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往北的却是被武松截个正着。也是武松手下人手不够,不然这南北两路,只怕都跑不脱这一遭劫杀。
却是不想,武松一听,哂然一笑,只道:“那便没有了误会!”
武松话音一落,打马就冲!左右三四十汉子相随而起。
白胜看得武松冲了过来,连忙拉马想要转头,拉得几下,又看得小道后面皆是骡马与独轮车,连忙下马往后而逃。
再看武松,马步近前,人已飞身从马上下来。如此小道,前后已然堵得死死,厮杀终究还是得下马来干!
第二百八十八章 武二薄礼,不成敬意。
要说白胜身边,有二三百号汉子,都是梁山上的喽,大多也能拿刀枪干架。却是这白胜胆气实在差了一些,转身就跑,反倒把这两三百号人的胆气都跑去了一半。
武松上前,自然不会留手,提刀就杀,面前一个挡路的喽立马被斩杀当场。
武松后面,还有陈达杨春,还有燕青,都是手段高强之人。在后面还有三十四号精锐,有西军汉子,也有原来少华山上的主力。
这些人往这运送私货的梁山人马冲来,气势上已然占了上风。众多喽也熄灭了上前拼命的心思。
武松劈倒一人,眼睛只盯着头前的白胜,也知那白胜肯定是这梁山上重要的人物,心中杀心已起,也是知道既然出手劫杀,也就没有余地了,那就给梁山一个大教训。
这山间小道,实在不宽敞,人可以并行走两个。这驮着货物的骡马,一匹便把这小道堵得严严实实。
白胜回头,挤开几人,却是也没有可逃之路,翻身往山坡上跑去,手脚并用之间,也顾不得其他事情。
武松见得白胜往山上爬去,踢倒一人,翻身也要上山。
后面传来一声话语:“二哥,我去追那厮!”
话语未落,一个灵活的身影便超过了武松,直往山间爬去,速度飞快。
武松回头抬头一看,正是燕青,嘴角带笑之间,回过身来便一步一步往前去杀。
与其说是追杀,不如说是追赶,赶得这些梁山的喽漫山遍野到处跑。
追得不久,武松已然看到了队伍末尾,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手下的汉子也正在漫山遍野砍杀梁山之人。
武松脸上笑意更甚,抬头开口往这山间大喊:“梁山小贼,回家与黑三带话,便说是你家二爷爷劫了他的货。”
话音浑厚豪爽,在这山间传递,回音阵阵。
还有武松哈哈大笑,大笑之间,武松拿起手刀插入身边的麻袋,手刀一抽,白花花的盐粒从刀口处哗哗而下。
武松更是笑得欢畅:“哈哈。。。好盐。还是抢劫来得快!”
武松自然是知道这煮盐晒盐的辛苦,今日就着这么走一遭,就得手这么多,心中自然是极为高兴。
“二哥,劫道可是我的老营生,许久未干了,今日做一趟,当真爽快,这一趟只怕有两三万斤之多。”身后的陈达也开口来笑。
不论是武松还是陈达,大多都以为今日是一场恶战,却是没有想到这般容易就得手了。若今日不是这白胜领头,换个别的头领,手上有几分武艺的,今日不说恶战,小战几番也是必然的。
再看燕青追这白胜,燕青最拿手的就是相扑绝技,相扑就是摔跤与散打的结合体,所以这燕青身形极为匀称,身体之内极具爆发力。
看得白胜爬山的速度,与燕青对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燕青跃起一次,就是两三步之远。白胜手脚并用,反倒及不上燕青的速度。
这白日鼠白胜频频回头来看,看得身后这一个锦衣少年郎,越追越近,惊慌不已。
等到燕青离白胜只有几步之远,白胜也知自己是跑不过这个锦衣少年郎了,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手中也拔出了短刀,开口大喝:“你可知我是谁?”
燕青看得这人停住了脚步,也立马止住了身形,自然是知晓这人是梁山上的头领,以为这白胜手上的武艺一定不错,精气神也拔到了顶峰,便是要与这白胜来一场大战。
燕青回答极为简单,便道:“你是谁?”
