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产将全部划归这个人账下。
他生前成立过一个基金会,
根据他的遗嘱,
这个基金会每年在世界范围内选出一个最有可能破解他所有谜题的人,
这个人会得到进入亚当斯别墅破解谜题的机会。
亚当斯去世已经13年了,
也就是说之前已经有12个人进入过这幢别墅,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破解开他的谜题……
当然,我是个例外。
我进入这房子的时候,已经有5个保险箱被打开了。
想想看,12位精英只打开了5个箱子。
亚当斯的谜题的难度可想而知。
作为门萨协会的会长,有幸受到了邀请,
我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对自己的智商从来都是相当自信的,
也许正是这种自信让我如有神助。
亚当斯把35个保险箱和破解保险箱所需要的密码分散到到这幢别墅的50多个房间里,
他设计了300多个步骤,你必须运用自己的智慧把它们逐一解开。
天文学,地理学,数学,文学,语言学,历史学,宗教学……
他设计的谜题几乎涵盖了所有领域……
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成功的破解了所有密码组合,打开了所有的保险箱!
当我在最后一个保险箱上输入2658后,伴随着内心的狂喜,
箱子打开了。
这个保险箱的外部是透明的,
也就是说我在打开前已经看到了里面的那张遗产继承书。
我拿起来那张签着亚当斯名字的纸,心里却突然没有了刚才的欣喜。
其实……对我有吸引力的只是亚当斯设计的谜题,而对于这笔遗产,
老实说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又翻看了一下箱子里其他的东西。
全是信。
怀着好奇的心情我打开了他们。
这些信都是亚当斯的亲戚们写来的。
亚当斯是个怪人,他终身未娶,也没有子嗣。
有可能继承他财产的外甥侄女等纷纷对他阿谀奉承。
在这些信里可以轻易地看出,他们写给亚当斯的所有的信都可以总结成一个字:钱。
突然,我发现了一封内容大相径庭的信:
“叔叔:
或许我对锁和密码的爱好源自你吧,
我不知道这是该谢谢你还是该恨你。
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战争爆发后的夏季。
当时才12岁的我来到你在魁北克的房子,
面对满屋的样式新奇形状各异的锁,
我充满了好奇。
最初,我对这些锁入迷了,
你也教给了我好多东西,那时我感受到的只是单纯的快乐。
可是,这一切从我们玩了那个密室逃脱游戏后就全变了。
当时你把我锁在了地下室,
说要让我玩个游戏,
给我3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个地下室里搜集可以解开门锁的密码,
如果3小时后我没有走出地下室的话你就会来开门放我出去。
可是,我整整被困在了地下室里12个小时……
当你一脸懊悔的打开地下室的门时,
面对的是一个把自己头发几乎都撕扯下来的男孩……
你一直都在埋怨自己的健忘,
但是你不会明白这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此我有了强烈的幽闭恐惧症,
虽然接受心理治疗后恢复了许多……
并且,我有了种偏执心理,
只要看到了锁就想要把它打开,
为此我研究透了世界上最难解开的锁……
当然,还有一点: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明白吗?任何人!
叔叔,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
一个狭小,禁锢的世界。
一个充满孤独的世界……”
下面的内容就仿佛是歇斯底里的发泄,
语气里充斥着对“叔叔”的不满与仇恨。
在这个署名“艾伦”的人的头脑中,亚当斯不是什么亿万富翁,
而是一个小时候给他心里造成无法愈合伤痕的恶人。
我拿着遗产继承书,盘算着一个想法……
这继承书上写得很清楚,我有权利决定遗产的归属。
既然这笔遗产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那么……
我不如把这遗产留给“艾伦”……
如果能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不也是美事一桩?
第二天,我成功破解“亚当斯别墅谜题”的新闻把总统竞选的信息挤下了各大报纸首页。
正当我怀着悠闲的心情午觉的时候,
法院打来了电话。
他们告诉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情:
亚当斯根本没有一个叫艾伦的侄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一整个下午之后,
我决定再去一趟亚当斯的别墅,
亲口询问下亚当斯生前的老管家——
他是与这位亿万富翁最亲近的人。
一个小时之后
老管家的脸上纵横着深深的皱纹,
他很仔细地开始回忆艾伦这个名字。
但很快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大概我已经上了年纪了,
我不记得亚当斯老爷有个叫艾伦的亲戚……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
连他都不认识……那么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座谜题之城虽然已经被我解开,
可是艺术化的装潢和房屋构造也可以说是赏心悦目的。
我可以在这别墅中看看么?
