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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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屠夫- 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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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粘罕不懂得郑智说什么,只是再次一饮而尽之后,开口说道:“大金的新皇,已经自缢了。从此再无大金。只愿女真,能世世代代,经久不息。”

    郑智点了点头道:“完颜氏,当真没有一个孬种。”

    郑智在夸,便也有佩服,完颜皇室,就是这个年轻的新皇帝,便也知道自己一死,能换三万多人的生路,已然决绝!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让人敬佩的?

    粘罕听得郑智夸赞,面色微微一笑,笑得有些惨烈,口中也说道:“他还年轻,若是早知如此,我该把这个皇帝之位抢过来。”

    郑智闻言也是一笑,说道:“死,是有意义的。生者,便不该辜负死者。粘罕,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农耕种田,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掌握的技能,你当学会,还要让你的族人都学会。如此,女真方能世世代代,经久不息。”

    粘罕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女真,是最好的战士。可以为陛下征战沙场,但愿能多获土地,以养育将来更多的子孙。”

    粘罕此来,显然也并非只是来投降臣服。女真的投降,已然是定局,这个定局之内,粘罕也在想着如何争取利益。就如党项人那般,为郑智征战沙场,来获取生存空间。

    女真想要生存空间,而不是郑智分给他们的那一块仅仅能养活如今这些人的土地,女真人要多生多养,要更多的土地,生更多的子孙后代。

    粘罕,已然对人口有着一种执着的追求。三万人,实在太少。三万之数,如同危机一般,唯有生养更多子孙后代,能养活更多子孙后代,才能让粘罕安心,或者安心的离开人世间。

    粘罕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女真那些善战的勇士。女真人,生来就是为生存空间而战的,今日亦然。

    郑智闻言,知道粘罕心中所想,却是并未拒绝,而是开口问道:“粘罕,女真还有多少人能战?”

    粘罕想也不想:“八千能战之士。若得马匹甲胄俱全,天下俱可往矣。”

    粘罕话语,说出了自己的骄傲。也是在进行自我的推销,女真并非不能战,只要装备齐全,不愁吃喝。就如粘罕所言,八千甲士,天下无敌手。

    即便是身为失败者的粘罕,已然有这般的自信,自信也来自哪些淳朴的女真勇士。粘罕对于自己族中的勇士,自信非常。

    却是也说出了一个可悲的事实。三万多女真人,就有八千个青壮。可见女真人一个冬天,人口减少的何其厉害。老弱,几乎损失殆尽。唯有年轻人了,年轻的妇女,半大的少年,还有这八千能上阵的青壮。

    郑智闻言想了想,开口说道:“坐船走万里,一个人头一亩地!大功更有重赏!”

    坐船走万里,便是去波斯湾的意思。一个人头一亩地,便也不用多说。

    粘罕闻言大喜,开口又道:“健马甲胄,还请陛下仁慈。”

    郑智哈哈一笑道:“健马甲胄自然齐全,某还给女真火枪火炮!”

    粘罕从地上爬起来,已然跪伏在地,口中说道:“拜谢陛下圣恩仁慈!”

第二十一章

    河间老城,城墙已然被拆得只剩下北边的一面了。本来这北边的城墙也计划要拆除。后来不知怎么的,被制止了,只是在城墙之中开了许多的路口。

    便听朝廷新组建的文化司的人说,是要保护古建筑与遗迹之类,让后世千百年,也还能看到这个时代的遗迹。所以这段城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保留了下来。

    便是汴梁的城墙,也保留了不少。

    河间老城之中,有一处大院落,以前就是河间府衙所在地。后来将近二十年,这里都被铁甲士卒严格戒严了起来。之后,也便传出了许多说法,说是旧朝赵家之人,大多都被软禁在这里面。

    到得现在,便也没有人有心思去猜测了,也许是大家都知道里面住的是谁,也许也是大家没有心思再去管里面住着谁了,如今这世道,大家赚钱还来不及,便也没有人在意这些事情了。反正是军事管制区,是不能靠近的地方。

