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鼠老怪裂开大嘴怪笑,说道:“那是自然,老仙还指望她多生几个徒孙呢。”说罢招幡旗一挥,巫鼠群起而上,飞快扑入人群之中,张开大嘴撕咬起来。
元蚀真人怒吼一声,仙剑跃空飞起,锐风回旋,剑气爆射而出,穿入当先几只巫鼠身躯之中。
“嗤嗤”连响,巫鼠厉嚎哀叫,巨大的身躯猛然绽开无数血箭,喷射出来。它们悍不惧死,疾冲过来,狂性大发。
元蚀真人脸色沉肃,喝道:“妖孽,留你不得。”
真气怒鼓如舞,汹汹灌注,仙剑峥然长啸,斜斜刺出,顿时放射出数十道银光,交织成一团气网,当空罩下。
顷刻间,巫鼠群被卷入一轮光影之中,只见剑气穿梭,鲜血飞溅,惨叫连连,巫鼠群已被尽数绞杀!
巫鼠老怪眼见苦心驯养的巫鼠刹那间死伤不少,大为疼惜,怪笑道:“老匹夫,饶你不得。”
说罢招幡旗凌空横画,嘴中念念有词,左手疾点,喝道:“巫仙大阵,锁魂镇魄,咄!”
就听得一阵悲惨哀嚎声,无数巫鼠蜂拥而上,密密麻麻,似有成千上万,那几名紫萝谷弟子顿时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无路可退。
他们挥动兵器,奋力挣扎反抗,哪知这群巫鼠凶悍无比,进退有序,体型虽大,跳跃起来却是十分灵活,左右袭击,前后夹攻,宛若一群受过训练的高手。
元蚀真人大惊失色,正想出手,却被五六只一人多高的巫鼠纠缠住,又要照顾身后的顾研茹,一时无法驰援。
混战只维持了片刻,随着一阵惊恐的惨叫,那几名紫萝谷弟子已被巫鼠群风卷残云般吞咽殆尽,化作一堆森森白骨,散落在乱石间,恐怖之极。
顾研茹大惊失色,叫道:“师叔,师兄他们……他们不好了……”
元蚀真人心中剧震,挥剑击退巫鼠,回头望去,只见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弟子竟一个个魂飞渺渺,身首异处,心中一阵绞痛,他双目赤红,满脸悲愤。
元蚀真人心底掠过一丝不祥征兆,低声说道:“茹儿,师叔掩护你,你杀出重围吧。”
顾研茹眼泪汪汪,说道:“师叔,茹儿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逃生。”
元蚀真人惨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去搬救兵,再救师叔也不迟,快走!”
顾研茹决然说道:“师叔,茹儿不走!”
云蚀真人眉头紧皱,正要说话。
巫鼠老怪阴森森说道:“元蚀真人,你不是老仙的对手,别想逃走。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降了老仙,做个现成媒人,你我结成秦晋之好,岂不是双双喜欢?”
元蚀真人牙关咬得咯咯爆响,惨笑道:“我呸!就凭你们这种邪门外道也想和我紫萝谷攀亲?痴心妄想!”
说话之际,仙剑劈出,又有两只巫鼠命丧剑下。
巫鼠老怪脸上闪过一道青气,森森说道:“元蚀真人,你真气衰竭,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举手挥动招幡旗,巫鼠前仆后继,展开疯狂进攻。
元蚀真人和顾研茹拼死斩杀,仙剑狂舞飞旋,不多时浑身浴血,满目都是血腥景象;巫鼠尸首堆积如山,将两人牢牢包围起来。
杀到后来,两人真气不济,攻势逐渐衰败下来。
元蚀真人双眼赤红,气喘如牛,胸口剧烈起伏。
顾研茹发髻披散,娇喘连连,几乎到了麻木的境地。
放眼望去,四周黑影绰绰,群鼠围恃,碧光幽幽,一切显得那么阴森诡秘。两人不由气馁。
段逸鸣心中大急,身形一动,就要冲出。
花似海伸手拦住他,说道:“段小哥,敌人强悍,不可莽撞。”
段逸鸣急红了眼,说道:“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顾姑娘他们命丧怪物吻下?”
花似海双目湛然,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看这些巫鼠其实是受巫鼠老怪指挥,秘密就在于老怪手中那面招幡旗。如果破去了招幡旗的巫术,巫鼠阵脚大乱,再救他们就容易多了。”
段逸鸣一愣,问道:“可是招幡旗在老怪手中,中间又有这么多的巫鼠,怎么才能破去招幡旗的巫术呢?”
