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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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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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儒玉安静地站在一旁,一边听吴错的问话,一边用手机跟人交流着什么。等到询问结束,几个少年留下联系方式并离开,闫儒玉才道:“附近有家医院,20分钟前收了一个被人砍成重伤的病人,可惜,因为失血过多,没能救过来,送他去医院的有7个人,也就是说,加上伤者正好8个。”

    “警方有什么消息?”

    吴错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医警联动系统,对于因为受到不明外力伤害而进入医院的人,医院除了抢救病人,还要在第一时间报警。

    “死者黄鹏,专门替人讨债,据送他去医院的的人说,他们在讨债过程中与人发生冲突,黄鹏被人砍伤了,而他们讨债的地址,就是这家小卖部。”

    吴错皱眉,“因为讨债发生冲突,双方互砍,导致各死一人。所以……案子破了?”

    闫儒玉看了一眼车里的王远,他已经镇定了不少,也正透过车窗向外看着,与闫儒玉对视的瞬间,他立即缩回了目光。

    “按照你的推论,收债的杀人了,这些乌合之众不是应该分散逃跑吗?怎么还明目张胆地一起送黄鹏去医院?这说不通。”闫儒玉道。

    “或许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杀人了,以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案件,凶手殴打被害人,并以为只不过致使对方受伤,直到归案才知道被害人死了。”

    “有这种可能性,所以我要去找那七个参与要债的人问清楚状况,咱们分工,我去医院,你勘察现场吧。”说着话闫儒玉就要往医院赶。

    “喂!”

    “怎么了?”

    吴错摇了摇头,“算了,以后再说吧。”

    医院,地下一层,停尸房门口。

    七个小年轻抱着头顺着墙根蹲成一排,三名派出所民警一边与医生办理黄鹏的相关手续,一边看守着7人。

    闫儒玉亮出警官证,与三名警察简单说明了情况,就带着7人中染着黄色头发的人到了走廊另一边。

    闫儒玉在走廊旁边的长椅上坐下,黄毛局促地搓着手。

    “你也坐。”闫儒玉道。

    黄毛的屁股刚挨上椅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警官,我就是个跟班,主谋真不是我,你们不会要抓我判刑吧?我父母年纪大了,家里……”

    闫儒玉摆摆手,打断他道:“大年初二就去收债,你们比警察都勤快。”

    “您不了解,干我们这行就属逢年过节的时候最忙。”

    闫儒玉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示意黄毛继续说下去。

    “您想啊,逢年过节有亲戚朋友走动,谁不想面子上好看?这种时候最怕有人上门讨债,我们就偏要挑这种时候去,谁让他欠债不还的?让他别扭几次,知道被亲戚朋友邻居戳脊梁骨的滋味,就该想办法弄钱还债了。”

    “隔行如隔山,看来这话说得没错。说说你们是怎么跟王耀国父子讨债的吧。”

    “嗨,无非就是放狠话吓唬吓唬他们,泼点油漆,最多就是砸几样东西,不过,今天……”黄毛看了一眼太平间的方向,心有余悸道:“今天这个意外,我是真没想到啊!”

第四七章 嫁祸(2)

    “什么意外?”

    “当时情况有点乱,我站在最外头,正好被货架挡着,啥也没看见,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黄老大,哦,就是黄鹏,他已经被捅了。他好像很害怕,捂着肚子就往外跑,要去医院,我们也吓了一跳,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却还是……”

    “他是被谁捅伤的?你看见了吗?”

    “应该是……王远吧,其实我也没看见,就是觉得王耀国那老头已经没几天活头了,那弱不禁风的样儿,站起来都费劲,别说捅人了。”

    “除了黄鹏,被你们追债的王耀国和王远父子俩受伤了吗?”

    “老头受伤了,应该还伤得挺重,不过,警官,这肯定是个意外。我们是去收债,不是杀人啊,再说了,这点法律我还是懂的……我真没看清,当时我站得最远……”

    闫儒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道:“那你说,谁离得近。”

    “小豹子离得近!每次收债数他最积极!”

    闫儒玉带黄毛回去蹲着,又叫了外号叫小豹子的人来问话。

    小豹子名叫包萧,体型很瘦,一看就是敏捷型的选手,眼圈有些红,看来他跟黄鹏关系不错。

    闫儒玉开门见山道:“黄鹏被捅伤的过程你看见了?”

    “是王远干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能说说具体过程吗?”

    “可能是被逼急了吧,王远跟黄哥扭打起来,两人都拿着刀,王老爷子为了保护儿子也冲上来了,我当时就觉得要坏事,就他那身板还打架?别是故意来跟我们碰瓷的。

    我赶紧上去帮忙,一来是怕黄哥有危险,二来也害怕老头儿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惜还是晚了,不知怎么的王耀国就倒地上了,就那么一眨眼的事儿,我也没看清谁把他弄倒的。

    然后,王远就跟发疯了似的,说是黄哥把他爸给捅了,他就连捅了黄哥好几刀,下手太狠了!这么老长的刀啊,被捅了还能活吗?”

    小豹子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闫儒玉继续问道:“黄鹏平时也带刀吗?”

