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我手心里拿过红绳,帮我系在颈后,又拿起玉坠塞进我胸前的肚兜里:“平时都放在这里吗?”
恼怒的拍掉他的手,我一把推开他:“走开,我就是小气,就是不认识你,流氓,色狼,中山狼,白眼儿狼……”
他也不恼,只把我抱得更紧,笑得像一朵盛开的黑牡丹:“以前你也是这么骂我的,记得我怎么回答的么:我不是色狼,不是中山狼、白眼儿狼,我就是一头大尾巴狼,要把你吃掉。”
话音刚落,没等我反应过来,微凉湿润的双唇就落了下来,起初只是轻轻辗转在唇瓣上,我一时愣神就被他占了便宜,谁知他得寸进尺,竟然把我傻愣在那里的舌尖卷入口中忘情的吸吮。
人家允许你亲了么,人家百分之百确定你是谁了么?见了面不夸人家越来越漂亮,不说人家身材更有料了,不用好听的话哄哄也就算了,竟然还说我小气。也不解释一下之前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哼! 我就不能让你白占了便宜。
“嘶……”他似是没料到我会咬他,躲闪不及嘴角已经挂了血迹。
我扬手要打,却被他捉住手腕拢到背后:“本王长这么大,从未被人打过,只有你第一次打我一巴掌,第二次用石头砸我,这次还咬人,在这么宠着你就要谋杀亲夫了。”
他脸色严肃起来还真有点让人害怕,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办。
他用一只左手就把我两只手牢牢压在后臀上,右手托住我的后脑便低头又吻了下来。我用牙咬他,不想他这次学精了,把个火热的舌头在我口中乱搅,让我呼吸困难无从下口。
于是我只得扭动身子想挣脱他的钳制,谁知实力悬殊,最终我也只是用自己耸起的前胸去蹭热他的身子而已。
“别乱动,不然在这吃了你。”他抬起头,眸光染上一层情。欲的色彩,声音也有几分嘶哑。
我吓得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被他抱在怀里。
“呵呵,原来嫣儿吃硬不吃软,早知道我就……”他笑的甚流氓,我恼怒的捶他几拳,他却笑得更加欢畅。
“夫人、夫人……”旁边传来小丫头的惊呼声,我回头才见姨母瘫坐在地上,大夫人扶着树,都是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们。
看样子她们似乎是从前院往后走,凑巧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北面传来低低的笑声,我偏头从他的胳膊旁边看过去,竟是那七王躲在一棵小松树后面偷看。
不会还有人吧,拿眼一扫,东面的美人蕉后头不正是蓉姐姐。梅姿、梅敏、梅捷,还有梅荼、梅莘……额滴神,阎王爷你收了我去吧。
脸上烧的厉害,我一把推开他,跑过去把姨母扶起来。
“依依,你……你……你认识九王爷?”她的声音在抖,身子也在抖,不知是吓得还是惊得。
“我不认识他。”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他似乎心情很好,背着手踱过来,蓝色的蟒袍晃得人眼睛不舒服。“嫣儿,带我去你闺房看看。”
“我的闺房男人与狗不得入内。”哼,刚才跟我打官腔,说本王。明知道四周有人还表演强吻给人家看,真是太流氓了。
“哈哈哈……”七王在那边笑得狂放。
“过来。”他爆喝一声,沉了脸。
姨母吓得赶忙推我:“王爷叫你呢,你快去呀。”
我不情不愿的蹭到他跟前:“我扭了脚了,走不了路。”
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想让我抱还不直说。”
我没来得及开口,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定睛一瞧,已经被他打横抱在怀里。
面对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我心跳漏了一拍,他的目光明亮温柔,皮肤许是因为长期打马球晒太阳,晒成了好看的小麦色。甚至能感觉到他吐出的热气飘到了我的脸上,“放我下来”。
“真放?”
“当然啦。”
“那我放啦?”他满脸的坏笑让我心里直发毛,有力的臂膀托起我离开他的身体向下坠。猛然回头向下看,清凌凌的水映着蓝盈盈的天,下面是荷塘啊,难怪他要放,我就知道他必定是有坏心。
“别,就这样吧。”我揪住他的衣襟再也不敢撒手了。
翠叶不知何时已经跑进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还沏上一壶茶,真是训练有素的丫头。
他只用眼神一扫,翠叶便行礼告退,顺便从外边把门关上,给了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我瞬间疑惑了,这是我的丫头吗?怎么倒戈的如此之快。
他放眼打量屋子,不悦道:“梅家给你住的房子这么小,还乱糟糟的。”
“那是被你带来的人翻乱的,快放我下来。”难道他这样抱着我不累么,到了屋里还不肯放。
他挑眉一笑,大步走向床边。
“喂,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你不是脚扭了么,躺床上让我看看。”坏人就不该长这么帅,笑容既邪恶又有几分诱惑,带着宠爱的温柔,让我迷失在他的秋波里。
“啵!傻啦?”他放我在床边,在我脸颊边戏谑的亲了一口。
猛然回神,我跳起来溜到窗前,背对着他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还有一丝——那啥,为什么会是喜悦呢。
“这个……你是柳韧的姐姐?”
