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同事折腾了一会,终于体力不支,席地而卧。
大伙把他抬到床上,各自回屋休息。
颜拯清倒了一杯水在同事的床前,然后熄灯。
翌日,颜拯清接到了阿墨的电话。
“我在楼下等着,你快下来。”阿墨说道。
“我就来。”颜拯清说道。
颜拯清来到了楼下,看到阿墨在向自己招手,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什么事?”颜拯清问道。
“今天装修完毕了,他们已经开始往里面摆放家具了。”阿墨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颜拯清,说:“这些对你有用。”
“什么啊?”颜拯清一看,里面都是一些解酒药。
“我不打扰你了,好好调整。”阿墨叮嘱。
“谢谢,不上去坐坐了。”颜拯清说道。
“我要忙着给另外一户人家干活呢。”阿墨最近活儿比较多。
“再见。”颜拯清看阿墨坐进了车里。
“再见。好运。”阿墨的车开始启动了,忽然,他把头伸出车窗,说:“成功了我帮你装修房屋。”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颜拯清回到了房间里,同事已经起床了。
“啊,你是要到石崖岛去借酒消愁吗?”同事看到颜拯清拿着一袋子解酒药,说道。
“不是,这是朋友送的,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婚礼,做伴郎呢。”颜拯清从袋子里拿出一包药,递给了同事,说:“快把这个吃了。”
“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同事接过解酒药,说:“多谢了。”
这时,颜拯清的电话又响了。
“你好,我是颜拯清。”颜拯清自报姓名。
“哟,你准备好了吗?明天就要喝酒了呢。”颜君墨火急火燎地说道:“我是来给你报信的,昨夜我再三的向显凤解释,经过差不多一宿的煎熬,她已经有所回心转意。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谢了啊,我的小名就叫东风啊。”颜拯清说道。
“不和你说了,她来了。我也正忙,抽空再联系。”颜君墨挂了电话。
这天,颜拯清没有跟同事出去溜达,他一整天都在房间里整理自己在公园里记下的乐谱。
第七章 婚礼醉看节目单
颜拯清一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他到楼下去用早餐。今天的天气有些阴,就在他刚食用第一口早餐时,手机响了。
“你快过来了啊。”颜君墨说道。
“我马上就过来。”颜拯清回答。
匆匆吃完早餐,颜拯清从兜里掏出几粒药丸服用了。他走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朝颜君墨的新房赶去。
来到新房门口时,颜拯清就看到里面已经有许多人捷足先登了。新房里张灯结彩,已经打扮一新了。颜拯清刚走进新房,就听到颜君墨大声嚷嚷:“伴郎终于来了。”
里面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颜拯清身上。颜君墨仍旧素面朝天,在房间里张罗着。
“君墨可真会选伴郎啊。”有人称赞。
“和伴娘很般配啊。”有人说道。
屋里立刻发出了一阵笑声。
“请坐下。”姚感从屋里出来了,他对颜拯清说道。
这时,崔显凤从外面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包茶叶。
“显凤,麻烦你给他倒杯水。”姚感对崔显凤说道。
“没见我正忙着呢。”崔显凤不给颜拯清倒水。
“我不渴。”颜拯清赶紧回答。
“怎么会水都不喝呢。”这时,有一个女孩给颜拯清倒水。
“谢谢。”颜拯清一边接过水杯一边看崔显凤。不料,杯子一歪,颜拯清的手被水烫了一下。
“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让我帮你看看。”那女孩说道。
“没什么……”颜拯清心不在焉地回答。只见崔显凤用手掩住嘴,朝屋外走去。
“让她给你看看,她可是护士出身的。”姚感告诉颜拯清。
“我进来时看到外面有一株芦荟,我去用它搽一搽就可以了。”颜拯清说着,朝屋外走去。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颜拯清看到崔显凤站在走廊的尽头,独自望着外面的景色。这背影似曾相识。
“崔老师。”颜拯清走过去,站在崔显凤的身后,叫道。
崔显凤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没有听见。如果不是缕缕长发不时在风中飘荡以外,颜拯清甚至差点把对方当成了木偶。
“显凤。”颜拯清试着换了一个称呼。
崔显凤没有说话,她把一片芦荟的叶子递给了颜拯清。
“我的手痛得厉害,你能帮帮我吗?”颜拯清装作一脸痛苦的表情。
“切。”崔显凤装作要把芦荟叶子扔了。
“别,别……”颜拯清只好接过来,自己把芦荟的汁液涂在烫伤的手上。边涂边说:“你知道结婚时下雨是什么缘故吗?”
