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的西边,有一排平房,开着一溜的饭店,底矮也就跟我的个头比肩,这个时候也热闹了起来。我本想在这个地方吃点也就算了,但想到宿舍里还有冤屈的无以复加的两个哥们,想到刚才摆了他们一道,心里甜甜的笑着,向了宿舍走去。
宿舍里,奶酪正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猪头则一脸狠毒的坐在我床上翻着我的东西,大概今天的咖啡钱是让他出的吧,所以不平衡的想从我的衣服里找点值钱的玩意以弥补自己的损失。
我站在门口使劲的咳嗽了一声,惊起了躺在床上的奶酪,惹烦了正在翻东西的猪头,都跳了下来,向我奔了过来,我赶紧的拿出了猥琐的姿态大喊道:“各位英雄,各位好汉,我错了,为了表示对自己错误的深刻反省,我决定今天中午请两位大侠吃饭。”
猪头本是抓我右胳膊的,见我承诺更不放松,丑恶的说道:“真的?”
我庄重的点了点头。
奶酪并没抓我,只是笑着说道:“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本来我们是想跟你赔罪的,等你回来请请你,可见你这么好客,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不是。呵呵。”他说这话的时候哪儿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在里面,纯粹是打趣于我呢。还请我,看猪头的行为,我要不说这话,他不吃了我就不错了。
我被他们两个押解着走到了离我们宿舍最远,也是最为豪华的一家餐馆,猪头到还客气,点了些家常菜,这奶酪可就不像那么客气了,还美其名曰,为我的面子着想,非得要几个大菜来点缀一下我得门面。
我虽然鄙视奶酪得行为,但也感谢他们给我得了热闹。很长时间,没有跟人这么轻松得吃过饭了。而且还是跟我同龄人吃饭,话题和理想都是那么得相近,不用带着面具,真是一个爽快,也就多喝了两杯。
奶酪的酒量也非常大,我们三个平着喝了两瓶半二锅头,他还没变了脸色。结束的时候,奶酪才说道:“今天这顿饭,咱三个平摊钱。”说到这里,那眼神盯着我,等我表态。
猪头已经喝迷糊了,但听到这话,猛然的抬起头来,大着舌头,晃着身子说道:“凭……凭什么啊?”
我当时也没想的太多,见他如是的一说,没搭理他那话,站起身子来,到柜台那儿去结帐了。
奶酪坐在那里,只是嘿嘿的傻乐了一通,接着搀起猪头随上我向宿舍走去。在路上,我也架起了猪头的一只胳膊,三人晃晃悠悠的走着。
奶酪又看了我一眼,接着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有点刹不住,抛开架着得猪头,只笑得筋疲力尽,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这才停住,复又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你这两天是怎么了。”
我惊讶得问道:“怎么了?”
奶酪憋了一下说道:“你一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那女的一定是你家里给你内定的未婚妻,你不同意,所以才跑了出来的,我说的对吧?”
我有点感叹于他的想象力,不过看他的兴致,我有心逗他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奶酪分析道:“上这儿上学花钱很多的,对吧。但也有贫苦家庭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学点东西,勒着裤腰带供他上学的。从看你第一眼的时候,我觉得你的一切行动都很普通,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么张狂。所以我还以为你也是来学习的呢。可你来了之后很少去教室,我说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接着听他那缥缈的分析。
奶酪接着自我陶醉的说道:“这说明你对学习并不是很在意,也就是说你来这里只是找了一个躲避什么人的借口。但我还是不敢肯定你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毕竟不爱学习的人多了,家里拿钱逼着你成才那也有可能的。所以今天我故意要了几个很贵的菜,然后看你的脸色,一点都没变,而且在吃完了的时候,我故意提出要分担你的帐目,可你眉头都没皱就把帐结了,这说明你不是很在乎这些钱,我说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配合的问道:“那这些就能说明我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吗?”
奶酪打了个饱嗝,呼了呼酒气接着道:“只是这些我还不敢确定,毕竟你从没表现的张狂过,自己花钱的时候也还是很节省的。这些和我的推断本是不符合的,但有一点,特别能说明问题,那就你每天能准时的起床出去跑步,这需要很大的毅力和个性,而要形成这个习惯,开始的时候必须要受人监督的,而且还是强有力的监督,而能有这个威慑力的人只有自己的父亲。有这种强制思想的父亲一定是非常固执的父亲,可以说他对孩子一定是非常主观的,是不是这样啊?”
我想笑,但还是压制住了,说道:“接着说。”
奶酪接着得意的说道:“我为什么说你是逃婚出来的呢?今天跟你见面的那个女孩子长相还算可以,但有点冷,而你对她又好象没太大的兴趣……”
我笑道:“为什么这样说呢?”
奶酪接着说道:“她走有时候,你没送她,你要是喜欢她,那你还会不送她吗?显然不会的。而那女的对你好象也不是很感冒,要是非常喜欢你,那见到你的朋友一定会表现的落落大方的,而她没有。所以我估计你们两个在那里只是在商量怎么对付家里呢。我说的对吧?”
