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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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 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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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这史提夫祖上,还真能跟厨子挂上点边——有传闻说,史提夫的爷爷,就是他们家的老老昆腾,在还没发迹之前其实是干海盗的,所用的兵器就是一把屠刀。

而他另一只手里盾牌也极富特色,比普通的盾牌,多了一个长长地握柄,看上去就像只尺寸大得惊人的……平底锅。

要知道当年的浮冰港,可是刚刚经历过战乱,海面上远不如现在这般平静——被赶出大陆,只能在“风暴海”那个小岛上苟延残喘的山丘矮人们,自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于是凑了一批退伍的士兵和亡命之徒,假托海盗的名义,专门打击人类的海上商路和补给线。颇有些“狼群行动”的意思。

具体的方法,就是派几艘轻型快船,在港口的不远处蹲着。如果港口派出军舰驱逐,就立马闪人——反正船小速度快,你想追也追不上;如果是商船出来了,这些小船就会远远地吊在身后。

谓之“**”。

一开始它们会很老实,很安静;但当你走得足够远,他们就会小心翼翼地试图靠近你,一次次耐心地试探、**扰。直到确定了船上的防御力量,它们就会露出狰狞的爪牙。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反正他们总是习惯于在某个晚上发起总攻;这一点,和狼群的习**完全一样。而且战斗中你就会发现,对方的船似乎多了不少——他们,竟然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调集了远超你防御力量的兵力!

这样的战斗,通常是没什么悬念的,差别,也只不过是看船长的**子是不是足够刚烈,能否在全舰陷落之前,自己把船给点了。

等到第二天早晨太阳出来,海面上除了狼藉的碎片之外,什么也不会剩下。

即便是人类后来设了陷阱,逮到的也只是几艘小虾米,而对方的大部队,仍来无影去无踪地一击而走,绝不会跟你纠缠。虽然明知道对方在海上肯定会有据点,但是大海茫茫,要找出来谈何容易?

别说是浮冰港,就连紫金联盟这样的大鳄,对此都一筹莫展;让这些该死的矮子们,狠狠地刮了不少肉去。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矮子们惹翻了一个人,那就是史提夫的爷爷——德雷克·昆腾;浮冰港附近的海面上,声名最响

的一个真·海盗。

三百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人数虽不是最多的,但战力绝对不容忽视;而且他的名声,也得益于他那种与众不同的路线。

——其实在海盗中,也不全是那种没事开着船在海上晃荡,逮着了就干一票,逮不着纯当冒险的家伙。那种经历虽然浪漫,但浪多了,是真的能浪死人的!

运气不好就甭说了——大海茫茫,除非你直接卡着港口,否则三五个月不开张也是常事;但是运气太好了也不行,竭泽而渔的结果,只会吓怕了那些走海路的商人,到头来,还是得饿肚子。

所以海盗到了一定的层次,就不再满足于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了,而是转为和一些大势力合作。像紫金联盟中的沿海大城,几乎都有打上自己印记的海贼团。

唯有这个德雷克不同。他非但不与哪一个势力合作,反而在自己的地盘上,打起了收“过路费”的主意。

只要交了钱,**上他们旗帜的船只,就能自由通行,否则,就会他们的遭到抢劫;如果你钱交得及时,交得让他满意,偶尔他还会让手下“送”你一段,顺便教训一下那些“不懂规矩”的同僚。

许多大海盗都为此在他手底下吃过亏,但一来这德雷克极讲信誉,二来他从不会对同行赶尽杀绝,因此虽然恨他的人不少,但真豁上去跟他死磕的,一个都没有。

后来,大家又发现他定的“价钱”颇为合理,不管是海盗还是商人,都不会觉得难以接受;于是跟那些大势力谈判的时候,大家便拿着这份“价目表”来说事,久而久之,这玩意便成了海盗们收费的标准了。

也因此,“公平”之德雷克这个名号不胫而走,但就在这海商和海贼双方互利,共同发展的时候,矮人的“狼群”行动开始了。

这一下,真·海盗的买卖便给他们搅合得不行。老老昆腾本就是个很霸道的人,又怎能容忍矮子们破坏这份“和谐安定”的局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你们这帮孙子,在老子的地头上做买卖;不守规矩也就罢了,连税钱都不交……真把老子当死人了?

于是老家伙登高一呼,一众被矮人们逼得快活不下去的大小海贼们闻风而动。虽然没有什么统一的领导,但海盗们对上矮人的小船,正好是以灵活对灵活,以局部对局部。

而且这些家伙们长期纵横海上,不论是对地头的熟悉,还是海战的水平都远在那些半路出家的矮子之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以大地为根基的矮人们,天生就不怎么亲近水;学个游泳都费劲呢!