是啊,如何才能接近巫鼠老怪呢?段逸鸣眉头紧皱,埋头苦思。
突然间,段逸鸣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惊叫道:“对了,小金。”
“小金?”
等两人明白过来时,段逸鸣已将小金抱入手掌,低声交代几句。小金点点头,旋即飞起,悄无声息的钻入巫鼠群之中。
他说道:“花老前辈,雅儿,咱们三人分散开,虚张声势,吸引老怪的注意力。让小金有机会接近他,以便见机行事。”
花似海眼中奇光闪动,微微颔首,两人迅速分开,各自展开偷袭。
剑影光浪闪现,不时有巫鼠嚎叫着倒下,一时阵脚大乱。趁着这当空,小金身形急如闪电穿越巫鼠群,逐渐靠近巫鼠老怪。
巫鼠老怪马上警觉,招幡旗挥舞。
巫鼠群纷纷扭过头来,口中赫赫作响,血腥的口涎从舌头上不住地滴落,腥臭阴风扑面卷舞,朝着三人扑去。
三人是一沾即走,躲入绿林中,绝不恋战。
巫鼠数量虽多,但林中狭窄,古藤盘根错节,根本施展不开群战的威力,反被三人乘隙斩杀。巫鼠群引喉狂嚎,暴跳如雷,可是偏偏却奈何不得对方。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巫鼠老怪邪笑几声,举手一挥招幡旗,数百只巨硕的巫鼠狂奔而去,将绿林团团围住。
巫鼠碧目凶光大盛,喉咙中发出刺耳的低沉声响,一个个围着大树一阵急咬,只听得“喀嚓”声响,巨树轰然倒下。
巫鼠老怪的用意是想以巫鼠拱倒树林,逼使三人无处可藏。
三人马上想透此中关系,边战边向林中撤退。这片绿林面积之广总有方圆十余里,老怪总不能把整片树木都放倒。
树林中眩彩光影纵横交错,霓光忽明忽暗。不时有巫鼠被剑气震翻受伤,嚎叫着轰然倒地,其它巫鼠践踏而过,发起一波又一波疯狂进攻。
腥臭的气味随风飘散,中人欲呕。
怪异的嘶吼声、滚雷般的奔走声、树林倒地声、临死前的悲鸣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幅混乱的场面。
小金飞快穿越巫鼠群,接近巫鼠老怪。夜色昏暗,巫鼠老怪全神贯注在驾驭巫鼠群酣战,加上小金身躯娇小,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有东西临近。
小金轻灵地钻入巫鼠老怪胯下那只巨硕无匹的大巫鼠,瞄准它青白色的肚腹张口咬下。
“嗷——”一声狂嚎,大巫鼠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它高高跃起,摇头摆尾、剧烈颠簸。
事发突然,巫鼠老怪莫名其妙,急忙念动咒语想让大巫鼠安静下来。
小金天生灵异,何等聪慧!它四肢紧攀在大巫鼠腹下,深深抓进红肉之中,张开小嘴继续恶狠狠撕咬不休。
白肉横飞、鲜血四溅,大巫鼠腹下已然破出一个大洞,白骨隐约可见。
大巫鼠狂摆猛晃,始终摆脱不了小金。剧痛越来越强烈,它难以忍受,昂首哀嚎一声,顾不得巫鼠老怪施展巫术镇服,发疯冲入巫鼠群,肆意冲撞,张嘴乱咬。
大巫鼠本是这群巫鼠之首,众鼠对它又敬又惧,哪敢反抗?
苦于摆脱不了腹下剧痛,大巫鼠势若疯狂,咬红了眼,所到之处,躲闪不及的巫鼠顿时被它咬死,血肉模糊。其它诸鼠何曾见过鼠王发怒,惊慌失措,四处乱窜,场中局面越发骚乱。
就在这时,段逸鸣驾驭紫竹棍飞掠冲出,所经之处,气浪射卷,巫鼠纷纷翻倒,血肉横飞。
巫鼠老怪气得哇哇大叫,一指点倒大巫鼠,飞袖一卷,将大巫鼠甩至后方。这只大巫鼠是他千辛万苦驯养的,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将它置于死地。
他随之左手一吐,一条青绿丝索怒射喷涌,化成一片丝网,迎头罩向段逸鸣。
小金精灵古怪,觉察到危险来临,“嗖”的一声横跃开来,尖叫示警。
丝网当空飞落,眼看就要将段逸鸣罩在其中,他心中大凛,下意识俯身躲闪。
“咻咻!”
