嬷道,转身去给念清歌准备百合花茶。
百合花茶清甜,去火,适合念清歌饮用。
她望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宫人们,忽然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她疑惑地问:“诶?沛柔呢?”
崔嬷嬷的身子僵硬了一番,端着百合花茶来到念清歌面前:“小主请喝茶,这些日子没喝到奴婢的茶,是不是很想念?”
念清歌自然是看的出来她在和自己绕圈圈,伸出小手将那茶盏推开,看着崔嬷嬷闪烁的眼神:“你们究竟有多少事儿瞒着我。”
“小主,我……”崔嬷嬷支支吾吾。
“说。”念清歌急的心中布了一层火气。
毫无法子,无论怎么瞒也是瞒不住的,崔嬷嬷只好将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儿全部告诉了念清歌。
如海浪狂涌一般席卷着念清歌的心,她起初有些无法接受,有些吃不消,怔愣了许久,许久,垂下眼睑,自己的纤纤玉指上还有被银针刺破的痕迹,腾出一只手,抬起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忽地轻轻的笑了起来,而后抬起头,接过崔嬷嬷手里的百合花茶,举起茶盏凑到唇边抿了一口,顺便将自己的眼泪悄悄的流在茶盏里,她称赞的夸赞着崔嬷嬷:“味道很好。”
“小主喜欢,奴婢每日都给小主煮茶。”崔嬷嬷笑着说。
念清歌屏退了宫人们,扒着软榻的檀木框眼巴巴的望着窗纱下映照出来的海棠树:“海棠树都长这么大了啊,我都快忘记它的样子了,崔嬷嬷,扶我下去。”
穿上单薄轻便的绣鞋,念清歌缓步来到窗纱前,面容淡漠,她选了一件许久不穿的白色长裙,坐在妆奁前,看着憔悴的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捏着木梳轻轻的梳着自己的发丝,她不施粉黛,发簪未戴,轻轻的起身:“陪我到殿外坐一会儿吧。”
刺目的阳光让念清歌微微眯起了眸子,她踏出门槛儿,环视这熟悉的环境,好像和她一样变的憔悴了,唯有那牵牛花拼命的往上爬着,念清歌苦笑:“争相斗艳又有何用?到了黄昏,又是满室的衰败。”
摸着那热热的秋千,念清歌只是淡淡的扫了下灰尘便坐下了,双脚踮在地面上轻轻的将秋千晃动起来,但是那个秋千由于好久都没用过,那藤绳有些松动,念清歌从高处朝下荡回来的时候直接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将她甩在了地上。
她的膝盖直接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小主……”崔嬷嬷急忙过来拉她。
念清歌拂开了她的手,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望着那折了一根藤蔓的绳子,眼眶酸涩的疼痛,湿润浸染了自己的心:“没有什么东西是天长地久的,即使当初保存的再完好,它也会伤害到你。”
眼泪未到落在地面上,那灼热的温度早已烘干,宫廷的上方扬起了那丝鸣的声音,甚至于还有一些欢歌笑语,念清歌声音漠漠:“选秀结束了。”
元御史的女儿元春被册封为了昭仪,元昭仪,赐锦绣殿东殿。
李侍郎的女儿怜淼被册封为了昭仪,怜昭仪,赐锦绣殿北殿。
叶学士的女儿月婵被册封为了婕妤,叶婕妤,赐落梅殿。
柳尚书的女儿吟月被册封为了嫔,柳嫔,赐映月殿。
其中,有两个特殊的秀女是双生姐妹,是上官丞相的双生女儿,名为上官柔儿,上官萱儿,赐为柔嫔,萱嫔,赐凝舞殿。
这些选拔出来的秀女们各有千秋,姿色宜人,各个如御花园里新盛开的花儿一样。
后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每日都能听到一些欢歌笑语,她们是初来的有的仗着自己的家世好,容貌好,总是喜欢互相攀比。
而念清歌整日与世隔绝似的每日窝在琉璃殿内,不愿意出去,有时候就那样坐在秋千上静静的听着外面年轻气盛的欢笑声。
今日。
是她醒来的第三日,离漾依旧没有来看她。
“小主,晚上有些凉,回去歇息吧。”崔嬷嬷拿了一件单薄的斗篷替念清歌披在了身上。
如银弦的月儿挂在绵绵的云朵上,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圆,散发着的淡淡的光芒让人觉得诗情画意,只想饮酒作诗。
念清歌的淡白色宫装虽朴素,却在淡雅中多了些许的出尘气质,配上皎洁的月光如月宫仙子一般,她望着夜幕下凋零的牵牛花喃喃自语:“第三天了,新晋的秀女从今晚该侍寝了吧。”
崔嬷嬷一愣,知道念清歌又多想了:“小主,咱们回吧。”
“好。”念清歌出奇的爽快的应着。
踏着月光回了内殿。
不眠不休,念清歌心里滋味儿如倒了五味瓶,在软榻上辗转难眠。
她忽然想到什么,从软榻上惊起:皇上的龙簪呢?