我想笑,但没笑出来。这个奶酪要放社会上混上几年,那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虽然他的分析有偏差,但这也只是他的经验不足而且善于幻想的结果。
奶酪见我不说话,嘿嘿的一乐道:“我说的对不对啊,你别不承认……”
他正说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开始叫唤了,我对奶酪说道:“你搀好猪头,我接个电话。”说完就松手了,这一松手,猪头的重心全压在了奶酪一边,也可能是他没注意,也可能是他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放松了,酒意冲了上来,两个人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奶酪跌倒了还傻呵呵的笑呢,嘴里嘟囔着:“我说的没错吧,呵呵,生气拉,被我说到心里了吧。”
我赶紧的蹲身把他们两个扶起来,一手拽着一个的向宿舍走了去。
电话使劲的叫唤着,拽着一个醉死了的,拉着一个晕的找不到北的,我心里又烦躁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四下里碰壁(八)
还没到上课的时间,楼道里喧闹着,有跟猪头和奶酪相熟的,走过来帮我扶了去还说道:“我操,丫俩又喝呲了,你是他们同学吧?”
我哪顾的了再回答,赶紧的拿出手机接了过来,说道:“燕子啊,对不起,我刚才有点事儿,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儿吗?”
郝燕语气里没有气恼,只是平淡的说道:“嫂子让你给她回电话呢。”
她要是骂我一句,我还不把没接电话这茬放心上,但见她无所谓,我心里反而内疚了起来,我接着解释道:“刚才……”
郝燕打断我的话道:“你赶紧给她回话吧,我听她的语气挺着急的。”
我只好哦了一声,把电话给挂了,接着用手机拨了小霞嫂子的电话:“喂,嫂子,我是丁三啊,什么事儿啊?”
小霞嫂子窃窃的道:“齐记者说他下午三点多有时间,让咱们在XXX大厦的大厅里等他。”
我接着说道:“你没说去他单位跟他谈吗?”
小霞嫂子回道:“说了啊,他说他现在正在那边采访,让我们过去跟他见面,等他跟咱们把事情都谈清楚了,他带咱们去见他们主任。具体能不能上这稿子还是他们主任说了算了,他只负责了解情况和写稿子的。”
听小霞嫂子这么一说,我本来的担心马上消失了,紧着说道:“那好,我马上赶到那里。”说完把电话给挂了,向外面跑了去。
XXX大厦也算是北京有名的饭店了,大厅里布置的宛如大家闺秀,大气而幽雅,在服务台的对面摆放着一圈布艺沙发,以供旅客休息之用,说是供旅客休息,其实坐那儿的多是一些初次见面,又没办公室可坐,而又不愿意落了自己架子的人。
我刚一坐下来,就打发起了沙发的感慨,大饭店就是大饭店,这配套设施也不是一般地方可比的。小霞嫂子璇即而来。她今天的装扮已经很象城里人了,嫣红的羽绒服,配了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就这样,走到饭店门前,还是带了一点自卑,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接着就随服务生推开的门进了其中。
小霞嫂子进门后,站在门口四周的张望了一下。我站起身来,冲她点头示意。把小霞嫂子引到了座位上来。微笑道:“嫂子今天打扮的挺漂亮的啊。”
小霞嫂子也是嫣然的一笑道:“三儿,你也学会损嫂子拉,你富贵哥整天嫌我穿的土。”
我轻声的呵呵一乐,把小霞嫂子让到了沙发上。问道:“嫂子,你觉得那记者可信吗?”
小霞嫂子脸色一怔,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道:“怎么不可信啊,他人可实在了,今天上午见面的时候,饮料钱都是他给出的。你不知道,这里一瓶矿泉水都要十块钱的,贵死拉。”看来她还是拿农村人衡量人情的观点来衡量都市人的心思了。我讪讪的点了点头。
小霞嫂子接着说道:“人齐记者可和善了,跟我们说话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还很同情咱们的遭遇呢,他说他家也是农村的,知道咱们出来不容易,所以这个事情他管定了。他还给我出主意呢,说让我告的时候,最好再加点那个官员的贪污资料,这样,他们媒体把这个事情一暴光,上面的人一定会重视这个事情,那个时候,查这个官员的时候,就有查的理由了,不会是无的放矢,肤皮潦草了。”
小霞嫂子说到这里,我有点不放心了,他一个小记者敢去跟市里的一个官员斗?他不要命拉。就是他不要命了,他上面还有卡他的人,卡他的人能不要命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无聊的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那记者说是三点过来,可现在已经三点半了,还没见到记者的影子。他又搞什么鬼了?
