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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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鼎-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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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负手而立,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诡笑。

段逸鸣的出现,把天狼魔君吓了一跳。这小子上次将他击得落荒而逃,记忆犹新,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段逸鸣奔过去,问道:「三师兄,你怎么了?」

明净脸色雪白,嘴唇却是乌青,十分吓人。

明悟说道:「三师弟被这魔头击伤了。」

段逸鸣转过头望着天狼魔君,目中怒火炽烈,但心中疑窦大起:「天狼魔君鬼鬼祟祟的跑到这里做什么,莫非有险恶用心不成?」

当此之时,一声长啸响起,云灵子落下。

云灵子乍见天狼魔君,神色微变:「天狼魔君,你也想趁火打劫?」

天狼魔君一阵大笑,诡秘的说道:「云灵子,你说的不对。本神君前来并无不利。」

众人齐齐一怔,这魔头说话遮遮掩掩,似乎另有玄机。

云灵子叱喝道:「魔头,这里乃是本门重地,你不请自来,如入无人之境,也太小看仙瑶门无人了!」

天狼魔君咧咧嘴,不以为然道:「嘿嘿,这里是贵派的重地么?本神君看来也不过尔尔,稀松平常而已。」

云灵子大怒,喝道:「天狼魔君,废话少说。你来得容易,去则未必!」

仙剑一挥,蓄势待发。

天狼魔君对他毫不在意,他忌惮的是段逸鸣。这小子表现惊人,似乎每次相遇,功力都是突飞猛进,进展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此时,旁边那灰衣人缓缓步出,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来会你!」

云灵子脸色却是凝重许多,沉声一喝,立时放手强攻。天狼魔君在一边虎视眈眈,始终是个巨大的威胁,必须速战速决。

灰衣人并未使用兵器,一双肉掌交错互击,指诀变幻,如若神兵出鞘。

云灵子呼喝而上,剑气纵横飞射,未及对方近身,便被指气所挡。「噗噗」之声不绝于耳,气浪飞舞,冲天炸飞。

明悟等人看的惊骇欲狂,心脏吊得老高,忐忑凝望。

以云灵子的剑术竟然奈何不得灰衣人一双肉掌,处处都被占得先机。

二十招一过,云灵子士气大挫,攻势不如之前猛烈。反倒是那灰衣人得心应手,一双手掌上下翻飞,指东打西,神出鬼没,将云灵子迫得手忙脚乱。

段逸鸣看了片刻,蓦地觉得十分怪异,灰衣人修为虽说极高,但并没有到远胜的地步,按说云灵子不会这么快落得下风。但事实偏偏如此之怪,灰衣人似乎算准了云灵子的弱点,每一次出手都是攻其弱点,迫使云灵子不得不回手自保。

若说此人天赋异秉,能在短短时间中摸清对手弱点,那可真的太可怕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抓不住。不知怎的,竟是莫名其妙的担忧和不安。

云灵子仙剑疾旋,朝灰衣人猛扑过去。剑芒吞吐,竟是用上生平绝技「千山鸟飞绝」。空气中萧瑟一片,寒风狂卷。

灰衣人不慌不忙,身躯一晃,不退反上,顷刻间避开剑芒。

云灵子眼前一花,再看时灰衣人已然迫近身侧,手指疾弹,指气如浪,竟然穿透他护体真气,点在右臂上,少阳经脉如被针扎,猛地刺痛收缩。

灰衣人左掌疾拍,正中仙剑。

「铛!」金石长鸣,云灵子手臂一震,仙剑冲天而起,竟是脱手飞出。

灰衣人手臂疾探,已将云灵子制住。

明悟等人失声惊呼,待要冲上前时已是不及,云灵子已落入对方掌控。

电光石火之间,云灵子已被对手杀得完败,连仙剑也被震飞,束手就擒。

他呆呆的看着灰衣人,满目震惊,突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灰衣人目光平静,并不言语。

云灵子神色激动,说道:「你怎么知道老夫剑诀薄弱之处?不可能!」

灰衣人冷冷说道:「有什么不可能?老夫功力远高于你,有什么不服?」

云灵子双眸灼灼,盯视着灰衣人,脸色奇怪,突然伸手抓向灰衣人面孔。

灰衣人一惊,出掌如电,「喀喳」一声,云灵子一条手臂立时软绵绵垂下,骨头折断,将衣袖撑起一个怪异的突起,但云灵子竟似毫无痛觉,眉头皱也不皱,左臂突然探出,欲将灰衣人脸上假面具抓下。

