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呢!”
“小红,那真不好意思,害得你工作还没有结束就赶回来!”王思抱歉地说。
“王思,不是你对不住我,而是你帮我躲过了这场宴会,本来我就不想参加的,正好有个借口,我就提前回来了!”仇小红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红,你还是那个样子,现在虽然有钱了,但你的心肠还是那么好!”王思由衷地感叹道。
“哎,你不要夸我了,我们光顾说话,菜还没点哩!说,你想吃什么?”仇小红一边招呼服务生一边说:“王思,这家西餐厅是我们省城最棒的一家,你今天吃一次,保管你还要来吃第二次!”
“我可没有你那么高的消费能力!”王思笑道。
“没关系,以后只要你想吃,就打电话通知我,我来买单。好了,说,你想吃什么?”仇小红一个劲地征求王思的意见。
王思说:“我吃西餐就跟外国人吃中国菜一样,是外行,客随主便吧!”
仇小红说:“那我就下单了,来两份水果套餐,再外加两份冰淇淋!”
不一会儿,西餐就端上来了。顿时,一股浓浓的奶油味飘香四溢,沁人肺腑。仇小红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块塞进了嘴里。与仇小红娴熟使用西餐刀具的动作相比,王思就显得笨手笨脚了。
“王思,白忠诚他现在怎么样?”仇小红问。
“小红,我今天正是为了他的事才来找你的。”王思说。
“什么事?是不是他最近出了什么事啦?”仇小红惊愕地停住了手中的餐具。
“你不要紧张,白老师他没有出事,我找你只是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他跟你分手以后住在什么地方。前几天他病假休息,没来厅里上班,现在厅里领导找他到县里去写一个材料。噢,对了,也是去灌水县,任务比较重,时间也比较急,领导就把这个找他的任务交给我。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哪里,所以后来我就想到了你,或许你能知道他的一点情况。”王思把找她的意图,把找白忠诚的前因后果如实地告诉给仇小红。
仇小红说:“我们自从那天在省公证处分手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他现在住哪里,过得怎么样,我一点也不知道!”
王思说:“我开始还以为他暂时没有地方住,还住在你那里,后来才知道他在外面租房子住,但他住哪里,机关没有一个人知道。”
仇小红解释说:“他这个人就是一生不求人的人,那天在公证处,他把家门钥匙给我,我感到很惊讶,我知道他不会有地方住的,我就死活不要。王思,我也不瞒你,现在我跟我的男朋友住在东郊,那个房子空也空着,可是他就是不住,把行李都从家中带到了公证处,最后到临分手的时候,他还是把钥匙塞到了我的包里!”说到这里,仇小红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王思问:“他在省城还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吗?”
仇小红说:“没有,肯定没有,他这个人从来是不去麻烦别人的!”
王思是相信仇小红的,本来她找仇小红是怀有一线希望,而且她认为这是惟一的一丝希望,可是现在希望变成泡影了,她的心情又一下子沉重起来了。她对仇小红说:“小红,真是急死人了,现在人人手里都有个通讯工具,他什么也没有,你说我们到哪儿去找他呀?”
仇小红见王思急得一筹莫展的样子,就安慰道:“你也不要急,我一起帮你关注这件事,只要一有线索,我就立即通知你!”说着仇小红从包里取出一串钥匙递给王思:“王思,请你把这串钥匙带给他,请你再做做他的工作,还是让他搬回去住,他那点收入在外面租房子住吃不消呀!”
王思从仇小红手里接过钥匙。
一阵沉默。两个女人低头品尝着英美式西餐,西餐的烹制是精美的,西餐的口味也是精美的,可是此时此刻,这两位长得同样很精美的女人,心情却怎么也精美不起来,她们都在默默地为白忠诚的事牵挂着,折磨着。
“小红,你现在生活得怎么样?”王思打破沉默问道。
“怎么说呢?”仇小红抬起头来说:“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有得有失,有悲有喜。我现在虽然住在他那里,但我们也很少在一起,他公司里的事情很多,不是广州、深圳,就是珠海、厦门,整天飞来飞去,也很少在家!”
“你们结婚了吗?”王思问。
“还没有,我想等我平静平静再办!”仇小红说。
王思没有吱声。
“王思!”仇小红突然语调伤感地说:“我知道,你一定瞧不起我,认为我崇尚金钱,追求物质享受,甚至骂我没有道德,自甘堕落。其实,王思,我真的不是这样,我心里也有我的苦衷啊!”
“小红,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也不管你怎么自圆其说,但是在别人的眼里,都是认为是你不对呀!”王思说。
“也许以后你们会明白!”仇小红喃喃自语。
莱茵河西餐厅的正宗英美式大餐,在两个女人并不轻松的话题中结束了。待王思和仇小红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仇小红用她的广本把王思送回了家。在王思家的楼下,仇小红终于忍不住把她跟白忠诚离婚的主要真相告诉了王思。
“王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的主要原因吗?”
