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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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霸血-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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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他尊贵的身份,就凭他是唐柔儿的亲生之父,许海风都要卖他这个面子了。
“您老过奖了,若非二位宗师心胸广阔,将二大神功倾囊相授,晚辈也休想有此成就。”许海风谦逊的道。
他说得不错,武人最大的通病就是敝帚自珍,所以许海风在心中极为感激他们二人。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太乙真人和黎彦波也是这样的人,那么他们也就终身无望登上宗师之境。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你自己不努力,就算再多几样神功也是无用。”唐宗翰微微一笑,发福的脸庞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凝重的表情:“老方昨日找我和老苏,告诉我们一件事,却让老夫难以置信。”
许海风看了此老一眼,心中隐约已经知道他说的是何事了。
“他们真的已经与二国联盟了么?”唐宗翰昂首望天,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
“是。”许海风干净利落却又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是么……”唐宗翰低下了头,在那一瞬间,眼中露出极度的伤感,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十年:“我大汉数百年的气数,难道真的尽了么?”
城西三十里,那位颇具仙风道骨的老者正仔细地检验着程英涛等三人的伤势。
他伸手在三人的胸腹间按摩了几下,顿时三个昏迷不醒的伤者便大为好转。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大伯,您看……”古道髯低声询问道。
他与这位老人站在一起,不知情者都会以为他的年纪要大出几岁,但事实上,他却比这位老人要小了整整二十多年。
“无妨。”这位老人略一摆手,微笑道:“他们所受的只是轻伤,调养几日就可恢复。只是……:”
古道髯等候良久,还是没有听到下面的话,眼中不由露出询问之色。
那老人看在眼里,失笑道:“道髯,你的好奇心还是那么重啊。”
古道髯的脸色难得一红,道:“在您老面前,道髯永远都是四十年前的那个求知若渴的无名小子。”
老人哈哈一笑,仿佛想起了前尘往事,颇为唏嘘:“时光如梭啊,连你也老了。”
“是。”古道髯想到了那几位风头正劲的后起之秀,顿时生出一股廉颇老矣的感怀。
“这个许海风还真是个有趣的孩子,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家孝和家礼的内力互拼了一击,若非如此,他以一敌二,鹿死谁手,也未必可知呢。”老人的话中毫不掩饰他对于许海风的欣赏之意。
“这个许海风颇为古怪,每次相遇,总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成长,确是道髯生平仅见。”古道髯如实地评价着。
老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如此人物,老夫又岂能错过。就让老夫亲自去会他一会吧。”
古道髯看着这位老人的表情,心中不知是何感想,二十年来,这位程家第一人程玄风程大宗师还是首次对一个人表现出如此在意的神情。

第四部 山雨欲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死谏

吴王府,当今五殿下,御封吴王的刘政启拿起桌案之上的一张布帛,狠狠地扔到地上,大怒道:“什么一品高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张子华从地上拾起那张布帛,小心翼翼地摊开一看,上面竟是记录着许海风大发神威,在小周山前连败程家三大高手之事,怪不得刘政启竟会如此恼怒异常。
