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象皮筋扎成叠,她撕开到第二叠的时候,路清河跑了进来。路清河是真的担心,三姐太生气会离家出走。且刚才三姐大部分的怒火都是冲着自己的,她跑出来是真的想找三姐道歉的。
看到一地的信封,还有从信封里掉出来,已经成两半的旧纸币。
“啊啊啊,我的钱。。。。”路清河也哭了,铜钱也好,这1980年版钱币,她都由1分到一百凑成一套一套整装进信封封了口。就等着以后升值,给姐姐们上大学,做嫁妆,给以后家里建房子,承诺给小梦买百万的宝马车。
她对爸爸说过:过个十年二十年,她要带着爸妈去周游世界,为林古村建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老师,让其他村的人也可以不用担心钱而辍学。她要为爸爸包山,建别墅,给爸妈养老。让三个姐姐和妹妹,不用为了钱发愁,不用为了钱而委屈,更不会为了钱而自卑。
让家人,一辈子也不用为了钱而难受。
现在,三姐居然这么恨她,恨不得毁灭一家人的未来,还有她的愿望。
路清河的哇哇大哭,把路美之惊得收住了眼泪。
“怎么了怎么了?”
“小四,怎么了?”
“怎么就哭起来了,小四,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清河突然的嚎哭,路强和路宝之,路云之都跑了进来。
大家的一阵乱问,路清河便想到三姐写在厕所门后面的字:我恨她,都是她的存在,我们才过得不好。
都是她抢走了我爸爸的关注,抢走了我的一切。
路清河你个短命鬼,我诅咒你活不过五岁。
都是她的错,我恨她一辈子。
路清河又想到了前世,她跪在爸爸的棺材前。大姐,二姐,三姐与小妹对自己的指责,所有的人都在骂她,都告诉她,恨她,恨她一辈子。
如今,重生一世了,路清河努力的想去改变一切。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吗?铜钱是她一个一个收集起来,纸币还是她借干爸谢长松的虎威,向邮局的程叔叔假狐换来的。
都是她一点一滴的收集起来,整理好,存到现在。有些辛酸,路清河坐在地上小声的抽泣,并不说话,只是觉得心凉。
把三女儿拉开,抱起清河,看到地上全是凌散的,被撕破的信封,钱币。路强记起每次自己给清河收到邮票呀,旧钱,清河就会要求他抱,搂住脖子向自己撒娇:“爸爸,等姐姐们都长大了,把这些都卖了给姐姐们做嫁妆。等我长大了,当了老师就办一个最好免费的学校。等你和妈妈老了,这些可就值钱了,去北京看**,去香港,出国外,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算全都是女儿,也会比别人家的儿子风光的。我会包很多山,娶一个上门女婿他陪你种树,我就在村里学校教书,一辈子陪着你们。”
虽然每次清河说这样古怪的话,路强都会很欣慰,特别是经常看到清河眯着眼数铜钱,咧嘴笑着整理邮票旧钱,不时的向他和几个大女儿炫耀未来的幸福,路强的心里都是美滋滋的,特别的自豪,特别的得意,自己的女儿,就是想着这个家,想着他,想着属于一家人的未来。
路强从出生到现在,走得最远的就是市里。而去市里还都是因为清河,什么国外,都是从来只是听说过,在电视里,在书上。清河告诉他,以后等她长大了,就把这些收来的东西卖了。
去北京看**,看升国旗。
棋林市这地方,就是**的故乡,多少人都听着这个位伟人的名字,事迹而成长。能近距离的看一眼,那都是梦。
特别是在生儿防老这句话上,他生了五个女儿,有清河这样一个假儿子,对你承诺,愿意帮你还清年轻时的梦,愿意做一个你心目中的乖女儿,愿意走你所有走过的路。愿意陪在你的身边,为你养老,就算是一个小孩子的话,路强也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与骄傲。
路强转身,一手抱着清河,一手拿着扫把就打路美之:“让你欺负清河,让你以大欺小。”
被爸爸拿扫把狠狠的打在身上,路美之又炸了,又哭又骂:“你打吧,打死我好了。为了这些破烂铜钱,破钱,打死我好了。反正,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女儿。”
路宝之护住呆呆站在那里被爸爸打了好几下的三妹,也哭了出来:“爸,别打了,三妹不是故意的。”
“不,我就是故意的。这些全都是我撕的,反正我做什么都不对,那我就坐实了这个名头。”路美之虽然被大姐和二姐护着,胆子也没小,反而更大,一趁着大家没注意,她又拉几两个布袋,把里面的的小人书,也都一起倒了起来。
捡起来又是恶狠狠的用力的撕:“反正我早晚都要被打死,那大家都不要好了。”
路强还想继续打,被路清河拦住了:“爸,别打了。”说完,路清河就用力搂住爸爸的脖子,双脚也扣在爸爸腰上,不让他再对三姐动粗。
路强扔下扫把,四个女儿哭声不断。
张一梅抱着小梦站在门口,对着路清河显露出更多的嫌厌:“老左,美之说的没错,你对路清河太过宠了。今天是美之的生日,我们什么也没有为她准备。你想想路清河生日的时候,家里都是怎么样的,你对比一下。”
张一梅对四个女儿的感情,都有些复杂。她一直想要儿子,连生四个女儿,路强对自己的态度都是那样,最后还是生了小梦这个小女儿,路强才对自己更好些。今天三女儿说的话,张一梅是相当的认同。
路强不该把所有的爱和关注都放在路清河身上,现在和女儿们还小,等以后长大了,会不会比现在更怪他们做父母的?