“这是你们的隐私,说与不说,是你的权利!”
“他没有生育能力!”
“这是医生诊断的吗?”
“医生说双方都有问题,但他是主要问题,如果他没有问题,那我就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或许通过治疗能解决呢?”
“不孕症是一种顽症,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王思,我是女人,我喜欢孩子,我需要孩子!”
夜色中,王思发现仇小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那只紧紧拉住她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王思一夜都没有睡好,尤其是每当自己身边那个两岁的女儿在睡梦中甜甜呼叫着妈妈的时候,她的眼前就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昨天晚上在楼下,仇小红那双闪烁着晶莹泪光的眼睛,还有那只颤抖的手。是啊,是女人都应该有生孩子的权利,仇小红是女人,她也应该得到她一个做女人的全部权利。王思感到自己很内疚,不该错怪了她,因为过去在她,还有在肖宁,还有许多其他人的想象当中,都一直认为是仇小红不好,是仇小红变心,是仇小红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嫌穷爱富,最后导致了她跟白忠诚两人家庭的解体。其实,仇小红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人家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样一个有知识、有品位、有修养、有爱心的好女人。至于仇小红与白忠诚离婚,准备跟她的同学结婚,这只能说是一个必然性的问题,是一种巧合,而跟仇小红与白忠诚离婚的动机,没有任何内在的联系。如有一点问题的话,那也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王思现在才明白,怪不得白忠诚离婚以后,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仇小红不好,原来他自己身上有毛病。
早上在上班的路上,王思一边骑着自行车赶路,一边还在寻思着寻找白忠诚这个事。仇小红这条非常有希望的线索现在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那么还有什么其它线索和希望呢?难道一个大活人就跟自己生活在同一个都市里,会没有一点线索,就会找不到他?王思是一个不甘失败的人,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她认为一个人去做有挑战的事,去做有悬念的事,去做有趣味的事,不仅有新鲜感,还有刺激感。此时,王思心里一点也不灰心,相反地还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今天找到白忠诚,找到白老师不仅给自己一个刺激,而且也给肖宁一个惊喜。
想到给肖宁一个惊喜,王思心里就觉得暗暗的好笑。你看她心里明明是在关心着白老师,但又不敢直白地表露出来,而是那样的含蓄,甚至带有伪装。不过,王思还是能理解肖宁的,因为她毕竟是人事处处长,身份跟别的女人不同,如果她对白老师关心多了,别人弄不好就会把这种关心看成是组织上的关心,这样效果和结果就都容易出问题了。当人事处长真不容易,真累,虽然是人,搞不好就会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王思想如果今后她要当官的话,什么处长都可以考虑,惟有人事处长她坚决不干。
这时,一辆110警车高鸣着警笛从大街上急驰而过。王思看到110,眼前突然一亮,心头不禁一喜:线索有了!她赶紧调转车头,向江边派出所骑去。
白老师住到江北的乡下,这是王思根本没有想到的。那里租金便宜,他是为了省钱?那里远离城市,他是躲避喧嚣?也许两者都有,也许主要是后者的原因。作家的思维,作家的个性,作家的追求,总是跟常人不一样。王思想。
王思来到江边轮渡码头,她寄存好自行车走进了候船大厅。这时候正好有一班轮渡要启航,王思赶快买张票就朝检票口奔去。
王思登上渡轮不一会儿渡轮就启航了。站在船弦旁,手扶栏杆,凭眺一江春水的王思,看到江岸上渐渐离她而去的高楼大厦,她仿佛有一种脱离都市的感觉,有一种即将走向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另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什么景象?她也许心里一点也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她心里确信,那一个世界一定很本色,一定很宁静。此时此刻,王思终于一下子明白了白老师为什么舍近求远,选择到江北农村居住这其中全部而又真实的含义了。
王思下了轮渡,她叫了一辆马自达,为什么王思不叫出租车,因为王思很明白,开马自达的师傅他们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他们对下乡的路熟得很,而出租车就不同了,说不准拉着你到处兜圈子不算,还得要你自己不时地下车问路哩!果然不出王思所料,开马自达的师傅一直把她送到白老师居住的那个村,那个楼的下面。
王思上了楼,首先看到的是那间曾经害得白老师狼狈不堪的公用厕所。王思瞥了一眼厕所笑笑,她心想这个地方准不会错,别的不了解,可对这个厕所她太了解了,当初不就是因为这间厕所白老师才被两个打工妹给揪到派出所的吗?那时,王思还真恨这个厕所,恨这两个打工妹哩,要不是这个厕所,要不是那两个打工妹,能有那场厕所风波发生吗?白老师能戴手铐、能上警车、能上电视吗?不过,王思现在却一点也不怪这座厕所了,也不恨那两个打工妹了。你想想,要不是这间厕所,要不是那两个打工妹,派出所能知道白老师的住址吗?派出所不知道她又怎么能知道?不知道地址,她又怎么能找到白老师。
在走廊里,王思见一只房门开着便走上前,她只见一个小姑娘正蹲在地上逗一只小白兔玩,那小姑娘玩得很专心,连门口站着一个人都没注意。于是王思就用手轻轻地叩叩门:“同志,请问白忠诚住这儿吗?”
