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把花往S手里一塞,拖着S上楼:赶紧上楼。穿这么短。净给爷们丢人!以后不许去那些个地方,我告诉他们经理盯着你,看见去一次我打你一次!
S昏昏悠悠地被拖上了楼。
有D在,那么好。
S好开心,傻呵呵地踢掉鞋子,大声说:D!生日快乐!
D烦躁着:冰激凌蛋糕都化了,真你妈烦!
D用湿毛巾给S抹了把脸:这么容易醉,还这么爱喝,倒霉孩子!
S抱住D:我以为你不见了呢~
D亲了S一口:我不见你就被人掳走了!惹桃花!
S像个得到糖果的小朋友,房间里来来回回地晃悠:你来跟我过生日哎~~
D把S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吻了吻S的额头:喝醉了,睡吧,别瞎晃悠。
S挽住D的脖子,迷糊地说:别走。别走。我一个人好孤单。我很想你。
D斜躺在S身旁,摸着S的脸,哄S睡下。
早晨醒了,S觉得好像梦见D了,口渴得要死。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压着一张字条:别他妈的再去夜店!!!别他妈的再喝酒!!!
S笑了。不是做梦。有人被逼疯了。
客厅里放着一大束玫瑰。
好久没被送玫瑰。
有D真好。
可是,他是别人的老公。
S又郁闷。洗漱上班。
看新闻。无数的言论关于稳定股市,鼓励各国资委下属上市公司增持股份。
S觉得是不是应该抄底了。
跑“小梅”办公室海聊一个小时。
去银行看看短期理财期限,为抄底做准备。
两天后,煤老板资金到账,4千万。
煤老板真聪明,如果亏了,这4千万反正是白捡的,无所谓。
如果赚了,用4千万的基数去翻翻也是非常可观的收入。
D的账户5千万加些零碎的短期理财收益。
S自己的账户3百万。
S不再给“小梅”打理账户,主要是怕下单时间来不及。
“小梅”也明白,提了个要求:每天早晨跟S去吃早茶聊股票。
三个账户全部半仓买入。
结果一个月以后股市没有反弹表现,三个账户全面浮亏。
煤老板打来电话:S啊,不要着急啊,我相信你的。
S心想放屁!你相信我你打个鬼的电话!赚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打过电话来!
S淡定:我们做大波段,左侧建仓是有浮亏期的,不会有问题。
煤老板:呵呵,好啊好啊。
S挂了电话开始闹心,这要真这么亏下去可怎么得了。
用大户的身份跑去参加券商策略会。
投行的,基金经理,分析师到处都是。
S一个正装的年轻女孩,倒是非常显眼。
策略会休息期间,S始终保持微笑,心想,赶紧找个老大问问情况啊,也不知道谁是老大。
旁边有人看见S这么微笑喜人,问道:你哪个公司的?
S不敢说自己是大户,一来不知道别的大户有多少钱,二来不知道自己这种菜鸟水平会不会被鄙视。随口一编:我是这个券商的实习生,今年研究生刚毕业。
这位大哥立刻显示出经验老道的样子:那你入行时间太短了。
S赶紧谦虚谨慎:是啊是啊。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前辈怎么看啊。
大哥自信地:大盘这么差,一时半会不会好的。还要创新低的。
S心里拔凉拔凉,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呢。。
旁边一个黑脸汉子张嘴说道:创什么新低!这就是底。
自信哥一看黑脸汉说话,也不反驳。
S一惊,好一黑脸汉,英雄所见略同啊,低眉顺眼的:先生,您为什么这么看呢?我听前面几位专家的讲话好像也含糊,都没说涨还是跌。
黑脸汉不屑:狗屁专家,见风倒的。美国危机一但触底,避险资金会马上回流。各国会疯狂印钞票,不涨才怪,会有一波大行情。
S崇拜了,自己虽然隐约觉得政府给足了马力要鼓舞士气,可是外围情况实在不明朗。这一听立刻信心满满。
积极主动地换名片。
一看黑脸汉的名片是个投资公司的董事长,美国知名大学毕业的金融学博士。
S心想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瓢崴。没想到一个黑社会长相的大叔竟然这么学识渊博。立马决定拜师学艺,好好巴结。
黑脸大叔看S也算忠厚老实,几次在S的盛邀之下终于赏脸吃饭。
每次吃饭都跟S讲讲世界局势股票行情,从宏观行业公司数据到技术资金能量不一而足,S巴不得多长几个脑子一并用来记忆才好。
S一口一个“师傅”地喊着黑脸大叔,大叔对S的尊敬颇为受用,也介绍了很多他的好朋友给S认识。
S在这**隐身的大鳄中东听西听的进步神速。
10月,师傅他老人家来京办事,吃饭时告诉S一只股票。
S晚上狠狠地做了功课,第二天一开盘就狂买,结果发现这股票盘子太小,S三个账户将近一个亿的资金买起来好困难。打电话跟师傅哭诉。
师傅大人惊觉这丫头竟然是个大户,从此联络更加频繁。
S的炒股技艺算正式进入专业领域。
两个月这个股票翻了一番。
D的账户1亿,煤老板8千万,S6百万。
S这边顺风顺水。
D那边出事了。
张把S叫到办公室,指着搜狐首页的新闻:看见这则消息了么?
