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胖子冷笑着挽了女友朝迪奥服装店施施然走去。进店之后,胖子立即放开挽着女人的手,速度闪到左边某个隐蔽的地方,阿谀地笑着将几张金卡交给一人,接过几张大钞,陪小心地笑着:“导演,您看我的演技怎么样?以后有机会在这方面发展发展吗?”
而外面这个时候的场面则已经尴尬之极。
白湘君脸色由苍白变成惨白,而许菡张大小嘴指着公孙羽说不出话来。公孙羽则异常淡定,嘴角甚至噙着一抹冷冷的微笑。
许菡哆嗦着嘴唇,笑得很不自然:“你……不是在给我们开玩笑吧?”
公孙羽的神情依然坦然自若:“我只是一个保镖,那辆车是雇主的。”
这时张铭奉终于反应过来,笑道:“保镖又怎么啦?兄弟,你很坦诚,我张铭奉敬佩你的为人,咱们交个朋友!”
公孙羽罕有的灿然一笑,伸手出去。两手相交,二人会心一笑。
男人之间交往,有时候重在交心。张铭奉这个人值得交往——至少在这一刻,公孙羽如此认定。
虽然张铭奉很快接受了公孙羽的身份,许菡的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尤其她看白湘君的时候眼光怪怪的,而白湘君则满脸羞惭之色。
在张铭奉的建议下,众人暂时放弃购物,来到一处咖啡座。直到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入肚,两女的脸色才渐渐正常。而张铭奉得知公孙羽在金鼎为北宫灵雨服务后,惊讶得笑了起来:“兄弟,我们很有缘啊!我可是为臣仕服务的,臣仕和金鼎算得上是盟友,咱们这个朋友交得有道理!”
“北宫灵雨真的很美吗?”许菡好奇地问。
公孙羽微微苦笑:“是。”
张铭奉笑了起来:“没有了?”
“没有了。”公孙羽也笑了笑,笑容很灿烂。
“切!”许菡说,“我还以为你会蹦出一大堆形容词呢!”
张铭奉笑说:“小菡你就不懂男人了吧?湘君小姐可在这儿哦!这就是公孙兄高明之处了:不应承吧,有悖事实;夸吧,女朋友会生气。呵呵!”
公孙羽苦笑默然。
这时忽然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子勾肩搭背地走过来,其中一个叼着烟的小平头看到公孙羽忽然大笑起来:“喂喂,公孙你又搭上了一个?泡妞的本事不错啊,脚踏几条船,真有你的!”
“你是谁?”公孙羽冷冷问。
“我是谁?!”小平头和朋友对视一眼大笑起来,一个个貌似捂着肚子忍俊不禁,“不会吧,每天开着雇主的房车到处泡妞,装公子哥,现在不会连我们都不认了吧?”
“让北宫灵霜出来!”公孙羽终于忍无可忍,倏地站了起来,一股严寒之气登时笼罩着那几人,一时貌似就连气温都下降了几度般。
那几人脸色一变,小平头吐掉嘴角斜叼的烟,勉强笑道:“兄弟,我错了行不……我,我们不打扰你的好事……走,我们快走!公孙老大要发飙了!”
说着小平头拉着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狼狈地离去。
公孙羽苦笑着没有拦住他们。毕竟一切与他们无干,都是那个魔女在捣鬼。
然而别人却并不一定这么想。张铭奉的脸色已经很尴尬,而白湘君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至于许菡的眼光,貌似在盯着可恶的陈世美。
“北宫灵霜是谁?”许菡冷冷问。
公孙羽平静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淡淡说:“北宫家的二小姐。”
二女的脸色登时为之一缓。很显然,她们并不是认为那位天潢贵胄会和一个小保镖有多大的牵连。
“刚才那些人是什么意思?”许菡又问。
“我不认识。”公孙羽迟疑片刻说,“应该是……北宫灵霜在和我们开一个无关大局的玩笑。”
“开玩笑?”白湘君忍不住问,“她干嘛和你开这样的玩笑?”
