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梵丫头会请你出手，果然有几分本事。”
九剑老人暗笑，默默关注着凌仙。
十五天后，凌仙睁开眼眸，以指代笔，引法为墨，在灵纸上画下复杂符文。
顿时，符文连成一体，像是活了过来，释放出了明亮的光芒。
它与半空中的第二张神符交相呼应，一模一样，别无区别。
这意味着，凌仙将第二张神符也参透了。
“又比我快了一天，这小子的悟性，的确比我强。”九剑老人感慨一叹。
“还有十八张……”
凌仙喃喃低语，没有立刻参悟第三张神符，而是消化前两张神符的收获。
渐渐地，他的星眸亮了几分，嘴角也微微扬起。
只因，他的符道造诣精进了，尽管只有一丝，但对于无限接近大宗师的他来说，这便是巨大的突破！
“果然没有来错，待我将剩下的十八张神符尽数参透，定能突破到大宗师之境。”
凌仙淡笑，而后沉浸心神，参悟第三张神符。
这一次，他只用了十四天，让九剑老人惊讶不已。
二十张神符的难度是递增的，也就是说，参透后一张神符的用时，不会少于前一张。
然而，凌仙不仅没有多花，反而是少用了一天，怎能不让九剑老人惊讶？
“看来，他的符道造诣提升了，原本难以理解的地方，此刻轻易便能明悟。”
九剑老人眸光闪烁，猜出了原因。
正如他所料，凌仙之所以少用了一天，不是他的悟性增强了，而是他的造诣提升了。
如此一来，他的用时自然是少了。
“好小子，比我强多了。”
九剑老人赞了一句，双眸中闪烁着惊异之色。
随着时间流逝，他浑浊老眼中的惊异越来越浓。
只因，凌仙参透第四张神符用了十三天，参透第五张神符用了十二天，比第一张神符用时更少！
而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
当凌仙参透第十张神符时，他的用时已经减少到了五天！
这让九剑老人的惊讶转为了震撼。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参透第十张神符，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然而凌仙却只用了五天，怎能不让他震动？
“好小子，我现在相信，你是自信，而不是自负了。”
“只不过，前十章神符不算难，后十张，才是真正的难关。”
“不知道，你能否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九剑老人淡笑，目露期待。
不过这时，凌仙却忽然停止了参悟，他望着悬在半空中的第十一张神符，神情凝重了下来。
这张神符十分复杂，比前十张加起来都要难，即便是他，也觉得头疼。
“觉得棘手了？”九剑老人笑眯眯的看着凌仙。
“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你应该祈祷我将二十张神符尽数参透，如此，方能救你出去。”凌仙淡淡开口。
“我当然是幸灾乐祸，知道我参透这张神符用了多久么？半年！”
九剑老人调笑道：“你小子若是轻易将其参透，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我不想落了你的颜面，但，我更不想浪费时间。”
“所以，只能说句抱歉了。”
凌仙淡淡一笑，而后驱散杂念，专心参悟。
一个月后，他睁开星眸，双手划动间，将第十一张神符绘制出来。
这让九剑老人神情一僵，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仅在悟性上不及凌仙，符道造诣也有所不如。
“观其骨龄，不过两百年，真是一个怪胎。”
九剑老人嘟囔了一句，他不是小心眼的人，因此没有失落或是不满，有的仅仅是欣赏。
而随着时间流逝，他越来越欣赏凌仙，也越来越震动。
第十二张神符，凌仙花了二十七天。
第十三张神符，他用了二十四天，之后每一张神符，他的用时都会比前一张少三天。
不过到了最后一张神符，凌仙却陷入了困境，始终无法将其参透。
“这种只差一丝的滋味，太难受了。”
凌仙摇头苦笑，颇为无奈。
阵丹符器四道，除了阵道相对比较简单外，其他三道，他都尝到了只差一丝的滋味。
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换了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就算不疯，也会发火。
“已经很不容易了，十九张神符啊，你绝对是符道大宗师之下的第一人！”
九剑老人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七张神符，又看了看凌仙面前的一张神符，难掩苦涩之意。
差了足足六张神符，这意味着，他与凌仙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怎能不让他心生苦涩？
“我要的不是大宗师之下，而是真正的大宗师。”
凌仙神情逐渐转为坚定，烦躁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好小子，这么快便平复了心情。”
九剑老人目露惊异，也平复了失落的心情，笑道：“我看好你，就算这次不行，要不了多久，你也会登临大宗师之境。”
“时间不多了，必须得在这次突破。”
凌仙喃喃自语，距离约定之期已经过去了两年多，虽然他知道就算自己无法突破，第五焚天也不会说什么。
但，他不想让第五仙人失望。
“时间不多？”九剑老人怔了一下，不明所以。
“没什么。”
凌仙淡淡开口，而后摒弃一切杂念，以从容不迫的姿态，参悟最后一张符箓。
