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你真以为我会放任你被人带走不管吗?”独孤锦衣温笑着,将夏镜花放到屋内的榻侧上。
“今日若那人敢动你一下,他也走不出那宫奴院。”独孤锦衣缓缓立直身子,随后自袖下取出一只瓷瓶递给夏镜花,道:“这是活血化於的药,你兴许能用上。”
夏镜花接过药,道了谢。
“太子如今视我为敌,对你也只怕是一块儿记恨上了,你自己在宫中一切小心。这宫中不比外面,食物、用水你需小心,来历不明的万不可吃。至于父皇那里,他即是没有立即治你的重罪,便是还在思量,便是要处置,也要顾及定远侯的颜面,你可先不必太过担心。”
“嗯。”
独孤锦衣细细地交待了一些事情,夏镜花都认真地一一应着,直到听后堂有青仪回来的脚步声,独孤锦衣才又重新开口,道:“放心吧,一切有我在。”
随后,说了声让夏镜花自己保重,然后才出门离开。
独孤锦衣刚离开,青仪就从后堂端着东西进来,左右看了看,屋里就夏镜花一人正要上榻睡觉,便当自己是听错了,没有多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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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镜花起身有些晚,青仪留了饭菜给她,她用了一些,然后去列宗祠,但是那里已经由青仪打扫的干干净净,根本不用她再打扫,便就找了桌椅,搬到廊下,再铺了经书和纸张来抄写。
将近仲秋了,今日的阳光极佳,夏镜花坐在廊下也不着急,反正就是慢慢抄写着,抄累了,就拿出独孤锦衣送的扇子摇着歇息一会儿,倒也不是天气热,就是享受那种感觉。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摇着扇子,想着独孤锦衣与自己的种种交集,夏镜花的心里也是滋味一重重。
论理说,从前的夏镜花逃了独孤锦衣的婚,而夏镜花也在当初一早就认定独孤锦衣不是好人,是个丑八怪,所以夏镜花才会逃婚,两人见面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是,哪里会想到,在后来的相遇里,她才知道这独孤锦衣竟是个如此的人间极品美男子,且又生性有礼温和,端着一身的优点好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横看竖看都是那种迷倒万千少女名门闺秀的极品男人。
再加上独孤锦衣不计前嫌的一再帮他,对她的客气照顾,甚至于后来至现在的暧昧不清,都让夏镜花自己都摸不清现在的情况,他与独孤锦衣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前男女朋友?前妻?未婚妻?现女友?好像都不合适。一层纸窗挡在他们之间,看不透,说不破,这种介于灰色地带的暧昧,是最为磨人的。
大概将近正午,听得外面有一行脚步之声靠近。这地方算是皇宫里的僻静地儿,谁会到这儿来。
夏镜花放下手里的毛笔,起身走上前去朝外看,首先见到的是两列随侍太监,随后有一行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女掌香灯,执羽屏,提香熏球正开道行来,宫女之后是一架撵轿,上面坐着一位身着明黄纹绣织锦宫装的美貌妇人,头戴翡翠制成的翠蕊牡丹,插八只宫步摇,撵轿行动间,步摇轻颤,桃花眼眸,瑶唇玉鼻,三十多的年纪,却丝毫不显老态,保养极佳,正值风情妩媚年华。
在这宫中,皇后是最高级别,可戴十二步摇,而这八只宫步摇的,夏镜花不用多猜便知道,这便是丽妃了,独孤璋的生母,亦曾是独孤锦衣的教养母妃。
撵轿渐行经过,到了前面的一处地方停下,随后夏镜花就看到有粉装小宫女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姑娘,我家娘娘请姑娘过去。”
“我?”夏镜花有点意外,但也没多推辞,随着那宫女一路过去,然后随着宫女的姿态朝坐在轿上的人行礼。
“想必你就是璋儿口中提过的夏镜花吧。”丽妃开口,声音细柔,配得上她一张妩媚的面孔。