*
玄鸣殿。
那轮皎洁的月光映照在玄鸣殿的金色殿顶上,如一道金碧辉煌的金龙盘旋在顶方。
橘色的烛光泛着暖暖的氤氲之光,将离漾线条英朗的俊容照的格外柔和,他的脸颊上都泛着迷人的光泽。
离漾平日里除了批阅奏折就是自己研究棋盘,他很专注,专注的让人不忍心去打扰他。
德公公故意的轻咳来引起离漾的注意。
“讲!”离漾垂着眼睛望着棋盘,薄唇淡淡的轻启出一个字。
“皇上,敬事房的人候着半天了。”德公公硬着头皮说。
“让他们回去。”离漾冷冷道。
德公公一哆嗦:“皇上,可是。。。。。。可是今儿要临。幸新的小主了啊。”
“关你何事?”离漾冷冷的呛声。
“奴才,奴才是为皇上着急啊。”德公公皱着脸说。
“朕都不急,你急什么?”离漾微有不悦,挑起眉头望着他。
真可是应了那句话儿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奴才。。。。。。”德公公简直是欲哭无泪,今儿侍寝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啊。
“别跟朕在这儿絮叨。”打扰了思绪的离漾‘啪’的一下子将一颗夹在指尖的黑色棋子扔了出去,直接准确无误的甩在了德公公的嘴巴上,他立刻噤了声,离漾冷冷道:“你若是急,你去临。幸。”
此话一出,可把德公公直接吓跪了:“奴才不敢,奴才这就打发敬事房的回去。”
耳边总算是消停了,可是他再也没有心思摆弄这些棋子了。
望着清凉的月儿,窗纱外是漫天飞的花瓣儿,将檀木窗子支起来,清凉的风拂面,他伸出手指捏起了一朵花瓣儿,而后在指腹上揉碎。
身后,有德公公的响动声。
他沉凝的嗓音如墨黑的夜空上划起了一抹星光:“她。。。。。。醒了?”
德公公微微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离漾说的是谁,他应着:“回皇上,婉贵嫔已经醒了。”
“喔。”离漾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落寞。
“要摆驾琉璃殿么?”德公公试探的问。
“不了。”离漾拒绝:“暂时不要让她知道自己伤了身子也许无法怀龙嗣。”
“是。”
夜色迷茫,孤寂的是人心。
那些新晋的秀女们个个翘首期盼的等着离漾的头一份儿恩*。
她们费尽了心思梳妆打扮,慢慢的*成宫中最孤寂,天下最可怜的那个女人。
离妃夜不能寐,以泪洗面,坐在妆奁前一遍遍的画着离漾最喜爱的梨花妆,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皇后的心早已凉透,她知道离漾从未爱过她,现在她也人老珠黄了,临。幸她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离漾。
他的心忘记遗落在了何方,空气中染尽了熟悉的馨香气息,灼痛着他的心脏,独自在御花园中散步,只觉得这条青石板路如此的熟悉。
抬起头。
竟然情不自禁的走到了琉璃殿。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精心打扮过的皇后并未成功引起离漾的注意,离漾依旧伏在奏台上批阅着奏折,当皇后提及选拔秀女的事情时,离漾也并未有多大的表情,他总是这样淡漠,冷酷。
“皇上,后宫的妃子过于稀薄,臣妾也是为了能让后宫子嗣多多,开枝散叶啊。”皇后喋喋不休的说着。
惹的离漾阵阵心烦。
‘啪’的一声,离漾将笔墨没好气儿的摔在了奏台上,两滴黑色的墨点儿溅到了奏台上,他抬眸,那张脸阴晴不定,凝着端庄的皇后,冷冷道:“皇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皇后心里一愣,一抹苦涩划上心头,但是却依然勾着那抹浅笑:“臣妾叨扰了皇上。”
“选秀的事。”离漾似乎也发觉到自己的性子有些暴躁,他顿了顿,手指捏了捏鼻翼,道:“全凭皇后一人做主吧。”
“是,皇上。”皇后朝他一拂身子,看他朝政繁忙,也不好意思继续叨扰他,只好盈盈道:“臣妾告退。”
“恩。”离漾淡漠的应着,一分一毫挽留她的意思也没有。
皇后期待的心从天堂一瞬间坠入了地狱。
*
选秀定在了三天后。
那日风和日丽,日子大吉。
离妃茶饭不思,终日郁郁寡欢,每晚每晚的睡不着觉。
念清歌体内的黑素三毒缓缓的排解掉了,有时会稍稍动一动手指,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足以让崔嬷嬷兴奋的不得了。
她相信,终有一日,念清歌会醒过来的。
大暑的酷热依旧在如火如荼的泛着炙热的热气,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一日。
宫中热闹极了,艳阳高照,和平鸽齐飞,是个选秀女的黄道吉日。
宫门口陆陆续续的进了许许多多专门迎接秀女的马车,那些秀女们也如一道道丰盛的菜肴一个个整齐的排着队朝正殿走去。
红肥绿瘦,清秀妖媚,独秀一枝,什么样儿的都有。
燥热的空气里浮着那杂乱的,各种各样的胭脂粉味道,冷不丁一闻让人呛的直咳嗽。
正殿斑斓绚丽,辉煌精致,磅礴大气。
离漾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稳稳的坐在了龙椅上,他俊朗逼人的五官清新立体,英气的眉,薄唇的嘴,直挺的鼻,那双黑曜的龙眸凝着一抹王者的光芒,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浑然天成的帝王的霸气,让人难以抗拒他的魅力。
离妃一袭华贵的湛蓝烟纱碧霞罗裙,高垂的发髻上斜插着珍珠镶玉步摇,配上她清丽的容貌,可谓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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