“又让他大出风头,程家不是号称四大家族中实力最强的么?怎么总是不堪一击。”刘政启脸色狰狞,哪里还有半点雍容显贵的风范气度。
程家自从出了一位宗师级数的绝顶高手之后,家族内部成员的武功均有不同幅度的增长。特别是一品高手的数量之多,稳居四大世家之首。
许海风所击败的程家孝和程家礼都是其中之一,他们的运气不好,遇到的是在太乙真人指点下,对太极神功多了一番体悟的许海风。
若非得到那位中原第一人的指点,许海风也无法在二大高手的合击中将这借力打力的取巧功夫使用的这般出神入化。
不过,自从他接连击败三位一品高手之后,代表着他的功夫确实已经达到了年轻一代中第一流的水准,就算是不运用精神力,草原之狼利智和星宗传人夏雅君,也不过与他在伯仲之间而已。
一旦他的精神力恢复,那么就是名副其实的年轻一代中第一高手了。
“子华,你说要怎么做才能将许海风置之于死地。”刘政启森严的语气中含着一股刻骨的仇恨。
张子华望着这位辅佐了十余年的五殿下,心中百感交集,眼睛中豁然露出决断之意。
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跪下,道:“回禀殿下,此人死不得。”
刘政启先是一怔,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张子华抬起了脑袋,直视刘政启,毫不迟疑地回道:“臣说,此人死不得。”
刘政启看着他,双眼中的诧异之色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逐渐涌上眉宇的凛厉杀气,他的话仿佛千年寒冰,冻人心魄,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
张子华丝毫不见畏缩的与暴怒中的刘政启对视着,口中迅快地道:“前日皇上召见殿下,言道匈奴恺撒野心勃勃,双方结盟,意图谋我大汉江山。此时,局势之险,实前所之未有。黑旗军,以善战之名威震天下,当善用之,以拒外敌,又岂可自毁长城,予敌以可乘之机。”
刘政启的双目缓缓眯起,愈发显得阴沉,他冷笑道:“好你个张子华,我只道天下间唯有你知道我的心事,却不料阻拦我的竟然是你,究竟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来顶撞孤王。”
张子华深吸一口长气,不急不缓的道:“十年之前,殿下仅有一十五岁,但天资聪慧,气度过人,立志远大,已见一代明君之初兆。是以臣投身门下,只求尽一绵薄之力,辅佐殿下登基,日后诛灭匈奴,为我大汉开疆扩土,成就千古霸业。”
刘政启的双眉轻微地跳动了一下,被他勾起了往日的记忆,欲言又止。
“然而,三年之前,殿下于唐府见过唐柔儿小姐之后,便深陷温柔女儿乡,不再记得昔日所立之宏愿,让臣痛心疾首。”
“胡说。”刘政启暴喝道:“孤王何时忘了昔日之誓,只要孤王登基为帝,一定会履行诺言。”
张子华冷然笑道:“登基为帝?殿下为了唐小姐,宁愿自断其臂,折损朝廷名将,如此做为,令人齿寒,又如何能让皇上将这至尊之位传于殿下?”
“你……”刘政启一时语塞,脸色青红相交,显然已是怒气攻心。
张子华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继续道:“南方程家,二十年前突然四处扩张,至今已是一枝独秀,为朝廷之隐患,殿下若再是扶持,只怕日后养虎为患,尾大不掉啊。”
刘政启脸上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心中天人交战,难以决断。
张子华霍然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臣请殿下迎娶礼部尚书蔡钧芒之女蔡姿佩为太子妃。”
“什么?”刘政启失声叫道。
“蔡大人虽然为人古板,但是从未结私营党,向来洁身自好,其女姿佩虽无唐小姐般天香国色,但知书达礼,端庄大方。正是国母之最佳人选。”
“住口,孤王的私事,何时轮到你来饶舌。”刘政启大怒,一脚当胸踢去。
张子华不避不闪,被他一脚踢了个跟头,但是他旋即又爬了起来,膝行至刘政启面前,不顾嘴角一缕鲜血缓缓溢出,他坚持道:“国难当头,殿下若再沉溺于儿女私情,则悔之晚矣。”
“叮……”一声脆响,刘政启拔出随身宝剑,指着张子华道:“你屡次违孤心意,难道以为孤不敢杀你么?”
