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怜这自认为聪明绝顶的南宫彬,变成了人家穿山派的垫脚石,骂名挨了,甚至连命都搭进去了,得到却都是边角料。
瞅着秀儿把玩这翡翠冰蓝心的样子,魁梧大汉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笑容,收得此天资卓越之徒,也有那南宫彬的一份功劳在其中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怪就怪你的野心太大,资历又太浅,等到来世做人,记得多长几个心眼。”
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句,他手掌一搭秀儿的肩头。两人再次消失在了林野之间。
。。。。。。
“你说说,当时你是怎么跑到我身边来的?”
离霸仓县城约有四五里的郊外,展飞鸿将已然彻底晋升为月牙灵兽的小地仙托在了手掌之中,好奇地问道。
不得不说,他之所以能够反败为胜,最终诛杀南宫彬,全靠小地仙在关键时刻晋级成功,并且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自己身边。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望着小地仙手舞足蹈,不断摆出身体语言的样子,展飞鸿是半点也没有看懂。
“算了,不管怎样,这次是你救了我一命,谢啦。”轻轻地抚『摸』小地仙头顶上的绒『毛』,少年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对于他来讲,能够成功干掉南宫彬,已然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又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呢?
毕竟,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难关,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呵,不知道这一次,我能不能熬过去呢?”一双眼睛望向满夜星空,展飞鸿若有所思地说道。
至少,他从未后悔。
。。。。。。
一座用巨大砖石堆砌成的擂台上,一男一女两名年轻新秀,正在交手。
“北堂家的小儿,水准不差啊。”
各大看台中的南宫世家看台之内,一位中年男子轻轻地叹了句。
“那西门家的女娃,也不是省油的灯。”坐在他身旁一名胡须搭胸的老人,也随口言道。
这两人,一位是目前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修,另一位长须飘飘的则是执法长老——南宫寒。
“看来这届灵武大会,新秀层出不穷,可惜你那孩子有事在身,不能前来为族争光。”眼中闪烁着难以揣摩的神『色』,执法长老南宫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唉,彬儿他正修炼到灵敛大圆满的关口,最近略有所悟,准备专心破镜,实在无心参加这次大会。。。。。。”
听到执法长老不经意间的询问,南宫家主南宫修故作惋惜的答道。
“那倒是不该分心,倘若能够突破灵敛之境,咱们南宫家这新一代里,便唯有一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了。”南宫寒一边观望着台上的比试,一边恭维道。
“寒老这是哪里话,我那犬子尚且稚嫩,离羽翼丰满的时候,还早得很呢。”南宫修表面上客气得很,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一股隐隐的得意之彩。
就在这时,一位南宫世家的本家管事从看台底部绕了上来,眉宇之间充满了严峻,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惶恐。
他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南宫修的跟前,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随即,这位南宫家主的体内竟然『荡』起了数道灵压,仿佛不受自身控制般无情地朝四面八方扩散了出去。
坐在一旁的南宫寒连忙站起身来,数十条无影触手从背后伸了出来,紧紧罩住了南宫修周边丈余的范围。
“你这是犯得哪门子病?”
看到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本家管事,南宫寒不禁皱起了眉头,冷冷地问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两路消息
鲜血灌入了南宫修的瞳仁,他扭过头来死死地盯住执法长老南宫寒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儿子死了!”
“什么?”
南宫寒虽是六旬老人,经过诸多大风大浪,可仍旧被他这充满了杀意的目光退后半步,喃喃问道。
“我儿子他,被人杀死了!”
无尽怒气愤哑了南宫修的喉咙,他周身所围绕的灵压再次疯狂躁动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挣脱开那数十条束缚它们的无影触手。
坐在其他看台中的各方大能似乎感觉出了南宫看台的异变,不禁纷纷将视线转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南宫寒自然感觉到了那些来自于其他看台的灵波探知,连忙缓过神来,朝前一步劝道:“家主息怒,灵武大会尚未结束,别让其余势力看了笑话。”
听到南宫寒的话,南宫修那股眼看就要压制不住的强势劲头终于出现了略有所缓的状况。深深地吸上几口大气,他慢慢地闭上眼睛,答道:“不管凶手是谁,我要他死。”
“这恐怕。。。。。。”南宫寒心中一凌,敢动手击杀南宫家主的儿子,即便他期望这小子是个来路普通的材料,也不甚可能了。
难道是邪魔三教?
他按在椅背上的手掌不由得紧了几分,印出五个深深地指印。
就在南宫寒妄自揣测的时候,南宫修幽幽地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恨声道:“我再跟你说一遍,不管凶手是谁,我要他死!!”
被对方指着鼻子吆五喝六,南宫寒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论辈分来讲,他本是南宫修的长辈,往常都称之为“你”或者“贤侄”,要不是听到他的儿子死于非命,根本不会如此屈尊的称他一声家主。
没想到这次南宫修竟然如此失态,他怎能不生气?
