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勐听得后背风声大作,来不及惊骇,翻身闪躲。
韩世忠左腿贴着石勐右臂击空,也不气馁,只单脚站定,长枪已经回来,往一边闪躲的石勐横扫而去。
石勐才闪躲一招,再见扫来长枪,唯有抬起手刀去挡。
“叮!”一声尖锐交击,石勐连连后退,更是知道自己抓人质的算盘已然落空,只能舍命相搏了。
韩世忠得势不饶人,枪刃在身边回转,连连去刺。
石勐挡得几下稍稍站定,看准韩世忠出枪,竟然直出险招,伸手想去抓刺来的枪身。只等抓住了枪身,顺势往前去搏杀韩世忠。
也是这石勐武艺不凡,竟然眼疾手快,抓住了空中极为快速的长枪。
韩世忠哪里能让石勐如愿,持枪的双手大力上下一抖。
立马震得石勐虎口发麻,已经握住的长枪瞬间脱手而出。
等到石勐在反应过来,长枪已经抽在了自己肩膀之上。
石勐被抽得一个趔趄,口中爆发大喝,双脚发出全身之力,人也爆射而起,便是要与韩世忠拼了。
韩世忠战阵出身,此时打斗,已经戾气纵横。已得上风,长枪不回,直接枪尾往前而去,正点在石勐胸口。
石勐身形一顿,胸口剧痛,却是不止脚步,已然往前来拼。
韩世忠招式连贯,戾气在心,哪里还有留手,枪尾一回,枪刃一出。
石勐直觉得世界突然静止了一般,只听见“噗”的一声,全身便没了力气,慢慢低头去看,一杆长枪已经横贯了自己胸口。
“好,好功夫,不愧是老种相公帐下勐将。”鲁达最先出言夸赞,同乡之人,自带亲近。
韩世忠抽回长枪,也不看慢慢倒下的石勐,面向郑智,拿着长枪抱拳一礼。开口道:“郑将军,幸不辱命!”
“哈哈。。。武艺绝顶,胆略冲天,今日得见,实在要感谢老种相公大恩。”郑智大笑出声,这韩世忠能与女真多番大战,果真名不虚传。
再看一旁韩韬,见这血溅五步场面,已然瘫软,左右军汉上前去绑,也不敢多作反抗,只是口中还战战兢兢说道:“带我去见童相公!”
却是郑智不知,大宋文官还未定罪,哪里会如此去绑扎,便是枷锁也只能用轻便的,甚至优待到枷锁都不戴。
军汉郑智自然管不得这么多,开口回道:“到了东京,自然能见!”
童贯最终还是要面对这个韩韬的,到了东京,要治罪此人,也是需要多方陈禀。
倒是童贯虽然谨慎,却不代表童贯会惶恐犹豫,既然做了,手段必然也是雷霆万钧。有蔡京蔡太师这个盟友,童相公也是朝堂大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是西军吧?
烈日灼人,四千健马押着几千党项人行走在官道之上。
官道不知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如此庞大的马队了,过往行人,全部让在路边,口中不断啧啧称奇。
“这是西军吧?”
“必然是西军,只有西军才有如此威风,西夏皇帝都被他们赶跑了,你看着马,真是雄壮,必然是党项马。”
“我大宋兵威不减当年啊,有此劲旅,可保我大宋繁华昌盛。”
童贯坐在马上摇摇晃晃,脸上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率领西军去东京献俘虏,不正是要这个效果。
路边行人兴高采烈交口称赞,士卒们不自觉身形都坐得更加笔直。
等到党项俘虏再过,更是引起无数人围观,便是官道旁边的村庄,也是万人空巷,追着队伍观看这些党项人。
边看还边出言语,多是鄙视这些党项人不知天高地厚,敢犯我大宋虎威云云。
队伍最后,有几十骑押送者一个囚车而过,车里正是京兆府知事韩韬。
观者好奇,指点询问。
没想到这些骑士也不严肃,边打马边开口与众人解惑,京兆知府韩韬,罪状几条云云。童相公正义凛然,为民为国,缉拿恶官,为民除恨,还京兆朗朗干坤。
听了此言的百姓,胆小者指着韩韬骂骂咧咧,胆大者直接上前浓痰伺候。骑士们也不阻拦,任由众人唾弃。
这番从西北一路造势,自然也是郑智的主意。见这效果,童贯自然含笑点头。
一个月的赶路,汴梁城那延绵看不到尽头的城墙终于又出现在郑智眼前。
童贯勒住马匹,脚踩马镫站起,伸手指向远方,开口道:“郑智,汴梁!”