我回头见他拿着个小瓷瓶吃惊的看着我,正是之前他送给柳韧的消肿药。
“哎呀,我早知道你是柳韧的姐姐,何必等到现在,白白的让我多煎熬了半年。”他猛拍自己的脑门儿,一副隔壁吴老二猛然醒悟的样子。
看他的傻样,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嫣儿,你笑得时候最好看,让我忍不住想把你吃掉。”我警觉得转身就跑,“彭!”撞在一个不明物体上,抬头一看竟然是他的身子。刚才还在我后面,怎么就跑前面来了?
速度啊。
“嘿嘿,嫣儿这么急着扑进我怀里,必是相当想我。”
可怜我连反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他霸道的含住双唇,狂风暴雨般的吻席卷而来,带着湿润的触感、痛楚的思念、火热的温度、狂乱的心跳……
他的吻很霸道却很甜,一直甜到心底,把我融化。
双手不自觉的攀上他肩膀借力,我尝试着回应他,把舌尖伸出与他纠缠。他更加狂放,唇舌高歌猛进,抱得更紧,吻得我竟然喘不过气。
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突然转战雪白的脖颈:“嫣儿……”
“嗯……”我颤抖着回答,竟有说不出的暧昧。
“许久未见,干柴烈火的,你就从了我吧。”
九王威武
“许久未见,干柴烈火的,你就从了我吧。”
“嘎?”我吃惊的抬起双眸,正印入他戏谑的眼底,从前他不说这种话的,如今长大了?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起我的手轻轻走到门边,顺手从花架上拿下一盆盛开的兰花放到地上。
此刻我才发现一个人影正趴在门上,看那形状应该是侧耳倾听,似乎被我们的话题吸引,身子倾斜着紧紧靠到门上,我都怀疑会不会破门而入。
他悄悄靠近门边,猛地一把拉开门,外面那个人影随着贯力踉跄进屋。他伸出脚在底下一绊,那人直直的扑倒在地上,一张脸正趴在兰花上。
“嘿,七哥,感情你还有这爱好,草叶子好吃么?”
“噗!”七王吐出嘴里的枯叶,爬起来抻抻衣裳:“行,老九,我刚给你帮完忙,过河就拆桥啊?”
九王哈哈笑着,牵着我的手出门。我憋着笑想:这俩人还真是不着调,皇上派他们办事迟早被气死。
“嫣儿,你父母呢?”他回头看我。
原来柳韧没有和他们说身世,此刻我也不怕他了:“我爹原是柳州太守,因为乌龙诗案被贬洵南做屯长去了。”
他郑重点头:“那是冤案,就快平反了,只是……洵南路途遥远,要来京城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我等不及了,现在就回去准备东西,明天就给你送来,如何?”
他挑眉飞过来一个电眼,众目睽睽之下啊,梅家老少都在院子里跪着等求情呢。我知他说的是四十八抬彩礼,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大老爷梅伦已经回来了 ,此刻涕泪横流,跪爬到九王身边,哭道:“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哪,我梅家世代忠良,没有贪赃枉法的人呀。王爷……”
九王牵着我的手走到旁边,不耐烦的扫了一眼:“你们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还用本王多说么?”
梅伦不敢辩解,俯首认罪。
“王爷,这是清点的物品策,请王爷过目。”长史穆谨上前来,正是那日给我们画像的美髯公。
九王放开我的手,接过来,简单翻着看看,轻描淡写的递给七王:“就这点东西也值得抄?”
他回头来牵我的手:“嫣儿,咱们九王府的老鼠洞都比这东西多。”他暧昧的眨眼,意思是你跟了我不会受委屈的。
既已松开,我便不好意思再递给他牵,把手藏到身后。
他似乎恼了,皱着眉就要扑过来,我怕他在当众表演强吻,只得乖乖的把自己的手送到身前。
他满意的轻轻哼了一声,浅笑抬头看他七哥,我也扭头看过去,才见七王看我俩正看得津津有味。
“呵呵,千金难买美人一笑,老九,你今儿可赚了。”
“七哥,说正事吧,今天就算咱们来梅家串个门,看看本王的未婚妻,皇上那边我去复命,你不用管。”
九王说的云淡风轻,在站、在跪的听众们却都大吃一惊。梅家的人自不必说,梅姿早就盯着我们的手,眼里恨不能射出飞镖来。梅荼跪趴在那里时不时看两眼,嘴角抽几抽。其他人也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如今听得这未婚妻三个字,众人都抽了。
我受不了那火辣辣的目光,悄悄往他身后躲了躲。
七王敛了笑意:“老九你来真的?皇上和太后不会同意你娶她的,把梅家抄了,你直接把她带回府不就行了。”
我心里顿时不是滋味,酸酸的,悄悄往回抽手。他似是发觉了,突然转身盯着我的眼睛道:“嫣儿,你不信我?”