张子华脸上红潮涌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一去无悔的坚定:“古人云:红颜祸水,请殿下为国计,为大汉千万子民计,三思慎行。”
刘政启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乱如麻,只觉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豁然一剑劈下。
张子华圆睁双目,看着银光闪闪的宝剑从瞳孔中越来越大,他的心中无惊无喜,只余下一片悲哀。
刘政启一剑刚刚劈出,仿佛内心的所有负面情绪得到了宣泄口,一去不返。
他的神智立时恢复,然而这一剑却是无论如何都收不住了。好在仅有的一丝灵智让他在最后时刻把剑一斜。
寒光闪过,张子华的一条右臂齐肘而断,顿时血流如柱。
张子华的脸立时变得狰狞可怖,他看也不看一眼断掉的手臂,只是艰难地从牙缝里崩出二个字来:“三……思……”
“叮咣……”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宝剑失手坠地。
刘政启快步上前,也不顾张子华满身的血污,将他抱到怀中,撕下了身上的衣袍,拼命地按在他的伤口之上,同时声竭力撕地喊道:“来人啊……”
几名护卫闻声鱼贯而入,见到满身是血的刘政启都是大惊失色。
刘政启此时神智恢复清明,立即显出他英名果敢的一面。指着其中一人道:“给子华止血。”
那人是刘政启王府护卫总管刘华良,闻言立即上前,点了张子华手臂之上的几处穴道,顿时血流减缓。他从怀内掏出一包金创药,胡乱地涂抹在他的伤处,将鲜血暂且止住。
“传胡太医,快。”刘政启下令道。
片刻之后,胡太医在吴王府军士的带领下,出现在张子华的病床之前。
待胡太医诊断完毕,刘政启急切地问道:“子华情况如何?”
胡太医垂首道:“张先生失血过多,兼且心急气燥,此时昏迷不醒,若是至明日依旧不能醒来,只怕……“
他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阴翳的五殿下,一句话嘎然而止,心中发寒,竟是不敢续说下去。
刘政启袖袍一挥,大步进入内屋,挥手将众仆役遣出。
他走到床前看去,张子华双目紧闭,一对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脸上肌肉不时抽搐几下,显然在睡梦之中亦是忍受着极大的苦痛。
刘政启鼻头一酸,百感交集,撩起衣袍,就此跪在床前,缓缓说道:“先生赤胆忠心,字字玑珠,然政启不知好歹,竟累先生伤重至此,实无颜愧对先生。:”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决断和痛苦,沉声道:“孤已决定,此刻便进宫觐见父皇,求他下旨赐婚,迎娶蔡家小姐过门。先生亦要兑现昔日诺言,辅佐孤王一统天下,万不可就此撤手而去。”
仿佛是听到了刘政启的承诺,昏迷之中的张子华一对浓眉奇迹般的纾解开来,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渐稳定。
刘政启惊喜交加的看着这位忠心的手下,豁然道:“孤在此立誓,只要先生能醒来助孤,孤定不负先生所望。”
张子华的眼角一阵抖动,二滴浊泪顺眼角而下。
刘政启大喜,为他拂去泪水,道:“先生安心修养,事不宜迟,孤这就进宫面圣。”
“殿下……”虚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刘政启豁然转身,望着虚弱不堪的张子华,只听他艰难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眼角不自由主地跳动了一下,片刻之后,刘政启沉声道:“孤受教了。”
刘政启出了内屋,对着守护在外厅的胡太医道:“子华先生已然清醒。”
胡太医“啊”了一声,进去片刻,满面喜色的出来,对刘政启道:“殿下神人,如此张先生有救了。”
“胡太医。”
“臣在。”
“你就暂住在孤的王府,全心照料子华先生。待他康复之日,孤王府中之物,任你予取予求。”刘政启允诺道。
胡太医大喜,连忙叩首道:“臣多谢殿下。”
刘政启脸色一紧,语气转冷:“若是你玩忽职守,让子华先生有甚不测,那么你就自己割了脑袋,孤再灭你满门。”
胡太医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寒颤,低声道:“臣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怠慢。”
刘政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话,转头对刘华良道:“更衣备马,孤要进宫面圣。”

