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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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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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与十八铁卫潜出营地,沿岸往上游驰去。  


  果如程均所说,每隔十里许就凭高筑有烽火台,台高约五丈,台顶立三丈杆,杆顶吊一横板,可上下仰俯,供士卒攀高望远。横板每端挂有一个塞满柴草的大笼。若见敌踪,白天发烟,晚上举火,按预定信号显示来敌人数与距离、远近等情报。  
  台上又设有大鼓,都是远程通信的有效手段。  
  不过在项少龙从特种部队的立场来说,趁月黑风高之际,只要借浮木等物,横过黄河,要解决这些烽火台的哨兵并非不可能的事,想到这里,心中一震,已知道敌人在等待什么了。  
  他们在等月黯无光、乌云盖天的黑夜。  
  只有在那种环境下,他们才可进行奇兵渡江的突袭行动。  
  项少龙来至周良所指上游二十里许处的地方,发现了该处水流转缓,崖岸亦没有若他处险峻,最适合建立渡江的浮桥。  
  而那里正好有一个烽火台,可见蒙骜设立这些烽火台时,确曾下过一番功夫。  
  此时他心中有数,赶返营地去。  
  敌我双方的喊杀声响彻前线,不过营地里的秦兵早习以为常,获准休息者人人倒头大睡,对震耳战鼓声和厮壳声置若罔闻。  
  项少龙四处巡视,鼓舞打气,感到自己就像到前线劳军的国防部长,所到处人人欢呼,士气陡增。  
  在古代的战役里,士气可以直接决定战争的成败。  
  回到帅帐时,只见周良正以鲜兔肉喂饲鹰王,原来他怎么都没法入睡。  
  项少龙笑道:“不用担心,一日天气晴朗,敌人都难以渡江,所以不用紧张。”  
  周良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多了。”  
  项少龙返帐倒头大睡,梦到了纪嫣然诸女和项宝儿,又梦到了久无音信的琴清,醒来时才知思念之苦。  
  当晚敌人加强攻势,以投石机掷出巨石,摧毁了秦军第一重木栅,又把陷坑填平,秦军被迫撤往半里后的第二重防线,加强实力,这才把敌人击退,双方互有死伤,当然以敌方主攻者的伤亡数字大得多了。  
  次日黄昏上荆俊领着一枝二千人的都骑精锐,来到营地处,向他报告诸事就绪,撤走的伤兵病兵,已在往蕞城的路途上,而大军亦可今夜开来。  
  项少龙与荆俊说了敌人渡江之事,荆俊道:“朝霞风、晚霞雨,看天色这两晚定会下两,要来就是这两晚。这事可交给我去办,敌人没有一晚工夫,怎都建不起这么长可横扛的大浮桥。”  
  旁边的程均道:“荆将军准备怎样做?”  
  荆俊想了想,道:“我会把该处烽火台的哨兵撤走,敌人若够胆子渡河过来,我就趁他们在河中进退不得时发动猛攻,只要在那里布上数十台投石机,就可教他们饮恨德水。”  
  项少龙赞道:“小俊果然长进多了,这事就交由你去全权负责。记紧耍带同周良去。”  
  又把荆善叫来,嘱他和乌光、乌达和丹泉三人,带备火种,入黑后便攀山过去放火烧林。  
  几组人分别出发后,滕翼的“疑兵”来了。  
  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灯火点点,其中大半却是挂在空骡上的风灯,以数千人制造出数万人的声势。  
  是夜果是乌云盖天,却又密云不雨,最利偷袭。  
  项少龙登上前线高台,只见敌方聚集大批车马步兵,投石机以千计,正准备大举进攻,偏是左方密林处全无动静,可想像在交战当儿,若忽然由那里杀出大批生力军来,必可突破己方坚固的防线。  
  战鼓声响,魏军带头进攻,由右方缓缓迫来,气氛立时拉紧。  