“有什么缘故?”崔显凤问道。
“结婚那天下雨,是因为新郎或者新娘小时侯骑了猪。”颜拯清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也骑过猪吗?”崔显凤笑着问道。
“不知道玩具猪算不算,我在读幼儿园时骑过玩具猪。”颜拯清答道。
“应该也算是吧。说不定伴郎骑了玩具猪,也会下雨的呢。”崔显凤说道。
“等一会我就去问问姚感和颜君墨,到底是谁骑了猪呢。”颜拯清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会来当伴郎的啊。”崔显凤说道。
“你不也做了伴娘吗?”颜拯清回答。
“做伴郎要喝很多酒的啊,你该不是酒鬼吧。”崔显凤说道:“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你喝酒之后。”
“第一次喝酒是因为思念。你想想看,如果一只蜜蜂和一朵花同在一个院子里,可是蜜蜂却总是找不到那朵花。这样的话,那只蜜蜂就只好自己酿酒喝了啊。”颜拯清解释。
“这算哪门子的比喻啊。”崔显凤笑着说。
“还有呢。那天,那只蜜蜂酒后乱飞,居然遇到了那朵花。可是酒醒后却忘了那朵花的位置。后来,那只蜜蜂每天都去寻找那朵花。一天,蜜蜂遇到了一只小白鼠和一只小白兔。这两只宠物告诉蜜蜂,它们知道那朵花的位置。不过,条件是要让蜜蜂帮它们一起酿酒喝。为了那朵花,蜜蜂只好……”颜拯清讲童话。
“呵呵,变着法儿骂人家啊。”崔显凤笑着打断了颜拯清的故事。
“哟,到底是你们结婚还是我们结婚呀。”颜君墨从走廊那边走过来,说道:“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你们呢?原来你们在这儿猛侃啊。”
“怎么说话呢,我们在商量怎么做好这差事啊。”崔显凤回答。
“再怎么商量,也应该和当事人在一起吧。”颜君墨说道。
“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就要让候选伴娘上场了啊。”崔显凤要挟对方。
“我怎么就不知道也找一个候选伴郎的呢。”颜拯清笑着说道。
“你不能那样做,否则太不厚道了。”颜君墨说道:“俗话是吃水不忘挖井人。”
“他必须在,我可就不同了啊。”崔显凤笑了。
“哟,别吓我了。改天怎么威胁我都可以。”颜君墨拉着崔显凤朝新房走去,说道:“我的超级伴娘,现在请跟我去化妆吧。”
“这也要我去啊。”崔显凤边说边回头。
“让他去和姚感在一起好了。”颜君墨头也不回地说道。
眼看天空开始放晴了。整个下午,颜拯清和崔显凤陪着姚感夫妇东奔西走,还有一群人跟着拍照录象等等。他们先后到文庙祭祀孔夫子,又到公园游览,还到了娱乐园。不知怎么,颜君墨要和姚感坐一坐过山车,还偏要伴郎伴娘也陪着。在大伙的怂恿下,颜拯清和崔显凤只好跟着他们翻山越岭。
可是令颜拯清惊讶的是,下了过山车后的颜君墨居然还要去玩空中摇篮什么的。而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的颜拯清只能悄悄地躲在一旁呕吐,却又不幸被崔显凤发现了。崔显凤过来搀扶他,颜拯清窘迫,要伸手去掏衣兜里的纸。可是手却不听使唤,崔显凤帮他掏出了衣兜里的东西。
不是纸,也不是手帕。竟然是一包解酒药!