听张一梅这样一提醒,别说是路强了,就是路宝之和路云之两个女儿也想到了自己的生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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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云之突然开口:“从小就是这样,家里的糖果小四最多,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小四却还有那么贵的苹果吃。我们那么多年都没有买过新衣服,小四却年年都有一件新衣服。”
路宝之也带着哭腔:“只要小四在,吃的,用的都要以她为先。她不爱吃可以拿来扔,我们却只能捡她扔掉的来吃。我们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在去年之前,从来没有得过爸爸一句的夸奖。”
路美之带着泪:“听听,爸爸你从来就没有把一碗水端平过。你让我们怎么听你的话,怎么服气?一家七口人,就有五口人都对你偏爱路清河有意见?别把路清河年龄小来说事,她可精着了。抄字,写信,哪件事不是她拿钱来骗我们姐几个的劳动力帮她做?”
三个女儿和张一梅的话,件件事实,如针一样的射向路强。
路强感受到怀里清河整个人的僵硬,还有那脖子处被泪水打湿的漫热。他最终,没有开口,什么也没有再说。
路清河从爸爸怀里下来,默默的把被撕破的小人书对好,拿着透明胶布粘上。不要爸爸的帮忙,大姐,二姐,三姐都各自做自己的作业。妈妈抱着小梦回了自己的房间。路清河弄完小人书,又把那破好几份的钱一张一张的对上,粘起来。
她一个人一直忙到半夜,才把所有的粘好。小心翼翼的装进箱子里。
第二天所有人都还没起床的时候,路清河就起来把地给扫了,把水给烧了。还热了饭菜,跑了出去。
“咦,路清河那假小子,这么早?”
路逸晨刚被爷爷拉着在医院拉练了一圈,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医院门口闪过。跟爷爷和爸爸打了声招呼,就偷偷摸摸的跟在路清河身后。
只路清河一步一步的往医院后面的山上爬,路逸晨就跟着,好几次路清河都爬不动了。就休息一会。又继续,一直到山顶才算完。而路清河额头早已布满了汗水,也没着急去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旧报纸。铺在地上。坐着。看向天边东方即白的位置。
“出来吧,跟了一路,不累吗?”
路逸晨嘿嘿的笑出了声。并排着路清河旁边坐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你一个假小子,一大早就跑到这鬼地方来,是不是受欺负了?”
太反常了,路逸晨早就知道,路清河是个爱睡懒觉的小屁孩。像这种一个人爬这么高的山的行为,强叔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得不到回话,路逸晨也不在意,依然自话自说:“你肯定不对劲,平时喊你一声假小子你都跟我急。今天突然这么像女孩子,弄得我很不适应。”路逸晨像对待男孩子一样,拍拍路清河的背。
“清河,我可是把你弟弟看待的,有什么不开心的赶紧说出来给哥开心开心呗。”
确实,外貌以及个性,路逸晨真的把路清河当成小弟弟,有这样的玩伴回曾祖父的老家来,也没开始那么无聊了。
“你说你小孩子一个,哪来那么大心性呀。快说说,你怎么了?一大早就来爬山,才不是为了看日出。”打死路逸晨也不相信这个古灵精怪的路清河,会跑来看日出。
“你有兄弟姐妹吗?”
“啊?你不知道吗?我家从我爷爷到我这里,三代都是单传。不像你这么幸福有三个姐姐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表姐表哥应该也算吧?我和我表姐表哥关系很不错,他们对我很好。”
路逸晨家在林古村近的亲戚已经没有了,他爷爷在广东工作后就极少回来,后来又成家立业,再到路逸晨爸爸这辈一样是定居在梭洋市。亲戚都是奶奶那边,妈妈那边的。
“是呀,我很幸福,有三个姐姐,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前世路清河没有尝到她和三个姐姐之间的友好姐妹情,反道是和小了自己五岁的妹妹,关系一直很好很好。到她无路可走,有家不敢归,都是小妹找到自己,送回家。
就算,小妹也一样恨了自己。。。。
“喂,小丫头,你怎么哭了呀?你别哭呀,我没做什么呀,你别哭。”路清河突然无声的流泪,把路逸晨直接给吓慌掉了。
这假小子,整天对人笑呵呵的,路逸晨才会觉得这样的傻孩子不会哭。
哪知道,就这么说一句话,就默默的流泪了?
