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史进正在关门,等到大厅木门关好,门栓也别了上去,回头道:“衙内稍待,小娘子害羞,张教头正在劝说。”
“好好,老丈人真是好,先上些茶水来。”高衙内此时气喘吁吁,倒是没有多想,心中还想着一会要有礼些,不能像上次一样唐突了佳人。
却是富安与那侍卫汉子觉得有些蹊跷,此时脸色变了一下,也是史进关门的举动引起了怀疑。不过也是晚了。
眨眼间左右厢房小门呼呼啦啦出来一大帮壮汉,个个手持利器,多话不说,上来就杀。
那侍卫汉子本事不凡,只是身无长物,史进接过长枪,与陈达王进围攻几下,这汉子便倒在血泊之中,同一时刻,富安与衙内也是身首异处,便是惨叫都没有来得及。
门外两辆牛车已经备好,把张教头与女儿还有丫鬟直接装在大箱之内,搬上牛车。还有高衙内人头也是装上小箱放在其中。
刀枪利器也是藏在里面,再用许多杂货绸缎掩盖的严严实实。众人分批出城,只留陈达、史进带着两人赶车出城。
众人出城之后又聚在一起,牛车换了马车,健马也在坐下,一路疾驰而去,直往北边野猪林相会。
郑智看着远方而来的一队人马,站起身来喊叫几声,那队人马加快脚步直接过来。
林冲见了家小,又想起自己三天来受的折磨,又看了看正在解绑的家人,不禁泪水滴落。
林娘子看着丈夫如此惨状,更是嚎啕大哭,一旁张教头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史进把高衙内人头送到林冲面前,林冲看了看,也不说话,摇摇头,又感谢一番郑智大恩。
郑智吩咐军汉就地埋了董超、薛霸尸身,还有陆谦与高衙内的人头。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
第六十七章 北去华阴县
“太尉大人,衙内不见了,昨夜一夜未归,不知。。。”太尉府中的官家第二日大清早便来禀报。
“什么不见了,怕是又在那个女人肚皮上躺着,你去寻他回来,我先去上朝。”高俅倒是不火,衙内彻夜不归的事情倒是不少,每个月总有几次。
等到高俅上朝回来,这高衙内还是没有找到,高俅不禁有些生气。平常里衙内不回来,总有下人回来禀报一下,近日却是连个音信都没有,又加派府中人手出去寻找。
找了一日,还是不见,高俅大怒。一道手令去了殿前司,调集了城中禁军城防寻找,又派人知会开封府衙帮忙找人。
终于在第三日找到了人,却是依旧身首异处,头颅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太尉一怒,汴梁便翻了天,各处鸡飞狗跳,满城尽是兵丁。
“谁干的?老子要杀他全家,掘他祖坟,一群废物。。。。。”发现衙内尸首已经两天,案件没有一点进展,高俅坐在殿前司正堂狂怒不止,手边茶杯小碟砸得满地碎片。
堂下站着不少军汉,个个噤若寒蝉,哪里敢接话。
“陆谦呢?这厮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还不见人,是不是也想寻死?”高俅此时又想起了陆谦,这陆谦一直是高俅使用得极为顺手的手下。
堂下众人互相看了看,终于一个姓王的虞侯上前答话:“回太尉话,陆虞侯去了十几日了,一直没有音讯,怕是。。。。怕是。。。”
高俅眼光一狞,喝问道:“怕是什么。。。”
“怕是也遭了不测。。”王虞侯硬着头皮道。
“废物,都是废物。。。”高俅怒不可遏,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手中青筋暴跳,捏得椅把格格作响,又道:“王吉,你速去沧州路上追赶林冲,若是还没死,当场格杀。”
事已至此,林冲是一定要死的,再有嫌疑的就是林冲的岳父张教头,却是翻遍了整个汴梁,调查了所有人,没有一人知道张教头的去处。兵丁已经向汴梁四周派出去上百里了,依旧没有什么回音。
“太尉大人,卑下倒是知道一些消息。”一个军汉开口道。
“快说。”高俅看都不看这人,语气生硬。
“卑下听闻,说是陆虞侯头前在矾楼那里与人殴斗,那与陆虞侯殴斗之人操着一口西北话语。”这人战战兢兢说了一番话语。
“西北人?”高俅一脸思虑,说了一句西北人,也是在脑中思考什么事情。
……
郑智带着众人一路直往西北而去,众人马匹俱全,行路速度也是极快。
这一次东京之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百万人的城市,留不下多少郑智的痕迹,只留那郑观夕郑公子的两首绝世大作,只留十四岁的李师师日夜盼望,只留高衙内流干鲜血的尸体。
作下这等大案,郑智一路更是谨慎非常,前面两个斥候,后面远远还坠这两个斥候,斥候也分两个梯段,隔着十几里有一人。
林冲王进等人更是在马车里从不路面,众人也不进城,也不住店,路过城镇,只派人进城买些补给物资。
官道之上,一队二十多人,四五十匹健马的骑队更是马不停蹄,一路直往西北而去。众人虽然都是劲装武士打扮,却是衣装大多华贵非常,即便是身上背的武器也是比一般人的多了些华贵的点缀。