(插曲:此刻,咖啡厅楼上。
“开玩笑?谁和你开玩笑!”
正盯着监控屏幕的魔女咬牙切齿,倏地转头对朱若兰说:“兰兰,继续下面的计划!我还就不相信那个白湘君有那么坚强!我要打击得她体无完肤,暴走呼号,最后从小羽哥身边滚开!”
朱若兰淡雅地笑说:“通过刚才的事情可以看出,那个女人非常好面子。所以,我们有必要稍稍修改一下计划。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霜姐你以为如何?”
小琪几个闻之,浑身恶寒地看着朱若兰。而魔女则大合胃口,咯咯娇笑起来,十根纤纤手指罩向屏幕中的男人……)
公孙羽迟疑片刻默然,没有回答白湘君的问话。
许菡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说:“喂喂,湘君问你话呢,你怎么能不回答?”
张铭奉连忙拦住她,笑道:“小菡你别瞎闹啊,公孙羽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跟着瞎起哄干什么?呵呵,这里的咖啡可是正宗的蓝山咖啡,大家品品!”
许菡撇撇嘴,没有继续纠缠,而白湘君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喝完咖啡,许菡忽然对公孙羽说:“你的雇主对你很好啊,知道你和女朋友出来玩,竟然连迈巴赫这样的豪车都舍得给你开!”
“他救过我们董事长的命。”白湘君解释说。
许菡这才恍然大悟,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
四人逛了一会,公孙羽还是给白湘君买了一条白金手链,价值5000元。白湘君把玩着那条手链,神情并不十分欢畅。
至于许菡却笑逐颜开。她今天收获不少,三件首饰、一条阿玛尼印花呢子裙,总价超过两万元。作为白骨精阶层的佼佼者,张铭奉其实是有一定消费能力的,但因为有公孙羽在,他已经相当克制许菡的购买欲望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晚餐时分,张铭奉带头走进一家档次不错的餐厅。或许是由于时间还较早,这里比较幽静,左右零散地坐着二三十人。
刚刚落座,他便笑道:“今天大家有缘结识是我张铭奉的福气,我请客!”
白湘君微带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说:“那怎么好意思呢?大家还是AA制吧。”
张铭奉呵呵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朋友,吃餐饭算什么?”
许菡带着得意瞥了公孙羽一眼,然后挽着张铭奉的手笑道:“他呀,总是这么大方,每次跟我的朋友在一起都是他抢着付账!”
白湘君闻言面容一滞,不自然地看了公孙羽一眼。公孙羽则淡淡一笑,道了声谢谢,便安然坐下。
其实不是他的荷包捂得紧。公孙羽这个人不是一个看重金钱的人,自幼生活在封闭环境的他此前甚至对金钱没有多少概念,故而才将自己全部财产捐给了战友的遗孀遗属。
不过最近通过和部队某些战友的联络,得知龙剑某些烈属的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他便有意节约开支,想攒些钱通过龙剑的领导寄给他们。
这些事情当然不便拿出来说,心底坦然的公孙羽并不在乎世俗任何人的眼光。忽然他觉得这家餐厅有些异样,在他们进来之后,客人竟然不寻常的多起来了,其中几个客人甚至约略有些眼熟,应该在街上曾经偶遇过。
正点菜时,忽然几个妆扮相当入时的女人走了进来。貌似无意中看到公孙羽,她们眼中一亮,几步赶了过来。
其中一个漂染着头发的女郎挺起微凸的肚子指着公孙羽哭了出来:“你这个死人,说这几天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你竟然又泡上新欢了!”
又来了,看来那么魔女不捣蛋到底不罢休!公孙羽脸色一沉,端坐在位子上,听凭这个女人表演。
“喂喂!”一个穿着异常暴露的女郎气愤愤地指着公孙羽嚷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到这个时候还大马金刀的坐着,以前你是怎么追小芳的?鲜花就买了几千朵!哦,现在玩腻啦,想甩人家啦?”