于是矮人们突然发现,海洋仿佛对他们关上了大门——尽管还谈不上全线崩溃,但有了这群比他们更“狼”的海盗们扯后腿,处处受制的感觉总是有的。

这种局面,势必不能任由它发展下去,于是矮人们组织了几次“反围剿”,以优势兵力迅雷不及掩耳地灭了几股海盗;但最后一次在剑湾附近的行动,却中了老老昆腾的算计,被引入了紫金联盟海军的埋伏圈。

结果一场大战下来,人类海军损失过半,而矮人们,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只逃掉了两艘半大不小的方型船。

从这以后,山丘矮人的海军便一撅不振,甚至连海疆都一度放弃了——倒不是说他们没船。以矮人们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工艺和制造水平,造船当然算不得什么难事;问题是这次极为惨烈的海战,让本就不喜欢水的矮人战士们,更是视“海”如远古恶龙,再也提不起当年的勇气。

至于在那场战役中立了大功的德雷克·昆腾,自然是成了人类社会所追捧的英雄;个人的声誉,更是攀到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顶峰。

海盗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于是老老昆腾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突然决定急流勇退,定居于浮冰港——当然这不过是他本人退休而已,海贼团的“生意”,还是有儿子盯着的。

——或许是失去之后的重获,才让人分外珍惜吧;反正这个时候,浮冰港的大商人们,终于想起了当年安定团结的好处,于是纷纷向这个号称隐退的“太上团长”示好。

在浮冰港,商人们的能量是无与伦比的;本身名望、功绩都无可挑剔,又得到了大部分商人支持的德雷克,上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

……

一晃眼,几十年过去;当年那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已经成了历史,而那些风云儿们的故事,已经成了传说。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些了,毕竟这玩意不顶吃,也不顶穿。除了靠此生活得吟游诗人们,大伙还是更关注餐盘里的肉,到底是三块还是四块——显然这东西更有吸引力,不是吗?

就连史提夫本人,都几乎忘了那个一手把家族带入辉煌的爷爷,更别说那对扔在别馆仓库中,已经锈得快要烂掉的“屠刀”和“平底锅”了。

然而,有些东西总会传承下来,即使你已经忘了——比如说秉**。

海盗的张狂,海盗的粗鲁,海盗的狡诈、海盗的狠毒……这些都完美地体现在史提夫身上,他,说是一个披着贵族华服的海盗头子可能过分些,毕竟现在他们家,几乎已经从那个圈子中完全划了出去,但是他身为政治家的“技能树”,绝对和另外四星不同。

“哈哈,坐着在我这,你不用守克虏伯那边的臭规矩……”他这样对来访的塔尔说。接着,又伸手指着原本就摆在那里的一杯茶道,“来,先喝口热的……这一路遭了不少罪吧?”

他嘴里咒骂着外面的大雪——下雪天虽说一般都冷不哪去,但这一次的雪,却胜在突然,而且接连下了两天,还没有停的意思,让许多人措手不及。

在这种情况下一杯茶能温暖的,显然不止是人的胃。

事实上,茶一共有两杯;另一杯,就摆放在史提夫本人面前。只是那份量,已经不能叫杯了,或许叫“缸”更合适一点。此时,他正调整了姿势,用小萝卜般粗短的手指握住了茶缸的把,“咕咚咚”灌了一大口下去,然后皱起了眉头。

“蒂奇!蒂奇!”他将茶缸重重地墩在桌子上,大叫道:“给老子死出来!”

正文 第六百八十章 死士,与奇怪的反应

很显然我们的昆腾先生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喊了几声之后,他就开始大力地拍起了桌子

硕大的**,也焦躁地扭动着,把藤木椅压得“咯咯吱吱”直响。让塔尔很是怀疑,如果侍者一分钟之后还没到的话,这位大人物会不会索**举起桌子,朝门口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扔过去。

就算他真的那么做了,塔尔也绝对不会感觉惊讶。

但门被推开的时候,塔尔却真的吃惊了——因为从外面进来的这个人,似乎并不是侍者。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他并没有穿侍者的服装……至少在塔尔四十多年的生命里,还从没听说谁家的侍者,是要穿皮甲的。

这皮甲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甲片的接缝处,或多或少都有些磨损的痕迹;在腰间的宽皮带上,还别了一支光板无鞘的拉姆短剑,上面污渍斑斑,显然是沾了什么难以洗去的颜色。

比如说……血!

这样的认知,把塔尔自己都吓了一跳,因此他忍不住转过头,细细地打量起刚进屋的这个人来。

只见这个叫“蒂奇”的家伙身材既高且瘦,比例却极为匀称;老旧的皮甲套在他身上,没有丝毫落魄的感觉,反而衬出他彪悍的气质。就好像,一只绷紧了肌肉,随时都会跃起的豹子。

他头上裹着一方深色的布巾,再配上那紧紧抿着的嘴唇,狭长的双眼,刀削一般的脸颊——这可不是一种修辞,事实上在他的颧骨部位,一道横贯鼻梁的刀疤醒目地挂在那里,与挺直的鼻管,共同构成了一个狰狞而又血腥的大号十字。

如果在这之前,你不知道一个真正的海盗应该是什么样子,那么请看看这个人,请看看这张脸;你心里绝对会有一个清晰的印象。

他进来后一言未发,径直走到史提夫面前站定,用平静的目光望着对方——不,从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透出来的,分明是一种死寂!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他的心境。

只除了眼前这该死的秃子。

“死士!”当塔尔心里一涌起这个念头,先前的好奇,就一瞬间都变作了冷汗,拼命地往全身三万六千个汗毛孔里边钻;他急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地扮起了木偶——这一招,他倒是驾轻就熟;毕竟身为一个官员,若不懂得适时地隐藏自己,死得绝对比贼要快。

说起来,这“当官”和“当贼”在很多时候也差不多,最重要的都是个眼力架。因此虽然塔尔他不谙武技,但一个人的战力大概到了什么程度,他还是能估出来的。

一个身手不错的职业刺客,就已经令敌人闻风丧胆了;何况,是一个身手不错的“死士”?