“但愿，你能参透最后一张神符，成为符道大宗师。”
九剑老人自语，忽然眉头微皱，看向了后方。
那里是第五关与第四关的交界处，此刻站着一个青衣男子。
正是被誉为符道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曹云。
他神情呆滞，死死地盯住凌仙，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第1861章 震古烁今
曹云觉得自己很优秀，十分优秀，就算是比之那些青史留名的符道奇才，自己也不遑多让。
原因，是他不仅得到了这次符道大会的冠军，也借神符殿的妙用，突破到了宗师之境。
以他的年龄来看，无论是夺得大会冠军还是成为宗师，都是相当惊人的事情，称得上是符道奇才。
因此，曹云膨胀了，他觉得自己就是当世符道第一天骄，无人能与自己比肩。
而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凌仙。
看到了他盘坐于第五关，面前只剩下最后一张神符。
神符殿第五关，是唯有宗师才能踏足的地方，也就是说，凌仙是货真价实的符道宗师。
而只剩下一张神符，意味着他已臻至宗师顶峰，无限接近大宗师！
如此一来，曹云岂能不感到震撼？
“半步大宗师，他怎么可能是半步大宗师！”
曹云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原以为凌仙没什么本事，只是靠着背景才能进入神符殿，还想着若是遇到，便出言奚落。
然而此刻，凌仙却显露出了半步大宗师的造诣，曹云自然是难以接受。
但，事实就摆在面前，无可争议，无法否认！
这一刻，曹云觉得自己的脸肿了，就像是被人抽了几十个巴掌，火辣辣的疼！
偏偏，无可奈何。
他想进入第五关，与凌仙一较高下，挽回颜面，但他不敢进。
曹云只是初入宗师之境，进入第五关只会有一个结果，那便是被困在此地，最后沦为一具枯骨。
因此，他只能站在原地，品尝着登上神坛不过几日，便被打落凡尘的苦涩。
曹云复杂的目光，凌仙察觉到了，但他不知道缘由，也不想理会。
他此刻的心神，全都放在最后一张神符上，只想将其参透，登临大宗师之境！
不过，这张神符太深奥了，比之前十九张神符高了一个级别，绝对是大宗师才能炼制出来的神符！
这意味着若能参透，必成大宗师，但若是无法参透，那便会老死在此，沦为枯骨。
“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喃喃低语，凌仙静下心来，不去想参透如何，也不想失败如何，以平和的心态参悟最后一张神符。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九剑老人默默关注，曹云亦是如此。
不同的是，前者是希望凌仙成功，后者是希望他失败。
曹云本就是小心眼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因凌仙先他一步进入神符殿，便怀恨在心。
而当他知道凌仙是半步大宗师后，妒火更是加深了恨意，如此一来，他自然是希望凌仙失败。
可惜，他失望了。
三个月后，凌仙将最后一张神符绘制出来，顿时引起了诸多异象。
神符化龙，昂首睥睨九天，虚空生莲，霞光照耀八方。
诸多异象显化，将凌仙衬托的如同一尊天神，睥睨当世，俯瞰苍生。
与此同时，神符殿连震五次，传出五道宏大声响，响彻了方圆万里。
这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为之震动，尤其是符道中人，更是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神符殿震动五次，传出五响，这是大宗师出世的异象啊！”
“是何人在神符殿中成了大宗师？难道是九剑老人？”
“不管是不是，这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要知道，神圣之城已经三千年没有出过符道大宗师了。”
“难以置信，竟然能闯过神符殿第五关，此人太惊艳了。”
外界中人纷纷惊呼，有羡慕、有苦涩、也有憧憬。
大宗师可是极难踏足的境界，就算是万年不出世的符道奇才，也未必能够登临大宗师之境。
此刻，一个大宗师出现了，岂能不让世人震惊？
神符殿中的九剑老人与曹云，更是震惊到了极点。
“不过两百岁，便成了符道大宗师，当真是惊艳万古。”
九剑老人苦涩一笑，他修习符道已经上千年了，达到了宗师巅峰。
不与凌仙比较的情况下，他算得上是优秀，但与凌仙一比，他无疑是显得普通了。
曹云亦是如此。
他修行符道的时间，比凌仙要多几十年，但符道造诣，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毫不夸张的说，与凌仙一比，他就是废物，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如果我是符道千年不出的奇才，那他是什么？万年不出，还是万古不出？”
曹云满心苦涩，一想到认为自己是当世符道第一天骄，无人可与自己比肩，他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太可笑了，他连给凌仙提鞋都不配，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当世第一天骄？
这一刻，曹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骄傲与信念全都崩溃了。
