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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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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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是乱七八糟嘛!“前辈,小子乃是临兆人氏,此处位于江南,山明水秀,人杰地灵,绝对不是什么西方蛮夷之地,前辈怕是认错人了吧!”这么恐怖的大责任,自然是能推就推。

“呵呵,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贫道与你在此相见,只为提醒小友七个字: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呃?”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这么一个天地间第一的大腕,有什么地方要求我吗?

“日后道门一脉,还请小友手下留情为我保留一线,不要赶尽杀绝,勿让贫道万年功业付诸东流啊!”鸿钧越说越玄了。“好了,贫道任务已经完成,也该回去了。小友,再见!”

“喂,你说明白再走啊!这么不清不楚的说两句,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做?”淳风伸手去扯老道的袖子,却扯了个空。

“时候未到,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的。只是还请小友念着我们今日这一面之缘,记住贫道所托之事,贫道感激不尽!”鸿钧一边说着,身体慢慢地淡了。

“喂,喂!”淳风大急,“你就这么走了,那个禁制让我怎么办!”忽然觉得一阵红光耀眼,已然回到了山洞之中,哪里还有鸿钧的影子?

“真是的,突然把我拉了进去,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又突然把我踢了出来,什么意思嘛!”淳风埋怨着,“莫名其妙!”

正在嘀咕着,忽然觉得一阵地动山摇,一不小心差点掉到熔岩里去了,回头一看,石案竟然在慢慢地下沉,此时已经快没入地下去了。而胸口的凉意也开始渐渐退去,一时间热浪灼人,好似要被烤熟一般。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吓了他一大跳。转头望去,却是洞顶的岩石坍塌了下来,而且看这个阵式,只怕是整个山洞都要垮了。

“不好!”淳风顾不得再想前想后,运起“风之翼”就往上飞。到达上方山洞后,不敢再作停留,直接就往外蹿。洞里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倒是让他顺顺当当地跑了出来。

刚到洞口,便看见老鳄鱼正在探头探脑地往里望。“老鳄鱼,快点走开,这洞快塌了!”淳风从它身边一掠而过,顺手拉住它的尾巴就往外扯。

“快放手!”猝不及防,老鳄鱼竟然被他给这么拉了出来,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唤:“你小子开始还对我挺礼貌的,怎么进去转一圈就变了个人?”

淳风自己明白,先前自己从未见过真正的修真高手(他师傅也没有出手让他见过),听到老鳄鱼已经修行了三千多年,心中自然很是崇敬。现在他连鸿钧都见过了,眼界大开,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才会有此“不敬”之举。

“对不起,前辈,我……”淳风涨红了脸,喃喃着准备解释,被老鳄鱼打断了:“对个什么不起!你小子这个样子我更喜欢!先前那幅毕恭毕敬的样子,搞得我都累了!以后就这个样吧!”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老鳄鱼!”淳风本来就不是爱受拘束之人,如此提议显然更对他的胃口。

“对了,你小子怎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老鳄鱼问:“看到阵眼了吗?”

“阵眼是看到了,可是不是破了禁制就不知道了。”李淳风将洞内发生的事略略地给它讲了一遍。不知为什么,“风之翼”的事他按下了没有说,可能是自己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不太愿意别人知道吧!

正说着,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身后的山洞中落下了无数的大石,盏茶时间便将洞口封得严严实实。看来以后谁想要进去,非得费一番工夫不可了——用遁地术倒是快,可要是一不小心落到了岩浆中,就是仙人,怕也化为飞灰了。

“这么说,你见到鸿钧了?”老鳄鱼一副苦大仇深状:“那老杂毛,关了我三千多年,让我看见我非吃了他!”说着将牙齿亮了出来,很是有一点威武狰狞的味道。

“吃了他?你成吗?”淳风苦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你才修了三千多年,他可是得道三万多年了!”

“呵呵,还是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到底是三千多年的老妖精,见风使舵,掉头奇快无比。

“好了,我们试试这个禁制到底解了没有吧!我在这也耽误得太久了。”淳风说完,又是一蹦。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力道控制得刚好,他可不想又撞得两眼冒金星。

刚刚到五丈高,果然就觉得头碰到了什么东西上面。淳风心一沉:难道禁制还没有解开?突然只听见“啵”的一声轻响,好像一个气泡被捅破了一般,上升再无阻碍,一直到十余丈才开始下落。

淳风心头狂喜,待落下地来之后,抱着老鳄鱼开始大叫大跳:“没了!禁制没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老鳄鱼甩了甩它那条大尾巴,摇着头,好像还不太相信:“真的?真的没了??”说着说着,老眼中竟然浮上了一层水光:“妈的,三千多年了!终于可以出去了!”

禁制一除,李淳风归心似箭,当下便问老鳄鱼:“鳄鱼老兄,我要回家了,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我?”老鳄鱼一愣,歪着头想了一阵,“我还真没想到今后要怎么办呢!关在里面天天想出去,现在能除去了,反倒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说到这,老鳄鱼看了淳风一眼,忽然问道:“小子,你家离这儿很远吧?”