起来这才抬起头,见门口站着一位相貌不凡,气质不俗的年轻女子,不觉一惊,她答非所问地说:“你是什么人?”
王思很有礼貌地说:“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起来这才从地上站起来说:“白大哥是住在这儿,不过他现在人进城去了。”
王思问:“你知道他进城去做什么了吗?”
起来说:“他说到省图书馆去查什么资料。”
王思又问:“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起来说:“他早上起来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找到门上了,可是白老师又不在,王思心里不免冷了一半。是等他,还是回去?王思思忖着。
起来这时问道:“同志,请问您是白老师什么人?”
王思说:“哎,对不起,我忘记介绍了,我是他的同事。”
起来说:“您请进屋里来!”
王思说:“白老师他住在哪间屋子?”
王思不提白大哥的屋子,起来倒差一点忘了,牵男现在还正在白大哥的屋里帮白大哥搞卫生。起来想,如果现在把白大哥的这个女同事带到白大哥的屋子里,让她看到白大哥的屋里有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长得也很有模有样,这不要让白大哥的同事会产生误解和怀疑吗?这对白大哥的影响那该有多不好啊!起来又想,如果他们仅仅是同事关系也许产生的影响不会太大,产生的后果也不会太重,而如果要是这个绝色天香的同事,跟白老师的关系不一般,比如是他的崇拜者、他的追求者、甚至是他的第三者,那这不要出大事了吗?弄不好要出人命案了吗?想到这里,起来吓得心里怦怦直跳,她甚至感到一场生死情斗马上就要爆发。起来稳定了一下自己恐惧的情绪,转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王思说:“您先坐坐,我去看看白大哥的房门锁了没有!”
起来转身走出屋子来到白大哥的屋子。起来见牵男弯着腰正在替白大哥叠被子,起来走上去对牵男小声说:“牵男,大事不好了,有一个女的来找白大哥了!”
还没有等牵男向起来问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王思已经从外面走进了白忠诚的屋里。
“这就是白老师的屋子吗?”王思向两位正交头接耳的牵男和起来问道。王思的目光久久注视在牵男的脸上。牵男手上还拿着白老师的被子,她脸倏地一下红了,但她马上镇定自若下来。
牵男说:“同志,这是白老师的屋子,我们跟他是邻居,我们见他整天埋头写作,懒得整理屋子,所以我们就顺便帮他整理一下。同志,您千万不要有其它的想法呀!”
听了牵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王思心里暗暗想笑,她从这两个女孩的脸上看到了她们的善良,她从这两个女孩的话里感到了她们的真诚,她从这两个女孩的身上看到了她们的质朴。于是她笑道:“你们不要想得那么复杂,我知道你们是在无私地帮助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两位就是那一次厕所风波里的两位打工妹吧?”
牵男内疚地说:“都怪我们不好,做事太粗鲁了!”
王思说:“你们也不要自责,反正是一场误会,既然是误会,大家就都不是有意的,对吧?”
牵男和起来望着王思很感激。
王思说:“我们现在也算认识了,我的名字叫王思,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
牵男说:“我叫牵男,她叫起来!”
王思说:“多么有个性的名字啊,你们是哪里人?”
牵男说:“我们都是辽宁人!”
起来这时插话:“白大哥是吉林人,我们是近邻,都是东北老乡哩!”
王思说:“对啦,老乡嘛,大家住在一起就更应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呀!”
牵男端过一张凳子说:“王同志,您请坐!”
“谢谢!”王思坐下后问道:“白老师走时跟你们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牵男说:“没有!”
王思说:“这样吧,你们有事就忙你们的,我在这儿等他一会儿!”
牵男和起来听了以后,牵男连手里的被子还没有叠好就放了下来,赶紧走出了屋子。
牵男和起来一走进自己的屋子,起来随手用劲把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牵男姐,你看没有看到她进屋时那种表情和眼神?”起来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说。
“什么表情和眼神呀?”牵男问。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当时看得非常清楚,当她看到你在替白大哥叠被子时,她的那种表情是惊异的,她的那种眼神是诧异的!”起来说。
“起来,你跟我讲这些做什么,再说我跟白老师也没有什么关系!”牵男一脸不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