“大宗师啊，我梦寐以求的境界。”
九剑老人轻叹，道：“你这小家伙真够妖孽的，不过两百岁，便成了符道大宗师，就算是符师联盟之主，也比不上你。”
闻言，凌仙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他可不单单是符道大宗师，也是阵丹器三道大宗师！
这若是传了出去，就算是真仙圣祖，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总算是成了符道大宗师，可以向第五仙人交代了。”
凌仙嘴角扬起，颇为欣喜。
不仅是因为可以向第五焚天交代，也是因为他阵丹符器四道境界持平，都成了大宗师！
纵观万古两界，兼修四道者很多，兼修四道，且取得辉煌成就的人也不少。
但是没有一人，能成为四道大宗师！
这意味着，凌仙开了万古之先河，谈不上绝后，但绝对是空前！
“四道皆成大宗师，这个成就，应是震古烁今。”
凌仙暗自一笑，整个人已经被喜悦填满，同时，也有几分自豪。
修行两百年，四道皆成大宗师，就算是真仙，也会心生骄傲。
不过很快，凌仙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
大宗师不是他的起点，他的目标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超越炼苍穹等真仙！
“妖孽啊。”
九剑老人叹了口气，道：“我活了数千年，见过不少符道天才，但是没有一人，能比得上你。”
顿了顿，他认真说道：“换言之，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第一人也好，最后一人也罢，于我并不重要。”
凌仙淡淡一笑，而后将目光移向老人面前的七张神符，道：“你是随我离开，还是继续参悟？”
第1862章 回报
神符殿第五关，九剑老人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凌仙给了他一个选择，离开或是留下。
一边是平安自由，一边是毕生追求，实在是难以抉择。
“很难选么？”凌仙淡淡一笑。
“当然难选，你登临大宗师之境刺激到了我，所以我想留下，继续参悟。”
“但你不可能留下陪我，我那老友又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九剑老人轻轻叹息，不知该如何抉择。
倒不是怕老死在此，以他的修为，再活千年不难，他是怕亲友出事，无力救援。
“这样吧。”
凌仙沉吟了一下，道：“我留下来陪你三个月，若是不行，我再带你离开。”
“也好。”
九剑老人露出笑容，道：“麻烦你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我也想在此地多待一段时间。”凌仙淡笑，看向漫天神符。
这是给通关者的奖励，只要参透二十张神符，便能得见此地所有神符，对于任何一个符道中人来说，都是不错的机缘。
“你不是说，救我只是次要目的么？”九剑老人笑呵呵道。
“次要目的，难道不是目的么？”
凌仙轻笑，道：“好了，抓紧时间吧，我只会等你三个月。”
闻言，九剑老人敛去笑意，而后沉浸心神，参悟面前的神符。
见状，凌仙也收敛了笑容，而后看向曹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那个符道天才吧。”
闻言，曹云双手紧握成拳，他死死地盯住凌仙，难掩嫉妒之意。
这种目光，让凌仙摇头失笑，道：“你已经打通了第四关，大可以进来一试。”
“我……”
曹云一滞，很想进入第五关，成为大宗师。
但，他没这个勇气。
以他初入宗师的造诣，能参透一张神符都是极限了，绝不可能将二十张神符尽数参透！
“放平心态吧，嫉妒，只会让人偏激，不会有所成长。”
凌仙淡淡一笑，而后将目光移向漫天神符虚影，不再理会曹云。
苍鹰的眼中没有蝼蚁，以他今时今日的成就，目光早已到了更高处，区区一个符道宗师，连让他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你！”
见凌仙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曹云愤怒之余，也苦涩到了极点。
尽管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没有让凌仙正视的资格。
“我会超越你，一定会！”
曹云咬牙切齿，但这句话，他自己都没有底气。
凌仙已经是符道大宗师了，以他的年龄来看，就算不是当世符道第一天骄，也相去不远。
与他相比，曹云就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是没有底气。
“若你信念坚定，我倒是会对你另眼相看，可惜，我听到的只是一时冲动的气话。”
凌仙淡淡开口，让曹云苦涩一笑，整个人就像是苍老几十岁，眸光都黯淡了。
他的确是信念不坚，之所以说出那句话，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我不该来的，若是不来，便不会遇上你。”
曹云深深看了凌仙一眼，有苦涩，也有悔意。
而后，他迈开步子，转身离开。
“信念不坚，勇气不足，终究难成大器。”
凌仙缓缓摇头，他记得曹云，一个被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符道奇才，若是此人信念坚定，未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