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向鸣的关系林大小姐知之甚详,她这么说是摆明了要自己快点上京去拜访方家,找个靠山,日后行事方便。
“好,我在这里安排一下,尽快赶往京师。”许海风虽然极想与家人团聚,但却明白事有轻重缓急,此事是越早办越好。
林婉娴赞许地一笑,低下头来,拿出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伸出芊芊玉指,捻起桌上的一枚白棋,按照书中所说的放在棋盘上,思考了一会,再放一枚黑棋,如此时快时慢,过不多时,棋盘上已经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黑白子。
对于围棋之道,许海风只能称得上入门而已,但此时林婉娴所摆的棋谱已是国手对弈的水准,许海风根本就看不出其中名堂。只是他意不在此,站在林大美人的身侧,看她时而凝眉苦思,时而笑逐颜开,竟是完全陷入其中,不理外物,如此正中他下怀,两只贼眼色迷迷地盯着林大美人的玉颜,觉得其乐无穷。
终于,这半局棋谱摆完了,林婉娴慵懒地舒展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腰肢,突然看见许海风还在身边,只看他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没来由地脸儿一红,娇嗔道:“你怎么还不走。”
许海风惊醒过来,连忙道:“这就走,这就走。”说完,拔脚欲走。
“且慢。”
许海风一个激灵,立马转身,道:“什么?”
林婉娴把手上的棋谱递了过来,道:“你替我还给淑芬大嫂,想不到在这种小地方竟然还有如此善弈之人。妾身以前确实是小看了天下人,原来草莽之间亦有奇人异士。”
许海风一怔,奇怪地接过棋谱,告辞而去。在他的记忆当中,大嫂的确是喜欢围棋,那还是她做教书先生的父亲培养出来的。只是这父女二人喜欢是喜欢,但在这方面却没有什么天赋,只能说是一般般而已。但林婉娴可就迥然不同了,她的琴棋书画授于名家,在每一样上都有着极高的造诣,就凭洪家父女的水平给她提鞋都不配,又怎么会反过来夸耀他们呢。
许海风一走,婉灵就从侧门出来,收拾了下房间,对侧卧在床上的林婉娴笑道;“小姐真厉害,连大名鼎鼎的黑旗军统领都被你给耍得团团转。”
林婉娴瞪了她一眼,只是她们三人情同姐妹,怎么也凶不起来,一张俏脸绷不到一刻钟就冰雪消融了,她伸手托着下巴倚在床沿上,心中思量,与他相处已有月余,然而我却依旧无法在他身上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真是奇哉怪也,他究竟有何等本身,竟然能让如此众多的英雄豪杰俯首听命。
婉灵打扫完毕,看见林婉娴呆呆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东西,打趣道:“小姐怎地闷闷不乐了,是否突然想念起许将军了?”
“贫嘴……”林婉娴白了她一眼,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世和现在的处境,又有些悲伤,那个许海风虽然不够完美,但确实是手握大权,又如此迷恋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成为自己日后的依靠,那么自己是否还要拖延下去。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三十九章 疯子
许海风出了房门,看看天色已晚,吩咐了一声,就回屋休憩。今日忙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匆匆洗刷了一番,便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从舒适的床铺上爬了起来。
这一日的午餐才是真正的合家团员,就连身受重伤的许海天也躺在担架上出来了。他昨日死里逃生,心情激动异常,这一切仿佛犹在梦中。经过一夜的修整,又有洪淑芬在旁服侍,终于相信自己已经平安无事。此刻握着弟弟的手,重重地说了声:“谢谢。”
许海风鼻子一酸,哽咽道:“哥,都是小弟我来晚了,劳你受苦了。”
俩兄弟聊了一会,林婉娴也带着二个侍女出来了,她给足了许海风的面子,以儿媳的身份拜见了公爹公婆,以她的容貌和聪慧将二老哄得合不拢嘴。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才散席。
许海风先送父母离去,又把林大美人送回了卧室,来到兄长的屋中,看见那二个医生正在为大哥做肌肉按摩。原来许海风灭了张家满门之后,他的凶名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沧州城,那二个医生都是土生土长的沧州人,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生怕这个凶神恶霸惦记着自己。于是不遗余力地为许海天救治,只是希望他能够早日恢复,而他们也能早日脱离苦海。
随口与兄长聊了几句,许海风取出林婉娴交给他的那本棋谱,递给在一旁守候着的洪淑芬,道:“大嫂,这是婉娴要我还给您的东西。”
洪淑芬接了过去,讶然道:“弟妹看得这么快么?真不愧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啊。”
许海风笑道:“大嫂,您就别夸奖她了,她说了您才是棋道中的真正高手呢,就凭这个棋谱,就让她自愧不如了。”
洪淑芬脸上一红,道:“叔叔误会了,这个棋谱并非出于我手。”
“原来是另有高人啊,莫非是令尊么?”许海风追问道。
洪淑芬摇头道:“也不是家父。”
许海风眉头一皱,故意道:“那么恕小弟无知了,我记得村中棋艺最好的应该就是令尊了。莫非还有更强的么?”