可等到他想以长辈的身份训斥对方,却发现南宫修的灵压已然完全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便立刻大开杀戒似地。
“你听见没有?”
后脖子渗出一丝冷汗,南宫寒只觉得这快点要点到脑门上的手指,仿佛催命的符咒,再也叫他说不出忤逆对方的话语了。
许久过后,他咽了口唾沫,苦涩地答道:“遵命。”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股散发着致命气息的沉重灵压猛然从南宫寒的周边消散下去,他方才长长地缓上一口气。
“带上执法堂的另外两位长老和缚魔索,去吧。”
不冷不热的话语从南宫修的嘴中传了出来,好像刚才那愤怒至极的举动,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老夫一人还不足够?”南宫寒皱了皱眉头,顺口问道。
不过随即他便再度迎来了南宫修充满了杀意的眼神,赶紧摆手道:“我这就去找其余两位长老,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抓捕凶手!”
“记住,我要活的。”
微微地扬起下巴,南宫修眉目之间泛起了浓浓的残忍之意,不能亲自将杀害他儿子的凶手千刀万剐,难消他心头之恨!
。。。。。。
与此同时,血魔天狼教总坛。
“殿下,恕狼奴无礼。”多重声音混合在一起,狼奴走到了苏传芳的身边。
仍旧是那副面带坚毅的苍然笑容,苏姑娘的双手,被两只血红『色』的钢铁爪器,给高高地绑了起来。
而她那最为关键的二十多处灵脉要『穴』,也被一根根特殊材质制成的晶红长针,完全阻塞。
如此一来,她的灵脉便无法借用血魔天狼的威能,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更不可能去做某些出格的事情。
但这秘法也有它的弊端,就是每隔六个时辰,便要将这些针拔出一次,令灵脉恢复流转片刻,否则时间一长,便这辈子都无法再恢复如初了。
苏传芳的父亲自然不希望这种状况发生,可苏姑娘她偏偏就是不肯屈服,只得叫从小豢养的狼奴来定期缓解。
以往,狼奴为了防止突然变故,都是拍晕苏传芳才后才开始行动,但这次似乎是收了魔主的命令,并没有抬手砍出那以往的一掌。
摘下血狼手甲,一只布满了疤痕的手掌显『露』出来,他轻轻地将脖颈扎下的晶红长针拔下,那『露』在外面的手指颇为麻利地挡在了对方的两排贝齿之间。
果不起来,鲜血顺着咬破的伤口缓缓流出,透过血狼头盔,两颗赤红的眼睛里,浮现一股强忍痛楚的神韵。
“殿下,您什么时候想要说话了,就点点头,狼奴自会将手指放下。”
可痛归痛,他却并没有抽回手指的意图,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耐心等待苏姑娘松口为止。
终于,苏传芳慢慢地张开了嘴巴,颇为无奈地轻点脑袋。她很清楚,凭借自己无法借助血魔天狼之力的状况下,这个混蛋的手指绝对要快过自己的舌头。
由此,以『自杀』来威胁对方的计划,不得不宣告失败。。。。。。
带狼奴的手指抽回去,她一脸郁闷地撅起了嘴唇,别过脸去冷冷地问道:“你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狼奴甩甩被咬的手指,一层红『色』雾气徐徐飘起,围绕伤口转了两圈,便如同从未受过伤一般。
“殿下,狼奴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绝不敢有欺瞒殿下的心思。”头盔内的幽幽双眸转向了苏传芳,狼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那你告诉我,飞鸿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原本灵动的大眼睛里闪出了一丝怨毒,苏传芳大声嚷道。
又是展飞鸿。。。。。。
心中腾起的无名怒火,狼奴将要继续拔掉晶红长针的手,顿在半空之中。
苏姑娘见他不吭不响,连动作也僵住不动了,便改口央求道:“好狼奴,看在咱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
“殿下承载着血魔天狼教的希望,而狼奴只不过自小被教中抚养长大的孤儿,怎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还请殿下三思而言之。”
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嘴,狼奴停在半空的手,继续拔掉少女周身大『穴』阻塞的晶红长针。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何谓英雄
微微地抬动一下手指,苏传芳似乎察觉到了狼奴那声音之中的细微变化,不由得继续说道:“你在生什么气呀,我只是想问问飞鸿的情况,又没说去找他,这点小事你都不能告诉我嘛?哼,真小气。”
说完,她撅起小嘴,装出一副撒娇的样子。
然而狼奴显然与苏姑娘相处的时间太久了,并不像展飞鸿那般难以抵抗住对方的可爱模样,隐藏在面具之下那一双闪着红芒的眼睛连眨都没眨半下,便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恕难从命。”
气呼呼地暗咬两颗小虎牙,苏传芳恨不得扑上去恶狠狠地咬上一气,可她有求于人,只得按默默压下心中的不满,再度摆出了笑脸。
“狼奴,从小到大,我还没求过你什么,这次,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
狼奴的动作再次顿在了半空中,他深深地望了苏姑娘一眼,手指竟然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强吸一口气,他用多种嗓音合在一起的语调问道:“狼奴本就是殿下的一条狗,殿下若真想知道的话,即便承受魔主的责罚,狼奴也会告之殿下。只是。。。。。。狼奴斗胆问殿下一句,那名叫展飞鸿的少年,到底有什么好?”