可见童贯此时欣喜,离开汴梁已经两年,经如此大战,再回来,已经手握大宋军事大权。这是华夏史上第一个手掌一**事权柄的太监。前无古人,当然郑智也知道更是后无来者。
郑智也张目远眺,回了一句:“相公,东京汴梁终于到了。”
便是这一句话,童贯回头看了一眼郑智,旁人第一次到汴梁,看着这绵延不绝的城墙,第一反应就是惊叹,倒是这郑智显得不那么惊讶。
“你可是来过汴梁?”童贯在郑智语气中便猜测出了些许事情,也就随意问上一句。
郑智心中稍有些波澜,却是面色不变道:“两年前来此地走商卖酒,初见汴梁,当真是惊得驻足不想往前,世上竟还有如此城池。”
郑智话语当然半真半假,卖酒是假,却也只能如此托词,总不能说是来杀陆谦,又把高俅儿子给杀了。见这百万汴梁城,惊讶也是自然,惊讶之中更多是见证这段史的一种情怀。
“哈哈。。。你家产的酒确实极佳,想来在东京销量不错。”童贯自然不会去怀疑郑智话语有假。
“托相公的福,销量倒是不差,能赚些银钱。”这话郑智就说得谦虚了,如今身家两百万巨,可不是赚些银钱。
童贯自然也不会真把这商贾之事放在心上,慢慢坐会马匹,收拾好心情,吩咐道:“我先入城去见官家,你在此地扎营整肃队伍,今夜我再差人来安排,这献俘之事,还得朝中议定一番,多则两三日,少则一日。”
童贯安排好事宜,带着十几护卫直入汴梁城。
此时汴梁城里,早已知道西军献俘的队伍要来,再得行人路过看见,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汴梁城。
闲散之人,纷纷三五结伴出城去瞧热闹。
安营扎寨,对于西军这些士卒来说不过轻松小事。倒是有一事把这些西军士卒忙坏了。
便是给这些党项人刮头,几个月没有刮头,这些党项人头顶早已长得黑黑一片,如此献俘,到了东京这些达官贵人面前,也少了一份震撼。
在东京能看到的党项人都是披发秃顶,大多是西夏使节之类的,这些俘虏自然也要披发秃顶,已供众人观瞻。
若是由这些党项人自己来刮头,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却是又不能把利器交给这些党项人,万一有人手拿利器作乱,又要出事。
只得西军士卒来给这些党项人刮头,也就有了无数的惨叫与鲜血淋漓。
众多军汉也要自己打水来把甲胄擦洗得发亮,兵器也要打磨得寒芒闪动。旌旗也要拆下来清洗晾干,便是马匹也是梳洗得油光水滑。
倒是众士卒忙里忙外,依旧笑意盈盈,心情也是舒畅。能来东京汴梁,能入得大宋京师,还能亲眼得见赵官家,这一份荣光,也是能拿来吹嘘一辈子的。
当然也是众人拿命换来的!