我想说,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这个社会。
他握紧我的手对七王说:“七哥,我很认真的跟你说,嫣儿我娶定了,我要用八抬大轿把她从梅家接走,所以梅家不能抄,皇上那里我去求情,这件事办不成我就不姓李。”
七王突然笑了,过来拍拍九王的肩膀:“老九,我很欣赏你,你就等着挨呲儿吧。”
他也拍拍七王:“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九王转身对着跪在院子里的梅家众人道:“都起来吧,今天我们只是来玩玩,以后还会经常来的,你们自己把东西收拾收拾吧。”
众人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没被玩掉,都松了一口气。
地上有两个人没敢起来,一个是梅荼,一个是周妈妈,趴在那里抖做一团。
“对了,我想起来了,可枫跟我说梅家有人欺负柳韧的姐姐,有这回事吗?”九王拿眼一扫,梅荼就只顾磕头了:“王爷饶命,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九王拉着我的手走到梅荼面前,看着他的脸咂舌:“这帮小家伙,真是的,打人不打脸么,你看看这脸一边高、一边低的多难看。”
梅荼愣怔:“是、是……”
“本王帮你整成一样高吧。”九王一脚踹过去,梅荼飞到了月亮门外面,重重的摔倒地上。这下好,两边脸肿的一样高了。
“王爷做主、王爷做主啊……”人群后面突然冲出一个人跪倒前面来,原来是五嫂子:“王爷,我家小蕊才十一岁,表小姐就是为了救小蕊才得罪大少爷的。昨晚,周妈妈跟我说等大少爷伤好了,就让我把小蕊送过去,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王爷救命啊……”
五嫂子泣不成声,我气得炸了毛:“你,你……”我指着那周妈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姨母跟前的吴妈妈壮着胆子上前来:“禀王爷,昨天周妈妈还辱骂表小姐,若不是丫头翠叶挡着,只怕她就扇表小姐一个大嘴巴子呢。”
“哦?”九王语气不善,表情明显凌厉了。
周妈妈狂热的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不一会儿额头就见血了,又猛抽自己的嘴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我倚在他身后,第一次感到有一个强硬的靠山竟是如此解气。爽!
“奸。淫幼女者何罪?”
长史穆谨回答:“杖一百,徒三年。”
梅荼这会儿反映倒快:“我未遂、未遂呀……”
“你未遂不甘心?”七王凑热闹。
“不是,我……”
大夫人扑倒在地,抓住九王蟒袍的一角:“王爷,表小姐自来到梅家,吃喝穿戴都和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从没有另眼看过。看在表小姐白白胖胖的份上,就饶了我儿吧。”
九王回头微微一笑,捏捏我脸:“这也叫胖?回头我养一年给你们看看。”
我拍掉他的手,怎么听着像养猪专业户在这比赛谁的小猪肥呢。
“既是未遂,就杖一百,把徒三年免了吧,从犯一样。”所谓从犯应该指的是周妈妈了。
他拉着我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到大门口,梅家的一群人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
“你放心,下午我就派冰人过来,三媒六聘一样也不会少,明日我再来看你。”他捏捏我的手心,骑马走了。
下午冰人真的来了,却引发一场大乱。
我不嫁
“小姐,冰人来了,夫人让您去前厅呢。”翠叶来报。
来到前厅,姨母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些,此刻正客气的和冰人谈着话。
“依依,快来见过刘大人。”
我看看端坐的那位中年妇女,称她为大人应该是客气话吧。
“见过刘大人。”我老老实实的行礼,她笑着拉起我的手:“柳小姐千万别客气,以后您可就是那高枝上的凤凰了,咱们还得靠您照应呢。”
大家落座,那冰人说道:“小姐好福气,九王说了,三媒六聘一样也不能少,要明媒正娶,明天就派人送四十八抬彩礼过来。”
姨母听了这话,脸上笑得更舒坦了,把红纸写好的我的生辰八字递过去。
冰人有些不甘愿的说道:“九王好脾气呀,要知道连个屯长的女儿都能做侧妃,我们家老爷好歹是个侍郎呢,我女儿不是能做正妃了。”
姨母尴尬的点点头,在他们看来我确实是走了狗屎运的。
我却已经惊得无所适从,站起来牢牢盯着那冰人:“你刚才说什么?”
她脸色一变:“怎么,开个玩笑都不行了,六王、七王的红线也都是我牵的,那些出身高贵的王妃们也没给过我脸子看。”
她的声音愈发凌厉,我的脑海中却只余那两字盘旋:侧妃。
“大人刚才好像说侧妃?”我颤抖着扶住桌子。
“怎么?你还想当正妃不成?”她满脸惊讶,哈哈大笑:“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也不自己拿镜子照照,那国公爷的孙女,京兆尹的女儿都给七王做了侧妃了,你一个屯长的女儿能做侧妃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啦,还不知足?”
我咬住颤抖的唇,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这是你安排的,还是他的意思?”
“呦,这话说的,咱们还能做得了王爷的主?你满大街找出一百个人问问,你这事该当正妃还是侧妃?”冰人一脸不屑,仿佛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么说,他亲口跟你说是侧妃。”
“王爷自然是不能亲口说,我是干什么的你别忘了,稍微看个脸色听个话头我也能明白王爷的意思,再说就算九王瞧上你了,皇上和太后也不答应你做正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