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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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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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吴yīn天边晃着脑袋,边拿着面具向后退了两步,眼神空洞。他冷笑几声,旋即将面具扣在脸上,望着火光中的那个背影,嗤笑着,“杨乐天,你将来一定会后悔今rì放了我!”

    话音未落,吴yīn天一提真气,匆匆奔向夜空中的那片黑暗中。

    吴yīn天,这个作恶多端的人的确该死。但是,他业已受到了严酷的惩罚,对于那样一个在乎衣冠容貌和有洁癖的人,毁容削鼻恐怕比一剑杀了他更加残忍。杨乐天放过吴yīn天,一部分原因是飞鸟相拦,他不想再多造杀孽,尤其是吴yīn天还是飞鸟的弟弟;但更多的是,杨乐天看到那副容颜后,他是真的不忍心下手。

    也许这就是人xìng,同为血肉之躯,兔死狐悲。

    天边翻出了灰蒙蒙的白sè,无名山庄的烈火也在烧了整整一夜后熄灭。留下的,只有一片焦土和在焦土上行走的几个人。

    杨乐天与飞鸟并肩同行,江武兴搀扶着抱着墨儿的吴雨燕,许慕白被江武兴一家痛失家园的悲伤所感,停止了无意义的争吵。

    吴雨燕走在许慕白的前面,她眼光盲目地搜索着每一寸焦黑的土地,试图从中发现些什么。但是,理智告诉她,她将一无所获。

    飞鸟则是漫无目的地踏上残垣断瓦,他知道,他脚下踩的都是他的足迹,在无名山庄的每个角落里,都曾有他奔跑过的身影。看着前方的残垣断壁,飞鸟笔直前行,踩上那些烧焦的木柱破瓦,发出片片断裂的响声。原来他不是没有目的,他始终在朝着一个方向走——后院木屋。

    木屋中,有他留恋的东西。

    飞鸟猜想那木屋已经付之一炬,那东西也会化为灰烬,因为他亲眼看到窗棂上燃起了红sè的火焰。然而,他当时一心惦念着屋中忽然不见了的大哥,便冲了出去,没有来得及带上那东西。

    杨乐天侧头看他,把义弟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这便双足一踏,凌空掠起,奔向远处。不大工夫,杨乐天折返回来,落于飞鸟五丈之外。他低头敛目,神情失落地向着兄弟走来。

    “很遗憾,东西没了……”

    “真的?”出乎意料般地张大了嘴,飞鸟垂下了头,“算了,我早就料到不会再有。”

    杨乐天没有说话,也垂着头,甚至比飞鸟垂得更低。

    “没什么,大哥,一切皆天意啊。”飞鸟拍了拍杨乐天的肩头,反来安慰他的大哥,旋即转身,掩饰了心里的悲哀,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义弟!义弟!义弟!”杨乐天连唤了三声,却不见飞鸟回头。他不知道他的兄弟不能回头,一旦回头,飞鸟便藏不住那泪水了。

    “东西在这儿!”杨乐天大喝一声,拿出了背在身后的卷轴。

    飞鸟驻足,回头时泪流满面,他快速地用衣袖擦了擦,奔上来将卷轴展开,颤抖的声音:“还好,还好,没有完全毁掉。”

    杨乐天摇摇头,他本想给兄弟一个惊喜,缓解下悲伤的情绪,怎料适得其反,把义弟给搞哭了呢……

    “是啊,虽然烧了一半,但还是可以看见穆前辈的音容笑貌的。”杨乐天温和地笑着,也将目光移到那画上。

    那幅画正是穆莲站在崖边持莲的画,万幸的是,这幅画压在了倒塌的砖瓦下,只被烧掉了边缘裱糊的部分。

    “娘。”吴雨燕被那副画所吸引,和丈夫一同走了过来。

    吴雨燕对这幅画同样有着深切的眷顾,从她懂事起,二哥已经牵着她的小手,告诉这墙上挂着的人是我们的娘。由于穆莲自雨燕降生不久就投崖,所以雨燕自小所有对娘的印象,都来自二哥屋里挂着的这幅画。