    听说在十几年前,这里还发生过一场大血案,有几百人从四面八方冲击这里,半夜之时,喊杀震天。

    待得清晨,百姓出门只是,便也只看到路上残留着未清洗干净的血迹。

    再到后来,这里也就安安静静,再也没有什么事情传出。

    今日,一架马车行到这座院落面前,马车并不华贵,马车之内下来一个女子,穿着打扮也极为普通,只是气质不同旁人。

    路边的行人,便也好奇往这边大门打量。因为这座院落的大门,很少有人见过是打开的。今日却是打开了,还有人往里面进。只是那往院落里进的女子,也没有人能看清,四周的铁甲也容不得人靠近去看。

    女子进的院落,便看她红光满面,脸上皆是兴奋之色。

    院落之内,极为冷清,除了行廊里走来走去的一列列铁甲之外,便也看不到其他人。直到进到里面,方才能看到几个走动的下人。

    也无交谈声音,也无任何嘈杂。

    唯有这女子进到里面之后,便是大喊:“父亲,女儿来看你了。”

    正面厅堂之内,急忙奔出一个须发微白的老者,面色也是大喜,迎着女子便奔了过去,口中哈哈大笑:“璎珞,月余不见了,为父日日盼你来呢。”

    老者,便是赵佶。女子,自然是赵佶之女赵缨络。

    赵佶如今,就如一个普通老者一般,见得自己女儿回家,喜上眉梢,也把赵缨络往厅内迎去。

    赵缨络自然也是欣喜,还从手中一个小提包里拿出了一叠东西,便往赵佶手中塞去。口中还道:“父亲,这是你的稿费,还有卖书画的钱。稿费不多,只有三十多块,但是你那幅除夕瘦金帖,卖了一万八千块。那幅栖霞图,便卖了个更大价钱,两万六千块。”

    赵佶闻言,一边接过赵缨络的递来的纸钞,一边笑道:“未想这书画倒是水涨船高了,看起来又涨了三四成的价格。”

    赵缨络闻言也是浅笑:“父亲,如今市面上,就属白一土先生的字画价格最高了,只要新作一出,有价无市的。下个月,便是出价十万块,只怕也有人趋之如骛了。”

    白一土,自然就是赵佶用的笔名,或者说是化名。“白一土”三个字叠在一起,便是个“皇”字。原先赵佶取这个笔名的时候,便是心中还对往事有些念念不忘,念念不忘这赵家的荣耀,乃是中华之正主。所以取了这个笔名。

    而今赵佶对于那些什么苍天之子,皇帝陛下的,便也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是这白一土先生的名字,一直沿用了下来。

    兴许那些趋之如骛买字画之人,也能猜到一些。标志性的瘦金体,白一土这个名字。岂能不让人浮想联翩。这世间,若是旁人叫一个白一土,只怕早已被巡查司的人找上门来了。

    赵佶如今对这纸钞倒是也见怪不怪,这赵家之人的生活开销,其实也是由赵佶一人负责。自从赵佶开始卖字画赚稿费之后,朝廷便不再给赵家人的生活费拨款了。

    赵佶如今,当真是一个人养着一大家子口粮与用度。倒是也不在乎下,似乎赵佶还挺享受这种感觉,养家糊口,这是赵佶这一辈子没有感受过的事情。

    只看赵佶从钞票之中拿出了几张一千块的大钞,又塞到了赵缨络手中。

    赵缨络连忙想拒绝,赵佶已然开口说道:“不是给你的,是给我那外孙女的,为父出不得门,便也不能上街买些什么,你便代为父买些东西送给她。”

    赵缨络此时方才没有拒绝,而是把纸钞收好,然后说道:“父亲,这回女儿来,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呢。”

    赵佶有些诧异,开口问道:“对于为父来说,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赵缨络连忙开口说道:“父亲,女儿昨日听得李相公与陛下说了一件事情,便是解除父亲软禁的事情,陛下倒是也没有开口拒绝。兴许过不得多久,父亲便可自由出门了。”

    赵佶闻言一愣,身形定在了当场,片刻之后,又开口问道:“璎珞,你这话语可是当真?”

