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刘彻说话,她咯咯的笑起来,说:“我知道你今日过来是想问我另外一半藏在哪里?不过,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刘彻起身,转身就向门口走。刘陵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反应,呆愣了一下,眼看刘彻就要走到门口了,大声的说:“你不想知道吗?”
刘彻脚步一步都没有挺,刘陵急了,道:“那你想知道我梦中陈阿娇是怎么样了吗?告诉你,她被你废了,哈哈,一辈子冷冷清清的住在冷宫。”
刘彻脚一顿,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他会废了阿娇,哼,所谓的梦难道比他本人还了解吗?他从娶了阿娇开始,就没有想着要废了她。
他转过身,冷冷的说:“你果真是被梦魇住了,才做了如此不切实际的梦。”
刘陵看到他转身,不是为了那些金银,却是为了陈阿娇,脸上顿时似哭非哭,一下子瘫倒在地,喃喃的说:“竟然你知道我做的是不切实际的梦,为何要转身听我说。难道你竟然如此的在乎陈阿娇?哈哈,那我算什么?我如此的喜欢你,甚至为了你,劝阻我父王不要攻上长安。”
刘彻嗤笑一声,说:“攻上长安?你们有那么大的能力吗?陵儿,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们的起事早就败了,你现在是朕的阶下囚。”
刘陵疯狂的笑起来,说:“是的,我是你的阶下囚。可是等着吧,陈阿娇也会和我一样的,哈哈,你会废了她,你也会囚禁她的。”
“朕会不会废了阿娇,难道朕不清楚?朕告诉你,朕永远不会废了她,她是朕的妻子。”
刘陵抬起头,眼神奇特的说:“你吗?哈哈,看来陛下还不了解自己有多绝情呢,陈阿娇算什么,以后只会有更多,更新鲜的美人,你还能这样说,我才算是佩服你,我也就认输了。可惜,对别的男人也许可以,陛下可是天生喜好美人的哦。”梦中,除了她,他的美人可是各色各样,百花齐放呢。
刘彻不再和她争辩,只是说:“我是看在我们兄妹情分上才过来见你最后一面,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这样吧。”转过身就走。
听到他说道情分,刘陵终于呜咽哭出声音,道:“刘彻,刘彻,你还知道情分?为什么不肯爱我,为什么你要如此的狠心,为什么不留给我一丝的回忆?”说完又希冀的说:“如果我不姓刘,不为高祖子孙,陛下你会不会如喜欢陈阿娇一样喜欢我?”
刘彻拉开门的手顿了一下,说:“也许。”然后就走出了门外,将刘陵的哭泣声留在了门里。
张远见刘彻出来,忙跪下俯身。等刘彻过去了,才起身。然后就听到刘彻的声音:”去提审刘陵,得到口供,快速呈上来。”
“诺。”张远弯腰拱手道。等刘彻走远,才对着身后的狱吏,说:“走,快速提审刘陵。”
狱吏有些嘀咕,轻声说:“张大人,刘陵已经死硬了这么久,难道陛下一来,她就招了?”
张远瞪了他一眼,才说:“陛下是谁?那是天子。天子想做什么事情,做不到?”
狱吏忙低头哈腰说:“是,是,天子自然是上天庇佑的。我就是好奇。张大人,请。笑的看大人如此得陛下看重,这次口供一上去,陛下必定会重赏大人的,到时候三公也是使得的。”
张远笑得眼睛都眯上了,说:“三公我倒是不想了,我这把年纪了,只是希望家里的小子能够有出息就好。”
几个狱吏又是奉承了两句,就进了刘陵的牢房,开始提审。果然如刘彻所说,刘陵一股脑的将所有知道的包括藏着的剩余财富都招了。
刘彻出了天牢,看着有些刺眼的阳光,说:“去椒房殿吧。”
杨得意一躬身,道:“诺。”然后高喊:“陛下摆驾椒房殿。”
天子出行,自是要清场的。于是刘彻慢慢的走向椒房殿。
椒房殿中,阿娇睡梦中仿佛又回到了那边,刘彻派来寺人传旨:“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她大叫着:“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彻儿。”可是回应他的只是厚重的殿门重重的关闭,直到她被移入长门宫中,到死,她在也没有见到过刘彻。
她明明知道这只是她的前世,不是她现在,她想睁开眼睛,可是挣扎不了,不行,她不能被前世所困住,她不一样了,她有暗卫,她有钱,也有将,刘彻奈何不了她的。
楚云听到动静跑过来,掀起帐幔,就见到阿娇的眼珠子一直在动,大汗淋漓,却没有清醒,就知道她陷入了梦魇,不由得使劲的拉起阿娇,喊道:“中宫,中宫。”
过了一会,阿娇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的聚焦眼前的景色,看到楚云焦急的眼神,闭了闭眼睛,才说:“扶起起身沐浴。”
楚云和江氏松了一口气,叫人去准备沐浴,她们帮忙阿娇穿衣起身。
等坐在温热的水中,阿娇才彻底清醒了,明明很久没有梦到这个场景了。但是一住进来,又清晰的梦到了,使劲的将睡扑到脸上,这个噩梦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楚云心疼的说:“中宫,你这是做了什么噩梦?要不要奴婢请侍医来看一下?”
