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我已经看过了,这孩子家庭条件不太好,父母离异,跟着爸爸长大。
成绩特别优异,从大学入学开始每年都拿奖学金,而且还是……特等奖学金。”
“每年都能拿到?比你还强?”闫儒玉挑了挑眉毛。
他深知特等奖学金有多难拿,全校上万名学生,每年只有三个名额。要拿到特等奖学金,不仅要成绩优异,还得在某些方面有特长。
闫儒玉犹记得,当年吴错也不过就拿过两次特等奖学金。
“是,他的确比我强。”吴错道。
“证据……哪儿能找到证据……”坐进车里,回市厅的一路上,闫儒玉都在闭目思索。
直到车子进入市厅大院,闫儒玉才突然睁开眼问道:“你去过他们的宿舍吗?”
“啊?”
“餐馆员工的宿舍,你进去看过吗?”
“没,怎么了?宿舍有什么问题?”
闫儒玉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衣服!孩子的衣服去哪儿了?”
吴错知道他又开启了自言自语的思索模式,索性不再接话,静静等着他。
“早上趁乱把孩子丢进锅里,可那段时间很短,来得及脱掉孩子的衣服吗?就算来得及……事后他怎么处理衣服?又是什么时候处理的?……”
吴错还是不接话。
“去餐馆!现在就去!”
“得嘞!听您的,老佛爷。”吴错道。
闫儒玉白了他一眼。
这回,不等闫儒玉说话,吴错先道:“别损我,我知道等会儿得去翻垃圾箱,不管怎么处理衣服,先把附近的垃圾箱筛一遍肯定没错,再者,我还得联系附近的清洁工问问,看是否有人在收垃圾时捡到过小孩儿的衣服。”
“算你过关。”闫儒玉又剥了一块糖塞进嘴里。
沈记羊肉粉汤店。
两人赶到的时候,店里乱成了一锅粥。
血!
先是前厅的一摊血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儿?”吴错逮住一名行色匆匆的服务员问道。
“砍人了!伍大厨砍人了!”
“谁受伤了?”
“刘洋。”
“为什么砍人?”
“不知道啊,伍大厨突然提个刀出来,不由分说就砍。”
“人怎么样了?”
“刚送医院,不知道啊!”
“伍大厨呢?老板呢?”
“老板回家了,伍大厨……砍完人就跑了……”
吴错转身就往门口跑,“去找伍大厨!”
却被闫儒玉一把拽住,“不用你去!”
“可是……”
“去勘察你的垃圾箱!这是今天最重要的事!其它的我来!”
“哦……”
“别忘了问一个”
“只可能是他,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有什么动机对一个孩子下手?”闫儒玉摸出烟盒来,又揣回口袋,想了想,又掏出来,干脆把烟盒扔进了垃圾桶,又掏出一块儿糖来含在嘴里,这才继续道:“刘洋的资料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已经看过了,这孩子家庭条件不太好,父母离异,跟着爸爸长大。
成绩特别优异,从大学入学开始每年都拿奖学金,而且还是……特等奖学金。”
“每年都能拿到?比你还强?”闫儒玉挑了挑眉毛。
他深知特等奖学金有多难拿,全校上万名学生,每年只有三个名额。要拿到特等奖学金,不仅要成绩优异,还得在某些方面有特长。
闫儒玉犹记得,当年吴错也不过就拿过两次特等奖学金。
“是,他的确比我强。”吴错道。
“证据……哪儿能找到证据……”坐进车里,回市厅的一路上,闫儒玉都在闭目思索。
直到车子进入市厅大院,闫儒玉才突然睁开眼问道:“你去过他们的宿舍吗?”
“啊?”
“餐馆员工的宿舍,你进去看过吗?”
“没,怎么了?宿舍有什么问题?”
闫儒玉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衣服!孩子的衣服去哪儿了?”
吴错知道他又开启了自言自语的思索模式,索性不再接话,静静等着他。
“早上趁乱把孩子丢进锅里,可那段时间很短,来得及脱掉孩子的衣服吗?就算来得及……事后他怎么处理衣服?又是什么时候处理的?……”
吴错还是不接话。
“去餐馆!现在就去!”
“得嘞!听您的,老佛爷。”吴错道。
闫儒玉白了他一眼。
这回,不等闫儒玉说话,吴错先道:“别损我,我知道等会儿得去翻垃圾箱,不管怎么处理衣服,先把附近的垃圾箱筛一遍肯定没错,再者,我还得联系附近的清洁工问问,看是否有人在收垃圾时捡到过小孩儿的衣服。”
“算你过关。”闫儒玉道。
第三八六章 煮尸(13)
“呵呵……”闫儒玉笑了。
他跪在地上,尽量将脑袋凑向床下的那处空位置,用鼻子使劲儿闻着地面。
可惜,他没有小白那样敏锐的嗅觉,什么也闻不出来。
四个姑娘看着他奇怪的行为,也意识到了不太对劲,纷纷凑过来。
刚刚玩游戏的姑娘大着胆子问道:“警官?你问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呀?”