“很……有力的威胁呢。”塔尔惴惴地想,但紧接着,他又感觉事情有些荒谬,“对付我这样的‘小人物’,至于下这么大本钱吗?……”

“混蛋!”一声大吼,把塔尔纷乱的思绪重又拉回到现实里来。只听我们的昆腾先生怒气冲冲地大骂道,“这是茶吗?你管这东西叫茶吗?来来,你喝一口尝尝来,然后告诉我这他**究竟是什么玩意?”

听上去,他似乎对这一缸子“饮料”很不满意——至于那“喝一口尝尝”云云,恐怕就是气话了。

就好比你在饭馆里吃饭,觉得菜太淡想要让对方回锅再加点盐,很可能也会对小二说出类似的话,但只要这小二不是真的“二”,又或者刚刚被女朋友蹬了心气不顺的话,否则是不会接过你的筷子来,真个叨两口尝尝的,这是常识。

然而这个“蒂奇”,竟出人意料地一把抓过史提夫面前的茶缸,“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底儿掉,沉默半晌,才从牙缝里迸出一句:“……冷掉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舒缓,好像有人语重心长地跟你秉烛夜谈,总令人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实际上,在他说了那几个字之后,便戛然而止,仿佛急刹车一样,把听者猛地甩了出去。

塔尔只感觉心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而史提夫本人,显然也被噎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尴尬的气氛,仿佛藤蔓般在几人之间疯长,瞬间便塞满了整个书房。

到最后,还是身为主人的史提夫第一个反应过来,有些泄气地说:“不但冷了,而且味道不对!……还不去给客人换一杯过来,这次,你自己煮!”

“……了解……”蒂奇的回应,还是那般的不上不下,半死不活。

但是他说话的那一刻,塔尔只觉得有一束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剜了一下,让他脖子上的寒毛,都直愣愣地立了起来。“啊!不用麻烦了!”开玩笑,被这种人记恨的话,岂不是嫌命长了?因此塔尔急忙伸手去护茶杯,口中也委婉地谢绝道,“克虏伯大人那边还等着回执呢……公务在身,实在耽搁不得啊!”

只可惜他同意与否,在对方(М)那儿没有任何的意义——蒂奇压根就没理他,信手一翻,就把塔尔那杯茶握在手里,速度之快居然让人禁不住有了一种错觉。

若不是刚才史提夫拍桌子,溅出的茶水还在桌子上闪着光,塔尔几乎要怀疑这眼前空无一物的桌面上,是不是真的曾有过一杯茶了。

而他要护住茶杯的手,也不过刚刚才伸了一半,桌子上就空了;让他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只闹得尴尬无比。

“哈哈,这是蒂奇。”望着蒂奇开门而去的背影,史提夫咧开了大嘴,打着哈哈道,“一个脑筋有点问题的家伙……不过某些方面,还是很可靠。对了,你不能在我这呆太久是吧,”他语带双关地点了一句,“那么就试试这个吧。”

“是好东西。”说着话,他从衣服的内兜中,掏出一个热乎乎还带着汗水的银质酒壶,向塔尔抛了过来,“正宗的冰原红高粱。不过,我更喜欢它的另一个称呼——烧刀子,因为高粱长什么样,我可从来都没见过,哈哈哈哈哈!”

虽然塔尔没觉得对方的话中,有什么好笑,也不认为对方的品味,就真的适合自己;但这次显然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他只好陪着笑脸,拧开了盖子,半真半假地灌了一口。

谁知道酒一沾唇,一股极为辛辣的味道就顺着舌头爬了上来,让整个口腔,都仿佛一把把小刀子在扎似的。紧接着,辣味又直冲头顶,眼泪和鼻涕,那是怎么忍都忍不住。

但若叫他开口吐出去,他又不敢,只好拼命地把酒咽下;这下塔尔终于明白,这酒,为什么会有如此古怪的一个别名了。

这哪里是酒,分明是一团燃烧的火油啊!

好不容易,塔尔才止住了咳嗽,但还是涨红了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就好像一个七漏八孔的破风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滚烫的肠胃冷却下来。

“哈哈,身子终于暖和了吧!”那可恶的大笑声,又飘进了塔尔的耳朵,“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对不对?……留着吧,你会发现自己需要它的。”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塔尔不由得心神一凛,赶紧用隐晦的感谢语,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同时,又把话题引到了此番前来的“公务”上——那份文件,的确是克虏伯正等着的;塔尔也只有利用这样的机会,才能光明正大地向史提夫“汇报”。

尽管塔尔一直觉得,这种“汇报”纯粹是多此一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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