阿娇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摇摇头说:“不碍事,我小时候就有梦到,但是很多年没有这样了,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江氏边向她身上浇水,边说:“中宫,是否要婢子开些安神的药来?”
阿娇摇摇头,道:“暂时不用,现在椒房殿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这个时候不要惹事。”
江氏知道点头道:“诺。”
刚洗好坐在软塌上,让瑞柳她们帮忙擦干长发,闭着眼睛,笑着说:“瑞柳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擦拭头发擦得很舒服。
瑞柳边擦边笑着说:“谢中宫称赞。中宫这一头秀发真是婢子见过最美的。”
阿娇刚要说话,就听到寺人唱到:“陛下驾到。”
阿娇忙起身,就看到刘彻已经大踏步的走入了内室,看着阿娇散着头发,挥挥手,让楚云她们出去了。
阿娇嗔笑道:“陛下,你把我的侍婢都赶出去了,谁帮我擦头发啊?”
刘彻看到阿娇的笑颜,顿时觉得心情飞扬起来,走过去,拿着棉巾,笑着说:“那就只能是我了。”
阿娇也不客气,靠在软塌上,说:“那就辛苦陛下了。”
她的头发也差不多要擦干了,现在也只剩下发梢的有些剩余。刘彻抚摸着她滑润的秀发,闻着她的香气,看着她卷翘的睫毛,挺直的鼻子,红润的脸庞,不点而朱的唇,吹弹可破的肌肤,心中渐渐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主导着,好似他的心都要飞出来,手慢慢的擦拭着,轻轻的喊道:“娇娇。”看到你真好。
阿娇睁开眼睛,道:“陛下,有何吩咐?”
刘彻摇摇头,笑着说:“没有什么,就是想叫叫你。”看着她,他心里就愉悦万分,怎么会如刘陵及如烟所说他会废了她呢?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阿娇嗯了一声,继续闭上了眼睛。刘彻擦拭的水平也还是可以的,只是刚进来的时候,她敏感的感觉到他的心情有些不好。
前世此时他也是经常不虞。主要原因外祖母分走了属于帝王的权利,让他不能为所欲为。每次到她这里,她就很积极的问这个问那个,然后第二天绝对会去外祖母那里帮他转圜。现在嘛,她何必管那么多呢?
第61章 外戚外戚
刘彻看着她的眼睛,嗤笑一声,才道:“阿娇,我还真是不明白了,椒房殿哪里惹到你了?”虽然高祖并没有严令椒房殿为中宫,但是自大汉开国一来皇后就在椒房殿呢,椒房殿就和皇后等同。
阿娇低下头,闭目不语。
刘彻梦的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圆润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阿娇的脸庞不如现下时兴的美人必须有瘦瘦的脸庞、尖尖的下巴、楚楚可怜的样貌才是真正的美人。阿娇从小都是如银盘一样的脸颊,可是这张脸一笑配上星辰一样的眸子,熠熠生辉。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阿娇看着刘彻有些痴迷的眼神,有些奇怪,她的样貌并没有变,甚至身体比前世为了保持健康,圆润不少,可是前世哪怕是情浓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如此的眼神,最多是赞美几句:“娇娇真是美丽。”
她哪里知道所谓相由心生,绝对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前世她一心爱慕刘彻,对他周边稍微有点姿色的婢女都看不惯,更加不要说刘彻出宫寻欢了。偏偏刘彻半句安心的话也不说,导致她越来越忧心,以致于样貌也变得越来越刻薄。
而这世她早已经放开心绪,不为旁人所扰,就显得心宽体胖,旁人看到就会愉悦一些,再加上她一般都是笑语盈盈的,所以更是让她给人春风拂面的感觉,也就让她的样貌更加的难堪。
下巴再她手里动弹不得,她索性也懒得动弹,直视着刘彻的眼眸,道:“只是不喜欢。”
刘彻毕竟心智坚定,早就反应过来,却也不放开她,道:“那是皇后宫殿,你一句不喜欢,难道就否则的椒房殿的地位,只怕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悦不说,以前的皇后后人只怕也不喜,娇娇,你可考虑了。”
阿娇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外祖母的确是以皇后之尊住进椒房殿的,她不能置外祖母的颜面于不顾。不过她明白了刘彻的底线,刘彻果真还是如前世一样,对大汉江山看得比任何都重。这样子就好,免得她做了无用功。
刘彻放开她,看了她一会才说:“椒房殿你有不满意的,你可以叫少府来,改建成你喜欢的。”
阿娇摇摇头,说:“不用,母后住得好好的,我再去看,母后只怕会生气。”
“也好。”刘彻看到她神色放松,才说。然后拿起她刚刚看重的书,漫不经心的说:“南襄侯明日来宫中谢恩,他是你救起的,你见见吧。”
阿娇有些惊讶,薛植在这次叛乱中立下大功,被封为南襄侯,食邑一千八百户。虽然离万户侯还远,但是他如今的这个年纪已经崭露头角,前途已经不愁了。原本她是想着等过些时日瞧瞧叫人去看看他的。谁知刘彻竟然允许她去见他,并点出救命之恩,这就是将他归于她了。
难道他不怕结党?这可是刘彻以前最厌恶的吗?他恨不得没有外戚,可是外戚又的确比有些人好用些。端看帝王如何平衡了。还是说刘彻已经有如此自信了?可是刘彻手上也只有一半的虎符,还是这次淮南王叛乱之时,拿回手上,另外一半自是在窦太后处。
她现在有些看不透他了。前世她和他总是吵架,也是因为他郁郁不得志,受制与长乐宫,对她也是百般防备。如今竟然允许他见一个掌握兵权的大将。
她笑着说:“既是准备迁宫,我就没有时间见他了,陛下训斥即可。我当日也只不过顺手罢了,算不得什么。”
刘彻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样,说:“迁宫叫下人去做就好了,见见他让他叩谢大恩,也不费什么时辰。”
阿娇见他这样说,也就不再推辞,“诺。”她亲自见自是比叫侍婢去见,效果好得多。现在之人深受圣人言论,对忠义恩情看得很重,忘恩负义之辈想怕高位只怕是不能了。薛植见了她,以后哪怕她被废后,他仍旧会被贴上陈阿娇的标签。不出力是不行的。
这件事就揭过了。阿娇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刘彻道:“前些时日,盖侯夫人递出牌子求见母后。母后未见。今日又递到我这里了。我该如何?”
