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别的东西去了。
大人们笑着走到客厅坐下,我妈忙着给他们倒茶拿各种吃食,转头看过来,“还不快去洗脸刷牙,快点出来啊,别又磨磨蹭蹭。”更是直接将我往卫生间里推,嫌弃的说。
等我将自己收拾妥当出来,只见他们大人们聊得特别开心,谷童飞就安静的坐那里看电视,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没有朝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好的原因。
因为小时候两家人住得很近,而且关系很是融洽,经常互相接送孩子,一直到他们家下海做生意,做得挺大,我们两家都一直有来往。每年他们都会来拜年,今年也不例外,所以不出意外的中午自然会留下来吃饭。
中午虽然做了一大桌吃的,也就只有我们两家人,问我妈才知道,早上所有的亲戚都回家的回家,串门的串门,都先后离开。
我爸跟谷童飞爸爸聊着时事,聊聊各种有趣的事,我妈跟谷童飞妈妈聊孩子经,说说近况聊聊女人之间的秘密,当然必不可少的还会聊聊家长里短的八卦。
剩我跟谷童飞两个人吃完饭后没事干,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什么。
“静铃啊。”我妈转头喊我,笑着说“你跟小飞去玩啊,我们大人又不要你们俩陪着,无聊就玩玩电脑,出去玩都行,早点回来啊。”
就这样,我就被安排成为了使者,奉命带着谷童飞出去溜达,为了不被冻得跳脚,特意回房间换了件特别厚的大衣,带上帽子,厚厚的手套,和谷童飞前后脚走出小区,一路无语的往热闹的大街上走去。
谷童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不爱说话的?完全想不起来了。为了让气氛不至于这么僵,故意没话找话的说,“看,那边有条狗在拉屎哎。”
话一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什么不好说,说什么狗拉屎,好歹是读书人啊,说话怎么这么没素质。这不算最坏的,忽然,回想起一件往事,暗自懊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这个干什么啊。
果不其然,谷童飞直接给我一记白眼,“你不用故意提起来让我回忆起,你特地说出来是想我记忆更深刻点吗?蓝静铃。”
“我哪有?”侧身看过去,问谷童飞“你不是不跟我说话?你怎么不继续装哑巴了。”
“我什么时候装哑巴?不想说话而已。”谷童飞瞥了我一眼,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说“喉咙痛。”
“那就好,以为你烦我不想跟我说话呢。”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谷童飞可不是有沉浮的人,也许真是那样,笑着说“也是啊,你要是能说话,能把天上的月亮都给气飞,怎么能憋住不说话,是我的错,把你想得太高深,还好,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样就好了,多几个我不得郁闷致死。”陡然的想到了秦御阳,只有他才这么腹黑,什么都让我去猜来猜去,要是像谷童飞这样多好,噼里啪啦的说出来多简单,非要搞得人家这么烦。
“什么意思?”谷童飞敏锐的捕捉到我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凌厉的目光朝我射过来,狐疑的看着我,问道“你。。。。还有谁是很高深的?”
“啊。。。。。”望着谷童飞像要看穿我的视线,突然有些心虚,有点迟疑,我不能说吧。
秦御阳,谷童飞好像见过的,他应该不会想到是这个人。听前一句我妈明显已经不追究的话,身体顿时放松,暗自庆幸可以如此轻松过关,这股高兴劲还没过,再听后面戳心窝子的锥心之语,简直如遭雷击,脚步就跟定住一样,我觉得肯定小时候是被捡回来的,
45。花语
“没谁,就是嘴快,随便那么一说。”假装镇定的跟谷童飞对视,不想表现出自己心虚,谷童飞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的脸,逼视的目光让我有点心慌。
“是你自己心中所想,还是嘴快自己最清楚。”谷童飞不冷不热的说。他的态度太过随意,有种看透我内心的穿透力的感觉。
被说中心事有点生气,对他嚷道,“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你以为自己是先知还是上帝?我知道你聪明,但你也不是可以看透所有的人,我们就是普通人而已,装什么算命先生?”
谷童飞站着不动,不温不火的跟我对峙,“是我说中你的心事,所以现在是恼羞成怒,对我发火?”