苏传芳听到狼奴的问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色』彩。
是啊。。。。。。他有什么好?
扪心自问,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成天除了令自己担惊受怕,好像就干过别的事情了。
受伤,受伤,还是受伤。。。。。。
心疼,心疼,更加心疼。。。。。。
难道说他就一点好都让我想不出来了吗?
不甘心地咬咬嘴唇,苏姑娘忽地问道:“狼奴,我问你,你为了我,敢不敢与整个血魔天狼教为敌?”
狼奴那藏在面罩下的脸『色』一僵,不禁反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看,你故意装傻了吧。”苏传芳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接着说道:“你明明清楚得很——好了,不管那么多,我就问你,敢,还是不敢?”
那布满伤痕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狼奴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最终幽幽地答道:“不敢。”
“说得好。”
苏传芳抿嘴一笑,目光朝上飘去,口气颇为坚定地说道:“你不敢,但是他敢,所以。。。。。。
他便是我的英雄。
“英雄?”
狼奴的眼中充满了不屑,随口斥道:“凭他那低微的实力,还需要殿下您来拯救,也不知道谁才是谁的英雄。”
苏姑娘笑得更开心了,她轻轻抬起自己刚刚能活动的右手,拍了拍狼奴那冰冷的肩甲,淡淡地答道:“你不懂的,英雄,不一定要有多厉害。”
“狼奴确实不懂。”狼奴仍旧固执地摇了摇头。
望着对方不理解的神『色』,苏姑娘继续问道:“你一定认为,他近日来的作为,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对不对?”
“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他把一件,甚至数件每日都让你苦愁不已,却无人愿意替你出头的天大麻烦,不由分说地扛在了自己的肩头,你又是什么感觉?”
听完苏姑娘的话,狼奴的心头好似被某种东西触动了一下,但自己又不想去承认。
于是,他开始寻找其他理由:“可是殿下,就算展飞鸿他有这个心,凭他的能耐也只不过是螳臂挡车,贻笑大方罢了。”
“实力,是可以不断变强的。”
苏传芳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昔日往事,心中暖意越发浓烈了。“就算一时被敌人打倒了,他也会再站起来,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
只要你能像他一样做到这些的话,你便是英雄。”
话落,少女不再言语。
狼奴细细地回味着苏姑娘的话,原本不屑一顾的心境竟然产生了涟漪。
但他终究是血魔天狼教自幼豢养出来最为忠诚的奴才,这种超出了自身常理的道理,不能彻底影响他根深蒂固的教育。
“狼奴虽然不能理解殿下说的话,不过这个答案值得叫我告诉殿下,他目前的状况。”
瞥眼瞧瞧四周,狼奴靠前一步,低声说道:“南宫彬,已经死了。”
苏姑娘乍听好不容易得来的讯息,脸上扬起了喜悦之『色』,可随即一想,心中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南宫彬的死,虽然意味着少年乃是活下来的那一位,但也同样代表着,他很快就要迎来南宫世家的无穷报复。
单是一个南宫彬,就足够少年去以命相拼了,若是碰见南宫家的长老,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狼奴。。。。。。我想去帮他。”嫩白的手掌捏成了拳头,苏传芳脑中全是少年那孤独的身影。
“殿下,这可和你说的不同。”狼奴再一次皱起了眉头,“而且,哪怕是狼奴这里偷偷放开殿下,有魔主大人在,殿下也逃不出总坛的。”
“但我就要出去,我不去的话,他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苏姑娘执拗地喊道。
没等狼奴拒绝,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沉沉地厉喝:“不行!”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苏传芳的父亲,血魔天狼教魔主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爹,您就让我去吧!!”
见到父亲突然现身,苏姑娘的眼眶急得红了起来,大声央求道。
“你除了胡闹,还会做些什么?!”魔主快甩袖走到苏传芳面前,竖起眉『毛』问道。
“爹,我胡闹也好,任『性』也罢,您就破例开恩一次,让我去吧!”苏姑娘面对父亲的指责,本能『性』地缩缩脖子,随即又挺了起来。
“去什么去!那臭小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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