灰衣人下意识的闪避,云灵子这下不顾手臂骨折,伸手疾揭,手指如风,迅疾搭上面具。灰衣人尽力闪避,面具被扯开少半。他双目精光闪闪,掌出如电,猛然击在云灵子手臂上。云灵子闷哼一声,脸色刷白,双臂皆已折断。

云灵子身躯踉踉跄跄的倒退数步,险些摔倒,脸色顷刻间萎靡不振,但他脸上闪过一道震惊,嘶哑着说道:「你、你……」

灰衣人微微侧身,等他转过身来时,面具重又贴紧肌肤,浑然一副呆板模样。但两只眼睛却凶光大盛,恶狠狠的瞪着云灵子,眼眸深处,似有一丝惊慌之色一闪而逝。

明悟等人大奇,灰衣人究竟是谁,云灵子何以如此惊骇?

段逸鸣心中却是一阵惊悸,云师叔似乎辨认出了什么。

便在此时,天狼魔君身形一晃,鬼魅般的飘落在云灵子身后,一只巨掌贴在他背心处。

段逸鸣暗暗叫苦,云师叔落入魔掌,这下子可麻烦了。

他有心上前却又怕天狼魔君突下杀手,一时间投鼠忌器,急出一头冷汗。

云灵子双臂骨折,鲜血染透衣裳,他满头冷汗,咬牙不吭一声,但一双眼睛却死死盯住灰衣人,目光犀利,竟要透过面具似的。他继续忍痛说道:「阁下,你我曾见过一面。上一次前去太平台参加正派盟会,中途曾无意和阁下相遇。」

灰衣人身形微动,不置可否。

云灵子喘息几口,说道:「你的容貌、声音虽然陌生,但那种熟悉的神态和气息却似曾相识,极像老夫一位故人。」

灰衣人眼色微变,冷森森看着云灵子,寒声问道:「不知道老夫像尊驾那一位故人?」衣裳缓缓鼓涨,语气相当不善。

明悟等人面面相觑,却皆是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段逸鸣眉头一皱,心弦大动,突突疾跳,心中那丝不安的感觉再次浮现,暗道:「照此情形来看,云师叔果然认出了什么。」心中奇怪,灰衣人究竟是云师叔那一位故人呢?

故人?莫非此人竟然如同翠萝宫北昆姥姥一般,也是正道人物?想到这里,心中震骇,但却更加迷惑不解,此人究竟是谁?

天狼魔君张开大嘴狞笑道:「和他多说什么?干脆一掌毙了。咱们还有任务在身,不可在此耽误。」

云灵子落在天狼魔君手中,丝毫不惧,定定的看着灰衣人,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阁下虽然入了魔道,但为时不晚,尚可及时罢手,洗心革面。」这几句话隐隐大有玄机。

灰衣人眼中惊疑骇异之色越发强烈,蹙眉冷厉说道:「你自身不保,还在大言不惭。哼!」

云灵子一脸悲悯之色,似有惋惜和沉痛之意,微微叹口气,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何必一意孤行,执迷不悟呢?自古邪不胜正,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灰衣人冷冷一笑,说道:「孰正孰魔,辨别之法何在?你可知道,在所谓的邪魔眼中,正道何尝又不是邪魔异类?老夫问你,紫玄真人、北昆姥姥出身正道名门,但所作所为可算侠义之举么?嘿嘿,天地如炉、人心如鼎,正邪岂是那么容易分辨么?」

云灵子一怔,似是没有料到灰衣人会如此作答。

他沉思片刻,一挑眉毛,昂然说道:「天地如炉,人心如鼎,说的好。

鼎之正邪,固然有外在影响,但自身不持,却是根本。所谓修道练仙者,首练其心。心如不正,邪魔外侵,极易堕入魔道。」

灰衣人极为不耐,目中寒意大盛。

天狼魔君大呼道:「你和他罗嗦什么,耽误时间。照本神君所说,一掌毙了,省得刺耳。」

段逸鸣大惊,喝道:「妖孽,你敢!」

天狼魔君阴森森笑道:「臭小子,上次的帐可没有了。哼,你敢上前一步,本神君立时将云老儿击毙!」

段逸鸣骇然止步,气得脸色发青。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怪啸,穿云裂空,倏忽而来。众人听在耳中,皆是一震,从发啸声来判断,来人功力高的出奇。