领头一人正是高俅高太尉坐下的虞侯王吉,此人也是武艺高强,比之陆谦更要高明几分,却是没有陆谦贯于人情世故,直到这次陆谦失踪了,才有机会领头出来办事。
这一次任务,王吉也是格外上心,虽然还不知道目标到底是何人,只知道是一群来自西北的高手。
但是王吉依旧信心十足,自己虽然出发得晚,却是一人两马,还有沿途各处的官方势力帮助,也有情报上的支持,王吉心中信心十足,定然要把此事办成,回到东京,必然是要再上一层楼的。
风餐露宿行了二十多日,已经过了黄河,到了黄河北边,又越过黄河,到了黄河的西边。
郑智心中总是难以平息,若是此番没有杀了高衙内,事态还不算多么严重。如今杀了高衙内,一路二十多天,风餐露宿,平静得吓人,郑智怎么都觉得事情反常。
这个时代,查案什么的,并不需要铁证如山,特别是这种事情,但凡认定谁是凶手,哪里需要多番查证。如今即便是回到了渭洲,郑智也依然在危险之中。
即便是明面不能来擒拿,暗地里下手也是正常的事情,就像之前陆谦追杀王进那般。
“大哥。。。。。。”后面一匹健马带着一员大汉直追上来。
郑智回头看了一眼,勒转马匹站定,那汉子便是郑智坠在后面的斥候,此时飞速追来,必然是有反常事情。
“怎么了?”郑智连忙发问,心中似有不少紧张。如今这个情况,除了回到渭洲之后能稍微安心一些,路上必然是一直在威胁之中的。
“后面追来二十多个东京的高手,进了后面镇子里补充物资了,还有三十来里的路程。”军汉也不顾及什么礼节了,直接回答。
郑智听言,面色一紧,眉头直接拧到了一处,果然,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要来了。
“哥哥,回头杀他娘的。”鲁达听言,直接开口,音调十足,显然是真没有把这些人当回事。
“哥哥,我们埋伏他们,定能把他们杀败。”史进也跟着道。
郑智摇了摇头,此事并非杀胜杀败的事情,自己身边,能作战的加在一起,也有十四人。与二十几个太尉府的高手厮杀,胜算实在不大。
而且郑智也知道一个道理,要战,必然要全部斩杀,要么便是不能动手,一动手必然全盘暴露,以后便没有一天只在日子。
“官人,要不我留下来挡住他们。你们先走?”王进看着忧心忡忡的郑智,开口说道。
郑智心思转动,看了看远处流淌的黄河,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转向往北,去华阴。”郑智打定了主意,这些人肯定不能就这么一路让他们跟到渭洲。
要解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郑智也只能想到一个地方,便是这华阴县少华山。不由计策已经上了心头。
本来还打算一路黄河过去,经京兆府进渭洲,这边路却是要好走得多,如今只有往华阴县再去。
第六十八章 少华关口阻虞侯
王吉一路之上,每到一处,总能从衙门里,路边驿站处,行人口中,知道官道上一直有一队带着武器的汉子,骑着健马往西北行去。
这队人马在王吉心中虽然没有什么具体形象,却是一路三十天,王吉带着众人不断的跟踪着,过黄河,再过黄河。
本以为这些人要走京兆府,等到王吉追过一百来里,失去了踪迹之后,又回头往北追去。
“王虞侯,此番追对了,他们往北了,大概要过华阴,进延安府南边。”一个去打听消息的高手回答道。
“哼哼,看他们还能往哪里,便是去西夏、去吐蕃,也要追上他们。”这一个月的追缉,王吉心中怒意一天更甚一天,就像人在等待一个期待已久的东西,便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心急。
前面那队人马,一直都在王吉心中,一路跟随到现在,这些人的打扮特点,身高体长更是慢慢清晰起来,似乎就近在眼前,却还是差了最后一把火候。
众人换了休息得差不多的另外一匹健马,喝了些清水,吃了干粮。健马便奔驰起来,速度飞快,在这官道之上,带着一溜风声而过,此时已是深秋的官道,尘土飞扬,落叶飞舞。
“王虞侯,那队人昨晚刚过华阴县城,往北去了。”打听消息的军汉又回来报告。
“哈哈。。。今日必然追上,快走。。。”昨日刚过,王吉心中大喜,一人两马轮换去追,今天必然要在官道上追上这些人了。
整队人马,二十多人,四十多匹健马。似乎都感受到了一种喜悦,一种发泄,一种兴奋。苦苦压抑着追赶一个多月,似乎随之而来的厮杀已经不算什么了,今日就是尽头了,今日就是成功。
看着太阳慢慢落下,王吉回头看了看众人一脸疲惫中的略微笑意,心中也是更加信心百倍:“今夜不宿,接着追。”
官道途径一座连绵山脉的山脚,此处官道有一片平坦的地方,右边又上山的小道,左边是十分陡峭的山坡悬崖。
官道之上已经摆满了拒木,中间放开有一丈的小路,上面也是有木杆横在上面。此处正是最近两个多月,少华山设置的卡口,作用也就是收取来往商旅的过路费。
四十多匹健马直奔而来,见到远处卡口,还有不少行人在排队通过,也有人在检查商人的货车货物,收取相应的过路费。
一个军汉用劲一夹马腹,从马队之中冲了出来,口中大喊:“让开,快让开,东京禁军办事!”