    “还好好的,好好的!”飞鸟激动地拿着画卷,转头向妹妹笑了笑。

    “娘……”熟睡中的墨儿突然在吴雨燕的怀中梦呓,小嘴唧了一下,似乎睡得不舒坦,此刻想翻个身,又碍于母亲胳膊的束缚。

    “雨燕,我来。”江武兴拍了下妻子的肩头,把熟睡的墨儿接过来,眼光扫到那副画卷上,不禁赞道:“岳母大人年轻时候长得真美。”

    “那是自然。”吴雨燕漠然回了一句,丈夫的话没能勾起她说笑的兴趣,毕竟家园被毁,那份失落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缓解的。

    “嗯?这是什么?”杨乐天的眼睛不经意在画卷上扫过,登时目光一凝,他看到了刚才被墨儿挡住的画卷底端。

    那里,在画卷的底衬和裱绫中间,赫然夹着一张泛黄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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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古刹稀客】………

    ()    杨乐天将画卷夹层中的纸抽了出来,略略一扫,便交给了飞鸟,“穆前辈留下的信,你自己看。”

    飞鸟接过那张纸,只有手掌大小,上面黑sè的墨迹却印了整整一张纸,甚至可以从薄薄的信纸中透出来。

    吴雨燕一听是母亲的遗物,也把脸贴了过来,盯着二哥手中的信。信上的字玲珑隽秀,雨燕不舍得拿出一目十行的本事,只是将字一个一个地看在眼里,听着二哥一字字地念出来。

    “孩子,当你见到这张纸的时候,娘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不要学娘。但你爹造孽太多,娘怕会有一天累及你们几个孩子。记住,如若有一天遭遇强敌追杀,你就去京城找一个叫夜独龙的富商。你拿着这幅画,告诉夜独龙你是穆无极的后人,他自会兑现当年对你外公的承诺,助你脱险。”

    “夜独龙?”飞鸟拿着信,抬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大哥。

    杨乐天摇摇头,“这个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先把穆前辈的遗物收好,兴许有一天你会用得到。”

    “我不是有大哥保护么,怕什么!大哥的本事以一敌百,难不成还怕强敌追杀?”飞鸟笑着反问,卷起了画轴和信。

    点了点头,杨乐天苦涩地一笑,心道:搞不准哪天我和琳儿退隐江湖,顾不得你的时候,你会用得到的。

    rì头从东方点亮,爬上了高空。洛阳毕竟是繁华大都,无名山庄又地处街市要道,这偌大的一片焦土暴露在阳光下,自是惹来不少行人和街坊围观。有书生秀才驻足的品头论足,也有纨绔子弟在门口嘻嘻哈哈,更有一些穷苦百姓来这片废墟中“寻宝”。

    “时辰不早,这里不大安全,柳飞扬这次派了鬼面来,难保不会再打吴家的主意。”杨乐天搭上兄弟的肩膀,“飞鸟,你先护送江兄一家三口回天神教安顿。那里是魔教,柳飞扬与夜里欢有君子协定,他不会轻举妄动,还是很安全的。”

    “嗯,好的。”飞鸟点点头,“大哥,你呢?”

    杨乐天淡然一笑,还没回答,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带上我,好么?”

    透过吴雨燕和江武兴的肩缝,杨乐天看到那个托着大刀、一脸颓废的人,挑眉道:“带上你?”

    “求你们,带上我,我还不想死。”许慕白顿了一下,扬起头:“我想报仇!”

    “报仇?找吴yīn天?”杨乐天摇了摇头,淡然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怕,我定可死在他的剑下。”许慕白握紧了刀柄,突然把刀向地上一立,“咚”地一声跪在了满是断瓦的地上,向着杨乐天叩首:“杨大侠,请收我为徒。我知道我不该转投师门,但是师门的仇我却不得不报。”

    “许兄弟,起来说话。”杨乐天一愣,看着这个人眼中愤怒的神情,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血气方刚,一腔豪情壮志全被复仇的洪流所湮没。

