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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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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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别怪徒儿心狠手辣,徒儿这也是为救自保。

    柳飞扬看着八邪那一对凸出的眼球,二指飞快地探出,绝然将手指戳进了那两只凸出的眼球。两只眼球瞬间染红了柳飞扬的手指,八邪“啊”地一声,倒在了桌子上,脸上的泥沼之象也忽的消失了。

    不仅是八邪的脸上,还是桌子上、地上、以及杨乐天的身体内,所有的丧魂蛊都尽在同一瞬间内消亡。正如它们生出来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丧魂蛊的厉害还在于除了施蛊的蛊师外,别的蛊师是无法用蛊术破解的,除非牺牲掉施蛊者的眼睛。

    没错,柳飞扬亲手把师父的眼睛搞瞎了!这是真正的瞎了,一辈子也无法恢复光明,这便是丧魂蛊消失的代价。他为了避免师父被反噬,为了避免自己受到丧魂蛊的侵袭,逼不得已才下此狠手。

    “啊!”刚倒在桌子上的八邪,喉间又发出了一声尖叫,刚刚转白的脸颊上,瞬间又蒙上了一层死灰sè。

    白光烁目,血花飞落到了柳飞扬的脸上。柳飞扬惊得手一抖,从指尖甩下了几滴八邪的鲜血。他心里一凉,微微转动眸子,果然看到玄魂剑在他眼前闪着惨白的光。

    玄魂剑刺中了师父!

    脸sè煞白,柳飞扬凝视着玄魂剑,半晌,他才迟疑着,把头扭向杨乐天刚刚倒下的地方——那里,会有什么呢?那里是一堆白骨,还是一个活人?

    柳飞扬瞪大了的眼睛,在他看向那里时,畏惧和惊慌忽然消失了——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而是水,满屋子的水,湮没了整个水牢的地面。

    柳飞扬惊觉过来,抬头看向高处的灯烛托。原来是玄魂剑把水牢的这个机关破坏了,水一直在流,不断上涨……低头一看,他所站立的桌子也已经淹没了一半。

    第一个念头,自然是要把机关合上。他起身,扳动那机关,试图向下拉扯,便在此时,一把冰冷冷的东西顶上了他的脊背。

    “想不到,你竟比我还快?”柳飞扬放下了手,没有动。事实上,他也动不了,身后的四处大穴在眨眼间被封死,他又如何能动?

    “你那身法,并不难学,我十岁的时候便有这过目不忘的本领。”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如尖锥一样的东西,插进了柳飞扬的后心。柳飞扬疼得拧紧了眉,惨叫了一声。

    身后清朗的声音:“不如我再换个地方,你不是要插十个洞么,我就给你翻倍,来二十个,怎样?”

    “哼,你真是仁慈呢,才二十,不多不多。我若是你,一定会把对手变成筛子。”柳飞扬恶狠狠地道。

    忽闻身后呼吸一窒,匕首没有插下去,憎恨的声音:“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哼,你不敢杀我,你有所顾忌。”柳飞扬心底冷笑着,倒了几口凉气,低头看见已然漫过膝弯的水,有些淡淡的粉红sè,大概是里面混入了自己的血。

    “错,别以为我会怕这个。这片江湖上,武林盟主谁做不可,死了一个吴铭,也不怕多死一个柳飞扬。”

    冷锐的杀机通过尖锥从身后传来,柳飞扬不自觉地浑身打颤,只得威胁:“可是,我与夜教主定下了协议,没有我,协议难成,江湖上就会大乱。”

    “放心,我会有办法劝服新盟主维持协议的,这个是你多虑了。”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水已经蔓延到了柳飞扬的腰际,水底有一张惨白诡异的脸,清晰可见,那是他的师父八邪,被一剑穿心。他想,若不是师父的眼睛被他戳瞎了,估计此刻会恶毒的瞪着自己,死不瞑目。

    “因为……”身后的人顿了一下,又道:“我突然觉得折磨你也是不错的选择,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语尤未了,他紧了紧匕首,寻了另一处,猛得又刺了下去。