  接着左方靠岸处,韩兵亦开始朝己阵推进,立时声势大增。  
  五国联军经过不断合作,在配合上确是无懈可击,难怪每次对垒秦军都要吃败仗。  
  战鼓再起,敌阵冲出近千乘战车,由中路杀来,后面随着以万计的弓箭手,由于没有投石机一类笨重装备,后发先至,转瞬赶过了两翼的韩军和魏军,直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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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车长阔均在十尺上下,两侧有两个大轮,由四匹骏马拖拉,速度奇快,予人有很大突破力的感觉,瞬眼间越过了被填平了的陷坑,越过被破坏了的第一重防线,登上平原尽处的坡丘。  
  项少龙正要下令迎头痛击时,敌车忽停了下来,且把骏马解下,再将一辆辆战车联结起来,形成一道长达两里的营垒。  
  最奇怪是每隔三丈许,就露出一道可容三人拉手通过的间隙,使人难以明白有何作用。  
  此时对方的步兵飞奔而至,躲在车阵后,弯弓搭箭,防止秦人出寨反击。  
  由于车阵在矢石射程之外,项少龙等毫无对抗办法。  
  程均叹道:“大将军所料不差,敌人此举,旨在断去我们前路,若敌兵真能由后方攻来,我们定难逃全军覆灭的命运。”  
  此时又见有车队开来,却非一般战车,而是笨重的运粮车,只看其缓慢的速度,八头骡子都拖得举蹄艰辛,便知车上是装满石头一类的东西。  
  项少龙和程均此时才明白早先车阵留下的间隙通道,就是要让这些石车通过,建立另一重更迫近己阵的车阵。  
  若让对方建立起这车垒,恐怕第二重防线今晚就要被攻陷了。  
  但由于对方早有战车和箭手掩护,对方要再筑车为阵的机会确有成功机会。  
  杀声由两翼传来,左右两边的敌人开始发动强攻。  
  瓒少龙纵目四顾,约略估计,敌人至少投入了二十万人于今晚的冲击战中,实力在己方一倍以上,若被冲破营垒,己军确只有待宰的份儿。  
  敌方处五色帅旗高起,摆开阵势,可想像韩闯正是其中一人。  
  程均等十多将领人人脸色发白,显为敌人高明的战术和压倒性的兵力震慑。  
  项少龙计算时间,下令道:“召集一批万人的盾牌兵和弓箭手,预备投石车,当左方密林木起火时立即出寨进击,破去敌人车阵。”  
  当下有人领命去了。  
  杀声再起,一队近千人的步兵由车阵后冲出,以火箭射来。  
  秦军营地立时矢石齐发,抵挡敌人。  
  形势惨烈之极,本是黑沉沉的天空全被火炬光照得血红一片。  
  项少龙还是初次身历古代的大型攻防战,既热血沸腾,又是心中怆然,那感觉怎都不能作出具体的形容。  
  敌方百多辆运石车和投石车穿过车阵迫来时,右方密林忽地起了几处火头,还迅速蔓廷。  
  果如项少龙所料,无数伏兵由林内惊惶奔出,占了大部份的是机动性最强的骑兵。  
  程均等精神太振,对项少龙信心陡增,反之敌方则慌乱起来。  
  秦军战鼓响起,寨门大开,盾牌兵分成三组,结阵于前,箭手居后,趁敌人车阵未结成之前,发动反击。  
  左右同时冲出两队各万人的骑兵,对敌人展开冲杀,以牵制敌人两翼的大军。  
  一时数万人投入鏖战,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项少龙到此刻才知秦军的勇猛和精锐,甫一接触立时把敌人的先头部队冲散,杀得对方弃车而逃,最要敌人命的是他们的运石和投石车反成了己己方的屏障,使箭手能迫近对方的战车阵后,向阵脚未稳的敌人作远程攻击。  
  战鼓再起。  
  秦军箭手此时蜂拥而出,接应己方骑兵撤返营地,留下横七竖八的石车和仍被焚烧的战车,瓦解了敌人第一波的攻势。  
  项少龙知道对方为配合渡河攻来的突袭军,必然不肯罢休,而己方前线的木栅和木寨亦有多处被投来的大石摧毁或被火箭焚毁,遂下令把主力撤往最后的第三重防线。  


