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亲手给他下药。
念清歌闭着眼睛,每每想起来就会心如刀绞。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拿一把刀子杀了离辰逸。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逼迫她?
出宫前两日,念清歌每日都郁郁寡欢,根本提不起来出宫那种喜悦,放松,自由的心情。
崔嬷嬷捧着一碗百合花茶递给念清歌:“小主近日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奴婢瞧着脸色不是很好呢。”
她蔫蔫的爬起来,捧过百合花茶抿了一口:“许是近日太热了吧。”
听及。
崔嬷嬷微微一愣,昨夜下了一场雨,翌日清晨整个天气明显清爽了许多,怎会热呢?
她望着念清歌魂不守舍的模样,道:“小主,还别说,上天真是眷顾小主和皇上。”
“喔?”念清歌漫不经心的应着:“此话怎讲?”
崔嬷嬷道:“本来前些日子酷暑烈日的,但是昨夜下了一场凉雨让天气舒适了许多呢,明儿小主和皇上出宫也不会那么遭罪了。”
她的话让念清歌的神色大变,她直起身子,小手一个不稳将那百合花茶叩在了自己的裙摆上,立刻湿了一片,她怔怔的自言自语:“明儿就是我和皇上出宫的日子了?”
崔嬷嬷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大为不解,前些日子还因要出宫每日喜笑颜开的,怎的近日却成了这幅样子,她将茶盏拾起,用干净的面巾替念清歌擦拭了下茶水,道:“是啊,明儿小主就出宫了,奴婢还要给小主准备一些出宫用的东西呢。”
染湿的裙摆沾上了一层晕染的难看的印记,念清歌呆滞的望着它,脑子里不知油走些什么东西,擎起指腹轻轻的拭着,崔嬷嬷想要帮她清理一番,念清歌清淡的嗓音泛出:“你退下吧。”
崔嬷嬷怔愣下:“是,小主。”
阁窗外。
那茁壮的海棠树轻轻摇曳在微风之中,雨水的滋润让它的叶子愈发的深绿,那海棠花也愈发的娇艳。
影影绰绰形成了一个个窗花反射在窗纱上,念清歌迷迷糊糊的趴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恍恍惚惚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将那药亲手下进了离漾的晚膳里,离漾就那样在她面前吃光了晚膳,她的心忐忑,不安,最终她看到了离漾就那样倒在自己的面前,离漾的嘴角染着的都是刺目的鲜血,那鲜血是那么的呛人,念清歌慌了,跪在地上拼命的摇着他,推着他,唤着他,但是却怎么也叫不醒他,手指触上他的呼吸。
她瘫软在地上,离漾。。。。。。离漾竟然毙了。
念清歌开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拼命的哭,疯狂的哭,任眼泪打湿在离漾的龙袍上,可是慢慢的她竟然发现离漾身上的龙袍竟然变成了白色的丧服,她开始害怕,紧接着,耳畔传来离辰逸张狂的笑声。
抬眸。
她竟然看到离漾的那身龙袍穿在了离辰逸的身上。
望着自己的双手,手心里竟然沾满了鲜血,她惊恐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离辰逸猖獗的笑声夹杂着阴风阵阵的话吞噬着她:“是你杀了他,是你亲手杀了他,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念清歌抓着发丝,拼命的摇头:“啊——不是我。。。。。。”
忽地。
一道温暖的双手轻轻的拍着她,一道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萦绕着她,一道沉凝的声音响彻在她耳边:“婉儿,婉儿,婉儿,醒醒。。。。。。”
恍惚间。
念清歌倏然清醒过来,额间是满满的汗珠儿,睁开眼睛,离漾那线条分明的俊容映照在自己的眼底,她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这是真的,她喜极而泣,急忙托住离漾的脸颊,温热的体温染在她的手心里,她激动的语无伦次:“离漾,离漾,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
离漾看她情绪如此激动,声音温柔安抚着她:“是朕,婉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
“噩梦?”念清歌呆愣的喃喃自语,好像是这个样子,她连连点头:“恩恩,是噩梦,是噩梦,臣妾好害怕,臣妾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
“婉儿做了个什么噩梦?”离漾将她抱在怀里,大掌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后背。
念清歌只要一想起来就心痛,就心慌,她闭着眼睛拼命的摇头,一句话不说,只是哽咽的抽泣着。
离漾也舍不得强迫她,只好在她身边静静的陪伴着她,同她聊一些愉悦的话题来转移她方才恐惧的心情:“婉儿,明儿出宫礼佛祭拜后朕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
提及这个让念清歌的精神紧绷,但是她却不能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只好僵硬的笑了笑。
深夜。
离漾因忍受不了相思之苦直接在琉璃殿歇下了,二人拥在香软的香塌上*悱恻,离漾趴在念清歌柔软的身子上,情。欲深入到了骨子里,迷离的眼神望着念清歌,却发现她心不在焉的怔怔的看着花吊顶。
离漾有些扫兴:“婉儿,你怎么了?”