这下出丑了,颜拯清一时大惊。一早急着赶来,竟然忘了带该带的东西了。
崔显凤看了看,把解酒药装回到颜拯清的衣兜里面。又从自己衣兜里掏出纸和手帕来,她把纸递给颜拯清,笑着说道:“还说不是酒鬼呢。”
“搞装修的朋友送的。”颜拯清不敢抬起头。
这时,已近傍晚时分了,颜君墨带着姚感几乎玩遍了娱乐园内的每一个角落。在大伙的催促下,颜君墨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娱乐园。
如果再这么玩下去,颜拯清觉得颜君墨很有可能会去玩蹦极的。
一群人来到了预定的饭店。这时,姚感和颜君墨已经换上了一身古代装束,还各自在胸前挂了一朵大红花。他们站在大厅里,迎接着亲人朋友的同时,也接受着他们的祝福。
“怎么不见挂礼单的?”站在新郎后的颜拯清小声问站在新娘后的崔显凤。
“他们故意减去了这个环节。”崔显凤小声回答。
“哦。”颜拯清无语。在蓝溪时,曾经有一个月颜拯清连续遇到一个站长,一个主任,两个管理员,五个员工办理婚事。颜拯清为此送了一个月的礼,换来了三个月饥寒交迫的生活。同事亦如此,还对此美名其曰:婚灾。
“你要注意和那些人保持距离。”崔显凤指着远处的几个桌子,那儿人满为患。
“怎么?”颜拯清不解。
“他们的桌子上叠着有三个酒杯啊。”崔显凤解释:“这儿的习惯是,在桌子上叠了三个酒杯的,坐到那儿的人就是比较能喝酒的了。叠着两个酒杯的,则次之,以此类推。”
“哟,你不早说。”颜拯清大惊:“我还以为不能喝酒,所以才故意把酒杯叠起来的呢。”
“我听到最新消息,一会儿他们要来向新人敬酒呢。你够受的了。”崔显凤消息灵通。
“你不说我也知道。”颜拯清说道:“本来就说好是来替他们喝酒的。”
“能少喝就少喝。”崔显凤叮嘱:“快把药服用了。”
“啊,差点给忘记了呢。”颜拯清赶紧备战。
“你会猜拳?”崔显凤问道。
“会啊。”颜拯清回答。
“会就好,喝酒时尽量跟他们猜拳。这样不至于多喝。”崔显凤出主意。
“你的点子还真多啊。”颜拯清笑着奉承。
“以后要不耻下问。”崔显凤得意。
“遵命。”颜拯清问道:“如果我醉了怎么办?”
“酒鬼存在醉吗?”崔显凤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送我呢。”颜拯清失望。
“才不想送你呢。”崔显凤把眼光离开颜拯清。
“唉,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颜拯清叹气。
“呵呵。”崔显凤笑道:“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啊。”
“不过,不试怎么会知道呢。”颜拯清说道。
这时,姚感和颜君墨走过来了。
“准备好了吗?要去接受他们的考验了。”颜君墨对颜拯清说道。
“考验什么?”颜拯清装蒜。
“呀,你怎么这样啊。”颜君墨看了看崔显凤,说:“你教他的。”
“跟我没关系啊。”崔显凤回答。
“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颜拯清郑重申明。
“请讲。”姚感说道。
“如果我醉了,谁送我回去?刚才我问了一些人,可是都不愿意。”颜拯清表面上是在给自己准备后路,其实是另有所图。
“是这样啊。”颜君墨故意想了想,对崔显凤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想了一个办法。既然是伴郎醉了呢,当然应该是伴娘送回去的啦。对吧。”
“馊主意。”崔显凤脸红了。
“凭伴郎伴娘这个名称,就是应该你送的了。”姚感对崔显凤说道。
“快点啊。你看,人家已经来敬酒了啊。”崔显凤还要说什么,颜君墨赶紧岔开话题。
颜拯清开始替新郎喝酒了。他按崔显凤教他的和别人猜拳,谁知道竟然一败涂地。
“还是别猜拳了。”崔显凤看到颜拯清输得惨不忍睹,说道。