“就是啊!”另一个短发红毛女郎冷笑起来,“当日为了讨好我们这些姐妹,也不知道买了多少零食,请过多少次客,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晚了!”一个嘴唇涂抹得鲜红欲滴的女郎冷冷道,“小芳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吧?”
公孙羽淡定自若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抬头眼睛剑一般直刺那名叫小芳的女子:“谁让你来的?”
“是那个……”那女子正说得半句,旁边短发女子急忙在她手臂上摇了一下,那女子登时醒悟过来,“哇”的一声大哭,指着公孙羽叫道:“你这个负心汉,陈世美!我都怀你的孩子了,你还这样对我?你问是谁让我来的是吧?是你未出世儿子让我来的!”
白湘君坐在一旁,脸色惨白异常,而许菡更是怒不可遏,几乎戳着公孙羽的鼻梁怒吼:“公孙羽,你一个看大门的,我们湘君不嫌弃你也就罢了,不承想你……你竟然连儿子都有了,还敢来招惹我们湘君?”
张铭奉连忙拉了拉许菡,尴尬地说:“小菡,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凑个什么热闹啊?”
许菡气愤愤地将男友的手摔开,怒道:“怎么没搞清楚?刚才在咖啡厅的时候,那几个男子就说过他脚踏几条船了,他当时就哑口无言,后来拿什么二小姐来搪塞!你到现在还在维护他?”
张铭奉也怒道:“我怎么维护他了?你是审判官吗?单凭这些人的话能判定他做过什么了?你清楚什么?”
那个小芳忽然掏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抚着挺凸的肚子惨笑道:“这位先生你是不相信吧?喏,这是我昨天做的孕检报告,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去医院再检查一次!”
短发女郎冷笑道:“我看是新欢长得比旧爱漂亮,所以才拼命否认吧?竟然连孩子也不要了,还有没有天理?!”
张铭奉愕然,一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话来。而此时,餐厅里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甚至无数手指头在朝公孙羽戳戳点点。
公孙羽终于忍无可忍,按着桌子缓缓站起来,逼视着那女子冷冷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被公孙羽那冰冷如剑的目光刺着,那女人竟然有种在这深秋之时全身浸入冰水的感觉,不寒而栗。但在某种强大到疯狂的信念支持下,她竟然毫不退缩,一屁股坐到地上,捂脸大哭起来。
她的几个女友连忙一边安慰,一边大骂公孙羽负心、卑鄙、无耻,而旁观者则纷纷支援看似弱势的女人,出声指责男人。
这些人当中,有装腔作势者,有夹杂着看热闹者,也有被蛊惑而自以为秉持正义者。
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杵着拐杖不断敲击地面,愤慨地说:“现在的青年人,就是没道德!嗨,这都是否定传统,失去信仰的恶果啊!”
另一个妇女摇头说:“真可怜啊,怀着孩子,男人却这样没良心,这样不负责任!”
甚至有一个女人揪住儿子的耳朵教训说:“虎子,你长大以后可千万不能学这个坏叔叔,这样没天理是要遭雷劈的!”
公孙羽环顾四周,刚刚不久还十分清净的这家餐厅此刻竟然熙熙攘攘如闹市,但奇怪的是服务生、大堂经理竟然也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丝毫不以为忤。
他终于有些明悟了,嘴角泻出一抹冷冷笑意:那丫头好大的手笔,竟然连整家餐厅都给包下来了!
某个瞬间,他竟然有种唐僧误入妖怪老巢的可笑感触。
“这些人都在演戏,我们走!”公孙羽对白湘君和许菡、张铭奉三人道。
然而白湘君却苍白着脸孔坐在那里,看也不看公孙羽。许菡却冷笑道:“是,是有人在演戏,不过那个人是你!”
张铭奉尴尬地一笑,朝公孙羽摊摊手默然。
公孙羽怒了,高声喝道:“北宫灵霜,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虽然餐厅群声鼎沸如闹市,但公孙羽的话却倏地将所有声音全部压了下去,在偌大的餐厅中回荡不已。
所有人愕然。半晌,短发女郎讶然道:“小芳啊,你这个男人难道……难道还有个第四者叫什么北宫灵霜?”
