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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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屠夫-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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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师道与种师中二人闻言大惊,便是二人再怎么想,也只想到郑智此番怕是在劫难逃,哪里想到郑智会有这种公然谋逆的手段。

    两人面面相觑,种师道回头说道:“太师,此时是不是有人误传,郑智何以会做这种事情?”

    秦桧闻言,不耐烦道:“此事自然是真,蔡太师亲来,岂能消遣你们。七日之后,东京二十几万大军就要开拔往北。大战已然迫在眉睫。”

    种师道努力平复着自己的震惊,接道:“郑智已然入辽,正在大战。此番若是率兵去剿郑智,只怕攻辽大计功亏一篑,此事。。。”

    “辽乃外国,郑智为内贼,自然要先剿郑智。再说辽已是穷途末路,对于陛下而言,郑智才是正在的威胁。所以陛下心意已决,战事已然不可挽回。国家有难,种相公也该为国效力,只要二位相公能随老夫在军中出谋划策,此事之后,老夫定保二位重入朝堂。”蔡京说道。秦桧的道歉只是为了缓解尴尬,蔡京自己的保证才是真正的拉拢。

    种师道此时哪里还能听不懂,却是内心都在震惊与为难之中。郑智正在辽国苦战,若是河北战事再起,郑智若是真的来一个破釜沉舟,后果实在不可想象。

    “太师,出兵之事,还需从长计议。郑智年少,少了深思熟虑,多是一时冲动。而今若是起兵逼迫与他,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太师能引在下去见陛下,在下斡旋一番,兴许还有余地。战事不同其他,唯有生灵涂炭,实在不可妄开战端。太师三思啊。”种师道实在为难,对于郑智,种师道心中也还有信任,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并非真到了开战的这一步。

    蔡京闻言,面色不似之前,略微有些不善,开口只道:“种相公,事已至此,岂能还有回旋的余地,难道郑智还会自己回东京负荆请罪不成?陛下之意,你不懂,老夫却是清楚明白。大宋朝,何曾有过领兵抗命之事?还公然占据城池抵抗皇命,此事已起,便不会有善终之法。”

    种师道闻言更是为难,脑中飞速运转,却是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却是种师中开口接道:“蔡太师,有些事情怕不那么随人之意。此番兴兵去伐郑智,便是把郑智彻底逼上了绝路。便是想回头都难了,若是郑智没有了回头之路,一心要反,以东京之兵,怕是都未见识过什么叫作虎狼。”

    种师道话语倒还是收敛的几分,意思便是打不过。

    秦桧心中本就不快,听言接道:“不知小种相公所说何意?汴州与京畿,二十多万人马,他郑智能有几个心腹?郑智若真想抵抗,不过以卵击石尔。”

    宋之禁军,最早只有二十万,于东京十万,于各路州府十万。便是避免唐安史之乱与五代将领反叛之乱。以东京皇家重兵震慑州府之将。到得此时,因为不断以流民充军,全国禁军高达八十万之多,东京也保留了绝对的人数优势。也是这个道理。

    种师中闻言微微一笑,答道:“秦中丞可是也随蔡太师一起上阵?若是秦中丞也随军北上,某便应了太师,一道北去。”

    种师中不比种师道,种师道文人性子更多。种师中却是武人性格更重,历史上种师中便是真正战死沙场之辈,陷入女真重重包围之中,死战不退,直到以身殉国。那个时候的大宋,到处都是跪地投降之辈。种师中与王禀这般死战之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种师中就是在去救援王禀驻守的太原途中身陷重围的,当时,同去的姚古、张灏两部大军全部惧敌畏战,唯有种师中死战不退,五战三胜,身受四处重伤而亡。种师中与王禀两人皆为太原而亡。

    蔡京闻言看了看秦桧,又笑道:“还是小种相公深明大义,秦中丞此番也当北去。老种相公不若同去?”

    种师道闻言看了看种师中,长叹一口气道:“同去无妨,还请蔡太师容得在下于阵前说得说得几句话语,如此兴许能避免大战。”

    种师道心中还是觉得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蔡京已然达到目的,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多谢两位种相公了,老夫这便去殿前司与枢密院,开始调集大军。七日之后派人来接二位同去。”

    种家二人连忙起身去送。客气几番,蔡京转身而走,秦桧跟随而出,面沉如水。

    待得送走蔡京,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种师道连连摇头叹气,种师中却是一脸玩味,只觉得今日心中似乎有些畅快。

