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 神秘女人优雅地笑了起来,“亲爱的辛西娅,听说如果觉得男人是个迷的话,离爱情就不远了!”
梅管家俊俏的脸孔忽然闪过一道艳丽的嫣红,随即淡淡笑道:“您取笑了,姑姑。您知道大小姐对他的感情。”
神秘女人凝视着她,良久黯然说:“对不起,辛西娅。你是一个有才华的孩子,是我耽误了你的前途和青春。”
梅管家正色说:“姑姑,如果没有您,我早就被那些黑帮绑架,沦落为伦敦街头的流莺。十岁以后您达成了我所有的理想,包括家庭、学业和平静的生活。”
神秘女人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垂首低声道:“待小雨成家了,我就让你离开山庄。辛西娅,你是想开一家诊所呢,还是去教书?”
梅管家一怔,默然片刻后苦笑说:“姑姑,我没想过离开她们。”
神秘女人讶然,随即也苦笑起来。
“对了姑姑,您今晚怎么突然问起公孙羽?”梅管家问。
神秘女人轻轻一叹说:“一直以来我都没看清他,尤其今天他表现出来的冷酷心肠让我吃了一惊。嗳,毕竟是特种部队出身的人,嗜血的本能还是没抛开。他是不是小雨的良配呢?”
梅管家沉默片刻断然说:“姑姑,我看您就不必在这个问题上苦恼了。公孙羽是不是大小姐的良配,只有大小姐自己清楚。”
神秘女人默然点头。品了口酒后,她又皱眉说:“就算小雨和他的事情没问题,霜儿那边怎么办?嗳,这个公孙羽真是上天降给北宫家的冤孽!”
梅管家耸耸肩膀,爱莫能助。对于北宫灵霜喜欢公孙羽,甚至乎有同姐姐一竞高下的意向,这在庄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这几乎是个死结。那丫头的倔强是出了名的,上次为一束花就悍然出走,差点酿成大祸,弄得北宫灵雨在家里行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嗨,都是他过辈太早了!”神秘女人黯然一叹,饮下今晚最后一杯碧色美酒,随即丢下杯子捂住脸孔,一行可疑的液体自尖尖十指间坠落。
第五卷 子衿 第二章 病恙
第二天是双休日。然而北宫灵雨却并没有时间休息,带着公孙羽、罗筱惠、荣晓曦、殷岑岑直奔苏州。
苏州工业园区。北宫灵雨在工业园的领导陪同下视察了金鼎的几处工地和晶圆厂工程。金鼎驻苏州的总协调人是行政总监安子倩,而程雨柔作为她的助手最近半个月也一直呆在苏州。
女孩一身工作服,大蓬酒红色秀发束起来塞在安全帽中,显得相当干练,别有一份美感。
视察工地完毕后,北宫灵雨谢绝工业园领导的宴请,却拉着安子倩、程雨柔前往苏州一家幽静的酒店,犒劳一下她们。
作为北宫灵雨的助手,公孙羽自然入座,然而程雨柔迫不及待地坐在他身边,甚至将座椅不自觉地向他那边移动一下,这让所有人为之愕然。
“呵呵,我可是羽哥哥的干妹子!”程雨柔却没有半点尴尬,嫣然笑道,甚至自然而然地为公孙羽摆放餐具。
安子倩取笑说:“呵呵,原本还想给你介绍一个帅小伙,看来用不着了!”
程雨柔瞥了公孙羽一眼笑道:“安姐,我的条件可是很高的哦,至少……得像羽哥哥这么酷,这么能带给我安全感的!”
众女笑了起来,安子倩摇头说:“万幸我没给你介绍,原来你是情有独钟!”
荣晓曦笑说:“干脆你将就一下,找你的干哥哥算了!”
程雨柔亲昵地挽了挽公孙羽的胳膊笑吟吟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呢!”