“老子是七星聚义白日鼠!你若是与我为难,便是与整个梁山作对!”白胜自然是色厉内荏,劫生辰纲的事情传遍江湖之后,便有个七星聚义的传说,七星自然是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兄弟。
还真没有这白日鼠白胜什么事情,但这白胜也是参与了劫生辰纲的事情,所以白胜出门吹嘘时候,总把这七星聚义与自己扯上那么一点关系。要说这白日鼠,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市井之间,打探消息,安排些后勤,也是一把好手。
越是如此证明自己,越是不能让人信服。燕青听言,心中反倒起了些轻视,开口道:“好一个七星聚义白日鼠,那便手底下见个真章。”
话音落下,燕青迈步往前,空手而去。虽然燕青腰间也别有短刀,却还是空手上前,相扑之技,自然不是玩笑。
白胜见燕青空手而来,看了一眼掌中手刀,莫名有了些勇气,挥刀往前就砍。
这一刀去,自然砍不中浪子燕小乙。只见燕青跳跃之间,刀锋已然就在身后,两手直往白胜肩膀而去。
白胜见燕青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连忙抬手想要挣脱。
却是这手臂才抬到一半,白胜直感觉天旋地转。还未有多少反应,人已经在空中翻了一个圈,重重落在山坡之上,落地也未止住,直往山下滚去。
燕青看得往山下滚去的白胜,起步下山去追,口中还蔑笑:“以为是条汉子,原道是个假把式。”
白胜滚得十几圈,到得山腰平缓一点的地方,终于止住了身形,却是已经七荤八素,勉强睁眼左右看了看,想要看清楚是个什么状况。
便是这睁眼左右看的时候,燕青已然赶到,又是一脚踢中白胜腰间。白胜一声惨叫,更是加快速度往山下滚去。
此时燕青也是大笑,显然就是觉得好玩,就想这般把这白胜滚到山下小道处。
等到燕青赶上再来一脚,白胜已然就落到了小道之上,全身哪里还有一块好皮肉。左右武松等人也围了上来。
“小乙好手段啊!”武松看得这般滚落下来的白胜,只以为在燕青在山间与这白胜大战了几番。
燕青离得小道还有几步,纵身一跃到得路边,开口笑道:“二哥,这厮唤作什么白日鼠白胜,还以为是条汉子,却是不想一招便撂倒了,着实不济。”
再看地上的白胜,惨叫连连,全身没有一处不痛,却是被人围了一圈,又看得武松站在一旁,连忙开口道:“二哥二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啊。这些货物你拿去就是,还请二哥放我一马,二哥要是有什么话语,我也好带到山上与众位哥哥知晓。”
武松慢慢蹲下身子,凑到白胜面前,开口说道:“白胜,我倒是听说过你,听闻你与晁盖吴用关系极好,与那黑三关系也是不差,今日便由你带个话去与他们知晓,便是让他们知道,说好的事情若是变卦,后果是很严重的。”
白胜一听,连忙道:“二哥请说,我一定带到几位哥哥知晓。”
武松慢慢站起身子,手中长刀一翻,血起几步,也不低头去看,只道:“小乙,你便写几句话语放在这厮口中。”
燕青看了看地上的尸首,又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埋怨道:“二哥,你这也不说一声,好让我避开一点,你看我这一身上等的江南绸锦,还是在大名府置办点,却是穿不得了。”
武松听言大笑:“那你便扛几袋盐去卖了,算是赔了你的好衣服。”
燕青闻言摇了摇头,往后退得两步,问道:“二哥,写个什么话语?”
武松笑意一收,狠厉道:“便写上,晁盖有言无信,武二薄礼,不成敬意!”
燕青听言,拔出腰间短刀,竟然直接拉起身下的袍子,从中割下一块锦布。割完了布,燕青左右看了看,却是又埋怨起来:“二哥,你头前又不说,现在叫我到哪里去找笔墨。”
武松看了几眼燕青,一脸是笑,接过布条,用手指在地上蘸了蘸,笔墨没有,便用这鲜血来写。
写完自然也不能放在口中,否则这字迹也就认不出来了,只得找来小绳子系在了头发之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兵出高唐州
梁山聚义堂,几十头领齐聚。
晁盖居中正首,宋江居左,吴用在右。
满场噤若寒蝉,没有一人说话,所有人面目都是愤怒。
晁盖手中捏着一条布带,面色憋得通红,手上青筋暴跳,身形也在颤抖。
在晁盖面前的地上,赫然放着一颗人头,鲜血淋漓,面目之间却是还能依稀认出这颗头颅的主人。
良久,晁盖方才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缓缓而道:“谁派白胜往北走盐的?”
其实这个话语不用问,晁盖心中自然知道是谁。此时的晁盖,对于宋江已然起了愤怒,不论是今日之事,还是去打祝家庄的事情,晁盖早已看不过眼。却是这宋江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救命之恩,对于晁盖而言,便是以死相报也不会眨一下眼。
此时的晁盖才是真正的左右为难,比之上次面对武松,更加为难。看不惯自己救命恩人做的事情,怒也不是,放任更不是,可见晁盖此时内心的纠结。
听得晁盖一问,宋江自然开口道:“晁大哥,是我安排白胜往北走一趟盐货的。却是没想到这武松如此心狠手辣,此仇不报,以后我梁山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晁盖问得这一句明知故问,便是在敲打宋江,意思便是怪罪宋江竟然背着自己私自行事。却是不想宋江直接就把话题往报仇雪恨上岔开了。
“公明,此事你办得极为不妥,头前与这武松定下的事情,你也当场知晓。便是要走一趟,也该与我商量,也不会酿成如此惨剧。”晁盖本想让宋江自己认一句错,却还是自己说出来了。
“晁大哥,武松后面是谁,众兄弟心中都是知晓的,那郑智欺人太甚,在那祝家庄,更直接动手与我梁山为难,郑智如此不仁不义,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还说什么定下的事情,依照众位兄弟的意思,便是与这郑智撕破了脸皮,好叫他知道我们梁山的厉害。”
宋江话语,句句不离众兄弟,句句不离“我梁山”,已然就是以自己代表了梁山。事实也是差不多,聚义堂在座几十个头领,与晁盖一条心的也不过几个,大多都是与宋江一条心的,宋江此时代表梁山,也不是没有道理。
若是没有祝家庄一败,宋江此时已然春风得意,凯旋而归,又得了无数粮草钱银,宋江在这梁山上更是大权在握。晁盖自己也不自觉退避一些。两人自然也就不会有明面上的冲突。
却是这祝家庄一败,晁盖心中自然不得爽快,又有今日之事,晁盖更是愤怒非常。宋江此时也有心虚,心虚之间,说话做事也少了一番情面。便有今日两人话里话外的交锋对峙。
此时晁盖,自然也听得宋江话语里的意思,开口直问:“公明对此事作何想法?莫不是要起兵去打沧州?”
