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在马车后面的麝人奴隶们张大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迸裂的鲜血和内脏扑满了他们的身体,天空的颜色在他们眼仁中已经变成了一团深蓝。
雪上加霜的远不止是这些巨象的冲击,每只猛犸巨象身上还斜伸出了一根粗壮的云杉木,这些粗壮的原木甚至连树皮也没削,树疙瘩上还长着一簇碧绿的新苗,掌控着这些巨型原木的正是一群光头俄勒芬壮汉,这些树干在他们手里,就如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般轻松写意。
一根根原木的前端全部削成了枪尖,带着冲刺的力量,用来作为撞城锤都是合适的,又岂是绿魔和盐魔们这些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被这些原木撞到身体的强盗们,由于巨大的冲击力,甚至撞缺了这边半截身体,另外半截身体还站在原地。
经历了短暂的失神之后,强盗们如梦初醒,尖叫着四散奔逃,互相撞得人仰马翻。
这些训练有素的猛犸巨象,立刻分成了四拨,每三匹巨象一排,专拣人多的地方冲,十二头猛犸就象十二台巨大的滚木,在荒原上碾过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象群停止了继续折返冲锋,激烈的冲刺让这些猛犸累得也开始浑身沸腾起了热汗,长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白气。
整整一千五百多人的强盗群,经历过象群的数次冲击之多,终于靠肉体阻隔住了猛犸巨象们的冲刺,强盗们应该值得骄傲,十二头巨型猛犸的俯冲冲击的力量,即使是钢铁浇铸的城门,也会在顷刻间被撞成扭曲的废铁!
此刻蛮荒古道上碎烂遍野,地上的荒草上溅满了另外一种颜色的露珠,粘腻而厚重,压得草叶子一个小小的下坠,巨大的蹄窝里积满了厚厚的一层液体,在荒原寒冷的空气中袅袅发散着腾腾的热气。
一千五百人的强盗,在经过战象群洗礼之后,被冲撞践踏而死起码六百人。伤者不计其数,凄号边野。
在这样地打击之下,多数残存的强盗们立刻选择了逃跑,那些被践踏成了烂泥的同伴尸体摧毁了他们所有的信心。
也有极个别提起勇气挥动着武器冲上来了夯货,猛犸的长鼻子一挥而过,就象是一根千斤巨棒,这些骁勇的强盗勇士全部狂喷鲜血倒飞了出去。
绿魔部落的三个萨满巫师因为体质单薄,都坐在了马车上。他们全程经历了这场可怕地冲击,目睹了这场血腥的屠杀的全过程。捏着法杖的手已经完全挥不出任何的法术。
荒丘顶部的比蒙战士也冲过来了,他们的身躯巨大却又矫健。左边荒丘上冲下的领头战士是一个金发匹格,浑身赤膊。露着蚱结的肌肉,手里挥舞着一个恐怖的巨大的狼牙棒,他的冲击力比起一头猛犸巨象也毫不逊色。慌不择路逃跑的强盗被他连人带棒子一起撞成了碎裂的残躯,盐魔的盐壳在他的冲击下之下,盐片和血肉四处炸射,狼牙棒所到之处。没有一件东西还能保持着完整,有一个大肚皮的霜雪皮丘兽站在他肩膀上,怀里抱着一个痴肥的小猪崽,这个小猪崽口中喷发出的连环水箭打得强盗们的身体浑身乱舞,所到之处,残不忍睹。这个强壮的匹格身后还跟着四个绿色皮肤的比蒙,纵跃敏捷,说中锯齿双刀犹如暗夜中划破长空的疾电,带着一掠而过的冲劲,带出了一蓬蓬蹿飞的血雨。
右边荒丘山坡上冲下的是一匹企鹅般狂奔的巨型树獭,坐在它背鞍上的彼尔骑士已经进入了狂化,钢铁大斧和树獭的十二寸钢爪,在他身畔交织出一道血肉光环,这也让他身后狂奔着的比蒙战士根本就没有了出手的机会。
就象两柄利剑,插进了蛮荒古道之后,这两伙比蒙战士没有顾及其他仓皇逃跑的强盗,三两下砍倒了周围已经精神崩溃的强盗们和伤兵,掠过一道圆阵,和十二头猛犸一起,缓缓逼近了马车旁最后一批劫后余生的强盗。