S一大早还没来得及看,在张的电脑上一看,腿都软了,D的父亲出事了。
新闻是他父亲的下属被调查的内容。
那D全家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S顾不得张说什么,用D给她的手机拨过去。
还没来得及说话,D的声音:不用说。我知道。等我。
S心急如焚。
这不是小事啊。
这可是身家性命的大事,这事情大得S根本想不出来会对D及D的全家有多大的影响。
一整天,D毫无消息,也不回电。
S也不敢再打电话过去。
D那么说肯定是怕有人监听。
D会不会被软禁了?
D的父亲母亲会怎样?
D住哪里去呢?
D会受多大的牵累?
D全家会不会被判刑?
D会被判多重的刑?!
S越想越害怕。下了班就回家。饭都没敢去饭馆吃,让服务员给送上楼的。
凌晨。D敲门。
S扑过去开门,一句话都不敢说,赶紧看看D的身后有没有人。
D小声:没事。我偷跑出来的。
S急得要哭:到底怎么了?!会怎么样?!
D:全部能查到的账户都冻结了。很多人被牵扯进来。我爸妈和我被限制不得离开北京。
S吓到了:那,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
D好像一下子老了: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什么办法也没有。
S拼命地想:求求人呢?
D苦笑:求谁?这个级别你能求谁去?
S一想,老百姓可以求9品县官,9品县官可以求8品的官,那一品大员求谁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D妈妈说得对,钱能解决的都是小事,要钱有什么用。
S不服啊,继续出主意:那你平常那些朋友呢?!
D无奈: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6月就有人在查,有人早就听见风声闪到国外了。其他人避都避不及,怎么会伸手惹事呢。
S突然想起自己手里的钱,D是一早就发现事情有问题才在她这里做了准备。
S:那我这里的那些。。。。
D捂住S的嘴,示意她不要说话,找到S的两个手机,把手机电池拔掉。
D接着说:小心。那些钱你要留好。我这几天到处活动要用到,你先给我2千万。
S又傻了,几天的活动用到的数额竟然是千万级别的。
钱真的没有用。
D又交代了S很多事情,搞得S像是马上要被牵连。
S一一记下,不敢有半点马虎。哪怕有一点对D有伤害的事情,S都不愿意做。
D约定了后天S给他钱的地点,然后赶紧走了。
第二天,S找个高点,把D账户卖出了4千万股票。同时通知银行隔天要支取2千万。
第三天,2千万现金从股票账户转移到银行账上。S按照D的嘱咐在网上银行分别向十个账户汇出了钱,然后拿着阿猫阿狗的身份证,去银行取了20万现金,用普通的垃圾袋裹好,扔到车里,开到公园门口,看到D的车,马上把钱扔到D的车里。自己再到北5环转了一大圈,绕着胡同回到家。
整个过程S的手都是抖的。
S明白她随时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也明白自己面临的危险。
但只要有一点救D全家的希望,S都不愿意放弃。否则,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第二天上班,张把S叫过去:我想你知道了D的事情。
S点点头。
张:我们红树林的项目公司赶紧清算吧。
S疯了。前期费用都是D掏的钱打点的,现在清算的话,董事长和张一毛钱不亏,可是D就亏大了。最重要的是,D在前期向各方承诺的事情都落实不了,再加上D家里遇到的这个事情,恐怕D以后在三亚甚至整个海南都没办法混了。这简直就是让D伤根动骨的方案。
S要分辩,张打断:S,你要职业一点,你身为公司的员工,你的义务是为公司服务。
S知道争论也没有用,毕竟自己还要有这样一份稳定的工作。
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S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仔细地想,清算无非是怕项目做不下去了,想保住董事长和张自己这1。4亿,然后和D划清界限吧。
这项目难道真的就做不下去吗?三亚的关系也撤退了?
可是,项目进展到一半了,最重要的不是前期的那些个关系,而是项目本身,如果项目能够坚持做下去,再有半年应该就可以谈买家了。
对D而言,如果清算,他投入的6千万扣掉前期的费用和给别人的承诺也就不剩什么了,甚至还不够。三亚那边可能就会撕破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翻身。D一定是想做下去的,而他现在自顾不暇,恐怕都没有时间想。
这个项目因为有董事长的关系在,应该一时半会还牵扯不进去D家的纷争。S也不敢给D打电话,怕因为一个电话被发现然后追查,就太不划算了。
题目看清楚了,解题要怎么解呢?
S头痛,靠自己的力量怎么可能解决这么大的难题?
1。4个亿啊!
光数“0”就够S数上一会儿。
D现在处处要用钱,动不动就千万级别。听他的口气,刚花出去的2千万才只够他支撑几天。
S默默地把D的股票账户又卖了1千万。现在剩下5千万股票和3千万现金。
S看着剩下的5千万,突然想起:D是不知道自己赚钱了的,D还以为只有5千万,D不知道赚来的5千万。也就是说D解决这次危机的全部预算只有5千万而已。
S想了想,可以把股票都卖光,然后接下来红树林项目。
1。4个亿啊,就算5千万,还有9千万啊!