“。。。。。。”念清歌一个恍神:“没事儿。”
离漾望着她细碎的刘海儿,怔愣半晌,而后从她身上翻身下来,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轻轻叹了口气,道:“睡吧,明儿还要早早启程。”
“好。”说着,念清歌背对着离漾暗自想着心事。
翌日清晨。
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清清微风,不闷热,空气中透着丝丝清凉的气息。
百里龙阶上铺着红色的珊瑚毛席,离漾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发髻上绾着熠熠生辉的龙冠,金色的流苏漾在他的面颊前,将他幽深的龙眸隐的神秘莫测。
皇后一袭尊贵的凤尾服伫立在他旁边,离妃一袭前些日子新制的鲛纱长裙恋恋不舍的望着离漾。
而念清歌此次因是以婢女的身份随离漾出宫,所以只穿着一袭简单的素色碎花衣裳,下。身着着一个及脚踝的长裙,梳着一个简单的架子头,上面插着细碎的珠花,但是也遮挡不住她的过人美貌,反倒有一些清新的小家碧玉的气质。
“臣(臣妾)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为我玄璟祈福,愿皇上万安早日归来。”众臣和皇后等人齐齐呼喊,看起来声势震撼,直逼人心。
于是。
在众人目送之下,离漾坐上了轿撵,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走出了宫中。
青山绿水,空气宜人。
不愧是出游的好天气,念清歌跟着大队伍在离漾的轿撵旁走着,忽地,离漾撩开轿撵的轻纱,沉厚的声音响起:“停。”
德公公上前询问:“皇上有何吩咐?”
离漾看了一眼念清歌,道:“婉昭仪,上来跟朕一同坐轿撵。”
念清歌一愣:“皇上,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朕的妃子。”离漾声音沉凝,而后望了一眼德公公:“你觉得呢?德公公。”
德公公一凝神,道:“自然是可以的,婉昭仪身子娇贵,不宜多走动。”
说着,德公公替婉昭仪撩起轿帘:“婉昭仪请。。。。。。”
念清歌浅浅一笑,提着裙摆钻进了轿撵,德公公替他们放下轿帘,尖声道:“起轿。”
皇宫离寺庙的路途稍有些远,要在深夜才能抵达,一路上颠簸不已,念清歌即使端坐在那里也觉得轿撵晃晃悠悠的,一个不稳总是栽倒,离漾修长的手臂将她揽过来:“傻瓜,靠着朕。”
二人望着一路的风景谈笑风生,这种感觉真的太过美好,美好的让念清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皇上。。。。。。”念清歌小鸟依人的靠在离漾怀里。
“怎么了?”离漾看她蔫蔫的:“是不是累了?马上快到了。”
念清歌摇摇头:“和皇上在一起一点也不累。”
朦胧夜色迷人眼。
夜,愈发的深邃。
细碎的月光薄薄的洒在大地上,笼罩出一片梦幻迷离的景色,撩开轿帘,两个人一同望向那远处的青山。
青山的山顶上如布上了一层薄薄的雾,看起来如漾在天际的边缘。
“好美啊。”念清歌眼睛泛着耀眼的光,情不自禁的赞叹。
“不及某人。”离漾望着她喜悦的笑颜道。
念清歌羞涩不已,目光被空气中飞舞的萤火虫吸引了,擎起指尖,指尖上荧绿一点,甚是好看:“皇上,臣妾好喜欢这里。”
“那朕就带你在这边多住些日子。”离漾*溺的在背后抱着她的腰肢说。
恰时,
浩浩荡荡的队伍陆续的停了下来,眼前一片开阔,耳畔传来寺庙浩势的钟响,整个人只觉得敞亮起来。
“皇上,我们到了。”念清歌兴奋的说。
德公公伫立在轿撵旁,扶着皇上下来,皇上扶着念清歌下来。
侍卫们将马儿牵到了寺庙后门的马厩里去喂马,离漾,念清歌还有德公公等宫人们进了寺庙。
空气中浮着淡淡的檀香的味道,这味道让人不知不觉的静下心来。
朝前方望去,一个身穿袈裟的,年岁有些大的方丈缓缓朝他们走来,方丈声音醇厚,双手合十朝离漾一颌首:“老衲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方丈免礼。”太后生前与方丈关系甚好,经常来礼佛参拜,所以离漾对方丈很是尊重。
离漾双手合十朝老方丈礼貌的一鞠躬,而后拉着念清歌的手,道:“婉儿,这是方丈。”
念清歌点点头,礼貌的双手合十:“见过方丈。”
“阿弥陀佛。”老方丈默默道,而后朝两个人做出邀请的手势:“二人请随老衲来参拜佛祖。”
离漾和念清歌跪拜佛祖后,方丈望了离漾一眼,感叹道:“太后的事老衲已经听说了,太后生前仁慈,善良,相信佛祖会庇佑她的,也会庇佑皇上,庇佑江山。”
寒暄后,方丈带他们来到了一间禅房便回去歇息了。
夜晚,寺庙幽径,四处泛着檀香的气息,念清歌的小手捏着袖袍里那个牛皮纸只觉得心中杂乱极了。
在这佛祖圣地,她怎能做出如此肮脏之事。
看文不留言长肉肉。
第一百七十七章 梧桐树,三滴雨,谁懂心中凄苦
离王府。
空气中凝着异常寒冷的气氛,府中的家丁们整齐划一的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喘口粗气。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刺绣烈马点降袍,整齐的发髻上挽着一根墨紫色的凉玉簪子,线条分明的冷硬面容上凝着锐利的刀锋,他那双如野兽的黑眸死死的瞪着四敞大开的离王府门口。
“废物!”离辰逸忽地怒吼:“好好的一个人竟然看不住!本王说没说过不允许公主离开离王府!”