一个个漆黑的高大身影就象凫水逮食的鱼鹰,络绎不绝地从猛犸巨象的身上跳下来,仅剩的绿魔和盐魔们全部被逼退到了马车的周围,那里有着一大群同样瑟瑟发抖的麝人奴隶。
拉车的马匹早已经口吐白沫趴在了地上,强盗们的腿在地上激烈地打着飘。
三个绿魔萨满的脸上都喷满了血浆和内脏,有一个年轻的绿魔萨满巫师再也经受不了这种可怕的刺激,软软地歪倒了。
剩下两个萨满巫师皮包着骨头的脸随风颤抖着,绿色的皮肤变成了煞白,手里的法杖被捏的吱吱作响。
周围虚弱的呻吟声和痛苦的哀号也无法唤醒他们作为萨满巫师的责任。
“毛都不要留下一根!”随着一声巨吼,残酷的杀戮换了一种形式,再次在荒原上演。
如果说刚刚是一场噩梦,现在就是一场灾难。
神智还有点模糊的强盗们还没来得及将飞向九霄云外的魂魄给招回来,抹着黑漆的武器伴随着强壮的身影已经招呼上来,象牙长刀在空中拉过了一道尖啸。一刀就是一堆人影,两三刀过后,一根象牙长刀就立刻报废成为数截。
呼啸的长枪,搂头盖脑的钉头大棒,雷霆万均的木棒,将完全没有了斗志的强盗们向麦垛一样撩倒。
两个醒转过来的萨满巫师知道不拼也是死,立刻开始用颤抖的法杖播洒着嗜血术,红色的嗜血光芒闪过,强盗们的毛发根根直竖,獠牙伸出了唇边,亡命式地反冲锋了上来,纵然被无情地砍倒,也不再犹豫,前仆后继地冲了上来,困兽似地反扑。
如果说强盗们是岩石,那他们的对手就是一座高山,比起强盗们凌乱而业余的反攻,比蒙武士前后序列分明,前排是最强壮的猛犸大力士和河马诗人,后排是不时投出棱枪的熊猫武士,獒人战士们也拣起了蛮荒古道上的石头、人类的长枪、原木,一股脑往强盗堆里砸。
站在刘震撼肩膀上的果果拼命地拍着小猪崽的屁股,可惜喀秋莎在冲锋过程中,将连环水箭的魔力耗尽了。这种连环水箭虽然威力恐怖,但却实在不能持久,倘若是用在现在这种保卫圈中,倒是的确可以省掉不少工夫。
纵然是少了一个夺命杀手,强盗们的处境依然是背到了极点,比蒙武士的保卫群就象是一个血肉磨盘,强盗们一旦冲近,就立刻被砍倒在尘埃之中。不冲,索命的棱枪和獒人战士们砸过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一样要命。
盐魔们啸傲江湖的盐甲和绿魔们披挂的人类铠甲。在这些比蒙武士的武器之下,根本就再没有了所谓的保护功效。比蒙战士地强横力量保证了他们手中的任何武器都比流星锤还流星锤,这种力量之下。意识就是用重装战甲装备起来的人类步兵,也只有被震裂内脏一条路可走,更迥论这些强盗了。在两个聪明的萨满指点下。强盗也照猫画虎投出手中的武器作为远程攻击,纵然偶尔有几个招呼在对方的盔甲上,除了擦出一团火星露出里面的藤甲质地之外,别无任何效果。
片刻时间过后。蛮荒古道上只剩下了一片被尸体覆盖着的烂糟糟物事,就象提前进入了雨季,这片土地湿润了。
一百多个噤若寒蝉的麝人奴隶互相搂抱着,目光呆滞。他们的面前全是血人一般的壮汉,这一切太过突然,强盗们没准备好,麝人们也是一样。
怀揣着伟大梦想来到这里的盐魔和绿魔们,除了钻进漫天荒草中逃跑的一部分之外,还活着只剩下了三个绿魔萨满巫师。
两个在发抖,一个在昏迷。
“可惜了!强盗还是逃跑了不少,没能包馅饼。”刘震撼抱住了手里狼牙棒,背着风点燃了一支雪茄,有点可惜地看了看漫天的荒草,冷风吹得他手里的密集阵上滴下的血滴一点一点飘走了。
“象群转弯的时候,排距之间还是有间隙,这里的荒草又这么茂密,逃掉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科里纳挠着脑袋,也是一脸的不满意。
“猛犸巨象今后屁股后面栓根大原木杠子,这样转弯的时候一甩,碾过去的时候就可以扫到一片了。”刘震撼恨恨地挥了挥手。
“大人,这还有三个活口呢!”古德指了指马车,自顾自地扯了一把干草,擦拭着棱枪的杆子,枪身被干草抹过,腥蓝中划出了一道道原本的亮色。