    “啊,啊,你别开玩笑……”惨叫了几声,柳飞扬浑身毛孔张开,渗出了汗水突突外冒。他虽惯用这种手法,却不曾想到或有一天自己也会遭受同样的待遇。

    “没开玩笑。”那人扯落柳飞扬身后的衣襟,洁白平整的脊背登时露了出来,他转动匕首,用侧锋划开皮肉,迟疑道:“嗯,就画朵梅花,琳儿最喜欢了。刚才那两处破洞,一个做山峰,一个做rì头,刚好。”

    “呃……你不如……呃……一刀……杀了……呃……我。”这话从柳飞扬的嘴里说出来,实属不易,因为他是怕死之人,但是这种受辱的感觉,比死还令他难受一百倍。

    “等会儿,快好了,你的耐xìng去哪里了?”身后的刀锋不停。

    “呃……”

    五官扭曲,柳飞扬艰难的隐忍着后边如滚油一般的痛楚。淡淡的雾气蒙上了金眸,他真的痛得想哭出来,然而,在他看到沁儿几人从他眼皮底下游过的时候,柳飞扬又把泪水压了回去,狠狠地瞪着她们。

    大水没过了水牢尽头的门,由于巨大的水压,那扇门是不可能打开了。飞鸟指着头顶,示意沁儿带领玉塞人、善九烈钻入那条“不为人知”的棺木入口。

    沁儿点了头,费力地将善九烈从那个小方洞口顶了上去,又去接飞鸟臂弯中因呛水而半昏迷的玉塞人。然而,她没有回望一眼,她克制着自己,不去看桌上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令她情何以堪?她亲眼看见所有的蛊虫消失了,血泊中的人站了起来,她狂喜得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杨乐天居然没有死!然后,她就看见一把巨剑飞入了继母的心口,杨乐天居然一剑杀了八邪!又是震惊,忘记了游泳,还好善九烈在水中托了她一把……

    至于柳飞扬,居然也亲手刺瞎了继母的双眼,若不是这样,继母就不会被杨乐天一剑刺死……可是,不破了继母的蛊术,那些丧魂蛊还会不断生出,她也很难想象后果……

    总之,沁儿很矛盾,面对这两个男人,她只想选择逃避。

    而杨乐天的好兄弟飞鸟,便在杨乐天站起来的瞬间,一时间竟是以泪洗面,他没有想到还能见到大哥活生生地站起来。于是,从那一刻起,飞鸟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杨乐天,生怕一转眼睛,大哥会再一次倒下。

    那个入口飞鸟是怎么知道的?他去过暗室?

    诧异之时,柳飞扬的下巴已触到了水面。

    “好了。”杨乐天收了匕首,收一松,便沉入了水底,“可以走了。”

    “我们?”柳飞扬还抱有一丝幻想。

    杨乐天冷笑:“不,是我。你就留在这儿,等着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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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互不相欠(第二更)】………

    ()    不,我不想淹死!

    此时此刻,柳飞扬的背上开了一株红艳艳的花朵,鲜血从花瓣的边缘里渗出来,又仿佛是一丝丝红sè的花蕊,在水中蔓延、生长。

    冰冷的水已淹没了他的下巴,并还在不停上涨,柳飞扬深刻意识到了死亡的逼近,那一声“不想淹死”是发自他心底的呐喊。

    是的,柳飞扬的确怕死。自幼在jì院,他受尽了别人九年的压迫和白眼,回到西域后玉塞人对他百般溺爱,没有再受过一丝一毫的压迫,从而令他的xìng格变得偏激乖张。柳飞扬,他是一个连压迫都忍住不了的人,更别说是面对真正的死亡。

    水已经漫过了他薄薄的嘴唇,他一边吹着水,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杨乐天,你帮我解开穴道。”

    穴道不解开,身体便是完全不得动弹,如一块大石般沉在水底。

    “杨……”

    哇哇地一大口水,倒灌进他的嘴里,连仰头都不可以的柳飞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杨乐天从他的身前游了过去,手扒上了那个“棺材洞口”。在那张俊美的脸消失之前,向他撇了撇嘴角,摆了一个轻蔑的表情,那表情中夹着冷酷与肃杀。

    这一次,杨乐天是真的决定杀了柳飞扬,他不会去顾及柳飞扬的盟主身份,不会如夜里欢一样,担心正邪两方势力的钳制和他们之间的停战协议。

    死了一个柳飞扬,江湖照样生生不息,又何必在意?