    “求大侠,收我为徒,否则许某绝不会起来。”许慕白神情坚毅,语声铿锵。

    对于收徒,是杨乐天还从未考虑过的事,况且许慕白论年纪还要长他两岁,收了这样的徒弟,倒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情。只不过……杨乐天瞟了一眼飞鸟,这许慕白转头师门,可是为了要报仇杀吴yīn天的,他也要顾及兄弟的感受。

    “收就收。”飞鸟一摆手,“三弟要是再作恶,我也不会饶过他。”

    “许兄弟,你还是快起来。”杨乐天笑了笑,语峰一转,“这收徒的事,就此作罢,以后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许慕白一慌,连忙跪好,仰头看着杨乐天,一双眸子涌动着渴求的光,“是许某哪里做得不好,还是我得罪了杨大侠。杨大侠请放心,我知道吴大小姐都是为我好,我不会再为难于她了。”

    听到这里,在旁的吴雨燕“噗嗤”一笑,那张木然的脸终于稍有缓和,同时感受到了丈夫温暖的手在她肩头上捏了捏。

    “好,你说的话要记住,不要再为难吴雨燕。”杨乐天看到许慕白连连点头,也略点了头,口气却没有丝毫放松,“不过,我还是不能收你为徒。”

    “杨大侠……”

    许慕白或许很诧异,但无论他再怎样哀求,杨乐天就是不肯松口。那个风神俊朗的侠客只和他的义弟嘱咐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这片焦土。

    事实上,杨乐天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无畏再多收个徒弟,拖累许慕白。他送飞鸟来无名山庄,本意也是怕拖累兄弟,才想到将飞鸟安顿在老家。然而,他又怎会料到一场大火倏忽而至,把无名山庄夷为平地?

    “乌鸦嘴,乌鸦嘴……”杨乐天暗骂了两句,踏上了那条看似一马平川,实则凶险异常之路。在一展抱负之前,他还有两件事情要查清楚,第一件是他妻子和夜里欢的事,第二件则是他眼下要去查的事情。

    从洛阳出发,一路南行,远见重峦含翠,叠嶂凝烟。杨乐天策着一匹快马,扬鞭一挥,直奔着西面的山峰绝尘而去。

    秋已深了,杨乐天身穿一件单薄的棉布青衫,不仅不觉寒冷,反是起了一层薄汗,将青衫贴在了脊背上。体内玄魂丹的力量形成了一个气团,汇聚在小腹,仿佛是一口热井,源源不断地将力量输送到四肢百骸。若是说,杨乐天从穆莲那里得到了五十年的浑厚内功,那么经过上次丧魂蛊的试炼,他的功力便在这基础上又增加了五十年。

    急奔了一阵,杨乐天一紧缰绳,马蹄得得,由缰前行。万尺苍山近在眼前,他一人一马行在这巍峨的嵩山脚下,便如衣袍上的一粒微尘,渺小得不值一提。

    穿过一片密林,杨乐天翻身下马,调转马头,扬手在马屁股上一拍,枣红的马儿嘶叫了一声,咯咯哒哒地向着来时的林间奔去。

    “南边有条溪流,去喝点儿水,之后在那里等我回来。”杨乐天向着马儿的背影叫嚷。那马儿不知道是被惊了,还是能听懂人话,竟四蹄一纵,欢快地向着林中跑去。

    杨乐天清朗一笑,仰头恰好看到一群翱翔于天际的大雁——它们要去南方了。旋即兴致一起,双手拢在唇边,向着马儿扬起的尘土高呼:“快,跟着大雁的方向走,它能带你找到水,就在清牙溪,等我回来。”

    尘埃落定,杨乐天回过身,长吸了口气。若是单凭武功,他一人就可以挑了少室山下的这个门派。但是,这回他是有求于方丈大师,总不能喊打喊杀的,伤了和气。然而,那次在地下热泉,他无意中得罪了少林门下的几个弟子,想必这次见面,那几个和尚也没那么容易放行。

    不知不觉间,杨乐天已走到古刹门口。抬头一望,黑匾金字,“少林寺”三个大字,在金sè的阳光和茂密的树林中熠熠生辉。

    “少林古刹,果然名不虚传。”正在兀自感慨间,两名守门的和尚向杨乐天打了一个佛偈。

    “阿弥陀佛,施主留步。”一名瘦高的和尚上前。那一身青灰sè的僧袍,把他两颊凸出的颧骨映得姜黄。

    杨乐天微一点头:“在下杨乐天,特来拜见方丈大师,可否代为通传?”