第四部 山雨欲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浮萍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穿过重重云雾照射到大地之上。
许海风也从深沉的入定之中清醒过来。
他的意识在一点一滴地回归到自己的脑海,平稳悠长的呼吸昭示着他的修为又有了新的进展。
自从昨日凭借本身实力,毫无花巧地击败了三位一品高手之后,他的信心暴增数倍,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回来盘坐一晚,伤势尽去,功力愈见精纯。
更重要的是,由于身体心理都处于一种极为亢奋的状态,在气机牵引下,他的精神力量意外的恢复了。
感受到久违了的灵觉再次活跃在天地之间,他自内心深处发出不可压抑的喜悦和振奋。
破而后立,他的灵觉经此变故,非但没有丝毫衰弱之迹象,而且显得生机勃勃,大有长进。
虽然意识回归本体,但是许海风并不急于起身,他依旧保持着盘坐床上的姿势,恣意地感受着空间中无数不为人知的变化。
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从帐外传来,许海风暗叹一声,既然他来了,那么自己的逍遥时间也就到此为止了。
睁开眼睛,蒋孔明正好掀帐而入。
“军师大人安好。”林长空和许海名同时起身行礼道。
在黑旗军中,许海风曾立下规矩,任何人见到蒋孔明都要行礼问候,他这样做并非笼络人心,因为所有的血酒战士都会自动服从他们二人的命令。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外人,蒋孔明是黑旗军的第二号人物,有了这个身份,很多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由他出面了。
蒋孔明敷衍了事般地点了个头,道:“我与主公有事相商,你们去守在门外,不得招呼,不许入内。”
“是。”
蒋孔明看看整洁干净的床铺,又看看盘坐着的许海风,疑惑的问道:“昨夜主公没有睡么?莫非是孤枕难眠了?”
许海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军师一大早找我,不会是为了这等琐事吧。”
嘿嘿一笑,蒋孔明突然一怔,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许海风,笑道:“恭喜主公,竟然恢复了精神力,速度之快,远在学生估计之上。”
许海风笑而不语,并不催促。
果然,蒋孔明看他毫无反应,顿时自感无趣,终于言归正传。
“主公回京已有数日,不知有何打算?”
许海风心知肚明,这个家伙早有腹稿,无论自己如何回答,他都会说得头头是道,将自己的思路引到他所布置的道路上去。
于是,许海风很干脆地答道:“一切由军师大人安排即可。”
蒋孔明听后,立即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只是许海风却知道他心中毫无半分诚意。
“主公崛起西域,战临安,赴京师,闯匈奴,近一年来,东奔西走,劳苦功高,只是宛若逝水浮萍,除了博得些许名声之外,再无所得。”
许海风失笑道:“军师这番言论过于苛责,若非有此经历,许某这身功夫又是哪里来的?”
蒋孔明不屑地道:“未将者,所求非百人敌,而是万人敌。主公功夫再高,难道还能高过奥本宗师,难道能够抵挡恺撒人三十万东进大军。”
许海风摇头叹息,这二者之间又怎么可以相比呢。
然而蒋孔明说得句句在理,确实不容人反驳。他只好叹道:“军师大人不必与我兜圈子了,有话但请明言。”
蒋孔明早就在等这句话,连忙道:“学生想请主公向方大人请辞。”
“请辞?我们要到哪里去?”许海风万万没有想到他打得竟然是这个主意。
虽说他与众女心心相印,但终究是还未得到各位长辈的首肯,婚礼尚未举行,此时又怎能离京而去。
“临安。”蒋孔明毫不犹豫地回答。
“临安?”许海风的记忆仿佛回到了那硝烟四起的日子,哲别的惊世神箭,秦勇的无敌蛮力,黑旗军的名号正是在那里起步,开始扬名天下的。
“正是。”蒋孔明正色道:“自主公离开临安之后,一年来,黑旗军的实力却无半分增长,主公可知为何?”
许海风双眉一挑,反问道:“你说为何?”
“皆因无根。”
“无根?”
“正是,自古以来,树无根不长,人无志不立。主公就仿佛那无根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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