天狼魔君说道:「再迟疑可就麻烦了。」

灰衣人眼光闪烁,须臾后,渐转阴沉,微微点头。

天狼魔君狞笑一声,掌心疾吐,云灵子背心如被重锤猛击,张口喷出鲜血,向前扑倒。

段逸鸣等人齐齐惊骇失声:「云师叔!」

云灵子挣扎着爬起,眼神迷茫无光,奋力说道:「你、为什么……为什么?」

段逸鸣再也忍耐不住,悲声喝道:「妖孽,看招!」断龙金刃呼啸而出,刃气如电,森然冲向天狼魔君。

天狼魔君大笑,一把抓起云灵子,丢了过来。段逸鸣打了个激灵,舍了天狼魔君,赶在云灵子落地之前,将他接住。低头看去,云灵子一脸乌青,心脉却是被震断了,不由大骇。悲从心起,无声哽咽。眼角绽裂,血泪滚滚而下。

明悟等人围上来,噙着热泪,呼喊道:「云师叔、云师叔!」

云灵子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眼,说道:「你们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抛、血可流,但是却不可流泪。」

段逸鸣心如刀绞,热泪滂沱,怎能控制得住?

方才一试之下,已觉察出云师叔心脉寸断,无法施救。想起幼时家中惨变,孤苦伶仃,若不是云灵子有意指引,只怕早就没有性命了。及至无意中放走角蟾老祖,云师叔更是以刀插肩,代己受过。

漫天飞雪中,雪地上鲜艳醒目的血迹宛在眼前,心中大恸,泪如雨下。

突然间,云灵子身躯一阵痉挛,呼吸急促,脸色微微泛红。

众人不知所措,哀哀啼哭。

段逸鸣猛然想起一件事,贴近云灵子耳边问道:「云师叔,那灰衣人究竟是什么人?」

云灵子眼睛里闪过一道奇光,双手紧紧抓住段逸鸣,欲语还休。

段逸鸣说道:「云师叔,他是谁?弟子要亲手杀了他们,为您报仇!」

云灵子摇摇头,说道:「老六,你们不许替师叔报仇。记住,不须替师叔报仇雪恨!」

「为什么?」段逸鸣愕然。

云灵子眼神慢慢涣散,决然说道:「明悟、明净、逸鸣,你们切、切记,万万不可替师叔报仇……」话未说完,突然一阵疾抖,就此魂飞魄散,但一双手却依旧紧紧抓住段逸鸣衣襟不放,双目不闭。

「云师叔!」众人放声大哭,扑倒在地。

段逸鸣茫然,悲哭许久,这才止住,他「咚咚咚」的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决然说道:「云师叔,恕弟子不孝。此仇不报,绝不干休!」猛的站起,说道:「大师兄、三师兄,照看好云师叔。」不等两人回话,御空而起,直追下去。

段逸鸣风驰电挚的朝北疾追,如此狂奔半个时辰,赶到后山一处陡壁下,远远看到灰衣人和天狼魔君钻入一个大洞之中。落下地来,奔了进去。

山洞中崎岖狭长,竟是极为深邃。未走出几步,脚下踩到一物,差点绊倒。定睛一看,却是一副骷髅架!从衣衫来看,赫然是本门弟子!极目看去,甬道中影影绰绰的倒毙着几具骷髅,极为恐怖。

段逸鸣双眼血红,咬着牙向里面走去。转过几道弯,来到一个高大的洞窟之中。洞窟深处赫然便是灰衣人和天狼魔君,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圆球前,低声说着什么。

这圆球竟然是从寒冰洞地壑之下失踪的碧线金蚕的蚕茧!而在蚕茧周围横七竖八的横倒着十余具尸体,白骨嶙峋,只剩下一副骷髅架。

段逸鸣马上明白,门中弟子被擒来此处,必是被人吸干精血!这种手段太残忍了。他怒从胆边生,热血沸腾,大喝道:「妖孽,受死!」真气灌注,断龙金刃上气芒吞吐,直朝两人横斩而去。