“正是。”
“嗯,比画像还要清秀几分,是个可人儿。又听璋儿讲,你在宫外帮过他不少,当是本宫欠你一个人情,若在这宫里有什么事儿,可尽管来找本宫。”丽妃说着,冲旁边的太监打了个眼色,便立刻有太监双手捧上了一只包袱。
“璋儿要去上书房,不得空,本宫便受了他的请给你带了些东西,收下吧。”
“谢谢娘娘。”夏镜花双手接过包袱,凭手感知道这里面应该是些衣物之类的。
“走吧。”
丽妃缓缓地下了令,撵轿就继续由一行宫人拥簇着向前去。
夏镜花抱着那只包袱回走,心想着这独孤璋可也真是够细心,还能留神到自己换洗衣服的事儿,边翻看着,边在包袱里掏看,却忽然手中感觉有什么不对。有一件坚硬的长形东西,凭着手感,便知是铁器。
夏镜花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飞快地跑回了屋,将包袱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一把短刀。刀身不长,但出鞘之后寒光乍现,一看便是锋利之物。
丽妃送自己一把短刀,这是什么意思?向自己示警?还是要自己防身?再或者说,这刀到底是不是丽妃原本包袱里的东西?
夏镜花皱眉想着,正在思虑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知道是青仪来了,便赶紧将东西收好,下意识地就将那柄短刀收入了袖中。
青仪进门,手中拿着些茶水,道:“方才有见到丽妃娘娘的撵轿自这边经过,丽妃娘娘这又要入殿闭关了。”
“入殿闭关?”夏镜花不解。
“这前面过去,便是万佛殿,丽妃娘娘信佛,便常去礼拜,抄写书文。入殿闭关,便是要在那万佛殿中不出户,住在殿中,抄完二十四章经才离开。”
“那得需要多久。”
“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吧,看这样子丽妃是不会参加今年的中秋宫宴了。”
夏镜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青仪在桌边布置,便走了过去,顺势问道:“青仪姑姑在宫中多少年了?”
“多少年?这个……太久了,记不得喽,总之很久很久就是了。”青仪笑了,面上的皱眉更是明显。
“这列宗祠里又没有灵牌尊位,为何还要让你守在这里。”
“宫中各处,总要有人守着打理的,再说我在这里点灯守祠,也安心。”
夏镜花也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就当是老人爱感叹,不追问,喝了些茶重新回去抄经。
抄到一半的时候,刘公公就捧着一只食盒进来行礼,先是苦着脸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表示自己昨天是瞎了眼才欲对夏镜工花不敬,今日送些东西向夏镜花请罪。
夏镜花让那太监放下东西到桌案上,笑道:“刘公公宽心,我素来是个不记仇的人,你是东宫的人,以后还要多仰仗照顾呢。”
那刘公公得了话,忙应着,赔着笑脸说了一番好听的话,才退着离开。
夏镜花放下笔,取下食盒的盖子,看看里面的糕点,可真是漂亮的很,香气逼人,不过她却没有吃的意思,正好青仪路过,就让青仪拿走了食盒,让找个没人的地方倒掉。
傍晚时分,夏镜花有些倦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夕阳西下,光线渐暗,就打算收了桌案入屋,不再抄经。
独孤锦衣过来看她,一身月白的暗绣麒麟和双腾龙纹样华服,头束玉冠,虽论在宫中算不得顶尖的华丽张扬,但比从前在宫外见他时却也铺张了不少。
“在宫中整整一日了,可还习惯?”独孤锦衣上前,边帮着夏镜花收拾桌上的纸笔边笑问。
“人人都说这皇宫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可惜呀,我就只能待在这地方,也无所谓习惯不习惯了。”夏镜花有些无奈一叹。
独孤锦衣知道夏镜花这是觉得无聊,便笑了,道:“知你无聊,这不就来看你了。”
“过不了一阵儿,宫门就要落匙,你不还是得走。”
“听你这话,难不成要本王留下来陪你过夜?”