  此时那右方的密林全陷进熊熊烈焰里,照得整个战场火般通红。  
  敌人退却后,布在中场的五、六万敌军,又在挡箭车、樯木车、卫击车的掩护下,分由左右中三路攻来,发动第二个进攻的浪潮。  
  攻防战就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情况下进行着。  
  伤兵不断被运离营地,第二重防御线快要失守时,天已大明,敌人筋疲力尽下,只好退却。  
  荆善等此时安然归来,使项少龙放下了心头大石。  
  接着后方传来捷报,荆俊于敌人建起浮桥渡河时,发动猛袭,摧毁浮桥,还令对方折损了近万人。  
  秦军闻此消息立时士气大振。  
  但项少龙心里自知败局已成,连今夜都捱不过,下令分批撤走,却不忘虚张声势,不让敌人看破己方的意图。  
  刚吃过早饭,敌人又发动攻势,显然尚未知道渡河兵吃了大亏。  
  撑持到黄昏时,第二重防线终被攻破,全面撤退的时间终于来了。  
  项少龙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人,整个营寨陷进火海里,还蔓延往附近山头,教敌人难以追击。亦只有这等险恶山地,方可以这种手段阻挡追兵。  
  合从军果然中计,衔尾追来。  
  项少龙又在扼守往西通道的第二线坚垒硬挡了合从军五天,待大军撤往安全地带,才烧营逃走,沿途以陷阱尖桩遍布道路,教敌人快骑难以全速追赶。  
  此后数次接战,均佯作败退,到退返蕞城时,项少龙已知胜券在握了。    
第六章 蕞城之战       
  桓奇出城三十里来迎接他们。  
  这时原本由一万都骑和两万速援部队组成的骑兵队,只剩下二万许人,可见沿途追逐战的激烈。  
  离开山区,踏足于蕞城向东的广阔平原,四周群山环铙,黄河的渭水河段在北方五十里外由酉往东流去,由于山岭重重,除非攀上高处,否则便看不到大河奔湍的壮观情景。  
  由函谷关至北,足有三百里的路程。  
  项少龙和桓奇并骑而行,大军朝蕞城开去。前者见沿途的防集工事做足工夫,所有制高点均设有以土石筑成的堡垒,满意道:“小奇果然有本领,只看这里显示出来的阵势,已足可教庞爰心折了。”  
  桓奇得他赞赏,欢喜道:“大将军在前线出生入死,我怎能躲在这里只享清福,现时蕞城加入了后撤回来的军队,总兵力达十五万之众,人人养精蓄锐,更清楚大将军亲自殿后,好让他们能安抵蕞城,又知大将军旨在诱敌西来,使敌人变成疲军冉予痛击,故现在人人摩拳擦掌,要为大将军效死命。”  
  后面的荆俊一向与桓奇言笑不禁,笑骂道:“小奇原来这么狡猾,懂得散播谣言,幸好这些谣言有激励士气的作用,否则定要依军法把你处置。”  
  众人笑了起来。  
  桓奇向少龙身后的周良打个招呼,赞道:“周兄今吹立了大功,现在军中人人称你作鹰神,只要见到你,就没有人忧心会给敌人突袭了。”  
  周良笑得嘴都合不拢,摸着肩上的鹰王,谦虚一番。  
  谈笑间,项少龙等越过护城河,由放下的吊桥进入城内。  
  那场面立时吓了项少龙他们一跳。  
  城内军民都拥到主街再旁,夹道欢呼,如痴如狂。就像他们已大胜凯旋而回,事实上真正的大会战是尚未发生呢。  
  三天后,合从军的先头部队才到达蕞城平原东面的地区。  
  桓奇趁他们人疲马乏,又不熟地形的弱点,不分昼夜对他们轮翻攻击突袭,又放火烧营烧粮,合从军被迫退了二十多里,才站稳阵脚,但已折损了近万人,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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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等藉此争取到休息复元的空间,终日在蕞城外排练阵法。  
  项滕两人从墨子兵法内,选取了最有利于在这种封闭式环境中发挥的“螃蟹”阵,就是不将兵力按常规集中于正面而作“正兵”,而是将兵力集中于两翼来发动进攻的“奇兵”。  