    “一直随身带着弹簧刀,吓唬人而已。”

    “你看见他捅王耀国了吗?”

    “我记不清了……”小豹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头倒下得特突然,一倒地就缩成一团,捂着肚子,可能是受伤了吧,然后我的注意力就完全被王远吸引了,在加上王远和黄哥挡在中间,我基本上就看不见已经倒地的王耀国了。”

    “你能跟我模拟一下当时你们几人所站的位置吗?主要是黄鹏、王耀国、王远,还有你。”

    “这地方也没有货架和柜台,不好模拟吧。警官,要不我给你画下来吧。”

    “也行。”

    小豹子接过纸笔,竟然蹭蹭蹭几下就画好了,位置明确,看样子有一定的绘画功底。闫儒玉只看了一眼就翻过本子上被画了画的那一页,继续道:“王耀国父子究竟借了谁的钱?你们在替谁收债?”

    “我只知道是在那种赌博的棋牌室里放高利贷的,至于具体是谁,应该算是商业机密吧,只有黄哥一个人知道,毕竟,黄哥也怕我们另起炉灶跟他抢生意。”

    “你确定是赌债?”

    “我确定,黄哥好像跟赌场上的人有什么关系,找他的全是收赌债。”

    ……

    之后的询问没有收获任何新的信息,七个人竟然都没看清当时的状况。

    闫儒玉结束对七人的询问时,恰好碰见市厅法医科的一名年轻法医来取黄鹏的尸体。

    “徐科长呢?”闫儒玉问道。

    “去现场了,留在京北市的法医就我们俩,其他人都回老家过年了,我俩分工,效率能高一点。”

    “我帮你抬尸体吧,正好蹭你的车回市厅。”

    “那可好,我正愁一个人搞不定呢。”

    ……

    吴错回到市厅的时候,闫儒玉正在研究小豹子画的图。

    看到吴错,闫儒玉直接伸手道:“现场照片拿来看看。”

    首先是一张由小卖部门口向内拍摄的照片,可以说是全景照。

    只见小卖部共有三排货架,左右两侧贴墙各一排,中间两个货架背靠背算是一排,左右两边各有一条狭窄的过道,供客人在货架之间挑选商品。

    一张木桌就是简易收银台,收银台位于右侧靠近门口的位置,挨着收银台堆放着成箱的牛奶,这使得右侧的过道比左侧还要局促,最多只能容纳3、4个人紧紧巴巴地站进去,而老人正是躺在这条过道的最里头。

    闫儒玉一边看照片一边继续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典型的打架斗殴现场,一切都太正常了。在小卖部里间,也就是王家父子居住的地方找到了王耀国老人的医疗单据,胃癌晚期,病情已经恶化,癌细胞转移扩散了。

    对周围居民的走访来看,王远是个大孝子,省吃俭用地为父亲看病。对了,王远被我带回来了,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闫儒玉想了想,他思索的时候将手放在桌上,十指交握,瘦长的手指弯曲,关节处有些发白。

    吴错没想到,他竟然会就这个问题想这么长时间。

    “把他抓起来,就以聚众打架致人死亡的理由,谁都别去理他,至少明天早上之前别理他,凉他一个晚上,要是他心里有鬼,这就够让他慌的了。”

    吴错虽然不清楚闫儒玉为何认为王远心中有鬼,但他却严格按照闫儒玉所说对王远进行了拘留。

    王远自然一百个不乐意,不断强调自己是被害人家属,不应当受到如此对待,还说记住了吴错和闫儒玉的警员编号,要去投诉。

    “你不必激动,我们这是保护性拘留,毕竟黄鹏死了,你欠的高利贷还没还上,谁也不知道那些讨债的人还会对你做什么。哦,对了,目前还不能确定杀死你父亲的凶手是谁,一切还要等尸检结果。”

    “什么意思?啊?我亲眼看见就是黄鹏!他杀了我爸!不然我也不会跟他鱼死网破!你们肯定被买通了,我要见你们领导……”

    任凭他在拘留室内叫嚷,闫儒玉和吴错却是转身就走,不再回答他的任何疑问。

    “接下来怎么办?”吴错问道。

    “这父子俩不是一年前才搬到现在的小卖部吗?找他们以前居住的地方走访一下吧,李远能从赌场里借到高利贷,恐怕也跟赌场有些关系。”

    下午5点,城郊一处破败的居民楼前,闫儒玉对吴错道:“这就是他们原先的住处?”

    “跟这片的派出所核对过,错不了。上去看看吧。”

    两人走进楼道,上2楼,来到左手边的门前。

    建筑实在太过老旧,就连防盗门也是最老式的那种,外层是钢条焊接的防盗门,里层还有一道木质屋门。

    最引人注意的是门口拿红色油漆刷出来的字。

    欠债还钱!

    欠钱是孙子!