“据我推测……很可能是小雨的衣服。”
“啊?”
几个姑娘向后退了一步。
闫儒玉问那个最先提起黑袋子的店员道:“那个黑袋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还记得吗?”
“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老板娘的妹妹被烫伤的那天,黑袋子是在床底下的。”
“哦?”
“因为那天降温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穿得薄,等早高峰过去,店里稍微清闲一点儿,我也闲下来了,就觉得冷。
我回宿舍,想找件毛衣加上,毛衣就放在床下的箱子里。”姑娘指了指床下的一个旅行箱,继续道:“我把箱子往外拿的时候,黑袋子就在那儿放着,还挺显眼的。”
“显眼?”
“嗯……因为……哦!我知道了!因为它干净!
床底下的东西我们平时都不怎么收拾,警官你看,这鞋,还有这行李箱……除了我们常用的洗脸盆以外,其余的东西上面都有一层灰,是不是?”
“不错。”
“可那个塑料袋看起来挺干净的,像是刚放在那儿不久。”
闫儒玉想那个女服务员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即便是专业刑警也很难得到闫儒玉的赞许,可见她真的有过人之处。
闫儒玉又环视了一圈宿舍。
宿舍内共有四张高低床,八个床位,有四个床位上铺了被褥,其余四个床位则堆放着杂物。
黑色塑料袋所在的位置,上铺和下铺都没人睡,因此,不好判断究竟是谁将东西在那儿的。
闫儒玉又问道:“你们的宿舍平时锁门儿吗?”
“锁的,只要没人的时候就会锁门。”
“那你们都有钥匙?”
“嗯,都有。”
“除了你们还有谁有钥匙?”
“没了,”打游戏的服务员道:“以前那个门锁太破了,使劲一拽都能拽开,跟老板说了几次他也不在乎,现在这个锁还是我自己花钱配的,钥匙只给了在这儿住着的四个人。”
“也就是说,那袋东西进入你们的宿舍,要么是你们中的某个人把它带进来的,要么,你们中的某个人放外人进屋,把东西放在了床下。
总而言之,你们中间有人撒谎。”
四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害怕,有的新奇,有的无所谓,还有的若有所思。
几秒钟过后,那若有所思的姑娘发话了。刚刚她一直沉默着,一开口的语气也透着怯懦。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骗我!”
“谁骗你了?”
“刘洋……他……他说……那东西就在我这儿……暂时放一两天……”
说话时,姑娘的肩膀颤抖着,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一想到自己曾经碰过死去的孩子的衣服,她就总觉得那孩子的鬼魂正飘在附近看着她。
闫儒玉扶她坐下,宽慰道:“别害怕,你是被人蒙骗了,即便有什么错,那错也并不在你。
你只要如实说出当时的情况,就是在帮那惨死的孩子,也是在帮你自己求得良心安宁。”见那姑娘仍是情绪不好,闫儒玉只好换个方法,“来,深呼吸”
姑娘如他所说,深呼吸了几下,情绪果然稳定了些。
“跟我说说他去找你放东西时的情景,越详细越好,首先就从时间说起吧,他是什么时候找到你要求寄放东西的?”
“时间得话……就是老板娘的妹妹烫伤之后……人送上救护车没多久,他就悄悄找到我,说想在我宿舍放点东西。
我当时真没多想,放就放呗……”
“那关于袋子里的东西,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我问他了,他只说是私人物品,他当时……有点不耐烦,我就没多问。”
“不耐烦?那你还帮他?”
“我……”
服务员姑娘语塞,脸涨得通红。
一旁的收银员姑娘小声却很坚定地说道:“她喜欢刘洋!”
服务员姑娘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衣服,无助地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脸红得像秋天的山楂,眼泪夺眶而出。
不仅害羞,她还十分气愤。
她攥紧了拳头,几乎是用有的力气说了一句:“你不也是?!”
这声质问直指收银姑娘。
闫儒玉不由在心中失笑,看来这个刘洋还挺招小姑娘喜欢。
打游戏的服务员站出来打圆场道:“什么喜不喜欢的,大家一块打工,相互照应……”
话说到一半儿,她自己都觉得假,干脆不说了。
收银姑娘突然笑了,“是,我是喜欢他……既然喜欢,就不该出卖他!你为什么要出卖他?!”
说着,她竟作势要扑上来打那个服务员姑娘。
闫儒玉简直叹为观止,女人的脑回路也太清奇了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为爱癫狂?