“是啊,就算是一路换马,昼夜不停也要半个月。”淳风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老老实实回答。

“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吃点亏送你回去吧!你又不会什么法术,骑个马要那么久,老鳄鱼一刻钟就把你送到!”老鳄鱼原来打的是这样的算盘。“我也好顺路见识见识这三千年来不见的神州有什么变化。”

“这个……”李淳风犯难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带着一条丈余长的鳄鱼招摇过市,那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

“哈哈,你是在为我这副模样担心吧?”老鳄鱼看着看着淳风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没问题的,我要是连变成人形都不会,我这三千多年不是白忙活了?”

“那你为什么……”淳风郁闷的要死,他想起了刚见着老鳄鱼的时候自己被吓着的样子。这个老妖怪,难道吓人很好玩吗?

“呵呵,对不住,我一个人在这儿住着,根本就没想过要变成人形,反正也没人看不是?你下来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一下子忘记了。其实也没样子什么的,你何必那么在意呢?你看,你现在不也适应了吗?”老鳄鱼眨了眨眼,狡黠地笑了。

“忘了?”淳风看着老鳄鱼那裂开的嘴,恨不得一拳把它的牙齿全打下来。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联想起那次老鳄鱼说要吃了自己,淳风断定,这只老妖怪被关的太久了,只怕是已经心理变态了。

“好了,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英俊威武,卓尔不群的人形吧!”老鳄鱼看淳风面色不善,忙岔开了话题。

“你——”淳风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但终归抵不过好奇心的诱惑:“变来看看。”

“你瞧着!”老鳄鱼人立而起,一道白光过后,原地出现了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所谓的英俊威武,卓尔不群?笑死我了!”淳风一手指着那名男子,一手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怎么了?”老鳄鱼左右瞧了瞧,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哈哈,第一,人有你那么大的嘴吗?不要把你鳄鱼的审美观带进来啊!你一张嘴,怕是可以吞下一头猪呢!”淳风有意讥笑他,以报那一惊之仇。老鳄鱼不好意思地笑笑:“太久没有变过人了,有些小地方没注意嘛!”伸手在脸上一阵搓揉,放下来时嘴已经变成了常人大小。“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淳风故意停了停,吊了下老鳄鱼的胃口:“一般人对于某些不太雅观的部位通常是会用衣服把它遮起来的……而且,你的本钱这么雄厚,就这么出去,会让很多人自卑的!”

“本钱?”老鳄顺着淳风的目光一瞧,不由得又气又笑:“你这个小子,年纪不大,花样倒是不少!”回身一转,便穿上了一件米色的长衫。

“嗯,这倒也颇有几分英气勃勃的模样了。”淳风品头论足了一番,忽又嘿嘿的笑了:“我说,你都三四千岁了,变这么年轻干什么?该不是你又某些不良的癖好吧?”

“去你的!你不是见过鸿钧了吗?他的样子比我小多了!”老鳄鱼骂道。

“对了,你要取个名字啊,我总不能老是‘鳄鱼’、‘鳄鱼’地叫你吧?那不就露馅了吗?”淳风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呵呵,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就叫余峨!”老鳄鱼挺起胸,作意气风发状。

“余峨?鱼鳄?你可真是省事啊!”淳风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妖怪还真是个极品。

“好了,好了,别罗嗦了,你还走不走了?”老鳄鱼(现在要叫余峨了)不愿再多作纠缠,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这小子会说出些什么来。

“走,当然走!”淳风赶忙去采了那两棵朱兰,小心翼翼地在怀里放好。“可以了,我们走吧!”

“抓紧了!”余峨拉住淳风的手,左手在空中挥动起来。转眼之间,一道金光闪闪的灵符便已在空中结成。随着他一声大喝:“疾!”灵符化为金光四下散开,而淳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时而风声呼啸,时而水声滔滔,方自定下神来,余峨却已经停下了。

淳风回头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了:“嘿,老妖怪!你是故意的吧?突然这么一下,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哪能呢!你自己说可以了的啊!”余峨嘿嘿的笑着,脸上分明写着:“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么样?”

“你给我记着!”淳风气得够呛,却没有一点办法,之好搁下一句狠话,转头打量起四周来。“这是什么地方?”

“大概是江淮一带吧!好久没用过‘缩地成寸’了,大致方向应该没有错,至于走了多远,我也没有什么把握了。”

“这么厉害?”淳风不由有些心动,恬着脸往上凑:“大哥,能不能教教我?”

“当然可以!”余峨胸口拍得山响。

“那好啊,什么时候开始?”淳风喜出望外。

“只要你转世投胎成一条鳄鱼,什么时候开始都成!”余峨呵呵地笑了。

“你——”淳风知道被耍了,又不能如何,火大得很。“你跟我记着!”