洪淑芬尴尬地一笑,她知道自家老父的水平,自然不敢过分推崇,否则就成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但是要她坦然承认老父的棋艺不精又说不出口,连忙岔开话题:“大概是半年前,村里来了一位落魄青年向人乞食,他衣着古怪,说着一口外地方言,家父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几天。不想此人竟有着一副好棋艺,家父酷爱此道,二人随成了忘年之交。不过此人自从习惯了这里的口音后,就一直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就连家父也私下以为此人已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现在村里人都叫他蒋疯子。”
“胡话?”许海风的好奇心倒是被她引起,询问道:“什么胡话。”
洪淑芬苦笑道:“此人说什么他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而是来自另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与这儿迥然不同,还说什么天上有会飞的铁鸟,地上有会跑的铁马,千里之外,二人亦可对望叙话,如此种种,让人难以置信。”
许海风也是听得莫明其妙,赞同道:“确实如此,此人如此胡言乱语,定是不安好心,待我空了,去教训他一下。”
洪淑芬摇头道:“此人已是命不久矣,倒也不必理睬了。”
“咦,那又是为何?”
“数日前,此人得了一场重病,高烧不退,家父延请名家为他调理,却是毫无效果,只好听之任之,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只是可惜了他的一身好棋艺啊。”
许海风听后心中一阵踌躇,还是问明了此人的住所,率众赶去。此人自称姓蒋,就住在村西最后的那间茅草屋中,他本来身无分文,这间茅草屋还是洪淑芬的父亲为他所盖,用来遮风挡雨。
来到村西,也不用寻找,就看见了那间简陋的茅草屋。许海风推门而进,里面摆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床铺,一个破损的桌子,几个盆盆罐罐外,就再无他物。此刻,唯一的那张床铺上躺着一个萎缩成一团的人,他面朝墙壁,身上盖了层厚厚地棉被。
许海风上前抬手一探,心中一惊,此人的额头烫的怕人,将他的身子扳过来,只见他满面通红,双眼紧闭,呼吸断断续续,若有若无。试着推搡了几下,却是毫无反应。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怪不得洪淑芬不对他的康复抱什么希望了。
既然此人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许海风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交给林长空,令他给此人吞服。此人昏迷不醒,林长空花费了一番手脚才顺利完成任务。过了片刻,此人的呼吸逐渐平稳,紧皱的双眉亦舒展开来。许海风知道血酒已然奏效,心中一喜,他今日才确定原来血酒对于那些重病号也有效果。
在许海风的指挥下,林长空将此人背到村外的军营内。许海风看看天色尚早,也就跟着去了。到了军营,看了一番众军士的操练,这批人不愧是从十万降卒内挑选出来的精英份子,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战斗力已经达到巅峰状态。那些身具武功的亲卫军更是厉害,特别是相互间的配合之术更是前无古人,就连安德鲁三兄弟也无法冲出这百余人的包围圈。
过了一个多小时,林长空回来禀报此人已然清醒过来,许海风随着他来到一个高大营帐内。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蒋疯子。
与他对望一眼,许海风的身子猛地一怔。这个蒋疯子的眼中固然也有那熟悉的一抹诡异红色,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灵动有神,丝毫不见血酒战士的呆板和停滞。这样的情况,许海风只见过二次,他们就是哲别和秦勇。莫非这次的运气这么好,竟然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成长型的血酒战士。
“你叫什么名字?”许海风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自己的推论是错误的。
“在下蒋洪伟,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蒋洪伟拱手道谢。
许海风疑惑地扰了扰头,以他的经验自然可以看出此人确实服过血酒,只是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显得潇洒自若,使许海风不敢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蒋兄来自何方?”许海风想到了大嫂对他评价,心中好奇,询问道。
蒋洪伟徐徐道:“在下从北京而来。”
“北京?原来蒋兄来自北京啊,真是好地方,久仰久仰。”许海风哈哈笑道,天知道北京在哪里,不过天下间那么多地名任谁也不可能全部知晓,夸耀二句总是没错的。
“在下所指的北京,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蒋洪伟突然开口道。
许海风一愣,这叫什么话?怎么听不懂。他耐着性子,继续询问,片刻之后,许海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部答案。只是这些答案太过匪夷所思,许海风全神贯注之下,也不过理解了个四、五成,剩下的就象是在听天方夜谭了。
这个蒋疯子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一次进入深山,迷失了方向,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莫明其妙的回到了古代。除此之外,据他自我介绍,他还学过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虽然大多数都已忘却,但有些东西却对处于冷兵器时代的军士有着莫大的好处。