公孙羽尴尬不已。不过他倒是当程雨柔是调皮小妹,并没有生气。
北宫灵雨也嘻嘻地笑着,但眼光偶尔掠过男人时,刀锋般的眼神瞬间闪现,让男人悚然一惊。
当菜肴呈上时,程雨柔更是极尽干妹妹的本色,不断为公孙羽夹菜,甚至为他操刀切牛排,撤换盘子。
女孩过分的热情让男人冷汗直流,加之不时被刀锋般的锐利目光千刀万剐,公孙羽几乎坐立不安。终于在熬了半个小时后,男人以去洗手间名义狼狈逃窜。
在洗手间里洗个脸后刚刚在门廊处站定,便看到北宫灵雨满脸冷笑走过来。
“酷男!安全感!”她站在男人面前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公孙羽默然苦笑。
盯着眼前这根大木头,北宫灵雨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巨大的委屈,恨恨地揪了他一把,捂住红唇呜咽一声朝洗手间冲去,三秒钟之后压抑的抽泣声从洗手间隐隐传来。在感情面前,就算再坚强的女人也是如此的脆弱!
北宫灵雨的情感已经确凿无疑,但带给他的却是无尽的惶惑。金鼎这块跳板未免太沉重了!
睿智如公孙羽者十分清楚:一旦选择了这块跳板,自己将与北宫灵雨之间的关系将再也无法逆转。
然而这种生活是我所欲求的吗?一旦彻底加入金鼎,丧失独立性,我将迎来怎样的生活?
因为男人的傲气和傲骨,公孙羽绝不愿意自己成为一个女人的附庸,就算在他人的眼中如此也不能容忍!
也正因如此,他一直没有回答北宫灵雨几天前的问题。
然而这种迟疑和犹豫已经伤害了敏感的女人,今天只是借个由头发作。当然,程雨柔的威胁也同时引发了女人的妒意,毕竟她和白湘君绝非同一量级。
大约三分钟后,抽泣声渐渐消沉,随即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随即沉寂了十分钟。当她推门而出时,看到公孙羽依然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禁“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伸出纤纤手指在呆子额头戳了一下:“你傻不傻啊,站在女厕面前这么着迷,要被人看到了怎么说你呢!”
公孙羽涩涩的一笑,低声说:“对不起。”
北宫灵雨别过螓首,良久长长吁了一口气笑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包括我。小羽,你……还是随心而行吧,我再也不勉强你什么了!”
话虽如此,但那酸楚的笑容却比哭还让男人难受,更何况刚刚修饰过的眼圈又一次通红起来。她勉强点了点头,转身而去,步伐有些凌乱。
为什么会这样?公孙羽怔怔地站着,心中充满了纠结的苦楚。
下午北宫灵雨一行便回到东海。而当天晚上,公孙羽便被神色有些紧张的梅管家叫了过去:“大小姐病了!”
公孙羽一惊,急道:“什么病?状况怎么样?”
“体温很高,好像发烧了!”梅管家说,“最近气温变化很大,加之她实在是过度疲劳,抵抗力下降,应该是感冒了,而且有上呼吸道感染的迹象。”
“你不是医生吗?怎么说话模棱两可的!”公孙羽不满地盯了她一眼。
梅管家苦笑摇头说:“大小姐不愿意接受任何检查,不愿去医院,不愿吃药,所以我才来找您!”
“怎么会这样!”男人铁青着脸孔朝绿色别墅径直走去。
当他走过去时,北宫灵雨的房间门开着,忽然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止步。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气你,让你病了!”
那分明是魔女那抽泣的声音,蕴含着焦急、惊惶、痛苦。
“傻丫头,姐姐病了不是因为你!别哭了哈,脸皴了可就不好看了,万一长了斑,你小羽哥哥不喜欢了怎么办?咳咳!”
北宫灵雨的声音依然那么轻柔,但没有了平素蕴藏的刚强,显得十分柔弱,而且伴随着一连串的咳嗽。
“姐姐,别说话了!你……你咳着哼难受吧?脸都憋红了!姐,去医院吧!要不让梅姐看看也好啊!”魔女急得要哭出来。
北宫灵雨好一通咳嗽后轻轻的叹道:“霜儿,姐姐平素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为什么在他面前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魔女“咚”地顿足说:“姐,我知道是小羽哥哥气着你了,我去抓他来给你赔礼道歉!哼,臭小羽哥哥要是不肯道歉,人家……人家就在他面前哭死!”