我问。
当然可以,
根据遗嘱,这座房子也正在待你决定归属。
管家答道。
我点下头,然后踱步在这幢别墅中。
我来到了“记忆回廊”——亚当斯别墅的一块区域,
这里的墙上挂着他从小到大筛选出的照片。
我记得他曾经把一个保险箱的密码就隐藏在其中几幅照片中,
当时破解这密码可是费了不少时间。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些照片,
想在里面找出蛛丝马迹。
亚当斯是法裔,在魁北克也确实有房子。
根据信里面的提示,他的那个侄子是在战争爆发后去的魁北克,
按照推算,战争应该就是指的越战,
可惜的是,里面没有一点线索。
在走廊的末尾,我又看到了那个镶在墙上的保险箱。
这个高度占了半个墙壁的保险箱我一度认为会在“亚当斯谜题”中有重要作用,
可是一直到我解开全部谜题它也没有用到。
看来这只是一个装饰品罢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老管家走了过来。
他扶正了下那副混浊的老花镜说:
先生,我记起来了。
艾伦这个名字差一点我就忘记了……
它是亚当斯老爷的家人对他的一个昵称,
好像很少有人知道……
昵称?亚当斯先生的?
我问。
管家点了点头说:
是的,这个名字来源于一部法国童话剧,
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只有亚当斯老爷家的长辈们叫过他几次……
嗯……明白了……
谢谢你!
我对管家说。
他微笑了一下,转身走掉了。
我开始思索这个信息意味着什么。
首先,这封信是亚当斯写的……
他有一个对他的人生影响重大的叔叔……
在他小的时候——战争爆发在这里应该就是指得二战了——
来到魁北克的叔叔家,这里没有被欧洲大陆的战火波及。
他的叔叔也是个密码锁的爱好者,
有一天他的叔叔要让对密码锁逐渐着迷的亚当斯玩一个游戏,
叔叔把亚当斯锁在了地下室里,在里面藏好密码,
如果亚当斯成功找到了密码便可以从地下室出来,
可是由于一些事情,他的叔叔忘记了小亚当斯被锁在地下室里,
直到十几个小时之后才想起来。
谁知这十几个小时影响了亚当斯一生,
以至于他到老都耿耿于怀……
突然我有了某种预感……
我走到“记忆回廊”末头镶嵌在墙上的那个巨大的保险箱前,
上面有10位数的密码。
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的画面。
几分钟后,我睁开了眼睛,输入了“1940QUEBEC”
果然,保险箱打开了……
原来他的后面是一个隐藏的狭窄的门……
我走了进去,里面有灯光。
在灯光的聚焦下,10平方米大小的密室中间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上已经落满了尘埃。
密室的四周有4把机关锁,每把锁控制着一把门闩,
其中有2把已经被打开了。
尸体的旁边有一封信,我蹲下去把信捡起来打开。
上面的字迹和“艾伦”是一样的:
“叔叔:
我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钱,
但是这些钱又能换回来什么呢?
我现在依然时常做噩梦,
在梦境里回到那个地下室,
那种孤独绝望的感觉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我只有自己,也只信任自己……
我必须要让自己有掌握一切的能力……
叔叔,今天把您请来,其实是想让你玩个游戏。
玩个你曾经让我玩的游戏。
我知道你对密码锁和机关锁的研究都有相当高的造诣,
但是今天的这4把锁可是我精心设计的……
希望您能解开,
我给你3个小时的时间,
3个小时之后如果您还没有解开的话……我会来打开门的……
当然,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艾伦”
看完了这封信我呆住了……
我没有想到亚当斯居然是个心理如此扭曲的人,
他把自己的叔叔活活困死在这个密室中……
这时,我身后的门突然关上了。
谁!
我喊道。
我拼命锤击着暗门,可是没有反应。
这时,密室上方的扬声器发出了一个年迈的声音:
先生,对不起……
我早就有预感你会解开这个谜的,
可是老爷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把他叔叔从密室中带出来——
永远!
是那个老管家!
可恶!
我大喊着,可是我知道他已经听不见我的喊叫了。
我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下来。
现在唯一能做的……解开密码锁!
现在我不能丧失的,就是自信和冷静……
我走到那个仅剩两把的密码锁前,
先从第一个入手。
这个密码锁是一块白板。
我伸手摸去,上面凸凹不平。
我脑中突然浮现出一种可能性:
布拉耶点字法!
经过试验,果然没错!
只用了半个小时,我成功解开了第一把锁。
要冷静……我在心里继续对自己说。
我走到了最后一把锁前。
这是一把机关锁,有三根铁柱。
第一根柱子上……有64个铁片……
我一下子瘫倒在地。
……汉诺塔!
