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生道:“你装什么傻啊,还有几个老王跟你有关系啊,你早点做下准备吧,免得被动。”
我听到这话,心里不由的一紧,接着问道:“消息准确吗?”
杨春生道:“我没闲心跟你开玩笑,好了,你怎么做自己该有谱了吧,多小心着点。”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我表情落寞,举着电话的手慢慢的落了下来。
在一边正招呼着服务员的赵红卫见我如此的模样,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打了个哈哈,笑道:“呵呵,没什么,我富贵哥他父母来了,老是想让他回去,可他要是走了,我那个饭店就没人给照顾了,为这个闹心呢。对了,我让你接手我那个楼盘,你的人找到了吗?”
赵红卫笑了笑说道:“人现成,不就是去你那儿白拿工资吗,你说什么时候让他过去就什么时候让他过去。”
我点了点头道:“那行,明天你就带他去我那儿吧,当众宣布我不称职,把我罢免了,或者说是我把楼盘又卖给你了,你觉得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就怎么来吧,反正擦屁股的事情都靠给你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跟你没完啊,呵呵。学校那边也要开学了,我现在可以塌心的去学点东西,要不然你们老是觉得我是个文盲,看不起我,这让我很伤心的啊。”
赵红卫把菜单扔给服务员对我笑道:“行了,行了,别跟我装了,你还文盲,你要是文盲,那全世界的人都不敢说认识字了。再说了,谁敢给你当老师啊,你把人玩死,他还得上阎王那儿给你请功呢,呵呵。喝点什么啊?”
我对着服务员说道:“来两瓶啤酒吧。”说完我又对了赵红卫说道:“我下午还有点事情呢,咱就别多喝了。对了,赵哥,你这段时间见过曹爽吗?”
赵红卫听我一说,脸马上蒙了一层愁云道:“哎,哪敢啊。我家里那位你又不是没见过,什么德行你也了解吧,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说道:“呵呵,她啊,越长越年轻了,我帮她弄了个医院,她现在把心思全放那儿了,在XXX路上,XXX厂附属医院。你要是想她了,可以去那儿找她,现在她每天吃住在那儿。”
赵红卫强打着精神笑了笑说道:“算了吧,这一段时间我还是少找点事儿的好,我家那位每天都要让我交作业,他妈的,整个一想把我折腾死。哪天我把我公司里的事情处理清楚了再说吧。对了,兄弟,你帮我看着点,别让我的帽子变成绿油油的。”
由于想着自己的事情,我也无心再跟他打趣,匆匆的吃过了饭,向小区那儿赶去。
我悄悄的进了屋子,钻进了房东姐姐和老高的屋子里,问正带着花镜看报纸的老高道:“高叔,王叔没找我来吧。”
老高把花镜摘下来笑道:“今天他们两家去颐和园了,下午回来吧。有事儿啊?”
我一听富贵老板的父亲没过来找我,心里塌实了下来,腰也站直了,嗓门也大了说道:“哦,有点事情,梁浩天呢?”
房东姐姐扔掉手里那件织了一年都没织好的毛衣,关掉了收音机说道:“他跟小林去天津还没回来呢,你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啊?”
我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先给你们两个说一下吧,等梁浩天回来了,你让他单独的找我一下。是这样的,明天呢,赵红卫会派一个人过来当总经理,我呢,要去学点东西。这里就不管了。”
房东姐姐一下子着急了起来说道:“你有病吧,好好的上什么学啊?我算看出来了,这肯定是那个小妖精的主意,她就没想让你好了。你好好的想想,她哪点比刘丫强了,你还当个宝贝似的,我看啊,你算是瞎眼了,我早就想说你,但见你那个样子就生气,也就懒得说你。你说,你上学去学什么啊……”
我笑眯眯的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听她唠叨。
老高打断房东姐姐说道:“呵呵,小陈,你先让小丁把话说完啊。”
房东姐姐很不乐意被打断,所以白了我和老高一眼,就又拾起了她的毛衣,猛织了两针。
我笑道:“是这样的,我现在是去避难的,前一段时间我不是得罪了王俊杰吗,我听说他又要找我的麻烦,既然咱惹不起,我想呢,还是先退避一下,这里名义上是挂在了赵红卫的公司,但具体的经营还得靠你们几个,那人过来也只是当个摆设。所以,你们还得多操心啊,我不在的时候呢,公司里的钱物来往,你们两个做主吧,至于医院那边的事情,另起一本帐,咱们这里的帐目就别显示了,免得再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饭店那儿呢,也另起一本帐,你们看这样行吗?”
房东姐姐听我说完,又来了唠叨:“我就纳闷了,你说你那么多事儿干嘛啊,这次他们两家子人来,单花销就不下一万块钱,你得了他们什么好处了。还为他们得罪人,值得吗!”