    ……

    大片红色触目惊心。

    “能打开吗?”闫儒玉问道。

    “我试试。”吴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类似万能钥匙的东西,往锁孔里捅了几下,一扭,防盗门就啪嗒一声开了,开屋门时就更加轻车熟路了。

    “这么厉害?”闫儒玉对万能钥匙充满了好奇。

    “这算什么,冰山一角。”

    闫儒玉撇撇嘴,“想乐就乐出来呗,别绷着。”

第四八章 嫁祸(3)

    这是一间40余平米的老房子,两居室,客厅很小,厨房和卫生间也十分局促,好在两间卧室还能跟宽敞沾边。

    白墙已经泛黄,客厅天花板一角还有水痕和青色的霉斑,应该是被楼上跑水所殃及。

    屋里空空如也,能算得上家具的东西,仅有客厅里一把缺了一条腿的椅子。

    椅子靠墙而立,缺腿的位置垫着几块砖头,像某种行为艺术。

    其中一间卧室全空,另一间卧室的角落里堆着一条破破烂烂的棉被,闫儒玉刚一走近,就有几只潮虫慌慌张张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躲进墙角的缝隙,不见了。

    吴错皱眉道:“这屋里有什么可检查的?”

    闫儒玉却摇头道:“我再看看。”

    “那我先去走访周围邻居,希望还能找到没搬走的居民。”

    吴错离开后,闫儒玉带上手套,掀开被子,除了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就再无收获。

    他面不改色地挨个检查每个房间,可是整套房子一览无余,根本没有一点儿能藏东西的地方。

    “不对,一定有问题,”闫儒玉自言自语道:“地方虽然偏,房子虽然破,但毕竟在京北市边上,想卖得话,便宜点总能找到投资的买家,况且他们如此急需用钱,为什么要留下这套房子?”

    他踱着步不经意地再次来到卫生间,卫生间里有种已经浸入墙壁地砖的脏味儿,闫儒玉站在卫生间门口,屏住呼吸向内审视。

    这一看,卫生间上方的一个简易蓄水箱就引起了闫儒玉的注意。

    那是一个铁皮箱子,箱底有红色的铁锈。

    箱子侧面连着一根电线,插头掉了,铜丝在外裸露着。箱子正面伸出一个出水口,出水口末端是一个看起来已经被水锈堵死的塑料花洒。

    简易的淋浴,使用原理跟现在的电烧水壶差不多,先往里注水,然后通电,将蓄水箱里的水烧到适合洗澡的温度后,打开花洒就能冲澡了。

    看着这件东西,闫儒玉先是打心底里对劳动人民的智慧佩服了一把,接着他就搬来了客厅里的椅子和砖头。

    用砖头将椅子垫好,使劲儿摇晃了几下,确定稳固后他站在了椅子上。

    蓄水箱上方距离天花板太近,闫儒玉惦着脚也看不到上方的情况,只能伸出手去摸,几下就摸到一个圆形开口,应该是向内注水用的。

    站在凳上思索了一会儿,闫儒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设置为开闪光灯拍照的状态。

    他将手机探入洞中,前后左右地接连拍了十来张照片。

    照片还算清晰,前几张只能看到红色斑驳的铁锈,间或还有蛛网,第四张照片一角出现了一块浅蓝色,但由于对焦的问题,画面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直到第九张照片,蓝色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虽然还不甚清楚,却能看出那是一个半透明的文件袋,其内装着a4纸大小的文件,看厚度只有薄薄几张纸。

    文件袋显然是被刻意藏在此处的,闫儒玉跟这个秘密只隔着一层铁皮箱了。

    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又挽起衬衣袖子,将手探进了黑洞。

    尽管闫儒玉努力惦着脚,又使劲儿将手臂往长伸,可他还是只能将半截小臂伸进圆洞,根本不足以够到箱底的东西。

    “干什么呢你?”

    一听是吴错的声音,闫儒玉头也没回道:“里面有东西。”

    “你下来我试试。”

    “你也没戏,差得远着呢,你又不是长臂猿。”

    吴错笑着晃了晃手中两根枯树枝,“人类与猴子最大的不同在于,人类会创造工具。”

    闫儒玉眼前一亮,接过枯树枝,探入圆洞,操控着两根枯树枝,就像用筷子似的,想要将那文件袋夹起来,谁知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有些人啊,动手能力差还硬要逞强。”吴错抱臂看着闫儒玉忙活。

    闫儒玉跳下椅子,“还不是为了凸显你厉害,免得你天天在智力上受打击,影响心理健康。”

    果然,吴错站上瘸腿椅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文件袋弄到了手。

    “快看看里面有什么!”闫儒玉迫不及待道。

    “一份保单?意外伤害险,投保人和受益人都是王远,被保险人是王耀国。”

    闫儒玉伸手将保险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看着投保日期道:“一年前买的,看时间正好是搬家前不久。”

    吴错显然更关心保险金额,他来回翻看着合同道:“如果王耀国因为意外死去,王远就能获得保险公司的200万赔款,200万啊,足够引诱一个债台高筑的人起杀心了吧?”

    “而且王耀国已经是癌症晚期,与其苟延残喘地病死,不如造成一场意外死亡,这样就能拿到保险金了。”

    想到王远的杀人动机,两人不由后背发凉。

    “那可是他亲爹!他真下得去手?”吴错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人性之恶就像一个无底洞,你永远不知道下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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