“就要。”颜拯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唉……”酒后的人除了犟,就是逆反的特别严重。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崔显凤后悔自己去劝颜拯清。
敬完了酒,崔显凤和颜拯清又陪着姚感和颜君墨匆匆赶回了新房。
“怎么样了?”崔显凤问颜拯清。
“没什么?”颜拯清晕晕忽忽地回答。
“回到新房,你给他做醒酒汤。”颜君墨说道。
“来不及做了,顺路就有一家卖醒酒汤的啊。到了,停车,我去卖。”姚感说着,下车去了。
“恐怕是要换候补伴郎了。”崔显凤说道。
“是不能再让他喝了。”颜君墨也这样认为。
“不用换。”颜拯清岔了一句。
“为什么?”颜君墨笑着问道。
“要换伴郎,那伴娘也得换。”颜拯清呢喃。
“哈哈……”崔显凤的脸上犹如涂上了胭脂,而颜君墨则大笑。
“醒酒汤来了。”姚感上了车,把醒酒汤递给颜拯清。
车继续朝新房驶去。
颜拯清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新房的,新房里早已有一群人翘首以盼了。原来,先到达新房者已在准备闹新房的节目了,而更多的人却是在看房屋的装修家具的豪华结婚照的奢侈等等。审视之后,有已婚的抱怨配偶当初太简朴,有未婚的要求提高档次,有离异的重新审核下一个目标。颜拯清就曾经跟随同事参加过几次闹新房,前来看新房的人们大致都是如此,这从眼光中就可以判断出来。
参加婚礼的人中,只有一群人的眼光始终纯洁如一。这就是那群正在玩儿的孩子们,人这么多,又很热闹,大人们也不像往常一样吆来喝去的。所以他们欢天喜地地从新郎新娘的被窝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个枣粒,一颗颗糖来。找到越多的,还越是能得到大人们的表扬呢。
暮色很快就来临了。一群人开始闹新房了。他们先让姚感从离新房三百米处开始背颜君墨,而崔显凤则端着一把椅子,在姚感歇气时,让颜君墨站在椅子上。姚感一开始就遇到了挑战,他们在一个个路口阻挡着,只有猜了拳喝了过路酒,才能通过一个个障碍物。姚感和颜拯清胜少输多,只好喝下买路酒。他们让姚感一路上大声呼叫着:“俺娶媳妇了……”风风火火的闯了过来,惹得往来过客伫立观看,或是参与热闹一番。
终于回到了新房,有人打了一盆水放到桌子上,又从花丛里抽出几枝玫瑰,手指稍一用力,一阵花瓣雨撒落到了盆中的水面上。又有人把几枚硬币抛入水中,要姚感把头伸到盆底用嘴将硬币衔出来。
硬币刚衔完,又有人在一个酒瓶里装了些水,在里面放了一支筷子,筷子刚好有一小段露出瓶口。他们要新郎和新娘共同用嘴衔出筷子。
“够折腾人的啊,尤其是新娘。”崔显凤对颜拯清说道。
“是啊。”颜拯清回答:“不过,根据历史上记载,一开始的闹新房主要是折腾新郎的呢。”
“是吗?真的……”崔显凤显然不信。
“当然是真的了啊。”颜拯清说道:“南北朝时入主中原的鲜卑族就保持着这种传统:参加婚礼的女方的妇女,可以用木棍抽打新郎,新郎还不能还手。”
“还真有这事儿!”崔显凤惊讶。
“是啊。在当时北齐文宣帝高洋娶段韶的妹妹,段韶之妻元氏也照样使用这个风俗,杖打皇帝。作为新郎的皇帝也不便免俗,可是又不甘心受辱。于是,事后对段昭说:我要杀了那妇人。话一传出,吓得元氏赶快躲藏起来了呢。”颜拯清讲述闹新房的历史。
“呵呵,如果现在还流行这个多好啊。”崔显凤想了想,笑着说道:“不行,我一定要恢复木棍抽打新郎的这一古俗。”
“那太狠了,我打算找一个没有闹新房的地方去。”颜拯清正说着,看到桌子上有一张打印着文字的纸,问道:“哟,这是什么?”
“那是节目单。”崔显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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