谷童飞一而再的对我进行眼神逼视,我却没有招架之力,除了发火不知道用什么来应对,只好耍无赖,转移话题,“谷童飞,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也不是警察,一句话也要跟你解释到源头?要不要追溯到盘古开天辟地去,是不是管太宽了。”
貌似被我故意表现出的凶狠唬住的谷童飞,气焰立刻小了,收起刚才严肃的神色,耸耸肩,朝前走去,“你随口一说,我就随口一问,是你自己想多了。”走出去几步突然顿住,又回头望着我,表情沉下去,道“或者是你自己心虚?”谷童飞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同于平时,瞬间好像就变成另一个人,很陌生,冷冷的声音配合这寒冷的天气,一字一句敲击在心上,冻住了原本想再次撒泼的躁动的因子。
脚步顿在原地不知所措,谷童飞怪怪的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不知道是自己哪里惹到他,我们之间以前的状态似乎已经离我很远的感觉,我竟然连为什么变成这样都不知道。
“蓝静玲,快点来看,有卖糖人的摊子。”谷童飞很兴奋的回头,对我喊道。
见我还站在原地,直接走回头拉着我的胳膊朝摊子前跑,丝毫没在意刚才我们还是处于半吵架的气氛,好像我们真是出来找到一样好玩的同伴。
我们来到摊子前面站定,望着和蔼的老爷爷熟练的在火上熔着糖,一边拿工具舀出化成水状的糖,在案板上龙飞凤舞的描画出栩栩如生,各种可爱的动物,顾客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让老爷爷给你做,其实吃糖人是其次,就是特别爱看他认真做的过程,而且每次自己的做好了也肯走,硬是守在摊子前看别人做。
我们还住在一个小区的时候,经常吃这位老爷爷的糖人,为了增加乐趣,他还让顾客用转动的方法来决定你的图案,最后转动的指针对着哪里就是哪一个图案。同样的价钱,简单的图案糖少一些,复杂的糖就多很多,有了这一层带着运气的吃食更是吸引小孩子来买。
我和谷童飞是熟客,老爷爷特许可以自己决定要什么,但我多数是做我自己的生肖图案,而谷童飞每次都是跟我做一样,以前我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缠着谷童飞总问,为什么不弄一个他自己的生肖,那样才有意义。开始他对我笑笑不说话,后来被我缠得烦,终于告诉我是他的生肖太复杂,不希望老爷爷这么累,我的生肖简单好做还省事,那是我第一次,对老是欺负我的谷童飞有好感,原来他在我面前无赖不讲理的外表下,也有颗悲天悯人的赤子之心。
“你要什么图案,精灵,你先选。”谷童飞很是大方的语气对我说道,看得出来谷童飞很高兴,可能看到童年喜爱的东西也感到很有趣,勾起很多回忆,毕竟快乐的童年是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光,而我和谷童飞的童年不但称得上是快乐,更是鸡飞狗跳。
“我要我的生肖,还跟以前一样。”谷童飞笑容也感染了我,大声的跟老爷爷说。
老爷爷抬头望了我们一眼,慈祥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又深了许多,但看得出来精神非常好,红光满面。
“好啊,小姑娘,每年你都在今天来吃一个自己的生肖,立刻给你做,等着啊。”老爷爷精神气十足,手脚麻利的开始做糖人。
老爷爷不一会就给我和谷童飞一人做了一个,我们两个超龄大儿童站在摊子前吃糖人的样子吸引不少孩子过来观看,虽然再吃着甜得发苦的糖人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兴奋,但那种童年时期喜欢的东西,现在这样的心境吃,再就着嘴里甜甜的味道,回忆着那些年的趣事也是不错的,其他的小孩子看见我们手上拿的生肖,纷纷叫嚷着做自己的喜欢的图案,缠着父母买。
我笑说,“你是招财猫吧,你一来就招来这么多的生意。”
谷童飞听我如此形容他,也是发笑。打趣说“是啊,你不知道我家就是当我招财猫在养,你要吗,我很好使,吃得不多,睡得不宽,简直就是新一代的暖男。”
“哈哈哈,笑死我吧你,暖男?”我对谷童飞对自己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觉得荒唐至极,嫌弃道“你都能称暖男,那这世间没有暖男的存在,你就是一个空调,还是中央空调,温暖千万家,不属于某一个。”
“你想不想要?可以只属于你一个。”本来开着玩笑,谷童飞竟然很认真问我。
“属于我什么?你?”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谷童飞,噗哧一笑,摆了摆手,“拉倒吧,我还不够你欺负的呢,求放过。”
谷童飞本来很认真的盯着我,听我说完,立马就像憋不住似的,笑了起来,“噗。。。你以为真的?跟你开玩笑,你想都别想,我可是抢手货。”
谷童飞的样子太过无所谓,要不是刚才真实发生过,我都有点怀疑他真挚的眼神是认真的。
“说正经的,给你。”谷童飞突然变戏法的拿出一个包好的礼物递给我手上。
望着谷童飞郑重的脸,疑惑的问“什么东西啊?新年礼物?我没买给你,要不现在去买,你随便选一样。”接过礼物,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嘱咐说“不过不能太贵,你知道我没多少钱,不能跟你比。”