  由于他们是背城而战,“正兵”可借助高墙上的投石机和居高临下的弩箭增加防卫力,故不惧敌方作正面主力冲击。  
  而两翼的奇兵,则由最精锐的都骑与速援两支骑兵作主力,他们的厚背大刀,最适合这种冲锋砍劈的任务。  
  敌人今吹西来,沿途尽是山匮,笨重的攻城车和投石机都要弃置途上,减少了对秦军的牵制威胁。目前唯一对合从军有利的条件,就只在占优的人数。  
  现在已进入秋季,合从军若不能在严冬来临前攻破蕞城,就要陷身于冰封雪盖的窘境中,动辄是全军覆没之局,所以项少龙不愁他们会筑垒坚守。  
  所以只要项少龙肯出城应战,庞爰等只会谢天谢地,希冀能速战速决。  
  十天后,合从军再次往蕞城推进,缓缓注入蕞城之外广阔达五十里的平原上,在边缘山区设营立帐,又以战车结成防御栅垒。  
  项少龙下令停止一切扰敌的攻击,任由敌人立稳脚步。  
  但大战即来的气氛,却拉紧了敌我双方每一个人的神经。  
  再三天后,五国联军全部抵达,项少龙等在城墙上望去,表面看来,对方确是军容鼎盛,全无疲惫之态。  
  桓奇留神看了一会后,笑道:“若论兵将质素与训练,合从军除赵军外,其他四国均远不及我,今趟蒙上将军之所以会吃上败仗,皆因连年交锋,他的作战方式早给庞爰等摸透了。所以很容易采用种种针对性的措施,从而获得胜利。”  
  顿了顿又道:“王翦上将军便曾说过,纵观近代名将,只有白起和李牧两人作战从无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无从测度,其他人总是有迹可寻。而现在王上将军应该把项大将军加进这名将榜上了。”  
  项少龙笑骂道:“你这小子愈来愈懂奉迎捧拍之道。”  
  众人说笑了一会后,气氛经松起来,滕翼道:“敌人虽有损折,但兵力仍有五十万之众,不过我并不因此担心,对方始终各怀异心,难以竭诚合作。兼之这里天气土,尤不利于例如楚人的南方军,我们又把这附近的溪流水并以沙石堵塞,使他们这些疲兵更是困苦,故虽有五十万人,其实可以二十万的兵力视之,与我们相去不远。而我们则有坚城作护持,更不怕久战。而对方必须仓猝发兵,尽力争取时间,优劣之势,不言可知。”  
  桓奇极目远眺,道:“敌阵中传讯骑兵由中往左右两方驰去,显是去召集将领,众往中军会议,看来敌人快要大举进攻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淡淡道:“照我想来这都是摆个样子出来给我们看的,若我是庞爰,又真的兵强马壮、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心虚胆怯,怕我们去攻袭他们。”  
  程均这时已对项少龙视为天将,闻言同意道:“兵书也有云:“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大将军这看法极具明见。”  
  桓奇、滕翼二刑俊同时动容。  
  荆俊立即请命出战。  
  项少龙怕他有失,命桓奇作为辅翼。  
  半个时辰后,城门大开,两人各领一队两万人的步骑与投石车混合组成的部队,越过平原,冲击敌阵。  
  项少龙和滕翼则领军押阵,好于必要时掩护他们退却。  
  战至黄昏,连破了敌方数个营寨,才收兵回城。  
  翌日轮到敌人派军前来搦战,秦军闭门不出,只以箭矢回答,敌人无奈退去。  
  进行了三天这种互有伤亡的拉锯战后,到第四天清晨,合从军终失去了耐性,以新造好的攻城车、擂木车发动全面的攻城战。  
  项少龙仍坚守不动,等到敌人势疲力乏,全而退却时,才倾巢而出,在城外布成早先定好的阵势。  
  合从军此时虽不愿意作战,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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