家丁们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吱声,离辰逸负手而立,深紫色的缎靴着在脚下,恍若能将地面踩裂一般,他指着那被踹坏的檀木门,声音潇冷蕴着怒火:“若本王再不回来,是不是本王的王府都会被歼人烧了?”
话落。
门口陡然传来一抹马儿嘶鸣的声音,紧接着,离云鹤那清澈如水的声音缓缓袭来:“三弟口中所说的歼人可是本王?”
离辰逸颀长的身子转来,凝着一前一后朝他走来的离云鹤和静竹公主,他深邃的眸子愈发深傲,瞳孔里似结满了冰碴子,说话冷寒嘲讽:“现在你们两个人开始计划私奔了,是不是?”
“三弟,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血口喷人?”离云鹤看到离辰逸就会莫名的从腹腔拱出来一股子火儿。
离辰逸幽冷的眸子瞪着他,眼底蕴满了深仇大恨:“本王血口喷人?你云王爷私闯本王的府邸,又将本王的王妃偷偷带出去,你竟然说是本王血口喷人?难道你的生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离辰逸,你闭嘴!”离云鹤的情绪激动起来:“难道本王的生母不是。。。。。。”
“不是!”离辰逸果断干脆的打断了离云鹤的话,而后又激动的重复了一遍:“不是!”
离辰逸和离云鹤是先帝的贤妃所生的两个皇子,但是宫中的贵妃却是一个石女,无法生育,后因为贤妃受到贵妃的威胁和残害,自己忍痛割爱将离辰逸在五岁的时候送给了贵妃,离辰逸永远记得那个场景,他无论如何呼唤母后,贤妃都不理睬他,拉着离云鹤离开了他的视线,儿时的离辰逸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母后不要自己,后来再加上每日跟着贵妃生活,受到贵妃的冷落和奚落,贵妃经常在他耳边挑拨,久而久之,离辰逸的心里萌发了仇恨的萌芽,他好恨,好恨,恨宫中的所有人,恨离云鹤,恨自己的生母。
为何同样是皇子,他与其他皇子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为何!
“好。”离云鹤失望的点点头,轻‘呵’一声:“好,不是,不是。。。。。。”
离辰逸大步流星冲上前,将站在离云鹤身后的静竹强制性的朝他这边拉,眸子黑曜,声音冷硬:“给本王过来。”
静竹的手腕被离辰逸狠狠的箍,痛的她直皱眉头,离云鹤上前加以阻拦,大掌覆在离辰逸的手背上死死的捏着,清澈的声音含着警告:“三弟,你对公主温柔一些。”
“温柔一些?”离辰逸挑眉看着离云鹤,又从离云鹤的身上跳跃到静竹的身上,冷哼一声:“她配么?”
静竹公主的眸子陡然黯淡下来,望着离辰逸那眼底毫不感情的情绪,心里如同撕裂了一般。
“她是你的王妃!”离云鹤道。
“那又如何?”离辰逸不以为然:“想做本王王妃的女子可以从皇宫排到离王府,她若是不愿意,本王也不强求!”
离云鹤胸腔气的胸膛起伏,抓着静竹的另一只手:“静竹,你听到没有,他都这样说了,你还要和他成亲么?”
静竹的心杂乱,微启唇瓣儿:“我。。。。。。要。”
离辰逸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唇角勾起了一抹胜利的挑衅的笑意:“看到没?是她自己说要的,云王爷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说着,离辰逸趁离云鹤油走神色的时候狠狠的斩开离云鹤的大掌,将静竹公主直接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冷冷的警告他:“云王爷,本王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要来离王府,也不要来招惹公主,若是再有一次,这份代价是你将承受不起的。”
“送客!”离辰逸盯着手下的家丁们,冷冷道。
那些家丁们有眼色的从地上爬起来到离云鹤的身边儿,弱弱地说:“云王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您。。。。。。您还是请回吧。”
“静竹,跟本王走!”离云鹤不甘心,盯着静竹说,他目光灼灼,多么希望静竹能醒悟跟他远走天涯。
若是静竹点点头,若是静竹说一个好字,他定会抛弃自己王爷的身份,抛弃自己的荣华富贵,抛弃自己的府邸,带着她回归云游四海,世外桃源的生活。
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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