排队过关的人群早已经发现了后面的马队,看着一人两匹骏马的队伍,也知道这些人身份非凡,所有人不自觉往旁边躲了出去。关口之处,已经没有一个旁人。
这个军汉一边大喊,一边来到关口处。只见那横在关口的大木杆子依旧没有打开,不禁大怒:“何人负责此处,岂有此理,可是寻死?”
关口处本有四五十个喽,此时一脸戒备,便是山寨里唯一的几张弓弩也是摆在了头前。
更有一员大汉,手持一柄大杆刀走到正关口。这大杆刀与一般的刀不一样,精铁的刀身后面连接的是一杆木制长杆,用大枪那么长,却是远距离劈砍最好用。
“管你们是哪里办差的,过我少华山,自然要交过路费,一人百两,交了过路费才能过去。”此人正是少华山第三把交椅,白花蛇杨春。
杨春此话一出,旁边皆是笑声,便是一旁那些过路之人也是发笑。笑的不是其他,若是一般路人,一人收几个铜钱也就能过路了。倒是这人不识趣,上来大言不惭,没想到这少华山的好汉开口叫要收百两一人,哪里能不笑。
“大胆,你是想死?”这军汉怒不可遏,被这些乡下人耻笑一番,哪里还能不怒,便是朴刀都已经要出鞘了。
本就是汴梁禁军高手,世代的军旅,哪里把这边陲之地的人当一回事,便是心里不自觉都有一种优越感。
“哼哼,你这狗才,可是不想交钱?”杨春语气满是威胁。显然杨春是故意与这些人为难,也不是真想收什么百两一人的过路费。
王吉带着众人也是上前来了,慢慢勒住马匹,发生的事情他可看见了,此时往前打量一下官道卡口的四五十个喽,又往卡口一旁上山的小道看了看。脸色不善,却是没有什么大动作。
“百两实在太贵,不知可否折个价钱?”王吉开口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是王吉聪明,知道能在此处收过路费的,必然是有些势力,如今正事要紧,只要办妥正事,钱财倒是好说。
显然也不是打不打得过的事情,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此番过了关就是,不过百两一人,二十多人便是两千多两,实在是有些多了,王吉出发时候仓促,银钱倒是没有多带,一路花销过来,此时身上总共大致也有两千多两的样子,这还是因为太尉府实在富庶,否则出门办差,哪里也带不了这么多银子。
“老子说百两就是百两,一个铜子也不能少,否则今日这路,你们便过不去。”杨春声音更是不屑,一切都是按照郑智安排行事。
郑智这样安排也是为了把这帮人的死,定义成山贼盗匪因为过路费的起冲突下的手,这样自己也好从中摘出来,少了许多麻烦。
至于这少华山,郑智倒是不担心,远在东京的高太尉可没有办法来灭这少华山,最终还是要通过西北的军将,随后的事情,郑智背靠种师道自然有解决办法。县官不如现管也就是这个道理。
“实在不能商量?”王吉脸色更是不善,语气也有些怒气,又问一句。
“一个铜子也少不了。”杨春语气坚硬,只等这王吉发怒。
没想到王吉一脸怒气,点了点头,竟然又道:“好,某给你便是,快些打开闸口。”
便是杨春也没有想到,一百两过一个人的事情,这王吉还真答应了,不禁心中一慌,这火并没有挑起来该如何是好?郑智哥哥的吩咐可不能有差池。
看着那领头之人吩咐人开始准备着银两,杨春脑中一转,又道:“人百两过一个,马匹两百里过一匹。”
众多喽听自家头领这话,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哪里还不知道自家头领是在消遣这些人,纷纷开口。
“对对,马匹两百两过一匹!”
“三头领会开价,不给一个也不准过去。”
便是路边商旅也是觉得这些东京来的人真是托大,非要把这些少华山的强人得罪了,不然一两银子不到的价格也就过去了。
“你可是来消遣本虞侯?”王吉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摆明是跟自己过不去,刚才忍让,是实在不想多生枝节,却是并不代表自己手中朴刀不利。
“消遣你又如何?老子在这少华山下,还没有碰到如此嚣张的人,便是这个价格,给钱就过,不给就回。”杨春心中大气一松,终于是完成任务了。
“不识好歹,你当本虞侯手中朴刀不利?”王吉这便是要威胁一下了,威胁不成,那就只有硬来。
“你当爷爷手中长刀不利?”杨春本就武艺一流,更是当惯了强人,不说会过的江湖人物,便是华阴的官兵也是几番交手,哪里会怕与人赌狠。
“找死!”话音一落,王虞侯朴刀在手,马匹疾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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