小霞嫂子看我的动作,也有点着急了,但还是为他解脱道:“他们很忙的,咱再耐心等等吧。”
我现在也只有点头。毕竟我还没见过这人呢,再说了,他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他把报道单纯的弄成一民工受委屈的报道,那也有可能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到时候他们一查,再查出别的问题,那也难说的很。反正现在我还是要赌一把,因为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顺手拿起了旁边报纸架上的一张报纸,粗略的浏览了起来,以此来打发时间。突然听到小霞嫂子喊道:“齐记者,我们在这儿。”
这里本是安静的,被她这一嗓子喊的,突兀的惹来了很多人不解的目光。
我把报纸撂在茶几上,也站起了起来,向着小霞嫂子目光所向的地方望去,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精瘦男子,斜挎着一个大包,脸上带着一副宽边眼镜,正微笑着向这里走来。
他的穿着并不像郝燕说的那么寒酸,只是衣服没经过烫熨,显得有点罗嗦,鞋子上的尘土还带了厚厚的一层,看来是比较忙的了。
他来到我们的跟前,摘下了背包,扔在茶几上,伸手跟小霞嫂子握了握说道:“又让你久等了,那边的事情本定的是两点多就完,可没想到拖到了现在。”他见我也客气的对他站着,问小霞嫂子道:“这位是……”
小霞嫂子赶紧的把我向前拽了拽说道:“这是我弟弟,他听说您要帮我们,特高兴,非要见识一下您得风采,说您是我们的救星。”
我只是让小霞嫂子别说我的姓名,免得麻烦,没想到她还整出这么一堆象模象样的词来,还挺能编的。
那记者洒了我两眼,大概是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眉头微皱了一下就对嫂子说道:“呵呵,挺帅的一个小伙子吗。好了,咱们现在开始吧,你把你的情况详细的跟我说一下,我简单的做下记录,然后我带你们去见我们主任,看他什么意见,如果他那里能通过了,咱们这个事情就算成了,你看怎么样?”
小霞嫂子点了点头,坐正身子,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血泪史。她用那带着浓重山东腔调的普通话,对人讲述这个真实的事情,更增加了这个事情的可信程度,说着说着带上了鼻涕眼泪,左一下右一下的用手腕子抹了起来。这一抹,只把小霞嫂子脸上的淡状抹的不成了样,更加的惹人怜惜。
那记者看了,赶紧的停了手里的笔,拽来了包,从里面翻出了几张纸巾,递到了小霞嫂子手上,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示意她用这个擦。然后就又执笔写了起来。
我斜着身子,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紧依了沙发,盯着正在书写的记者。看他的模样到也正规,没什么不妥之处。
我思起了郝燕所说:他可能是个骗子。为什么郝燕会有这样的认为呢?她的社会经验不足,应该很容易相信人才对的。再说她应该不会在这个事情上骗我啊。难不成,是因为被人骗来卖到我那里后,待人总是以恶念之?想了半天,得不出结论,也只好罢了。
他们两个在我胡思乱想间结束了工作。其实这个事情本不用这么麻烦的,关灵写的举报材料比小霞嫂子口述的还要煽情呢,大概是这记者为了谨慎吧。
那记者利落的收起纸笔,略呆片刻,看小霞嫂子情绪恢复不少才说道:“别伤心了,事情已经出了,咱再伤心也没什么用,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找这个公道。你说是不是?我带你们去见一下我们主任吧,因为里面有很多细节我是无法自做主张的,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那里,你看怎么样啊?”
小霞嫂子用手揉了揉眼睛,使劲的吸了两下鼻子,又摆出了一副与王俊杰没完没了的姿态轻声的道:“谢谢你,遇到你,真是遇到好人了。”
那记者呵呵一笑道:“走吧。”说完抓起他的包,站起身子,向前面带路了。笔直的马路西向着直通那记者所说的报社。片刻间也就到了。那是混在一群高楼之间的普通楼房,从外表看不出他有任何的高贵之处。但我还是怀了朝圣的心理去看他,当然不是因为这里的楼,而是处在期间的人所代表的力量。
报社的大门是那种一边两个柱子,中间是电动门的那种。在右首柱子后面有一个圆形台;上面笔直的站着一保安,无形中增加了这里的威严。
随那记者下车,先影入眼的是西侧门柱上挂的竖牌,XXX报社,白底儿黑字,书的银钩铁画,苍劲有力。好象下边还有个什么什么人题的字似的,没看清楚。另几个柱子上还带了几个牌子,大概是什么协会,什么站点之类吧,总之于我是没什么意义了。
那记者对着保安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就带我们向后面的楼上走了去。七楼,一个很尴尬的楼层,这个楼层里好象没什么人,而且也没几个门媚上是带着标志牌的。我们随了齐记者向纵深着走,终于算是看到一个带标志牌的办公室了,上面用仿宋体写的几个字“彩报编辑主任室”我不知道这个彩报是个什么报,但既然在这个XXX报社里了,那一定是属于这个报社领导的了。
这齐记者小心的敲着门,稍等了片刻,才听到一声:“请进。”
第六十九章四下里碰壁(九)
这齐记者率先推门进了去,站在一边,必恭必敬的说道:“高主任,他们来了。”
坐在大写字台后面的是一个很文雅的中年男人,大概有四十岁上下,留一背头,见我们进来,顺手向后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很礼节性的站起来,对我们微笑道:“请坐。我听小齐说了你们的事儿,感到非常的震惊,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