“晁大哥,如今我梁山虽然兵强马壮,却是刚有一败,那沧州郑智,麾下精锐两三千,此时不宜动兵去打。却是终究要与这郑智决战一番,如今自然是休养生息,招兵买马,操练士卒。等到时机一到,沧州自然不在话下。”宋江不会顺着晁盖话语去说,只说仇恨,心中也有大计,便是要发展实力,与郑智一决雌雄。
晁盖听得宋江言语,看了看在座诸位,见得众多头领都是连连点头。而晁盖只能摇了摇头,也知自己控制不住这个梁山了,转头看向吴用,稍稍有些气馁道:“学究且来说上一句。”
吴用何许人也,在场众人,就属他心思最为活络。晁盖与宋江两人有了矛盾,吴用本不想开口说话,却是被晁盖点名要说,吴用也是无法,左右看了看说道:“公明大哥说得有理,晁大哥说得也极为有理。如今我梁山,正是要休养生息的时候,更要严加操练兵马备战。沧州郑智如今势大,我们暂且避其锋芒,往南发展最好,公明大哥走盐,也是为了赚些钱粮。如今这盐货还是要走,却只能往南走了,河北两路之北,不宜多动。京畿几路,可多加联系。如此最好。”
吴用话语开始的时候两边都不得罪,却是话里话外,还是透着帮宋江的意思。吴用看人也是极为准确,宋江是有大抱负的,宋江一心求发展。而晁盖却是没有这么大的抱负,便是晁盖落草,也是被逼无奈,更没有对于梁山未来的规划。宋江则不然,宋江虽然没有明说,吴用也感受得到宋江心中有一团火焰。
宋江听得吴用话语,立马接道:“军师说得有理,却是这个武松,不得不杀,否则我等在这江湖之上哪里还有脸面。”
宋江要杀武松,也不少今日才有这个念头,从柴家庄被武松打,到上次武松上梁山打李逵,还落了自己的颜面。宋江杀心早起,今日正好就是机会说了出来。
晁盖看得吴用与宋江两人一唱一和,心中长叹一口气,也知道自己在这梁山,说白一点,也就是个傀儡了。却是此时,晁盖反倒看得开一些事情,冷眼旁观之间,反倒有些佩服起了郑智。
宋江话语一落,却是不看旁人,只盯着吴用来看,意思便是让吴用支持自己。
吴用犹豫几番,也回头看了看宋江的眼神,开口道:“此时最好还是不要得罪这个郑智。”
“如何得罪不得,我梁山奈何不了郑智,这郑智狗官如何又能奈何我梁山,便是郑智带兵来讨,面对这水泊宽广,他又能把我等如何?”宋江直言说道,便是这个狗官郑智,宋江也是起了杀心,只是此时杀郑智还不太现实,却是内心之中也想,终究要杀了这个郑智。
吴用听言,又看了看宋江,也看了看晁盖,心中颇为无奈,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答话。如今的宋江,因为心虚,自然变得有些激进。祝家庄一败,让宋江更加在乎自己的颜面,更加在乎满座众位头领对于自己的看法。不畏强势,有情有义,为兄弟报仇雪恨的宋江,才是众人面前的呼保义、及时雨。
吴用是真正见识过沧州郑智的厉害,此时心中始终有些不太愿意直接去面对郑智。但是吴用心中自然也有憋屈,这也是为何吴用会拥护宋江这种大力发展梁山实力的原因。
“好,此事便是如此定妥,明日早间,一定要议出一个办法,斩杀武松,必然要成。”无人再反对,宋江已然就把这事情定妥了。
吴用听言,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连忙开口转移话题道:“如今我梁山损兵折将,又少了许多进项,招兵买马更是耗费甚巨,此事靠着私货,不过解一些燃眉之急,不知公明哥哥有何计较?”
吴用这一句话,显然就是戳中了宋江的痛处,虽然吴用也是直白说出事情,并未有怪罪的意思,却是说出之后,宋江不免也有心虚,心虚之间,开口便道:“不若找邻近州府去借一些钱粮?”
山寨大贼,找州府借粮也是正常,说是借,不过就是抢。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已然就没有了办法,只有打官府的主意了。
却是这主意也不差,这些州府城池,还真不一定有祝家庄难打。宋江头前就带着花荣王英等人打过青州,虽然没有打进城去,却是也知道了官兵的战力低下,比寨子里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