“你……”夏镜花可没料到,这平日总是一派正经模样的独孤锦衣,会突然说这么暧昧的话,瞪了他一眼,有点恼羞成怒地道:“你……平时看你正二八经的,这会儿就不要脸了。”
“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终年在外游历,常不能参加宫廷祭祀先祖之仪,如今回了晋都城民,想今夜在列宗祠礼拜守夜,以补上对独孤氏先祖的敬意,你想到什么了。”
夏镜花算是听明白了,这独孤锦衣设了个话套让她钻,她就傻乎乎地钻进去了,现在倒显得下流脸承厚多想的不是他,而是她了。
“我什么都没想到。”夏镜花一白眼,低头就继续收拾桌上的纸张。
“这扇子你一直随身带着吗。”独孤锦衣伸出白希修长的手,捻拿起桌案一侧放着的那柄玉骨竹扇。
“只时当日进宫突然,一时忘记就忘记留在府里了。”夏镜花尽量说得不在意,伸手将独孤锦衣手中的折扇接过放到了自己手中的一叠宣纸上。
“看样子,是本王多心了,你自己一个待在这儿也挺好的,不需本王来陪。”独孤锦衣笑言轻语,竟鲜少地露出了逗趣的一面。
夏镜花抬眼对上独孤锦衣一眼,正撞上他目光温柔地看自己,就觉得被什么戳中了心头,又是觉得甜蜜,又是觉得羞恼;一把接过独孤锦衣手里的纸张,道:“我才不要你陪,走走走,快走。”
说完,夏镜花抱着一垒白纸和那折扇,扭头就了进屋。
回屋去,夏镜花将白纸和抄好的经文全部放好,本以为独孤锦衣会进屋来,但却没到半点人影,夏镜花就忍不住悄悄伸着脖子朝门外看,却发现门外已经空无人一了。
“喂,不是吧,说走就走了。”夏镜花脸上的笑意尽退,大步就走出了门外发现屋外的廊下果然没了独孤锦衣的半点影子。16606105
“真是……真是混蛋,我随口说说的,还真走了。”夏镜花又气独孤锦衣,又气自己,没好气地一拍桌子,冲着前面的就埋怨指责道:“不知道女孩子说话都口是心非吗,哄哄我,说点好听的不行吗,就知道端着张脸。追女孩子,用点心不行吗;是,你是长的帅,你是王爷,可长的帅就不用说甜言蜜语吗,是王爷就要整天一板一眼的吗,难不成还要我厚着脸主动去去哄你,让我倒追你呀。你要是喜欢我,说句夏镜花,我喜欢你有那么难吗,一句话说出来会死人不成,最讨厌暧昧不清的男人了,气死了!气死我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心里话。”独孤锦衣的声音慢悠悠地自旁边一侧响起来,吓得夏镜花立刻侧转过身子,就看到独孤锦衣手里拿着几张白色宣纸立在几步之外的廊下。
“你……你不是走了吗。”
“这些被风吹走了,我去替你捡回来,并不曾走。”独孤锦衣带着习惯的一脸温和笑意上前,将那几张捡回来的纸张递还给夏镜花。
夏镜花耳根发红,想着方才自己的埋怨全都落在他耳朵里了,竟不敢抬头看独孤锦衣,只低着头极不自然地接过纸张。
独孤锦衣并没有因为夏镜花接过纸张而放开手,夏镜花也就只能维持着接过的动作,两人的手隔着几张雪白的宣纸,相对立于廊下都没了更多的动作。
此时,一侧是夕阳映照下的浩瀚宫阙,华丽而富丽,如一卷美画,有倦鸟成群自宫阙间飞过,成为唯一的活动之物。
半晌,最后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叹息,夏镜花感觉有一只手落到了自己肩头,轻轻用力,将她朝前拉了拉。
夏镜花抬头,微仰起脖子看面前的人,夕阳之下,面前的人那俊秀如画师杰作的面容被夕阳的霞光晕染,目如瀚海繁星,深邃而又明彻,如一种让人为之着迷深陷的魔力,这个男子如谪仙临世,光华流转得似乎让她不敢直视,又不愿意别开眼睛。
………………
这个文是有多冷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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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刺客劫持