他突然发现,在情感这个领域,尤其是涉及到女人,他的推理能力几乎为零。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句儿歌。
闫儒玉晃了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脑后,又继续对那服务员姑娘道:“刚刚说到刘洋在你这儿寄存东西,那他是什么时候把东西拿走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当天下午回宿舍以后,我就发现那个黑塑料袋不见了,我当时吓了一大跳,以为那东西丢了……我还打电话问刘洋了,可他说让我别多管。我……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哪儿去了……”
闫儒玉转过身,看着收银姑娘,“所以……是你帮他把东西处理掉的?无偿,并且帮他隐瞒,因为你喜欢他。”
收银姑娘沉下脸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
闫儒玉也不跟她争,只是一边踱步一边分析道:“那袋东西早晨进屋,入夜就已经不在了,说明你是在白天把它处理掉的。
白天得话……店里包吃包住,所以你们打的是全天工,你不可能离开得太久……换句话来说,那袋东西不可能被你扔得太远……我们会找到的。”
收银姑娘咬了咬牙,坚持道:“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闫儒玉并不气馁,他相信,凭借吴错细致的搜索排查,孩子的衣服迟早能找到。
可是直到三天后,搜寻工作仍没有丝毫进展。
不过这是后话,在这之前,守在医院的协警传回消息。
刘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并且。
他竟然是一名癌症晚期患者!
第三八七章 煮尸(14)
“癌症?晚期?!”
电话那头,协警听到这个惊诧的声音,几乎不相信那是闫儒玉。
“是的,淋巴癌。”协警只好再说一次。
“好,知道了。”
闫儒玉挂了电话,上车,一脚油门赶往刘洋所在的医院。
车一上路,他拨通了金子多的电话。
“小金子,帮我查查刘洋的就医记录。”
“要黑进医院系统吗?还是拿文件正大光明地查?”
“怎么快怎么来。”
“得嘞。”
十分钟后,金子多给出了答复。
“三个月前,刘洋因为低烧不退去医院看病,吃药打针一段时间仍不见好转,就进行了影像学和组织病理学检查,确诊为淋巴癌。
之后又辅以骨髓检查,确诊刘洋已经为淋巴癌晚期。
刘洋在医院开了一些基础的抗癌、退烧药物,就再也没去过医院,看起来他放弃了治疗。”
“三个月前?……那时候他还没在沈记羊肉粉汤店打工……他们都叫他新来的,我记得……他是一个月前去店里打工的……”
“没错……我这边查到,到沈记羊肉粉汤店之前,刘洋辞去了所有兼职。”
“看来他就是冲着那家店去的……”闫儒玉思忖片刻,又问道:“那他的银行账户呢?……不止他的,他不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吗?还有他父亲的银行账户,最近有什么异常的转账记录吗?”
“我看看……”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之后,金子多继续道:“没有,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
“好,知道了,伍大厨有消息吗?”
“也没有。”
“继续盯住,挂了。”
……
医院。
刘洋已经从急诊室转到了癌症科。仅仅相隔一天,他仿佛换了个人。
隔着病房门玻璃看着床上的人,闫儒玉的第一感觉是薄。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纸片人,根本撑不起盖在身上的被子。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也和纸一样白。
闫儒玉推门进屋,刘洋歪过头看了闫儒玉一眼。
“你知道了?”他问道。
“不全知道。”
对一个将死之人,闫儒玉拿出了足够的坦诚,这是个打开话题的办法。
“可惜了。”刘洋叹道,“我没机会和你们一样做警察了。”
“所以就破罐子破摔,做个坏人,连小孩儿也不放过?”闫儒玉问道。
“是他们该死,欺负我的人都该死。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就用最后的时间,报复这不公平的世界吧。
我不想上天堂,我只想拽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去你大爷的。”
这句骂词,闫儒玉说得平缓淡定,骂得很……走心。
“装坏人?你这样的疯子我见多了,临死还想披一张恶棍的皮,让那些活着的人想起你的时候瑟瑟发抖?
别做梦了!你就是个只敢对孩子动手的懦夫!
那些人……小雨的妈妈、老板一家,还有伍大厨……他们会恨你,就像所有的被害人家属恨凶手一样。
你,只是个平庸的凶手。”
“呵呵……我真是高估你们了。”刘洋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他想让闫儒玉看到他的笑,嘲讽的笑。
“你有没有经历过死亡?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能数着日子过活。
每天早上一睁眼,先问自己是死是活。晚上睡前,也先问自己,不然割动脉死了算了……
你没经历过,没看到过指引,就不可能蜕变!”
“什么指引?”
“你不会懂的。”
“你可以告诉我。”闫儒玉说得轻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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