天狼魔君和灰衣人急忙回过头来,眼前金光闪耀,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力量扑面袭来,周身大寒。两人齐齐跃起,凝力拍下。

「砰!」劲气激荡,三人各自跃开。

天狼魔君和灰衣人看着段逸鸣,心中又惊又骇:「这小子竟然能接得下两人合击之力!」

段逸鸣在两人合击下,经脉震颤,断龙金刃铮然嗡鸣,气芒伸缩。心中大凛:「这两个邪魔,功力不容小觑。」

灰衣人眼光闪烁,阴沉如冰,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修为如此之强。

段逸鸣长吸一口气,内息平静,真气运转,冷声说道:「你们从寒冰洞底窃来碧线金蚕,好大的胆子!」

天狼魔君桀桀怪笑道:「好大的口气!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嘿嘿,你既然飞蛾扑火前来送死,休怪本神君不客气了!」

段逸鸣鼻孔中哼了一声,鄙夷的看着他,说道:「手下败将,也敢言勇?」

天狼魔君脸色「唰」的涨红,怒火上冲,面上杀气毕现,森然说道:「臭小子,今天你休想活着走出山洞!」说完朝灰衣人使了个眼色,蓦地振衣而起,落在段逸鸣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形成合围之势。

段逸鸣毫不畏惧,断龙金刃挽了个剑花,对着灰衣人冷声问道:「你和那青龙使是一伙的,他在哪里?」

灰衣人不明所以,说道:「什么青龙使、黑龙使?」

段逸鸣一愣,暗道:「不可能啊,他们怎么会不知道青龙使?莫非他们另有来头?」心中暗骇,难道入侵庐山的竟然不只玲珑教一支么?念头疾转,口中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青衣假面人又是谁?」

天狼魔君狞笑道:「臭小子,你死到临头,就让你作个明白鬼。实话告诉你,本神君并非玲珑教下,而是……」

灰衣人一举手,说道:「神君不可说出。」

段逸鸣心中疾转,漫声说道:「怎么,有胆作没胆说么?」

灰衣人脸色如常,淡淡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得好。若是知道了,小命不保。」

段逸鸣缓缓挪动脚步,逐渐靠近巨硕的蚕茧。一瞥之下,看到蚕茧中那个人影竟然微微一动,不由大奇:「金蚕中人不是死去了,怎么又复活了?莫非是鬼魂复生?」想到这里,头皮发麻。

便在这时,天狼魔君阴笑道:「臭小子,你已是瓮中之鳖,等着受死吧!」真气倾吐,青狼魔杖滚滚飞转,青光电影爆闪,劈头盖脸砸落。

与此同时,灰衣人同时发难。十指弹舞,指气如若千百古藤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扭曲伸展,嘶嘶狂响。

段逸鸣顿时觉得周身寒气刺肤,深知两人起了杀心,打起精神。

他长啸一声,闪电似的一跃而起,交错疾冲,断龙金刃气芒喷吐,横扫而出,更在电光石火之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灰衣人从未使出兵器,似乎有意隐瞒什么。」

气浪迭炸,火星如雨。三人各施杀招,展开了生死搏斗,惊险绝伦。

小金在一边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却又无法靠近。

天狼魔君和灰衣人怒喝疾劈,光芒连绵闪耀,步步进逼,毫不留情。

段逸鸣却是吃了个暗亏,方接下天狼魔君一击,背后又遭灰衣人指气猛袭,左挡右接,穷于招架。时间一长,竟是落了下风。

天狼魔君大喜,大声呼喝,掌风如潮,杖影如山,重重叠叠的砸落,声势骇人;灰衣人狡猾得很,每每引诱段逸鸣猛攻,却不硬接。脚步滑移,指气直朝段逸鸣要害疾袭。

段逸鸣额角热汗如浆,顺脸流淌,便连视线也有些被遮住。喘息微闻,衣裳浸湿,心中暗暗有些后悔,自己冒冒失失的冲进石洞,本想为师叔报仇,孰料竟是被邪魔拖缠,他心中着急,招式越发凌乱,反被两人逼得节节后退,狼狈不堪。真气耗费甚巨,只怕没多久,便会气力衰竭而束手就擒。

当此之时,他索性放手一搏。剑诀暗捏,丹田中真气涌动——北斗七星剑诀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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