    “当真呢,如何不当真,女儿就在一旁站着,亲耳所闻,陛下与李相公也未避讳女儿,就在当面直言此时。”赵缨络笑道。

    “好,好,当真是好。陛下恩德深厚,若真是如此,必然要跪拜陛下恩典。”赵佶闻言,已然喜不自禁。

    便是话语说话,赵佶脚步不自觉左右走动几番,又是开口说道:“璎珞稍等,我去叫你几位哥哥来,让他们也知晓此事,今夜。。。今夜当饮酒,当饮酒。。。”

    赵佶已然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赵缨络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父亲高兴,看着自己父亲喜出望外。

    赵佶迈步出得厅内,直往后院而去,这样的消息,对于这座院子里面的人来说,意义实在不可想象。

    须发已白的赵佶,一路蹦蹦跳跳,一路喊叫不断。从各处厢房院落里出来的人,皆是欢天喜地,又是连连发问,还有几分不敢相信。

    赵桓也在其中,此时的赵桓,头发竟然也白了大半,也更加肥胖了许多。

    却是此时的赵桓,对自己这个父亲,比以往更加尊敬了许多,见面必是有礼有节,必然是躬身作揖,弯腰一拜。

    这一家老小的生计,都靠赵佶一人养活,也由不得这些人对赵佶不尊敬。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现实。

    或者也不能说是现实。兴许赵桓此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不是赵佶,他赵桓,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不是赵佶当了皇帝,他赵桓又岂能坐上皇位。虽然到头来皆是一场空,但是这将近二十年的朝夕相处,抛弃一切利益争夺的朝夕相处,许多东西,比如情感,也就显得越发纯真美好起来。

    赵桓,终究也是慢慢懂得了感恩,懂得了忏悔。知道自己曾经做错过什么。

    一家人,皆大欢喜。

    有酒有宴。这顿酒宴,超出了常人想象的热闹。因为赵佶,这一辈子多子多女。三十多个儿子,三十多个女儿。从这个方面来看,赵佶还是挺成功的。

    赵佶甚至从自己的房内搬出了一个箱子,然后又搬出了许多字画。

    就在这酒桌之上,赵佶打开了箱子,里面皆是钞票,也是赵佶这些年的积攒。

    便听赵佶开口说道:“今日里,为父想定了一事。便是分家,为父这些年也积攒了一些财物。子,多分一些。女儿便也该有个嫁妆。往后吾儿,各自讨各自的生活。女儿出嫁,便可从为父这里拿到一份嫁妆。嫁给谁人都可以,士大夫也好,贩夫走卒也罢,皆由你们各自定夺。”

    此时的赵佶,似乎洒脱非常,一边说着话语,一边从箱子里拿出钞票,慢慢数一下,又慢慢点计一下,还自顾自算着什么。

    随后,这场欢宴,忽然变成了一片哭声。

    便是赵缨络,也是掩面而泣。

    赵佶面不改色,便是自顾自算着自己的钞票。钞票上,倒是没有厚此薄彼。却是赵佶终究也还有一个喜好,喜欢的儿子,比如赵楷,便多给了两幅字画。赵桓便只拿了一幅字画。赵构,赵相等人却是一幅字画也没有。

    反倒是赵缨络,也得了两幅。

    以后这些人,大概都要自己谋生路了。

    赵佶却是有自己另外的打算。

    果然不得月余,皇帝密旨而下。这处宅院的大门,终于在一个半夜凌晨里被打开了。街道上还有几个烂醉如泥的行人,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这座宅院被打开了。