我笑了笑说道:“事儿已经出了,现在埋怨也不管用了,所以我也只能这样。高叔你觉得这样行吗?”
老高微微的一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会有影响的。以前大家跟你干着都觉得不错,你突然走了,大家的思想肯定会有波动的。”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我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出一个别的主意来,现在也只能这么着了。先这样做了看看吧,毕竟咱是求财呢,能不与他冲突就不与他冲突。如果可行就这么走下去,如果实在不行了,我再回来。反正他不让我过了,他也别想过好,我就不相信他能把我这一百多斤怎么着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满眼都是仇恨。
正说着呢,外面有人按门铃。我站起身来说道:“就这么着吧,拜托你们二位多操心了。高叔,你别动了,我正好还要出去呢,我开门吧。”说完,向外走去。
出了老高他们的办公室,我心里一阵的轻松,因为这里有他们两个,那钱物的支出就没多大的问题。下一步,我还得找梁浩天好好的谈谈,只要他能在销售上给我支持的话,那就没问题了。至于饭店那儿,我也不用考虑,就算是富贵老板要走,他也得给我找个管理人,另外财务上,还有小张在那儿,也不怕他们在背后搞鬼。至于医院那儿,有关灵照顾,还有郝燕管帐目,也不怕他们出什么乱子。三家的买卖,那一方出了问题,其他的两方也不会不闻不问的。
我一边走着一边喊道:“来拉,来拉,谁啊?”
富贵的父亲在门外回道:“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伤别离(二)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心里暗道:“怎么这么巧啊。老高不是说他们去颐和园玩了吗。”但自己说话了,又不能再去回避,只好跑过去开门道:“呵呵,王叔啊,怎么可就回来了,玩的开心吗?”
富贵老板的父亲脸色很是平淡,大概是这几天见不到我,对我动了气儿了吧。
这几天没见他,只见他胡子茬已经长出了几毫米,直直的处在脸上,与日渐消瘦的脸相映衬,沧桑之色尽露。这也可能就是父辈最无奈的一种悲哀吧。不管他是多么叱咤的人物,遇到小辈自以为是,总也还是割舍不了亲情的。
他的冷淡弄得我到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我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很少在这里呆的。”说完我才意识到我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试图再去掩饰这话里的弊病,但又觉得解释的太多,反而会更加让他对我起疑心,所以也就沉默在了一边。
富贵老板的父亲好似并没意识到这些,轻声的说道:“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所以我也就没去,刚才见你的车停在外面,我就过来了。我找你说点事儿,你有时间吗?”
我现在就是真有事情也没办法拒绝于他了,只好笑道:“没事儿,到我房间里说吧。”说完我径直的向房间里走去。
房东姐姐从屋子里蹿出来,看是富贵老板的父亲,马上就又把头缩回去,我听到她把收音机声音开的更大了,大概是在用这个抗议我的多事儿。
分宾主坐好了,我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等着他说话。这个座位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坐了,从明天开始,就会有人过来帮我坐在这里。心里不免的有点唏嘘。
富贵老板的父亲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来说道:“你那个饭店值多少钱啊?”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说道:“王叔,您有话就直说吧。”
富贵老板的父亲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说道:“我想把他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我疑惑的问道:“你买这个饭店?呵呵,王叔,你跟我开玩笑了吧。你要他干什么啊?”
富贵老板的父亲向天叹道:“哎……他终究还是不跟我回去啊。不回去也就算了,我从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做这个饭店做的还可以,毕竟他也大了,他有他的理想,我也不好强求于他,就让他在这里干吧,我们老俩口有时间过来看看他。这总比以前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得好啊。所以我想把这个饭店买下来,给他。也算是我这做老人的一点心吧。”
我笑了笑说道:“王叔,恐怕饭店我不能给你啊。”
富贵老板的父亲笑了笑说道:“你尽管开价,只要不太离谱我就买。放心,我不会给你开空头支票的。这几天没事儿,我也打听了一下行情,你那个饭店价格大概在60万左右,我说得没错吧。”
看来他还真下了一番工夫啊,给我说出这个价格来,可能是怕我漫天要价吧。我笑了笑说道:“王叔,卖不卖这个饭店,不是价格的问题,明跟你说吧,这个饭店我是二十万买过来的,是个人情,所以我不能卖。如果卖了,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的。但我可以给你一点保证,这个饭店,我只要收回成本就可以了,至于赚的钱,可以全是富贵哥的。”
富贵老板的父亲用不信任的眼光盯着我,慢慢的说道:“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看重的啊?”