“哥哥,你说上次官家拆的城门楼子现在修好了没有?”鲁达开口去问郑智,汴梁拆城门的事情,鲁达至今难忘。
“都快两年了,自然修好了。有没有再拆就不知道了。”郑智回道,这城门能拆一次,再来巨石,自然也就能拆第二次,未来还有十几年,这花石纲也是源源不断,即便方腊起义,依然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各式珍奇。
“哥哥,你说官家要这些破石头干嘛?”鲁达显然不能理解赵佶这样的爱好,在他这个浑汉看来,石头便是长成了天仙模样,不过也是一块石头而已。
“对于艺术的无上追求,我们是凡人,不能懂的。”郑智想洋洋洒洒去解释一番,看着身边的鲁达,也就熄了这份心思。
“听说官家诗词书画无一不精,哥哥,有没有这回事?”鲁达再问,对于文人墨客,这个时代的人有一种骨子里的崇拜。
“自然不假,赵官家也就精通此道了。”郑智眼望汴梁巨城,随意答道。
鲁达听到郑智说不假,脸上也显出一份崇敬,对于其他的,自然也不会去深思熟虑。更是没有听出郑智语气中的看不起。
身后一直未说话的朱武却是听得脸色一变,抬眼去看郑智背影。
鲁达也随着郑智目光去打量这巨城,城墙高好几丈,直有十几米,军汉鲁达叹道:“哥哥,这汴州城怕是兴兵百万都难以攻破。”
若是按照鲁达战阵上的经验,五丈多高的城池,想要攻破,实在太难,何况汴梁还有百万军民。
郑智听言笑了笑,道:“坚城无疑。”
城池坚固与否,与城墙的高度自然有关系,不过守城之人才是最主要的。
金兵围汴梁,这般坚固的城池,女真却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进了汴梁城。
此事容后再叙。
郑智这边一切准备妥当,傍晚十分,果然有童贯差人送来书信。
献俘之事,官家大喜,与蔡太师合议。明日便入城往梁门大街而入,至内城梁门献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好宝刀
今日的汴梁,充斥洋溢着激动与荣誉。
不知多少年这个大宋朝没有这般振奋人心的事情了。文人今日诗词的主题都不一样了,各个名楼里的大家们开口也是家国天下。
今日汴梁如同过年一般,便是街道上的人都多了不少。
梁门大街两边早已围得满满当当,街边的商户出租大门口的位置都能赚钱,出大价钱者,那便是可以在二楼靠窗的地方有一个椅子。
皇帝赵佶亲上梁门城楼,文武百官相随,把这城门上的城垛也挤得满满。
东京的禁军早已把梁门大街清理得干干净净。
西军将士队列整齐,前面一千,后面三千,中间便是被绳子穿起来的党项俘虏。
童贯打马在最头前,后面依次就是郑智众人。
队伍从外城进入梁门大街,雄赳赳气昂昂打马往内城梁门而去。
一路山唿海啸,郑智之前并未多想,此时内心中却不自觉也有一种澎湃,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外战争的胜利,意义似乎比郑智之前想的要大。
梁门就在眼前,郑智微微抬头去找皇帝赵佶的身影,即便两世为人,郑智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皇帝,心中自然也是好奇。
却是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皇帝在哪里,在郑智的印象中,皇帝就该是一身金黄龙袍,站在人群中也是最耀眼的那个。
郑智抬头不断扫视城头,却是怎么也没有看到那个耀眼的身影。
直到已经到了梁门脚下,郑智才分辨出谁是皇帝。一人穿着素蓝长衫,中年面目,郑智也是通过身边众多老头前倨后恭的态度,才断定此人便是皇帝赵佶。
只是也由不得郑智再去多番打量,马匹已经就入了城门。
郑智内心中却有一个疑惑,怎么皇帝在这种场合,也不穿正式的黄金龙蟒。
郑智显然不知赵宋官家,却是不穿黄金龙蟒,而是穿红色官袍,便是头冠,也与大臣的相差不大。
至于赵佶为什么连红色官袍都不穿,只因赵佶是这道君教主皇帝,素蓝则是道袍。便是上朝,赵佶也多穿道袍。官袍多在面对外国使节等场合才会穿上。
甚至满朝文武为了迎合皇帝,都穿道袍上殿。
汴梁还在激情澎湃之中。对于郑智来说,一切回归平静。部曲也入了东京城内的军营安置,俘虏也交给了殿前司禁军接管。
童贯把郑智几人安置在自己宅邸,随后也是多方忙碌,不见人影。
亭台楼阁,荷塘杨柳,郑智看得是眼花缭乱。童贯府邸之大,林园之精致,比上辈子看的苏州园林之类的有过之无不及。
郑智不禁在想,这蔡京蔡太师的府邸又是个什么样子,还有那赵官家的艮岳!