“嗤!好厉害的威胁呢……”乃姐咳嗽一声轻轻的笑了出来。
魔女哀求道:“姐姐,霜儿求你了,如果你怕打针的话,吃药也好啊!”
北宫灵雨幽幽一叹:“霜儿,你出去吧。姐姐睡睡就好了……咳咳!”
听到她的咳嗽声,公孙羽的心顿时抽搐起来,再也无法隐忍,几步走了进去。
“小羽哥哥?你来了!快,快劝劝姐姐……咦,梅姐你拉我干嘛……”
魔女被梅管家强行拉了出去,卧房中唯剩一对男女。
北宫灵雨倔强地别着天鹅一般的修颈,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正在睫毛间酝酿,由于憋住咳嗽,俏脸一片通红。
“你想要我怎么样?”公孙羽黯然一叹问。
北宫灵雨倏地转头,咳嗽几声后盯着他冷笑说,“小羽,我知道你是男子汉,不屑于攀附我这样的弱女子!”
公孙羽苦笑道:“其实,我只是一个保镖。”
“我知道你只是一个保镖!”女人倔强地盯着他,一边努力地抑制着咳嗽,酥胸因此而剧烈起伏,这让男人加倍难受。
“如果我辜负了你的期望……”男人呻吟般说。
女人的眼睛刹那焕发出璀璨的光芒,稍稍犹豫后决然说:“一切后果我承担。不过我相信你,胜过相信我自己。”
“谢谢。”男人真诚地说。
“过来一些……”女人咳嗽几声,嗔怪地瞪他一眼,“我们击掌为誓!”
男人无奈地苦笑,走过去伸出手掌。女人将自己的纤幼手掌按在他手掌上,忽然惊叹起来:“哇,你的手掌好大!”
男人默然片刻后忽然说:“比蒙巨兽的更大。”
“嗤!你……你不会还在吃那个谁谁的醋吧?”女人惊讶得笑了出来。
“施丹达……”男人忽然眯缝一下眼睛,“那人很危险。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直没有出现,包括他的女友阿曼达。”
“不准想她……就是那个阿曼达!”女人忽然撅起因发烧而紫红色的嘴唇,嗔怒地盯着他,“也不准想起小柔,还有小雪,还有叶红菱!”
我们是达成合作协议还是恋爱协议!?男人震骇地看了看她,但女人咳成一团,一脸倔强,好像他不答应就绝不接受治疗。
“我知道了。”
男人憋屈地转身过去,而身后女人惊喜交加,一时差点晕厥过去!
在给北宫灵雨作了必要治疗后,梅管家将男人叫到一旁。
任何时候都彬彬有礼的她微微鞠躬后问:“公孙先生,大小姐对您的心您应该很明白吧?”
男人淡淡道:“这事情与您有关系吗?”
“当然。”梅管家颔首说,“您知道我一辈子都会服侍她。”
男人忽然冷笑起来:“昨天晚上您很晚出去,见什么朋友吗?”
梅管家一怔:“是。怎么,我没有见朋友的权力?”
“当然有。”男人淡淡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每月中旬都会在某个晚上出去两个小时左右。您有秘密。”
梅管家盯着他:“任何人都有秘密,不过如果这个秘密不妨碍其他人的话,我想其他人也不必多管。您说呢?”
“当然。”公孙羽点了点头,走开几步,忽然说:“请给白蝶小姐带句话,说灵霜小姐想和她见一次面。”
梅管家脸色大变,愤怒使得玉脸泛过一阵粉光:“您跟踪我!?”