    杀伐果决,杨乐天脚下一跺,那个“棺材洞口”自动闭合。他随在飞鸟身后,纵身跃出了空棺。

    “我儿子呢?”玉塞人咳出几口水来,忽然心底一凉,想起牢中杨乐天用匕首顶着儿子的一幕。

    杨乐天甩了甩衣袍上的水,从他身边走过,冷漠地回道:“我把他留在水里了。”

    “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玉塞人登时急得老泪纵横,他知飞鸟心善,当下抱住飞鸟一条大腿,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飞鸟回看了一眼杨乐天,而杨乐天却不在看他。

    此刻,杨乐天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供案上的木牌,那牌位上的三个字,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

    柳飞仪?不会看错,是柳飞仪。这个女人曾经死在了他的怀里,令他毕生不忘。那本烟雨六绝还带着她的体温塞到了他的手里,而在下一刻,她就倒在了他的怀中,鲜血染红了她身后的衣裙。

    柳飞仪,是柳飞扬的妹妹?

    “那个人可是……”杨乐天看向飞鸟,自语般地问。

    看见大哥炽热的目光,飞鸟已经完全明白他口中所指之人,却闪烁其词:“我想事有凑巧……”

    其实,飞鸟后面本还想说:人有相似……但杨乐天却不等飞鸟讲完,便已认定了这个灵位就是他所认识的柳飞仪。他一个飞身跃回了棺材,跺开洞口,吸足了一口气,一头钻入了水下。

    如今,那个水牢俨然全部变成一片汪洋,黑漆漆的水底,伸手不见五指。杨乐天拨开水流,凭着记忆的方位,摸向刚刚他和柳飞扬站立的桌子。

    桌子上没有了人,杨乐天心里一沉,转身又向着头顶摸去。他的指甲抠到了水牢顶部坚硬的土层,却还是没有人。

    心中惴惴,杨乐天一路顺着牢顶摸索,忽然手边碰到了一只靴子,再一用力,那个靴子扯了个人过来。他在水中吐了几个气,扯着这人寻觅着刚才顶部的洞口。

    在那里,应该有一些微弱的光影投shè进来,但现在为何找不到了呢……

    “那个侠客,是去救我的儿子了么?”玉塞人趴在棺材的边缘,眼巴巴地望着一寸寸上涨的水面。

    沁儿和飞鸟对望了一眼,没有人回答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明晃晃的水面从那个方形洞口涌出,渐渐高过暗道,如今快要溢出棺材来。然而,还是未见杨乐天和柳飞扬上来。

    玉塞人急了,大吵:“他们怎么还没上来?”

    “我下去看看!”飞鸟盯着水面,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大哥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坏人?那个坏人明明就该被淹死!即便牌位上的就是天神教的朱雀,但是大哥为了那个死了的女人,值得么?

    尽管飞鸟心中愤慨万千,他却更紧张杨乐天的xìng命,这便脱掉外袍,探身水中。

    “再等等。”沁儿拉住了飞鸟的臂弯,将他yù水的身子扯了回来。

    飞鸟推开了她,急道:“再等,大哥就上不来了!”

    “那也要等,万一杨乐天活不了,你不是又陪上xìng命!”沁儿说完这话,心脏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那水sè发黑,根本看不穿,然而,沁儿却看穿了自己的心。又一次面对杨乐天的生死,她心中已霍然明了自己在期盼什么,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绝对不是盼着杀了继母的杨乐天就此淹死,而是深切地渴望着那个男人平安无事。

    飞鸟横了沁儿一眼:“你根本就想我大哥死,是不是?”