谷童飞无奈的吐出一口气,口中的热气跟外面的冷空气一接触就变成一阵白雾,萦绕在我眼前。
“不是新年礼物,我有那么土?又不是圣诞节,交换什么礼物。上次说要给你的书,我拿着也没用,本来就是买来给你的。”
一听不用我买礼物,刚才还在心疼钱包,立刻就轻松下来,欢喜的接过来,笑得合不拢嘴,“好啊,好啊,给我吧。”
此刻我简直就是守财奴的心态,不用还当然好啊,有礼不收是傻逼。更何况是谷童飞送的,收得是那是相当的顺手,应了那话,‘就凭我们青梅竹马那十几年,我就能在你以后的人生里肆无忌惮的放肆。’
“蓝静玲。”谷童飞突然叫我名字,通常被人这么直接叫名字,要么接下来要挨打,要么就是难听的话等在后面。
警惕的拿起礼物就要挡,谷童飞却开口说话,“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露骨,不用还不用让钱包出血,也不要开心到这么明显,你这样让我想起不好的事。”
“你想个屁,你。。。。。。”还要跟谷童飞斗嘴,就被电话声打断。
谷童飞接通电话,微微侧身对着电话低声说了几句,很快挂断。转过身对我抱歉的说“我现在得回家,我爸生意上的朋友特地从外地开车过来,立刻要回去接待,他们在前面等我,你自己回家。”
谷童飞说完没等我回答,快步跑走,手里还拿着谷童飞跟我一起吃的糖人,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知道再也看不见,略微低头,只见一长排雪地里的脚印落入我的眼中。
晚饭后,大人们继续打着麻将,而我坐在电脑前拆开今天谷童飞给我的书,外面的包装很精致,但仔细一看周围的折痕,显然确如他所说,应该有些日子了。
一层层拆开包得异常好的外包装纸,看得出这个卖书的是用心在包,没有马虎了事。
没了包装纸的遮挡,看清楚是我喜欢的作者的书,出于好奇我将书一页页的翻开查看,想着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又会有植物做成的书签夹在书里面。
翻到书的中间部分,果然,真的又有一只植物做成的书签。上次是狗尾巴草书签,这次这个是什么?
拿在手上研究半天都没看出个究竟,崇尚简单粗暴的我,用了最直接的方式,问当事人啊。
直接给谷童飞发消息,“书签是什么植物做的?”
短消息很快会过来,“蝴蝶兰。”
原来是这个,说着好像懂的样子,其实我也还是不知道。
请原谅一个对花卉没研究的粗人,对此一无所知。
回过去质问的消息,“你送我这个书签干什么,我又不懂。”
“我懂,希望你有一天会懂。”
谷童飞的话让我大脑当机,我懂来干什么?
不懂花罪很大么?
46。
对谷童飞这完全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的内心是强烈的同情,你说叫一个吃货去记住某一样好吃的还行,让她去研究花卉?不是开玩笑么?
通过短信的方式交流,我感觉已经没办法清楚直接的表达出我的态度,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电话的嘟嘟声还没响,那头就已经接通,这速度把我吓一跳,“喂,啥事?”谷童飞言简意赅的直奔主题。
电话那头似乎还很热闹,忽然想起来白天谷童飞有说他家里来客人的事,那现在我打电话过来好像时间不太对?担心道,“你很忙?要不等你空了再说,我也没什么正事。”
说话间,电话里的喧闹嘈杂声渐渐小了,可能谷童飞刻意走远一些,方便说话。
“不忙,说吧。”
“哦。”盘算着问还是不问呢,转念一想,电话都通了,这会还矫情个屁,问道,“我不是说你,明知道我不懂那些花花草草,你送我那些干什么,浪费。”
“别人送你东西,还挑三拣四的,你是第一个,典型的杀熟啊。”
我呵呵一笑,无所谓道“跟你我还用假客气,那不是更打你的脸。”
“不懂就不懂呗。”谷童飞虽然话说得随意,满不在乎,但我却听出那声音里充满无奈,隐忍。
“谷童飞。”我疑惑的喊了他的名字。
“嗯。说。”电话那头响起一阵指甲刮玻璃的吱吱声,平时我都会觉得特别刺耳,现在却没有注意这个。
“你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怪怪的啊。”终于借着这次契机,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谷童飞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反驳我,吼两句说我有毛病什么的,我想可能他在想怎么说,或者他正在做什么事没来得及回答。
“谷童飞,你干什么呢?”等了得有一分钟,急性子的我忍不住催促道。
“没?你刚才问我什么?”谷童飞漫不经心的话把我又点炸了。你说你要是真有事当时不好说就算了,现在问你,要么觉得不方便就不说,要么就直接点,想这么久还以为在组织语言要如何告诉我呢,原来人家在神游太虚,这感觉就是不提醒他还准备沉默到什么时候?简直太不尊重人了。
“你爱说就说,我才懒得问你,说话跟个大爷一样惹不起你,躲你总可以了吧。”没耐心的我直接就把问题终结在这里。
没等谷童飞说话,直接就把电话挂断,气呼呼的将电话随意的一扔,丢在桌上,心想我这不是有病啊,关心干什么,让他自己憋着呗,这倒好,什么没问出来,反倒弄得自己一肚子火,气自己多管闲事,关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