许海风知道,凡是饮用过血酒的人都不会对自己撒谎,所以这个蒋疯子所言都是事实,而听他所描绘的那个大同世界,更是让人异常向往。如果那里的人真的能够制造出蒋洪伟所形容的东西,那么其科技水平就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峰。
再与他交谈了一会,许海风更加肯定此人的与众不同。他的态度虽然恭敬,但并非是一个毫无主见的杀人机器。第三个具有完全自主智力的血酒战士终于诞生了。只是不知这蒋洪伟的特长是什么,秦勇拥有一身铜皮铁骨和非人的蛮力,哲别的箭术则是天下无双,依此类推,这个蒋洪伟必定有一项远超常人,独步天下的长处。
还有一点,这个蒋洪伟与哲别和秦勇二人又有不同,他的脑袋十分灵活,对自己也不是十分恭顺,若非眼中的那一线红丝证明了他确实是个血酒战士,许海风还真不敢相信他服用过血酒。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四十章 军师
“驾……驾……”
在许家村驻留了五天之后,许海风不顾父母兄嫂的挽留,带领着大队人马继续上京了。这次同行的又多了一个新的核心人物——蒋孔明。
这个蒋孔明就是原来的那个叫做蒋洪伟的蒋疯子,经过数天的调养,他不但完全恢复,而且在血酒的不断刺激下,他的特长也逐渐展露出来。他并没有过人的武力和体魄,但他的智慧之高却是骇人听闻。过目不忘只是小儿科,他最大的本事是学识丰富,无论看到什么都能指出其中不足,并能够拿出解决方案,似乎天底下没有能够难得倒他的事情一般。
自从知道了许海风将军的身份后,他就自做主张的改了名字,自称蒋孔明,并且使人做了一把白色的羽扇,整日里拿在手上,不时扇动二下。面对许海风的询问,他兴奋的说在以前的那个世界上他的梦想就是成为诸葛孔明那样的军师,现在上天既然给了他这个机会,就绝对不能错过。许海风虽然不明白诸葛孔明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值得他如此推崇,但还是如他所愿,不去干涉。
这一日,又到了休憩的时候,看路程再赶二天就可以到达京师了。许海风下令扎营安寨,待一切准备妥当,他便到军师营帐去见蒋孔明。在他的要求下,许海风封了他为黑旗军的军师,并且专门为他开了一间高级帐篷,反正黑旗军就是他的一言堂,随便他怎么折腾都没有人来搅和。自此以后,每天许海风在行伍结束后,便来到他的帐篷内,听他讲解兵法,武器等新型学问,倒也是颇有收获。
带着亲卫军巡视了一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看看军师帐早就支好,便掀门而入。
刚刚进去,就看见蒋孔明正在长吁短叹,满面不甘。许海风惊讶地道:“军师何故唉声叹气,莫非有人对你不敬。”这个蒋孔明与众不同,虽然同为血酒战士,但是他的独立自主能力特强,许海风与他说话亦是客客气气,与对待其他人那般呼来挥去地形成鲜明对比。
蒋孔明看见许海风,连忙站了起来,躬身道:“原来是主公驾到,快请坐。”蒋孔明不愿叫许海风将军,而是执意称呼他为主公,对于这类小事许海风也是听之任之。
“不必客气,军师也坐啊。”许海风谦让了一句,再问道:“不知军师何故不满?”
蒋孔明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回到:“学生并无不满之处,而是突然想到前世之事。”
许海风知道他指的是那个所谓二十一世纪的世界,虽然这个世界他并未见过,但听了蒋孔明的形容,亦是充满了向往,问道:“军师是想起了过去的故人么?”
“非也,非也。”蒋孔明大摇其头,道:“学生这几日来,每日都能想起一些以前所见过的图书,如果在前世就拥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又何致于一生碌碌无为。”
“哦,原来如此。”许海风知道他的意思,根据许海风这几日的观察,蒋孔明被血酒所激发出来的潜力并不是体能,而是智力。按照蒋孔明的说法,他每天都能记忆起前世的一些事情,这种记忆并不是无序的。每饮用过一次血酒,蒋孔明就能记起一段时间内自己每一分钟所做的事情,甚至于连一眼瞄过的报纸也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而且这个时间段正在逐步增长,从开始的一天,到现在每喝一次血酒就能想起一年的记忆了。若是再过一段时间,蒋孔明只怕连刚出娘胎的事情也能想得起来。
“学生前世喜好甚多,最爱的就是看些稀奇古怪的杂书。后来勉勉强强考入一间三流大学,出来后更是呆在市图书馆工作,三十年来,所看过的书不计其数。然而限于资质,大都是看过即忘,如今天赐神通,竟然让我全数忆起,回想起来,仿佛历历在目,真是奇迹。”蒋孔明感慨道。
若是换了一个人,许海风定会笑他乱吹法螺,要知道,书籍在这个世界上是何等珍贵之物,普通百姓根本就是难得一见,按照蒋孔明的说法,他起码看过二十多万本书了,只怕世上所有的书籍加在一起,有没有这个数量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更不必说要将所有的书搜集起来,需要多少人力物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蒋孔明并非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他所言倒也未必是虚。只要想到此人看过如此众多的书籍,姑且不论质量,就已让人头皮发麻。何况他在血酒的帮助下,能够记起所有的内容,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百科全书,怪不得他表现的如此出众,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那是先生福缘深厚,天赐神迹啊。”许海风微笑道。
“不然。”蒋孔明咪了口香气四溅的茶水,露出陶醉的神情,缓缓的道:“这几日学生仔细想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