公孙羽淡淡说:“谈不上跟踪,只是无意中看到您走进入一家酒吧,而且酒吧门口迎接您的是蓝蝶小姐。”
梅管家盯了他半晌,冷笑说:“希望没有下一次。”
公孙羽点了点头:“知道您和蓝蝶小姐在一起,我很欣慰。”
梅管家娇哼一声,顿了顿莲足,第一次没有施礼便转身就走。
凝视着女人那挺拔曼妙的背影,公孙羽的眼楮又一次微微眯缝起来,嘴角沁出若有所思的淡淡笑意。他当然知道酒吧里等着的绝不是蓝蝶,而是那个一直蒙着面纱的神秘女人。
或许是最近几个月所受到的压力太大,北宫灵雨这一病竟然缠绵不已,就算请了樱花会所几位著名的专家前来会诊,也并没有迅速痊愈的迹象。
不过就算在病榻上,北宫灵雨依然不顾身体状况,通过网络遥控着集团,并通过公孙羽、罗筱惠监控着集团的一切动态。
罗筱惠作为董事长秘书、总裁助理传达董事长执行或传达命令理所当然,但公孙羽在执行命令时却遭到少数人或明或暗的抵制。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保镖,通俗点说是看大门的保安,凭什么跑来对我们指手画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知道我什么文凭吗?本人是浙大博士研究生毕业!切!”
这天在战略策划中心,公孙羽便遇到这么一个自以为不可一世的二愣子。
对这个二愣子,北宫灵雨素来的评价是:高文凭,低水平,大脾气,小心眼,不可托付重担。也正因如此,这个二愣子才在金鼎总部厮混五六年依然只是一个副主管而已。万幸的是他的Boss海天国出国留学前就读的就是浙大,对这个学弟颇加眷顾,这才使得他不至于被赶出金鼎总部。
然而这个二愣子将这种眷顾当成资本,肆意浪费,甚至高傲自大起来。对于公孙羽,他一直便瞧不上眼,一个据说几乎是文盲的人竟然凭借董事长的关照上位也罢,此刻竟然骑在自己这个拥有博士文凭的大才子头上,绝对是有辱斯文,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当有心人稍加撩拨后,这个二愣子趁势而起,贸然发作,在战略策划中心指着公孙羽的鼻子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公孙羽轻轻地将他的手指拨开,冷冷道:“你叫李万源是吧?”
那二愣子悍然道:“是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切!像你这样吃软饭的小白脸,本人从来就蔑视之!”
“李主管,你少说几句,公孙助理不是什么小白脸!”刚刚在这次改革中提拔为主管不久的殷岑岑忍不住站起来。
二愣子鄙夷地盯了殷岑岑一眼,冷笑说:“殷岑岑,我知道你属于走狗派,最近不是刚刚高升了吗?怎么,看中了这个小白脸?敢跟主子抢男人不成?”
殷岑岑气得俏脸煞白,指着二愣子怒道:“你……你简直是疯狗乱咬人!”
“谁疯狗啦?妈拉个小婊子!”二愣子竟然破口大骂,形象全无,“二流学校混来的一个破硕士文凭,有个狗屁的本事,凭借拍马屁功夫厉害,竟然骑到老子头上作威作福,你他妈骂谁呢?”
这个二愣子正滔滔不绝地大骂,突然公孙羽抓起身边桌子上的一块抹布倏地塞进他的嘴巴,随即将这个家伙提拎起来,就如抓住一条癞皮狗,几步拖到男厕,一脚将门踹开,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拽到马桶前,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入马桶中,随即呼的一声按下冲水按钮!
在所有跟随看热闹的人捂嘴惊吓中,二愣子不断踢动着双腿,两手将马桶抱得死死的。直看到这个家伙喝水喝到抽搐后,公孙羽才将他提起来,一把丢出老远,“吧唧”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死鱼一般半天一声都吭不出来。
这时正好战略策划中心副总监刘启文自办公室出来,看到走廊上围着大群人,不由一怔,吼道:“喂喂,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工作了?”
“打架了!”一名主管叫道。
“打架?谁打架?”刘启文惊讶地问。
那个主管知道刘启文绝对是个护短的主,于是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出来。刘启文一听登时炸了,喝道:“竟敢跑到我们策划部来打人,太嚣张了!”
说着,这个位列高管的家伙将众人喝开,冲进男厕,看到二愣子的模样后更是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