    燕京城下,炮身隆隆,碗口大小的铁质弹丸带着巨大的动能砸进燕京城内,砸得城内鸡飞狗跳。

    许多达官显贵的宅子屋顶,都垮塌了下来。运气好的,死得几个家中奴仆,运气差的,自然有许多家人遇难。

    射程笼罩的内城一片地方,皆是人去楼空。

    燕京城内人心惶惶,城头上的士卒只有两万,却是也有许多自发守城的百姓,也有一两万之人。

    刚刚登基的耶律淳在皇宫之内,鲜少见人,唯有萧干与耶律大石等亲信才能入宫去见。

    只因耶律淳已然病入膏肓,历史上耶律大臣登基不过几个月,便病死了,也就是五月份的事情。

    此时耶律淳病重的事情,哪里还敢往外传。城内近日炮声隆隆,更是加剧了耶律淳的担忧,也加剧了耶律淳的病情。

    在草原夹山躲避的耶律延禧,听得耶律淳在燕京登基,更是四处去传圣旨,声讨耶律淳篡夺谋逆。

    燕京城中,不服气的人也是不少。可见耶律淳此时压力之大。

    “陛下,南人郑智围城已有两日,臣自信能守住城池,只是城中之人,多惶惶不可终日,更有许多汉人二心已起。臣更侦知太尉李处温,似乎已经派人往城外送信。还请陛下下旨处置。”萧干站在耶律淳的床榻之旁,开口禀道。

    耶律淳连连咳嗽几声,撑起身体,面色狠厉道:“汉人不可用矣,李处温父子二人立刻处死。朝中汉臣,都要监视起来,重要职位,全部罢免。以防汉人作乱。守城之事,便都拜托你了。”

    萧干闻言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养病,大辽少不得陛下。守城之事臣定当竭尽全力,不教南人入得城池半步。李处温之事,臣立马去办。”

    耶律淳在床榻之上摆了摆手。

    萧干转身而出,身后耶律大石紧随。耶律大石一脸担忧开口道:“萧枢密,陛下。。。”

    萧干闻言只道:“不可胡言,你速速带人去拿李处温父子,当场格杀。”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先萧干飞奔而走。

    城外郑智也在开着战前会议,军中打造的长梯也已经够了数目。

    大战一触即发,也轮到郭药师纳投名状的时候了。

第五百五十章我那兄弟最是义气(四千)

    雪已停了好几日,中华大地上的恩怨情仇上演了几千年。面对历史,多几分缅怀,也多了几分漠视。

    长青树木身上的积雪慢慢消融,融到一定的地步就会有大块的积雪从空中掉落,遇到无数的枝丫之后分解成许多碎屑与小块。

    下雪冷,融雪更冷,积雪在消融的时候会带走许多空气中的热量。阳光才刚刚出来,燕京的气温还在零点之下。

    南城之外十多万人开始在呼喊声中排着队列,东西北城之外都有几千铁甲。

    这座巨大的燕京城已经陷入重围,黑云压城城欲摧。契丹大辽国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上来了。

    南城之外的将台搭建得极为宽敞高大,郑智迈着厚重的步伐走上将台,落座在铺着虎皮的座椅之上,面前还有烧得火红的炭火。

    郑智脱开了羊皮手套,把手放在炭火之上,温度带来的感觉让郑智极为爽快,左右站得笔直的亲兵却是冻得脸颊通红。

    吴用与李纲在将台头前的边缘来回奔跑,接受着一份一份的文书,也发出许多文书。

    一切有条不紊,这支军队与这支军队运作的系统早已成熟,所有人各司其职,所有人都能做好自己本分之内的事情。

    “相公,一切就绪。”吴用上前来禀报道。

    郑智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太阳,左右扫视一下满前一望无际的战阵,开口说道:“先把城门轰开。叫郭药师攻打城墙。”

    “遵命!”吴用恭敬答道。兴许此时的吴用也有一种荣耀在心中,十多万人的部队,军令从他口中传出,对于个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城门轰开并不难,却是这城门可不能随便进,进得城门会面临一个四面都是高墙的狭小瓮城,进去之后便会四面受敌。

    城墙才是重点,只要攻上了城墙,这个瓮城也就没有了作用。

    鼓声起来,头前八千常胜军,抬着无数的长梯,架着盾牌开始向前。身后床弩火炮已然还在发力。

    兴许这八千常胜军里,大多数人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攻打燕京这座城池。

    郭药师更是亲自立在阵头,与麾下士卒一起往前,便是怕麾下的士卒不卖力。这八千人便是郭药师安身立命之本,若是这一战展现不出麾下士卒的威力,郭药师在那位郑相公面前,也就再也没有了脸面可言。

    大宋朝越发衰弱的实力,其实在今日这战阵之上也有表现。当年攻打灵州城,大军可以在灵州城下不慌不忙准备上好长一段时间,无数的匠人打造着各种攻城的巨大器械。

    当时那一战,动员了整个大宋朝的人力物力,用足够的人力物力打败党项人。

    今日到得燕京城,这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不说全国而来的匠人与配军,就是粮食都要靠郑智自己筹措,如此一比,差距太大。

    箭雨与弹丸从城头上移开之后,无数的辽人站上了城头,郭药师也到达了城墙之下,一场攻坚战已经开始。

    郑智坐在将台之上,看着远方惨烈的大战,连连点头,口中还道:“郭药师倒是不错,可堪一用。”

    已经到得身旁一起烤火的李纲答道:“未想辽人之兵比我朝州府之兵强悍许多,当初听闻辽人几十万人打不过女真一两万,直以为这些辽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是没有相公麾下的人马,此战结局不堪设想。”

    郑智听言点点头道:“已经到了燕京,辽人已经不在话下。将来要面对的便是女真人了,以后要考虑的便是如何与女真人打交道了。”