耀眼青丝网从他头顶席卷而过,光华怒爆。猛然间折返回来,铺天盖地当头兜落。
段逸鸣清斥一声,真气狂注,紫竹棍凭空飞起,放出千百道紫光,将青丝网打得悬空晃悠,轰然炸散。
趁着间隙,段逸鸣旋风般掠近元蚀真人和顾研茹,说道:“两位,快随我来。”
黑暗中,两人看不清来者面孔,直觉对方是友非敌,急忙奋起余力飞离巫鼠群。
巫鼠老怪这才发现元蚀真人和顾研茹业已消失,气得哇哇乱叫,纵身而起,穷追不舍。
段逸鸣招呼众人飞离,然而几人大都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势难逃远。
忽然段逸鸣想到一计,挥掌劈落数十根树枝,脚踏罡步,将树枝逐一插入土中,不多时便布置下一个阵式,招呼大家入内。
阵式中虚气顿生,扶摇直上,顷刻间已将众人身形掩去。
巫鼠老怪追近,发现眼前树林突兀围耸,无边无际,将去路全部遮挡。他搜查一番后,始终没有找到目标,狂吼几声后,偏转而去。
第七章蛮荒雾泽
再说段逸鸣等到巫鼠老怪远离,急忙带领元蚀真人和顾研茹火速离开,大家顺着密林疾飞深入,一直飞出数十里开外才停下来。
元蚀真人经过一番调息,平息胸中翻涌的气血,拱手谢道:“多谢几位援手,元蚀感激不尽。”
段逸鸣回了个礼,含糊说道:“真人客气了。青莲白藕本是一家,何必如此。”
元蚀真人微微一怔,听这少年话中之意,似乎和本门颇有渊源,正待发问,就见一道黑影闪电般跃来,“呼”的落在少年肩上,赫然是一只精灵古怪的小兽。
段逸鸣大喜,手抚小金,说道:“小金,你没事吧?”
小金摇摇尾巴,低声尖叫几声,算是回答。段逸鸣见它安然无恙,放下心来。
顾研茹眼睛一亮,惊喜交加,问道:“你……你是段师兄!”
段逸鸣本想隐瞒过去,这下被顾研茹认出,只好点头承认。
顾研茹欢叫一声,香风鼓舞,已扑上来抓住段逸鸣手臂,娇声问道:“段师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段逸鸣想起不久前刚和紫萝谷的谭出尘恶战一番,双方势同水火,一时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顾研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管叽叽呱呱说话,段逸鸣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自己行踪由来,只不过将一些不便说出来的经历遮掩过去。
皇甫雅仔细看去,眼前这美若天仙的少女身穿一袭赤红长裙,明艳照人,黛眉琼鼻、樱唇扇贝玉齿,竟是国色天香。
瞧她身姿窈窕修长,容貌稚气未消,活泼天真,娇憨可人、青春靓丽,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她心中微微一动,泛起一丝说不清的酸楚烦恼之意。
元蚀真人见顾研茹和这少年极是亲昵熟稔,目中闪过一抹讶色。他微咳了声,缓缓问道:“茹儿,这位少侠是哪派门下高徒?”
顾研茹咯咯一笑,牵着段逸鸣前来,嫣然道:“师叔,他就是仙瑶门下弟子段逸鸣。上次在华山六派峰会上,就是他出手解去大家所中奇毒呢。”
“原来是他!”