先帝驾崩之时,王儿姁行事,实在是大不敬。后来阿娇才知道事情始末。原来当日,本来大家哭灵哭得好好的,王儿姁突然发难,数落王娡为皇后一来一系列罪状,包括毒害先帝御嫔,不虞庶子等。
王娡自是恼怒万分,连连呵斥。由于先帝遗躯周边都是妃嫔及宗室,下人都在外一层呢,两个隔着又近,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王儿姁。
王儿姁竟然不顾身份,直接就挠上了王娡。王娡一直躲避,可是众人都呆愣住了,就让王儿姁趁势抓住了头发,口中一直喊着:“王娡,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害了我,我不计较的,但是你害我孩儿,我就不能容了。”还大声对着宗正说:“刘姓皇室都在这里,以后要是我四个孩儿不幸身死,记得都是这个毒妇害的。”
出了这些事情,王娡哪里不恼怒,哪怕最后将王儿姁贬为了庶人,不得如帝陵也不能销她心中的怒火。毕竟当时她的披头散发,面容上还有被挠的痕迹,被众人看到,谁都心里不痛快。只怕然后见到那些人就想起当日的情景。
恼怒之下,连母家兄弟都埋怨上了,毕竟他们和玉堂殿可一直是粘粘糊糊的。于是索性眼不看为净。可是盖侯和武安侯府很是忐忑啊,几番三次竟然递到她这里了。
阿娇本是想去椒房殿让王娡示下的,毕竟是她的娘家,她也不能不给面子。否则王娡就找到理由斥责她了。可是这些天她连阿娇的请安都不让了,只是在深藏内宫。可见此事对她的影响。
但是后宫诸事还需要有人裁决,于是宫权就到了阿娇这里了。前世可是一直托了两年,她这个皇后才摸到宫权呢。这样想来,王儿姁倒是帮了她一个忙。
刘彻听到阿娇的话,心里也不痛快。即便母后和王儿姁都是王信和田汀那兹耍墒且沧艿糜懈鲎鸨按笮ΑD负笪の蛔穑蔷谷换拱镒磐醵鶌愋惺隆R皇谴笪怀醵ǎ缇透墙萄盗恕
可是现在他还得安抚着他们,以给母后尊严,真是太憋屈了。不急,总有机会的。于是对着阿娇说:“母后忧思先帝,不愿见人。你就见见吧。不过你是皇后,该有的威仪不能忘。”
这就是要给下马威,敲打王家和田家了。对这个,阿娇是乐意万分,谁叫他们前世也是废后嘲笑她的主力呢。
刘彻见阿娇答应了,看着阿娇素净的衣服,虽然将阿娇显得淡然素雅,可是她还是想看着彤色衣裳的阿娇,总觉得那样阿娇才是鲜活的。
于是说道:“来年我们就出孝了,你叫如意宅多做几套漂亮的衣物备着。”
阿娇笑着答道:“不急,还有半年呢。”随即有些怅然的想:皇帝舅舅离开她都半年呢。这半年外祖母和母亲都不好过,外祖母整日不愿意见人,而母亲也好久没有进宫了。
然后就听到咚咚两声,转头就看到修长的骨节,刘彻如有所思,说:“姑姑好久没有进宫了吗?你得空可以宣她进来。”
阿娇这才知道自己神游了,听到他的话,摇摇头,说:“不用了,母亲来信说父亲现在生病了,只怕不大好了,她还是要在府中的。”
自从堂邑侯府一分为二后,听说她那个父亲整日借酒消愁,颓废不起。然后在某次醉酒后着了寒,就一病不起了。
刘彻也是得到消息,只是对堂邑侯他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懦弱,并且对庶子庶女比对阿娇还好,这就让他有些不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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