    一架一架的马车,从这座大院里载着无数人往城外而去。

    皇帝旨意之下,这座宅院里的男子,被分到天南地北而去,都姓了白,也都有了新身份。却是这旨意也相当严厉,但凡有人胡说八道被侦缉查出,立马下大狱处置,有违逆之人,斩立决。即便没有违逆之事,也发配极北之地垦荒,永世不准返回。

    这件事情,看起来这么简单。却是让燕青焦头烂额起来,这么多人,往后几十年,都成了巡查司的负担。

    唯有赵佶一人,倒是不受了限制,可以自由走动。

    须发皆白的赵佶,走在大街上,恍如隔世。本想入皇城之内去拜见一番郑智,却是被郑智拒绝了。

    郑智兴许还念了一些恩情,念赵佶当年的提携之恩。但是郑智,终究是不愿意再见赵佶了。两人见面,多少也有些尴尬,郑智也不知跟赵佶说些什么,也不知两人还有什么话题可谈。与其这般尴尬,倒不如不见算了。

    赵佶身边,也还有几个妻子,几个太监小厮。只是没有留一个子女。这一点,便也是圣旨当中的意思,赵佶倒是也看得开。

    一行人,就这么走在河间的大街上,身后还跟着两架马车。

    就这么走着,一直走着,一直走到天亮,走到大街上人潮攒动。赵佶才带着人寻了个地方吃起了早饭。

    再也无人认出当年的皇帝陛下。吃完饭,赵佶又是继续逛起了街道,一夜未眠,也丝毫不觉得累。赵佶就是想这么走着,这么走在人群之中,走在大街之上。

    看着四处的新奇,高耸的房屋,水泥的地面,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累了,便寻个茶楼进去坐坐,听着里面说书先生的表演。休息够了,便也继续出门走动。

    有时候,也不知赵佶心中想些什么。却是能自己把自己感动了一番,然后热泪盈眶。有些时候,赵佶又是满脸带笑,对一些新奇之事兴高采烈去问,丝毫不顾旁人对于他无知的鄙视。

    逛着逛着,街边的白矾楼,让赵佶驻足不前,也往樊楼而入,便是去寻一袖。

    寻得一袖,两人抱头痛哭几番。一袖匆匆离去,赵佶又上了街。绕着那新皇城转了一圈,也拦着路边的货担郎买上几本地图,买上几本海图,边走边翻看。

    一袖去寻了李二,把樊楼的经营权交了出去。又去见了李师师,算是告别。

    再过两日,一袖,随着赵佶南下了。

    此行的目的,就是汴梁。

    一路之上,琴音伴随,赵佶自己也有兴致高歌几曲。白一土先生的词作,这十几年间,也是大名鼎鼎,樊楼里也不知唱了多少遍。

    人生如梦,是非成败转头空!

    一梦而空,这赵佶转头醒来,发现这现实人生,方才是真的人生,有血有肉。

    河间的皇城,赵佶只能绕着皇城之外转了一圈。

    这汴梁的皇城,赵佶交了少许的门票,带着一行人便是畅通无阻。

    梦里景象已然如故,里面的故事,皆是历历在目。

    那宽广的艮岳,依然还是赵佶亲自设计的模样,景致丝毫未变。艮岳里的飞禽走兽,反而更多了起来,更显得多种多样。

    从南美来的鹦鹉,从黑人之地来的雄狮。比人壮硕许多倍的大猩猩。

    等等。。。

    游人如织,当年百姓的血汗,造就的艮岳园林,而今又是百姓长见识的消遣之地。

    世间园林艺术之大成,唯有艮岳尔。

    绛霄楼,并不对外开放。不知为何今日赵佶下意识走到这里,门竟然是开的,赵佶就这么走了进去。

    里面一摆一设,丝毫未变。磨了一半的墨条,还斜靠在桌案的砚台之上。各类书画之笔,还在那笔架之上挂得整整齐齐。

    赵佶恍若隔世一般,口中忽然喊道:“三德,笔墨伺候!”

    昔日那个跪伏在郑智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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