“呵呵,记着又如何?”余峨笑嘻嘻地说。然后脸慢慢地严肃了起来:“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不是我小气,我的功夫你学了没用啊!你所学的天青门的功夫是正统的道门功法,其博大精深之处,便是穷一生之力也修习不完。你又何必羡慕我这旁门的小术呢?要知贪多嚼不烂啊!”

“小弟受教了!”这道理其实淳风也明白,只是他实在是想道法有些想昏了头——空有一身功力,却没有办法施展,也确实让人有些心痒难熬。听余峨这么一说,方才警醒过来,自己的确太着相了。

“咦,那是什么?”余峨眼尖,远远地就看到一线烟尘滚滚地驰过。

“好像是军队!”才一会,余峨便看清了。“奇怪,军队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百姓?”

“军队?现在乃是太平盛世,此处又非边陲,怎么会有军队?”淳风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安,却说不上为什么。

“走吧,过去看看!”余峨三千多年没有出来过了,看什么都新鲜。他拉起淳风,就这么飞了起来,不一刻便已到了那群军队的上方。

低头一看,淳风便不由皱起了眉头。底下这支队伍大概有五千多人,其中倒有一多半是百姓,只有两千左右的士兵。这些百姓象猪羊一样被驱赶着,走得稍慢,后面的士兵便用棍棒抽打。看那些百姓一个个脚步踉跄,显然支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队伍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倒了下去,挣扎了几下都没有爬起来。边上的士兵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两棍:“装什么死,还不跟我起来!”

老头吃痛,竟爬过来抱着士兵的腿:“军爷,你行行好,让我歇一歇吧!连走了三天三夜,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啊!”

“歇,歇什么歇?前线战事那么紧,你怎么不叫安禄山歇一歇?快点起来!”士兵又是两棍。

“怎么了?”大概是看到这里有些混乱,一个军官过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这个老头说他走不动了!”士兵行了个礼,说道。

“是吗?”军官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老人,轻声问道。

“是啊是啊,我年事已高,不比年青人,这么几天下来,我都要死了!”老头大概是看到这个军官比较好说话,连忙诉苦。

“哦?这样说来,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军官声音突然转厉,霍然拔出长剑,就这么一划而下。

周围的人群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小小的“啊!”,有些人已经闭上双眼不忍再看。忽然,只听得一声“住手!”睁眼一看,场中已多出了两个人。

此二人自然就是李淳风与余峨。两人在高处看到此种种情形,余峨倒也罢了,他活了几千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李淳风可就越看越上火,早就有些义愤填膺,到最后看到军官竟然要杀人,哪里还忍得住,一声厉叱,就这么跳了下来。

那军官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突然一轻,身边已多了两个人,而自己的佩剑却不知怎么到了那个年轻些的人手里。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说话的底气也就不那么足了:“你们是谁?竟敢阻拦朝廷军务,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淳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记得大唐的王法好像是保护百姓的,你自己这般凌虐百姓,有何王法可言?”

那军官也不多说,一挥手:“你二人阻拦我们处理紧急军务,居心叵测,定是奸细无疑!弟兄们,把他们给我拿下了!”

“奸细?”淳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连状况都没有弄清楚,居然就成了奸细?这真的是不知从何说起啊!他知道辩解也没用,回头冲着正看热闹的余峨一乐:“喂,我说老……哥,别人说的可是‘两个’哦,你也要有所表示吧?”一时口快,差一点就叫成“老鳄鱼”了。

“嘿嘿,这些人太弱了,我怕留不住手,还是你来吧!”说的也是,余峨可是修炼了三千多快四千多年的老妖怪,这么点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哎,命苦啊!”淳风一转头,冲入了围上来的士兵当中。

他虽然没有学过什么道法,也未有什么武功,可是全身真气浑厚无比,除非是极为厉害的道门法宝,寻常兵器已是伤他不着。而若是受他一拳,则没有还能够站着的。到了后来,他越打越舒畅,全身真气流动也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能自动控制身体对外界的攻击做出反应,他自身的意识却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他觉得挺好玩,干脆就不去管它,只是在一旁看着。只见身体越来越快,开始时还可以看清人影,最后竟然只有一道白光。

岂不知他这一番打斗却吓坏了一旁的余峨。先前他见淳风硬顶硬扛,不免暗自摇头,这种打法对付这些虾兵蟹将可以,要使碰上真正的高手,只怕是凶多吉少。——当然,他没有想到,在这个世上能被他称为高手的,还剩下几个呢?别说比他厉害的了,就是和他差不多的,基本上都已经到天界去了。

然后他就越看越吃惊了。淳风先是慢慢有了法度,手脚也越来越快,到后来,他居然看不清淳风的动作!也就是说,他根本就跟不上淳风的速度。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李淳风的修为比他还要高,要不就是李淳风在施展一门极为高明的功夫。李淳风的修为她是知道的,虽说服用了一颗七叶朱兰,但是要说能超过他将尽四千年的功力,那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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