我笑了笑说道:“您指的是不是我还有其他的什么图谋啊?您觉得我还图他点什么啊?图他的钱?图他的人?呵呵,我不缺钱,也不缺人给我卖命,当然了,我做的是正当生意,也没必要找人给我卖命……”
富贵老板的父亲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呢。”
我仰在沙发上,笑道:“因为他是我哥。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刚到北京的时候,过的很难。但那个时候,富贵哥却很照顾我。记得当时我的店里缺钱,为了找钱,我四处碰壁,曾经觉得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见我说钱,就回避。可富贵哥听说了,他把他所有的积蓄都拿给了我,当时我能不能还这个钱,心里没底儿,可他还是给了我。您遇到这样的朋友会怎么对他呢?”
富贵老板的父亲低头思忖了半天,抬头笑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容易冲动。要我,我也不会把钱给你的。呵呵,好了,你先忙吧,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说完转身走了。
见他不是要强迫我接着劝富贵老板回去,我的心也就放下来了。望着他的背影,我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父爱。
终究,富贵老板还是没回去,除了小霞嫂子的母亲,父辈们都走了。又过了三个月,小霞嫂子为富贵老哥生了个重达八斤的大胖小子,把个富贵老板乐的象一个刚知道花钱的孩子走在路上拣到了一块钱似的。
医院那儿在经过一个月的整理后终于开张了,开张那天我没去,因为我怕自己太招摇了会引来王俊杰的注意。毕竟他父亲还在位子上,虽说升到了人大副主任,直接的权利没有了,但他毕竟还有自己的一帮子人在维持他。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很亲密的合作伙伴可以与他的权利抗衡,虽说二哥的父亲曾经关照过我,但那毕竟是因为触犯了他的利益才让他如此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而去气愤的。
让我头疼的是医院开业后的效益并不好,可我又无计可施,因为我不内行,所以我也不敢去指手画脚,怕弄巧成拙了。所有的这一切只能听那个袁主任的。
幸运得是,虽说效益不太好,但也没赔钱。
所以我也就不太着急了,安心的在学校里按部就班的上着课。其实上课对于一个习惯了自由的人来说是相当苦闷的,更别说是我这样文化根基很浅的人了。高数根本就听不懂,英语马马乎乎的只是背了几个单词,虽说是背了几个单词,但我学的这个只是很自我的英语,如果去跟别人说,那只能是中国人听着象英语,美国人听着象法文。当然更谈不上能听的懂那个满口英文英语教师的话了。
我跟郝燕的关系在潜移默化的进展着。已经发展到可以在没人的时候亲她一下而她也不至于做出太大反应的地步。虽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但却遇到了她最为强烈的反抗。用她的话说是:“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为这个事情,我觉得很苦闷。以前我在学校呆的不多,但在学校呆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小社会一点都不比外面的世界保守,甚至可以说更加的疯狂。跟我住一个宿舍的奶酪,来学校还不到一年呢,就换了三个女朋友,而且个个都得了手。我经常的纳闷,这些女孩子是怎么想的,奶酪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们去如此奉献的呢。
当然了,我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我没吃到那个葡萄的原因吧。不过郝燕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我感到欣慰,她没让我占了便宜,那说明陈超也没占到任何的便宜了。好在她现在偏向于我,终究还会是我的人。
陈超每天都会在郝燕的楼下等她,他的这份执着让郝燕也无可奈何,虽然我每天都要送她回宿舍,而且郝燕也当着我的面跟他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完了,但他依旧是痴心不改。
我真有点佩服他的毅力,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我遇到他这么执着的人,可能会让他一把,但感情却不能等同于生意。生意上,这把钱不赚,还有下一个机会,因为钱跟钱之间没什么区别,但人就不同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郝燕。
陈超的执着最终还是没能打动郝燕,却惹的郝燕更加的对他的不齿。所以他又找到了我。
和风熏柳,残阳如血。我如约的走到了学校里的一个小咖啡店里。这本是社会上小资们常要光顾的地儿,现在出现在了校园里,照样有他的市场。那些恋爱中的男女,省吃简用也要感受一下这里的温馨和浪漫。两个人在悠扬的音乐中,窃窃私语,动手动脚,让人看了又觉得有点太色情了。可到这里来的多是一对一对的,所以彼此之间也顾不得去了解他人的活动情况,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
我到之时,陈超已经在里面等了。他着一件灰深色的夹克,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手里操着一把银色小勺在慢慢的搅动着已经不见一丝热气的咖啡。
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我轻轻的走到他身边,无语的拽了拽椅子坐了下来。
陈超见我过来,马上收起了迷茫而伤感的情绪,仰了仰头,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孤傲;冷淡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回答他的话,拿出了烟盒,摸了一根烟就要点上。
陈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道:“请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
要按着我以前的的脾气,才不会管他说的那个什么狗屁公德呢,但现在我却要忍一忍了。笑了笑说道:“我这人粗,不怎么注意细节,对不起啊。”说着又把烟塞进了烟盒里。
陈超不屑的说道:“满身的铜臭,燕子也堕落了。”
我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扔在了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