元蚀真人心中暗道,不由得仔细瞧去。他想起先前听门中弟子说起华山峰会,对一位仙瑶门新进弟子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据说这位仙瑶门弟子曾私下放走邪魔角蟾老祖,被放逐寒冰洞中面壁思过,不知怎么又来到华山与会,竟解去诸派数百人所中奇毒,并且一举破解妖女所设奇门大阵,力助众人脱险,从而一鸣惊人。
弟子言谈之中,形容这位仙瑶门弟子似乎诸多怪诞,说他是什么三头六臂之奇形怪状,狰狞而近乎妖怪之类。
元蚀真人见他面目清秀俊朗,眉宇间透射出一股坚毅倔强之色;身躯英挺,落拓不羁,心中不由暗暗喝采。
段逸鸣被顾研茹当着众人面牵着胳膊,颇有些不自然,无奈顾研茹紧抓不放,无可奈何。
他朝着元蚀真人恭声说道:“仙瑶门下密宗弟子段逸鸣,拜见真人。”
元蚀真人摆摆手,说道:“免礼、免礼。”
顾研茹咯咯一笑,瞥了一眼段逸鸣,嗔道:“段师兄,都是自己人,不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
段逸鸣“哦”了一声,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背后射来一股寒气,转脸看去,只见皇甫雅面色阴沉,美目望着他,嘴角一撇,隐隐含了一丝嘲讽神色。
皇甫雅走上几步,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倒是认识不少师妹呀。”
段逸鸣一怔,脸色讪讪,极不自然,说道:“雅儿,你——”
顾研茹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少女,竟是如此清丽脱俗。奇道:“段师兄,这位姐姐是谁?”
段逸鸣踌躇道:“她……她是……”心中大感为难。
眼下传言剑音神尼身怀万宝宫藏宝秘图,沸沸扬扬,已成各派众矢之的,处境危险。若是冒冒失失说出皇甫雅的来历,只怕又会生出事端来。
皇甫雅冷冷一笑,说道:“雅儿蒲柳之质,不敢入各位法眼。段师兄,你就好好陪着这位师妹,雅儿另有要事,就此告辞。”说罢御剑而起,径自飞离。
“雅儿——”段逸鸣急忙喊叫,皇甫雅已翩翩远去。好不容易才聚首的儿时玩伴,却又飘然远逝,他仰望着皇甫雅越来越小的背影,心乱如麻,呆立无语。
花似海冷眼旁观,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若有所悟,不禁暗暗摇头。
元蚀真人隐约瞧出不对,这个鸾衣彩裳少女怎么满含敌意,奇也怪哉。
顾研茹樱唇一张,脆生生说道:“段师兄,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段逸鸣心神恍惚,迷迷糊糊答道:“我们?噢,准备去鸿蒙仙山万——”说到这里,他突然警觉,急忙住口。
顾研茹大喜,笑吟吟说道:“哎呀,我和师叔也要往鸿蒙仙山,如此正好一同前去。”
元蚀真人眉头微微一皱,心弦微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两人。
段逸鸣心中暗暗叫苦,这小妮子天真烂漫,不知道自己和紫萝谷门下已结下一段梁子,稍时若是再遇到谭出尘等人,该如何应对?
他看了花似海一眼,说道:“顾师妹,我……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办完了再说。”
“什么事这么着急?”
顾研茹小嘴一噘,眼巴巴地道,“你不是说去鸿蒙仙山么?去鸿蒙仙山只有这条路,咱们正好结伴而行。到了鸿蒙仙山,段师兄再办事情也不迟啊,对么?”她仰起俏脸望着他,眼中一片企盼之色。
段逸鸣看了一眼,她清澈见底的明眸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中突突直跳,不忍拂她意愿,可是又不方便答应下来,心中犹豫不定,大是为难。
花似海看出段逸鸣尴尬,圆场道:“段小哥,顾姑娘既是盛情难却,咱们也不急在一时,不妨一同前去也好。”
段逸鸣顿生疑惑,向花似海看去。花似海微微颔首示意,段逸鸣狐疑不已,只好点头说道:“那就这样。”
顾研茹大喜过望,喜孜孜说道:“师叔,您看呢?”
元蚀真人心中疑窦渐起,方才段逸鸣分明是说目的地也是鸿蒙仙山,虽然话语中断,但从字眼来判断,当是指万宝宫。
目下鸿蒙仙山万宝宫之宝即将现世,正魔两道闻讯而来,越聚越多,各派心怀鬼胎、互相提防,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紫萝谷此番前来,也是想得到几件奇珍异宝,只是此事须隐密进行,以免外人得知己派动向。
可现在茹儿这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居然提出要和仙瑶门弟子以及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相携而行,实在大违他意。
然而段逸鸣出手救出自己,实在不便开口拒绝此项提议。
元蚀真人心念电转,呵呵笑道:“既是同路,大家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顾研茹喜道:“师叔,那咱们不如发信召谭师兄他们前来会合,即可前往鸿蒙仙山。”
元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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