    “杨乐天?”两个和尚同时一怔,那瘦和尚向旁边的同门使了个眼sè,收了眼睛里的慌张,低头一偈:“阿弥陀佛,施主请稍等,小僧这就去通传。”

    “有劳。”杨乐天客气了一句。那两名僧人眼中的慌张之sè,他是尽收眼底,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但人怕出名猪怕壮,故而杨乐天行事还是尽量保持低调。

    那瘦和尚持着佛偈颔首一躬,转身跃入门槛时,差点儿被那三寸多高的门槛绊倒。他手脚并用,狼狈地撩起宽大的僧服,匆匆奔进了大石铺地的院子。

    杨乐天走到一旁,倚树环臂,算是稍作休息。这个姿势恐怕是杀手标准的休憩姿势,就如那个夜里欢一样,经常这样靠着树,偶尔嘴里还会叼片叶子。

    我们的夜教主也是个有情趣的人呐,可别用错了地方——杨乐天心底冷笑,微风拂在面上,颇为舒爽,不知不觉中倦意上身。

    这种休憩的姿势果然容易引人困倦。

    突感腹中咕咕作响,杨乐天这才发觉刚刚居然就这么靠在树上睡着了,原本七尺之外的斑驳树影,也移了自己身上。他微微一笑,朦胧中还怀疑是谁把他胸前暖融融的被子给抻走了,原来是时间啊。

    午后的阳光不仅温暖,又是调皮得很,躲开了杨乐天,却偷跑到了另一个守在门口的和尚身上。那和尚半合着两只金鱼眼,狗熊般肥硕的身材在阳光下微微打晃,仿佛他脚底下踩着只会蠕动的毛虫。

    “小师傅!”杨乐天走过去,吼了一句。

    僧袍下的肥肉一颤,胖和尚“嗯”了一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刚从虚空梦境中醒来的和尚,一时间还找不着北呢。

    杨乐天微笑:“刚才那位师傅进去许久未出,该不会出了什么事?”

    “出事?”胖和尚双肩一抖,带着朦胧睡意的双眼陡然睁大。



………【第十章 并非硬闯】………

    ()    阳光下,胖和尚终于稳住了那庞大的身躯,打着驾轻就熟的佛偈,说起话来粗声粗气,“施主莫急,施主莫急,他一会儿就回。”

    “这样子啊。”杨乐天皱了皱眉,“不过,杨某腹中饥火难消,小师傅不如让我先进去,讨口素斋可好?”

    见胖和尚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自己,也不置可否,杨乐天忙补上一句:“出家人慈悲为怀,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你真的是杨乐天?”半晌,胖和尚终于把憋在心底的疑惑说出了口,摆着佛偈的肉手也在胸前轻颤,“那个在几年前,打败了吴盟主的魔教教主杨乐天?”

    “没错。”杨乐天轻笑,对于胖和尚的瞠目结舌,他自然不以为意,摸着肚子又问:“小师傅,可否让杨某进去讨口斋饭?”

    “呃……”

    胖和尚脑子木讷,眼见江湖中传言叱咤风云的人物就站在自己面前,头顶更觉一阵眩晕。他眼前一黑,后退了几步,正撞上自他身后而来的师兄。那师兄登时怒火爆发,一把推开胖和尚,撩起僧袍,大跨步迈出门槛。

    “哼,谁想进我少林讨斋都行,唯独你杨乐天是做梦!”

    一股热浪般的怒气逆着秋风汹涌而至,杨乐天抬眼一望,却是笑了。此人好生面熟,这不正是他当rì在chūn香楼宫掉的yín僧么!

    “原来是你啊,伤好了没有?”既然来者口气不善,杨乐天便讽刺起来。

    这yín僧乃是少林寺空智大师门下的弟子,身为掌门空闻的师弟,空智也收有六名弟子。从入门开始算起,一字排开,分别依照佛家的眼、耳、鼻、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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