名词解释:汉诺塔(又称河内塔)问题是印度的一个古老的传说。开天辟地的神勃拉玛在一个庙里留下了三根金刚石的棒,第一根上面套着64个圆的金片,最大的一个在底下,其余一个比一个小,依次叠上去,庙里的众僧不倦地把它们一个个地从这根棒搬到另一根棒上,规定可利用中间的一根棒作为帮助,但每次只能搬一个,而且大的不能放在小的上面。如果全部搬运完需要18446744073709551615步,也就是说即使到世界末日,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四十一、末世战争
这是基督世界和伊斯兰世界的最终决战。
理查德上将命令打开飞机的运输仓,
无数覆盖国旗的尸体被一一抬下。
阳光洒在广场上,
两架飞机的影子完美地对称着。
微风轻拂过理查德胸前那几排沉甸甸的勋章,
带走了仅有的几粒尘埃。
报告!
左边这架是从巴基斯坦来的,右边这架是从伊朗来的,
两架飞机运来了总共860具尸体。
一个士兵站立在理查德面前说。
理查德点了下头:
好的,大兵。
用餐时间要到了,去准备下吧。
对方敬了一个标准军礼,转身离开了。
以前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个秃发的老头走到理查德面前说。
理查德看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曾发过誓不再叹气的……
那是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
作为全美国最年轻的上将的他在媒体拥挤的照相机前叹了口气,
结果这张照片被各大媒体使用,
人们的消极悲观情绪大涨……
你们的研究有进展吗?
理查德尽量让自己从不开心的回忆中摆脱出来,
他干脆转过身来直视着那个秃发的老头问道。
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进展了,
go…vern…ment给我们的时间太少了……
那个秃发老头说。
科特博士,你要明白,go…vern…ment也不想这样的。
这个被称为“科特博士”的老头脸上突然充满了愤怒:
早在2年前我们就警告过你们,
阿富汗的羊群骚乱且大量饿死事件非常值得重视,
可是当初你们把这放在心上了吗?
后来土库曼斯坦的狼群相残事件也是如此,
那时我们就认为一定有什么重大的阴谋在里面,
可是go…vern…ment是什么态度呢?
博士,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是的!没错!现在连妓 女和赌徒都知道晚了!
大量的人被饿死,还有更大量的人在……
够了博士!不要再说了!
理查德吼到。
自从战争开始后,他的情绪就始终处于崩溃的边缘。
博士停止了说话,
他看了看机场上排列成行的载着尸体的手推担架,
突然感到自己干涸的眼角稍微有了点湿润,
不过这种感觉一晃而过,让他也分辨不清这是否是错觉。
3个月前谁也没有想过躲在山洞里的那个家伙制造出了这样的生化武器。
他以圣战的名义用这种武器对基督世界发起了进攻,
一时间基督世界的社会秩序和心理防线瞬间决堤……
用几千年时间构建起的基本道德观的改变让这个世界都陷入了疯狂……
广场上,上万名士兵聚集在860具尸体前。
理查德走上了讲演台。
他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表情凝重。
这些士兵中,肯定有人已经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科特博士在台下看着理查德,
他明白这个人的存在是这个国家还能坚持下去的精神力量之一。
士兵们!
理查德对着面前的麦克风说。
广场上的人群安静下来了。
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绝望的情绪,
但是他们却已经是这个国家最有意志的人了……
理查德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怀表,低下头看了看。
他的脸恢复了坚毅,用浑厚的嗓音说:
今天,你们将要踏上敌国的领土。
你们可能会牺牲,就像你们面前的这些尸体一样。
可是,还有什么比改变我们国家的现状更重要的吗?
你们也都已经目睹了发生在我们国土上的事情了,
这是人间的地狱,是挑战我们精神极限的景象!
你们要明白,
你们的敌人,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良知,
他们的罪行让上帝都会发指!
杀死他们!为了正义!
我们别无选择……
或许,我们军队的战斗力已经丧失了许多,
但是,我们要用行动证明给敌人看——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支无法在逆境中取胜的部队!
理查德闭上了眼睛,声音颤抖着:
这些死去的战斗英雄们,也肯定会为自己的归宿感到慰藉,
因为他们带给我们的是胜利的希望和动力!
战士们,吃下你们面前的食物,
为了正义而战!
广场上,士兵们沉默了许久,
终于,有人开始伸手揭开覆盖着国旗的尸体,
他们拿起担架下层的刀叉,
割下了已经被清洗过的尸体上的肉,
放进了口中……
其实,人类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强的。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大部分人已经习惯了这样地狱般的场景。
三个月前,KB分子用一种利用空气传播的生化武器袭击合众国,
仅仅几天的时间,感染者遍布全国。
这种邪恶的武器可以让被感染者的食性和消化系统发生变异,
使感染者只能进食同类……
随着感染人数的增加,整个国家都疯狂了。
普通的食物成了无法下咽的东西,
人们难忍腹中饥饿,纷纷攻击杀死他人,
只为了吃掉对方……
为了生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渐渐地,人们意识到只能暂时接受这种状况,
因为科学家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出解决的办法。
人们能做的,只是靠吃人来维持生存……
于是,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