“这就是会嗜血术的强盗萨满!”刘震撼哈哈大笑,一脚踏上了马车,拍了拍其中一个绿魔萨满的肩膀。
剩下的两个清醒的萨满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浑身发毛,手里的法杖无声滑落。
“强盗是不能留的,全剁了吧!”维埃里抗着他那柄车轮大斧,一把楸下了一个绿魔萨满,一只脚踩住了,抡起斧头就准备劈下去。
“住手!”刘震撼一声大吼,维埃里的巨斧在这位强盗萨满的脑门一公分处静止住了。
绿魔萨满巫师看着锋利的斧刃,不知道嘴里不停咕哝着什么,很神经质。
“先给我留着!他们的嗜血术能发的比我们比蒙祭祀快,我实在有种好奇感!”刘震撼跳下马车,推开了维埃里,从地上楸起了已经被吓得快休克的绿魔萨满,这个骨瘦如柴的绿魔萨满被刘震撼楸着头发,反手丢到了马车上。
“地上的尸体挨着个再捅一刀,什么也别留下!”刘震撼从地上拎起一件血肉模糊的链甲,看着上面半边大脚趾印,忍不住摇头叹气:“我日!”
“您是比蒙?”回过神的麝人奴隶们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些面部轮廓逐渐清晰起来的刘震撼。
“翡冷翠领主李察。”刘震撼文质彬彬地颌首为礼:“迪尔族的孩子们,你们到家了。”
“你们看看我是谁?”维埃里拿起来一起马车上的兽皮,抹了抹脸上的血迹,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维埃里老爷!”几个麝人们惊喜地大叫了一声,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被穿在肩膀上的树藤拉了个踉跄。
民兵们一拥而上,帮这些麝人奴隶割断了琵琶骨上的树藤。
“僧侣!僧侣!”刘震撼嚷嚷道。
“在在在!李察老爷!”螳螂僧侣们正在用皮囊里的水浇洗着臂上的大刀呢,一听老爷召唤,立刻赶了上来,帮这群可怜的麝人们治疗起了伤势。
远处的剃刀山上有狼烟翻滚的痕迹,百刃高度的剃刀山,足可以将蛮荒古道的范围尽收眼底,看来地精部落也发觉了不对了。
刘震撼看着那股狼烟藐视地一笑,“一帮傻冒!来给这帮绿魔盐魔收尸!”
第四十八章指鹿为马
这是翡冷翠民兵洗劫强盗以来,唯一一次称的上是真正有收获的一次。蹄子上沾染着血迹斑斑的猛犸巨象和五辆马车回来的时候,整个翡冷翠都沸腾了。
崔蓓茜是最惊讶的一个,李察果然没骗她,没有伤亡,就将这伙强盗剿灭了。
怎么剿灭的呢?崔蓓茜脑子里怎么想也想不通。
刘震撼的嘴一直咧到了耳根,一路上光忙着赶路,还没来得及看看战利品是什么样呢,这份喜悦现在可以和大家一起分享了。
一辆马车上堆积如山华丽的兽皮,刘震撼看得开心无比,过冬天正愁衣料不够呢,尤其是那蛙衣衫羊薄的麝人,这下全解决了。一辆马车上满载的是极品野蜂蜜,蜂蜜用小橡木桶盛着。
另外一辆马车上满是一个个宝箱。
宝葙是腓梨木制成的,外面有熟铜打制的装饰和环扣。
刘震撼幻想着这里面是金币,带着无比喜悦的期盼之情扭开了铜锁,他的笑容顷刻间凝固了。
宝箱里面是一排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短颈玻璃瓶,每每个玻璃瓶子里都装着颜色各异的液体,瓶子和瓶子之间的缝隙里塞满了棉花。刘震撼不死心地打开了每一个箱子,期望能找到一蛙金币。事实让他失望了。
所有的箱子里面全是这种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的玻璃瓶子。
“这是什么?”刘震撼拎起了一个瓶予,拧开了木塞,凑到了鼻子闻了闻。一股古怪的味道,说不出来象什么。
“这是魔兽的血液,人类魔法师用来制作魔法卷轴必备的原料,也是我们比蒙每年最大宗出口的物品。”崔蓓茜拿起了一个盛着蓝色液体的玻璃瓶子,“你看这瓶,这里面盛着地是双足飞龙地血液,足有五品脱。”