    “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想?”沁儿的眼中透着无辜。

    “因为你的眼睛不会撒谎。我大哥死而复生,你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大哥杀了那妖妇,还去杀柳飞扬,你恨他。”飞鸟郑重其事地说完,再回头时,那水面忽然一阵荡漾。

    汩汩的水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出了棺木。

    摇着头,沁儿无言以对,她被涌出来的水流逼得向后退了两步。便在此时,一蓬水花从棺中陡然乍起,那个侠客拖着一个人从水中走了出来。

    “咳咳……”杨乐天手下一松,放下了那个僵死过去的人,走过去扶着高高的供案,弯着腰猛烈地咳嗽起来。

    柳飞扬湿漉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第一个围上去的自然是玉老爷子。

    “儿子,儿子,你醒醒。”玉塞人上前摇晃着那具“尸体”。

    杨乐天平定着气息,冷眼看着地上的人——柳飞扬,你若真是柳飞仪的哥哥,那么你就给我撑着点,活过来。

    “你把我儿子杀了,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玉塞人转头,淡黄的眸中充满了怒火,大叱一声,手足并用地向着杨乐天扑将过来。

    “你是柳飞扬他爹?”杨乐天避开了玉塞人,有些诧异:“怎会被他关起来?”

    玉塞人一愣,哈哈大笑几声:“没错,是那个畜生把我关起来的,他想看着我死在水牢里,又如何?但他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他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打动了杨乐天尘封已久的心灵——这父亲对儿子的爱,是多么无私和伟大,真是令人羡慕,而我的父亲……呵,我都快忘记了他的音容笑貌了,更被说是父爱。柳飞扬生在福中不知福,还如此对待他的父亲,简直猪狗不如,真是有些后悔把他救出来。

    苦涩地一笑,杨乐天斩钉截铁地道:“柳飞扬,确实该死!”

    “你说什么,我……我要杀了你!”玉塞人厉声一喝,向前挣扎了几步,扑打起满地的水花。他足下登时化开了一团淡淡的粉红,有脓血正从足间裂开的口子渗出。

    “玉老爷,别激动,您儿子还没有死。”沁儿急忙跑过来,拦住了他。

    “哇——”

    柳飞扬俯趴在飞鸟单膝跪立的腿上,由于腹部受到挤压,这才吐出一大口水来。他舒了两口气,缓缓睁开了金眸。

    悠悠荡荡的水波在眼前晃动,柳飞扬眨了眨眼睛,总算从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他不禁失笑,依然带着邪气:原来我还没有死,而且已经上来暗室,只不过,水也跟着他涨上来了,淹没了暗室地面的青砖。

    “这里也要被淹了,我们快离开!”沁儿扶起了玉塞人,催促众人。

    “嗯。”飞鸟把腿一撤,柳飞扬的身子应声跌落在地,脸又没入了水中。

    “儿子!”玉塞人张开双臂,扑向儿子,却忽被儿子伸出的大手推开。

    “呸、呸。”淬去了口中的污水,柳飞扬抬了头,一脸嫌恶:“滚,少在这里装慈父!”

    杨乐天看不过眼,过去踢了柳飞扬一脚,又用脚踩上了他的后脑,将他的口鼻再次压入水中,冷叱:“柳飞扬,你给我记着,今rì我饶你不死,完全是因为我欠你妹妹的!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不要再给我嚣张,否则难保我不会马上送你去见妹妹。”

    被杨乐天踩了两脚,柳飞扬又吞了一大口污水,这刻翻着白眼,已然怒不可遏。这股怒气撑着他从水中站起,并踉跄着来到供案前。他抄起供案上摆着的灵位,用手指敲着上面的名字,激动得话语不连:“杨乐天……杨乐天这是你亲口承认,是你……是你欠了我妹妹的。”

    同样是一个“欠”字,两个人口中说出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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