独孤锦衣温和微笑地看着面前的人,抬手轻轻拂过夏镜花的眼睛,示意她闭上,夏镜花的正常思维能力渐渐离自己远去,脑中一片空白,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这张玉般容貌,竟也真的乖乖闭了眼睛。洌璨啚晓
有薄凉的柔软压上她的唇,温柔地辗转于她的唇上,试探地,小心地一点点占据她的唇,唇齿相交,温柔而缓慢,在感觉到夏镜花的轻颤紧张后,并没有强行再索取,最后轻轻一啄吻后便又浅偿即止,退后着离开还以给她空间。
薄凉的唇自她唇边离开,却又没有完全退离,唇上的温度自唇侧划过,轻轻落在夏镜花的右侧脸颊上,然后她的肩与背被人拥揽住,又肩贴靠上一具胸膛,下巴轻轻抵上了一方并不强装厚实,但却宽广的肩头,独孤锦衣的声音在她的脸侧耳畔温柔地响起,道:“本王喜欢你。夏镜花,我喜欢你。”
独孤锦衣轻声说着,夏镜花听在耳中,一句一字,温柔细软,如棉絮,又如丝线,只觉得是把她的心包裹住,柔软到像是在做梦一样要昏醉迷睡过去,但被丝线在轻轻牵扯住心头万絮,让她清楚地明白知道,这是真的,是独孤锦衣在抱着自己说这些。
“我素来不太会哄人开心,亦未曾追过姑娘,不懂甜言密语之道,你莫要生气。”
“我……我没生气。”夏镜花的脸烧得跟块碳一样,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心里却是跟蜜一样,就觉得现在满脑子的都是粉红泡泡在飞,她的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
“若你不介意,以后……以后可以主动些,本王不介意。”
夏镜花听着这话,真是觉得想现在立马变成透明的,或者找个地洞钻进去,脸呀,面子呀,这下是会丢尽了。
“那个……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可本王却全是认真在听的,也都当了真儿。你要本王说的,本王也说了,要做的……虽不知是不是你心中所想,但本王也做了,难不成这会儿你要不认帐了。”
“我可没要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夏镜花抬着下巴,和点小俏皮地翻转眼珠侧看向旁边打算懒帐。
独孤锦衣一温和笑着,轻轻勾了一下夏镜花的鼻头,复将他轻揽住,道:“罢了,随你吧。”
夏镜花依在独孤锦衣怀中,心里满是甜蜜,转而又心中一动,竟生出要调戏独孤锦衣的想法,便退开独孤锦衣的怀抱,咳了咳,作了个掏耳朵的动作,装腔道:“我说的是想听些甜言密语,方才……好像没听到。”
独孤锦衣对于夏镜花的娇憨刁难倒也是耐心应对,只是他自来都是正经的很,这番要说甜言密语,便有些为难起来。
“你与夏青城不是相熟吗,他那么风流多情,我可不信你就没听他哄过姑娘;你就学学他也成嘛。”夏镜花贼笑着出起了瞎点子。
独孤锦衣微微蹙眉,负手在廊下走动几步,思量了一下,然后回身道:“姑娘美貌倾城,在下风流倜傥,实乃天作之合。”
看独孤锦衣这赶鸭子上架一般的模样是要学夏青城的那份风流,不禁喷笑了出来,抖着胳膊退开独孤锦衣一点距离,道:“咿呀……真别扭,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听了。”
独孤锦衣有点叹息地摇头,明知是夏镜花有意要为难他,再来打趣儿逗他,却也不生气,温和地笑看着他,轻牵了她的手腕,不动声色间包容一切。此后,一切尽在不言。
当夜,独孤锦衣到底还是没有留在列宗祠,在宫中落匙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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