此言一出,就连公孙羽也诧异起来:难道她真的不认识北宫灵霜?
抬头忽然看到天花板上硕大花灯内竟然有个小镜头正在不断转动,公孙羽立时摒弃自我否定,倏地分开人群,径直来到大堂经理面前冷冷问:“你们这里的监控室在哪儿?”
大堂经理一惊,眼睛情不自禁地瞟了一下,随即狠命摇头:“什么监控室,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然而就是那斜眼一瞟已经给了公孙羽足够的东西,他冷冷盯了大堂经理一眼,朝左边某扇门走去。
“喂喂喂!”大堂经理急了,连忙拦住他,“你去哪里?那里可不是营业区,你不能进去!”
“让开!”
公孙羽脸似寒冰,一双眸子竟然像刺刀般剜进人的心底,大堂经理惊吓地倒退一步,不自禁地让开道路。待醒悟过来去追,却怎么也赶不上公孙羽的脚步。
几步来到那扇门前,稍稍一推,门被锁上了。公孙羽嘴角沁出一抹冷笑,掌上微运暗劲,门锁登时咯噔一下断裂。
“啊——”
“啊——”
“滚出去,你……你干什么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出乎意料的,房内没有魔女,却有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和一个几乎光着身子的男人纠结在巨大的办公桌上。如果安胖子在这里,立马会垂下三尺长涎:“咝咝,双飞?!”
公孙羽目无表情地扫了室内一眼,缓缓将门关上,房中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顿时戛然而止。
那个魔女难道不在监控室遥控指挥?公孙羽正疑惑着,忽然那边传来白湘君的尖叫声,心中不由一惊,倏地冲了过去,分开人群一看:竟然是那个叫小芳的女人正揪住白湘君的头发不放,而许菡、张铭奉则被其余几个女人缠住不能过来!
“狐狸精,臭婊子,自己找不到男人就算了,干嘛抢我的男人?!”
那女子一边厮打一边还哭叫着,鼻涕眼泪一起流,那份演技如果被奥斯卡评委看了都会拍案惊奇!
公孙羽不由脸色铁青,一把将那女人拉开,冷冷道:“你演够了没有?”
那女人竟然随着公孙羽推搡之势坐在地上,也不分辨,捂脸呜呜嚎哭起来。
好精明的算计,好厉害的演技!难道……
一个年纪更小,但更难缠的小狐狸形象从他脑海中浮现,嘴角不由溢出更浓重的苦笑。
女人的哭总是能勾引起人们的无限同情心,于是有意无意者顿时一面倒地批判起公孙羽来,一时群雌粥粥,口沫四溅,群情汹涌,惊涛拍岸。
忽然白湘君挽了挽被扯得乱糟糟的头发,扶着许菡的手朝外走去。而张铭奉则露出无可奈何的脸色,向公孙羽投了个歉疚的眼神,跟在后面。
公孙羽跟了两步,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解释。
白湘君忽然止步,转头冷冷道:“你不用跟来了,我也不需要解释。我知道你或许是冤枉的,不过……待我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许菡扶着她气愤地说:“湘君,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你还跟他啰嗦个什么劲?除了人模狗样以外,哪一样配得上你!直接将他Pass就是了!我让铭奉给你介绍几个,保证比他强百倍!”
公孙羽苦笑不已,却默然没有分解。
正待离开,那个大堂经理却呼呼地冲过来拦住他:“喂喂喂,吃白食啊?点了那么一大桌子饭菜,又点了一瓶82年的拉菲,几万块哩!”
公孙羽冷笑起来:“我们点过拉菲吗?”
“当然!”大堂经理理直气壮地叫道:“怎么,难道我们这么大一个餐厅,还讹诈你这点钱不成?”
公孙羽忍了又忍,终于脸色铁青地一步跨了过来,一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