恍然大悟,园林之大成者,原是在这大宋朝。
童相公府上倒是有个好处,那便是没什么不能去的地方,没有了妻妾成群,也就没有了需要避讳的内宅家院。
翌日中午,郑智、鲁达、史进、朱武、裴宣、韩世忠、孙胜超。几人用过童府下人备好的酒菜,换上了昨日就备好的锦衣,放下了手中的利刃,欢声笑语出了童府。
进了这百万东京汴梁城。
“韩五,你可知汴梁什么最有名?”鲁达对这延安府同乡韩世忠是越来越喜欢,便是有话也要向他卖弄一番。
“鲁达哥哥你便卖弄去,我知你与哥哥来过汴梁。”韩世忠笑道。要说韩世忠,此时也不过是刚出西北乡下地方的土包子,原来也就是乡里的泼皮,练就一身武艺,入了老种帐下,成就了一番战功。
“哈哈。。。你这厮滑熘儿,洒家便给你说道一番,东京有名的就是这七十二楼,首推白矾楼。”鲁达在众人中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
“白矾楼,你是只听说了,还是真去过?”韩世忠入了这汴梁,自然也是兴致勃勃。
“洒家自是去过,还与林冲兄弟在这矾楼面前大战。。。”鲁达随口就出,或是又想到什么,止住了话语,又道:“这事便不多说,洒家还与哥哥进过矾楼里面,看那些文人才子作诗,还有花魁表演。”
韩世忠听得鲁达还见过花魁表演,连忙往前去问郑智道:“哥哥,此事可是当真?”
郑智看着路边河水平静流淌,人流如织穿行,街边叫卖起伏,脸上也都是笑意,惬意不过如此,随口答道:“当真!”
韩世忠也转头去问鲁达:“那花魁可美?”
“花魁自然美得很,那日哥哥作了一首词,那些文人便把哥哥捧上天去了,还有个小娘子看上了哥哥。”鲁达口中说话,眼神却在这东京繁华中流连。
“将军还会作诗?”韩五语气便是不信,说郑智冲锋陷阵自然不在话下,说郑智能作诗,整个西北都知道郑将军是屠户出身,怎么可能会作诗。
“知你不信,你问史大郎,看看有没有此事。”鲁达慢慢去撸劲装的紧袖,东京夏日,气候也是炎热,午后步行这么久,壮汉鲁达额头已有细汉。
又是熟悉的汴河,又是这画中景色,郑智又见了这画中的拱桥,不自觉带着众人便上了拱桥。
韩世忠自然去拉不远的史进问了一句,史进点头回复一句。韩世忠又抬眼去看头前的郑智,有些不敢相信这勐将郑智,竟然还能作诗。
鲁达一脸得意,又道:“哥哥在这桥上还念了两句诗呢,什么杭州汴州的,听起来也是作得好。”
此时朱武与裴宣也在打量头前的郑智,一个阵前勐将与那吟诗作对的文人,两个身影在脑中怎么也重合不到一起去。
过了拱桥,走得许久,路过一个集市,集市另外一边有一小桥,桥边正见几个泼皮围着一员壮汉。旁边还有零散不少人围观。
壮汉手中一柄宝刀,高高举起,桥栏上整齐叠放有一摞铜钱。
鲁达目光正在四处流连,最先发现桥边的热闹事情,连忙开口道:“哥哥,你看那里。”
郑智听得鲁达声音,目光也转了过去,只见壮汉侧身站定,宝刀举起,手起刀落。
铜钱四处飞散,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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