“这么多魔兽血拉到威瑟斯庞该值多少钱?”刘震撼还是比较关心金币。
“我劝你别动这心思了。这蛙全是贼脏而已。如果是一位真正具有高贵品质的贵族的话,应该还给失主。”崔蓓茜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话。
“我一定还!”刘震撼一边贼笑着,一边扯着喉咙对着美女蛇导师远去的背影嚷嚷道。
剩下地两辆大车上总算没让刘震撼失望,一个箱子里起码装了大概有一千枚左右的金币。乐的老刘眼泪水差点没流出来。
马车上还有人类佣兵的兵器和盔甲,还有几桶人类美酒和多洛特腌猪肉,这种美酒在喝惯了半身人酿制的郎姆酒地刘震撼眼里,和泔水的区别不大,那蛙腌猪肉也远远比不上野生放养的猡莎兽味道好。老板嫌不好。卡鲁不嫌,乐得拣了个现成。
更大地收获就是那一小袋子魔晶和一百零四个麝人奴隶,外加三个绿魔萨满俘虏。
麝人们非常的紧张。他们的身份自从烫上奴隶烙印被卖给人类地那一天起,命运就是注定的了。
命运陡然之间转了个弯,让他们幸福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看到热腾腾的饭菜放在了他们地面前。虽然每个麝人的喉结都在收缩,却没有一个敢主动吃。
看到曾经的主人维埃里也在一旁,每个麝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赶紧吃!填饱肚皮再说。”维埃里从大车上卸下了一桶蜂蜜,敲碎了盖子。拿起面包,挨个给麝人们涂上了野蜂蜜。
翡冷翠的三个老板娘将华丽的兽皮从马车上卸了下来,一件一件批在了这蛙衣衫单薄的麝人身上,每个麝人的眼光中都有晶莹在滚动。
看到海伦吃力地搬动着沉重的兽皮,歌坦妮忍不住也上来帮忙了。
“又多了一个老板娘。”古德在一旁打趣道。
歌坦妮眼神凌厉地盯了他一眼,潘帅吐了吐舌头,赶紧滑脚。
“喂饱你们的肚皮之后,推选出一个领头的来和我说话。”刘震撼一边对麝人们说道,一边自己从马车拎起了一把劲弩。
这把劲弩比起当天在威瑟斯庞人类武器铺里见过的还要小巧华丽,箭匣里是空的,也不知道哪个强盗挨了这一记。
刘震撼拿起来瞄了瞄,觉得有点不大习惯,又丢掉了。
果果披着一件豹皮,得意地晃悠了过来,这件豹皮被它撕了个洞,看起来象个
大斗篷。小猪崽跟在它后面,屁颠屁颠地衔着一件红色鹿皮,跑得象只过街的土拨鼠。
果果手里拿着一个蜜饯罐子,路过麝人的时候,递给了一个正在悄悄吃着东西的麝人。
小猪崽趁它不注意,叼住了这个蜜饯罐子就跑开了。
“让你妈给你去做件肚兜,让她给你留个口袋,没事装点山楂松果吃吃。”刘震撼矮下身子,捏了捏果果粉嫩的小脸蛋。
果果吸了吸鼻子,径自跑到了歌坦妮的身边,拉了拉天鹅女骑士的甲裙,指了指自己的豹皮斗篷。
“存心给我添乱还是怎么的?”老刘一把抱过了这个一脸鬼怀的小赤西。
“我给果果做了个玩具!”古德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粗壮的大手捏着两片竹片。
“这是什么东西?”刘震撼奇怪的拿了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对竹板,上面刻了个洞一个里面嵌了块魔晶。
“魔宠也应该有乐器啊!要不哪配得上老板您的身份。”古德嘿嘿笑道。
“看不出你这么粗线条,也知道拍豪斯屁。”歌坦妮回头看了看古德。
古德的脸都被说红了。
“不错!”刘震撼“滴里个落”“滴里个落”敲起了竹板,两颗魔晶不时撞在一起,碰出一声声清脆的暴栗声。
果果一把抢过了竹板,眉眼笑成了一条线。
“大人……”一个怯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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