“清河,路清河,你别哭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先别哭了,我帮你报仇好不好?乖,别哭了。”终于从慌乱中镇定下来,拿着衣袖给路清河擦泪:“好啦,你别哭了,我给你唱歌听。”
路逸晨轻声哼唱起了,今年刚过世的香港歌星黄家驹的名曲《真的爱你》,在熟悉的粤语旋律中,太阳慢慢的放出黄亮的光芒。
“我最喜欢唱歌了,beyond这个乐队是我最喜欢的。他们所有的歌曲我都会唱,你看就算你听不懂,也会觉得这首歌很好听对不对?清河,你知道吗?我以后长大的梦想就想做一个像黄家驹这样厉害的歌手。”
路清河在路逸晨的歌声,也许是因为熟悉的旋律,也许是路逸晨的安慰起了作用,她此刻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已经重生再来,为何还要去害怕?
她接着路逸晨的话:“好呀,等你成为了歌手,我就给你写歌。”
“嗯,为了你的歌,我也会成为歌手的。”
路逸晨笑着,露出白牙:“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我没吃早餐,陪你爬这么高的山。还为你唱歌,有些饿了。”
其实路逸晨是怕路清河呆在这里太久,身体受湿气太重生病发烧。小胖子可是提醒过他,如果他陪着路清河玩的话,千万不要让她着凉。特别是下半年,路清河更容易生病了。
起来做饭的路宝之看到已经热好的饭菜,便跑到包子店帮忙,爸妈让她记得给妹妹做饭,立刻就想到了她起床时,旁边早已经凉下来的被窝。心里有些难受。
“大姐。这蛋炒饭都糊了。”
包子店开起来后,不是赶集的日子,都是爸爸和妈妈两人做一点卖给那些来上学的学生们。她们几姐妹还是吃饭的时间多,蛋炒饭这种事。基本都是路清河个人的专利。
“真的有些糊了。蛋炒饭还是甜的。饭粒也没有分散开来,比以前的我难吃很多,大姐你水平什么时候下降成像第一次做的了?不。比第一次做的还难吃。”
路云之刷牙洗过脸,扎好头发,拿起碗就装了饭,夹着昨晚的菜吃起来。不时的点评一下,今早的饭。
“怎么了大姐?”
看到大姐黑着脸,路云之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小四炒的,菜也是她热的,地也是她扫的,你们刚才用的热水都是她烧好的。美之,小四对我们这么好,你还让我们不理她,我不想这样。”没错,在昨晚一家人吵过之后,三姐妹一起去蹲厕所时,一起商量了。
为了她们以后的福利,为了让爸妈对她们几姐妹公平待遇,由路美之提意,她们三个做姐姐的独立路清河。要让爸爸看到,她们三姐妹的好,不能总是眼里只有路清河,不能什么事都让她们三姐妹做。
“啊?小四一早起床做的?完了完了,她那么笨,有没有烧伤手呀?爸妈怎么也不说她?”路云之有些急了,昨晚她也是同意了,但是听大姐这么一说,她就担心小四笨手笨脚的人,连白糖和盐都分不清,居然做了这么多事。
怪不得,蛋炒饭是甜的。
这么难吃!!!
“二姐,你要是不按昨晚说的做的话,我就告诉爸爸你上次考试作弊。大姐,没什么不好的。爸爸的偏心,你以前也不喜欢的。只要我们一起排挤路清河一个月,爸爸以后肯定会对我们改观的。”
路美之为了说服大姐和二姐,真的是下了心思。拿捏住二姐的考试作弊的把柄,还有大姐把自己的零花钱全都借给了她们同班一个男生。利用这两件事,让大姐和二姐站在自己同一战线。
“再说了,我们给路清河做了那么多次饭,她帮我们做一次早饭怎么了?不是应该的吗?”大姐和二姐在路美之话语中沉默的,把早饭吃了。
下午她们放学回来,店里的货也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地也是特别干净,饭也煮好了,热水瓶里也都装得满满的。晚饭,路强做的菜量比平时少了,但是样式多了,每个人都有一份自己喜爱的菜。
第一天,姐妹放学什么事也不用做很开心;第二天依然什么事也不用做,第三天。。。。好几天不洗澡,不洗头也没有人说了;吃店里的辣条,喝店里的牛奶,棒棒糖,泡泡糖也随便你怎么吃;连牙都不刷,头发披着也没有人指责了。
早晨起来上学有饭吃,放学回来什么也不用做一样有饭吃。她们起床看不到路清河,晚上饭后,路清河又不见了。
一个星期下来,路强找清河说话,也被找借口推掉了。只要有空,路清河都会跑到医院找路逸晨一起玩,听他唱歌,看他复习。
“长松,你说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路强下午趁没人在店里,偷偷的给上班的谢长松打电话。清河一个星期来也不找自己撒娇,连抱都不让他抱了。整天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特别勤快,把店里弄得井井有条。
连饭,她也学着做,手背上经常被烫伤,也不让他上前帮忙。
路强特别的心疼,舍不得骂,连说都舍不得大声。
谢长松听好友说清河这个干女儿突然就不与自己亲近了,还把家里的事跟他学了一遍。谢长松也只是在电话里叹了口气,爸妈偏心,他没什么体会,路强却是深有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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