    郑智对于女真人的战力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当年粘罕在密林之中与渤海人作战,女真人个个如野兽一般,不需阵型,不要指挥,漫山遍野追杀着无数的渤海人,便是当初郑智也震惊无比。

    人与人,终究是有差距的。当一个人从小在丛林中长大,面对的都是丛林里的威胁,能顺利长大成人已然就是很大幸运,看惯了生死的女真人,在熊与虎的口中夺取食物,为了每一顿饱饭都能用生命去争夺,这样的人,上阵打仗会是一个什么模样,足以想象。

    越艰苦的生长环境,便生长着越坚毅的人。生女真的传统便是面对死亡的从容。

    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也出自女真金国,一百年后,金国在蒙古与南宋的夹击之下,国亡在即。皇帝刚刚登基半天,登基典礼都没有结束,便冲入阵中战死。金国的亡国皇帝,也算得上是历朝历代比较壮烈的。

    “相公,以后面对女真,必要时时防备,不可有一刻松弛。此事也要与陛下禀奏清楚,以免陛下于东京不知其中利害,交恶了女真。”李纲说道。

    李纲似乎还不明白郑智与东京的关系,亦或是李纲并没有真正认识到郑智与东京是个什么局面。大军之中,也多与李纲一样,只因为打完这一仗,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了,自家相公回了东京自然会加官进爵,所有人也会跟着郑智加官进爵。

    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以功抵过的惯例,何况郑智犯的这点过错在众人心中也算不得什么过错,与郑智灭亡辽国,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功劳相比,压根就算不得什么。

    郑智回头看了一眼李纲,开口说道:“哼哼。。。伯纪,这大宋朝,哪里还有某立锥之地?”

    李纲闻言一愣,似乎并不明白郑智所说,又道:“相公,此战胜后,大宋一百六十年夙愿达成,普天同庆,朝野同喜。相公为何出得此言?”

    “伯纪,你可知东京的官家已经下旨,拿某革职查办,戴罪进京受审?若不是鲁达在路上截得这道旨意,如今圣旨已经到了燕京城下,你说某是继续领兵攻打燕京还是听旨戴上铁链回京请罪?”郑智直言不讳。

    有些事情,也到了摊牌的时候了,麾下那些跟随好几年的军将倒是好说一些。但是李纲这个正统的进士,读了二三十年圣贤书的人,郑智少了许多把握。摊牌不为绑架李纲,而是给李纲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

    李纲闻言大惊失色,口中急道:“相公,东京岂可如此行事?大战当前,若是没有了相公,不说此战如何,便是粮草辎重供应也会立马中断,十几万大军岂不是要作了鸟兽散去?一百六十年夙愿,岂不是化为乌有。官家此举不妥,东京诸公也不知轻重,何以如此可笑。国家存亡大事,如此安排,比之孩童都不如啊。。。”

    李纲说得痛心疾首,在李纲心中,自然是向着郑智的,只因李纲参与了这场战争前前后后所有的环节,了解这场战争所有的大小事情。不说情感上,便说这么久的努力,李纲也不想前功尽弃。

    李纲进入官场之后,几乎所有的差事都是围绕着这场大战,其中的酸甜苦辣太多太多,费尽了多少口舌,跑了多少路途,多少次在马背之上磨破了双腿,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次的焦头烂额,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件事情失去了性命。

    之前知道蔡攸带兵去拿郑智家眷,李纲已然气愤至极,此时再闻此事,李纲话语都少了几分收敛,直说皇帝此举不妥。

    郑智点了点头道:“而今于我,只有一条路,便是硬着头皮撑下去,打败辽人,阻挡女真。用兵威弹压燕云十六州,控制郭药师这种两面三刀之辈。如履薄冰,东京之事只能暂时抛在脑后。将来是死是活,史书是忠是奸,便留待后人去说。”

    李纲闻言,看着郑智,眼中已有热泪,此时才知道面前这个汉子到底背负着什么,才知道其中的压力之大,只道:“相公忠义,不论之后谁人如何去说,下官一定秉公而言,不教宵小之辈污了相公威名。”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且先打赢此战再说其他。”郑智淡淡说道,眼神只看前方不断往城头上攀爬的士卒。耳中只闻那惨烈无比的哀嚎。

    人发出的惨烈哀嚎,实在太过可怕。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对这种声音充耳不闻?要见多少生死?要练就多么坚硬的内心?

    在城头之下不断来回的郭药师,也在不断回头去看,看那将台之上稳坐的郑智。

    单靠八千常胜军,城头显然是攻不下来的,郭药师心中清清楚楚,但是郭药师还是带着麾下攻城,便是要做给郑智去看。

    却是郭药师也心急如焚,不知这位郑相公如何才会满意。心中更怕这位郑相公真就把自己麾下八千人全部消耗在这坚城之下。

    许久许久,郑智已然稳坐,看着头前不断从长梯上栽倒下来的士卒,没有任何动作。

    郑智只在绞尽脑汁去想该如何打破这个坚城,忽然郑智站起身来,开口喊道:“鸣金收兵,吩咐沧州兵准备!所有骑士上马!”

    郭药师终于盼来了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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