S一想到“亿”这个字眼,就心悸。
真他妈的是个大数目啊。
默默地打开煤老板的账户,8千多万,自己的账户,6百万。
差不多9千万!
差不多的!
S想9千万…8千万…6百万剩下不到4百万就是小数目了!
兴奋起来。
自己的账户都好说。煤老板人家是要炒股的,会同意吗?
S决定孤注一掷赌一赌,找他聊一聊。
S打通煤老板的电话,他老人家表示惊讶:S呀,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S镇定:有个投资机会想跟你商量。
煤老板迟疑:可以啊,说说。
S:你在国内吗?我找你去。
煤老板小吃一惊:哦?噢,我在成都啊,你来找我吗?
S坚定:我去找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订机票。
煤老板想了想:那就明天下午吧。香格里拉酒店。
S挂了电话,请了假,买机票当天晚上直飞成都。
在酒店里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清楚,准备了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第二天上午,到商务中心把煤老板的股票账户情况打印了出来。
下午给煤老板打电话。
煤老板在房间。
找到房间。
煤老板笑呵呵的说:有什么发财机会啊?
S把情况讲了一遍,重点是海南发展和该项目的盈利能力和操作把握,提到有人需要转让。
煤老板想了想:为什么这么好的项目有人需要转让?
S早就想好了回答:因为该项目的退出方自己的资金实力不够,这样的投资额度和相应的风险配比达不到他的要求。您也知道,另一个合作方D家里是出了些问题的。但是,在项目目前的阶段和退出方的背景掩护下,是已经不会牵扯到项目的。
煤老板沉默了一下:你和D什么关系?
S照实说:他是我的前男友。他已经结婚了。
煤老板:哦~你是来劝我入伙啊。
S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你们两口子万一合起伙来骗我怎么办。
S不急不躁:我是来劝你挣钱。这个项目的盈利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是股市所不能及的。而且,你不用担心我和他的问题。我要自己养自己养父母,我不能承担大的风险,我是彻底的厌恶风险的投资人。在这个项目里,我会把我的股票账户里所有的钱投进去,包括我自己的餐馆和美甲店。
煤老板笑了笑:你那些钱一共也不到1千万吧。我这可是8千万。
S淡定:你的八千万不到你总资产的10%,对不起,当然我不了解你,猜的,实际比例可能更低。而我的一千万几乎是我的全部资产。
煤老板研究着S的表情:你为什么敢这么赌?
S平静:我不是赌,我是用我的专业能力在投资。赌的风险是不可控的,而投资的风险是可控的。我曾经给公司运作过比这个项目大10倍的项目,我的职位你也知道,你也可以问梅总,我有充足的经验。
煤老板:万一亏了呢?
S反问:在你给我这笔钱炒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亏了呢?你给我钱是因为相信我的投资眼光,而且觉得能够承担全部亏损的风险。同样,我现在以专业理财的角度,推荐你投资这个项目。
煤老板笑了笑:这个和股票不一样。股票变现容易。
S:如果各国为救经济不停增大货币发行量,那么现金和股票都不是最好的投资品种,这个项目才是。
煤老板看着S:你这个姑娘真是了不得。不过,这个项目我不能轻易答应。
S礼貌地笑笑:没关系。你是投资人,如果你还是决定投资股票,我也没有问题。
告辞,去机场,飞北京。
S到北京,想了想身边的朋友,能够出得起这9千万的。
打电话给师傅,师父他老人家表示只投股票不投实业。
打电话给E也没有用,基本上他所有的现金都在公司不停地运转,不会有这么多闲钱。
S发现自己的圈子太小了太小了。
在钱上面都帮不上D任何忙,更何况其他。
D已经又是两天没有消息了,不知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万一处理不了,D会怎样?
S想起D曾经那么愤怒地问,尊严重要吗?!
是啊,重要吗,如果知道D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再也不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快乐,为什么还要为了自己那点尊严而结束那么快乐的时光?!
人生的很多时候,我们自认为很对很对的事,到最后发现,都那么肤浅。
S想着D的事情,几乎绝望,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D匆匆来匆匆走,瘦了很多,要走了另外3千万现金。
开始准备办理红树林项目清算的事情。
一个周过去。
张问S:红树林处理得如何?
S:正在处理。
张点点头,S正要走,想了想,接着说:张总,如果有个机会,还给你这么多股份,你愿意试一下吗?
张抬起头:什么意思?
S真的要孤注一掷:我有个投资人,他对项目感兴趣,他愿意接下来这个项目,但是我的级别太低,不足够让他信任,如果您愿意跟他见一面,我想可以帮您争取到一部分股份。
张想了几秒钟:风险不是钱的问题,风险是D家的问题。
S回答:张总,我明白您和董事长的担心。我有几点要说明。第一,以董事长的背景,这个项目到现在没有都没有被调查,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三亚现在整体局势很稳定。第二,董事长担心的是如果他继续参与这个项目,他很可能被连累到调查北京的事业。北京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