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格不搭理宾玛,凑近那白衣女子,一狐一猴见耶律格凑上前来,对他呲牙不已,似又感觉到耶律格没有恶意,并没有上前攻击。
耶律格向茅妖妖伸出手,白狐骤然张嘴向耶律格咬去,耶律格急缩手,白狐身子一窜,闪电般又向耶律格攻去,耶律格忙侧身闪过,白狐这一动,却正好让他看到了那白衣女子的面容,虽然闭着眼睛,面貌也稍有不同,可茅妖妖的音貌在他脑中已萦绕六年,一日不曾忘过,每日午夜梦回,自己就悄悄思量着茅妖妖可能发生的变化,她的胖瘦,她的高矮,她头发的长短,她眼睛的大小,她嘴唇的厚薄,她的一切一切,他都在心中已想象了千遍万遍,茅妖妖的相貌对他来说,已不再重要,她已被他融入他的骨髓。所以现在只需一眼,他便断定这白衣女子肯定是茅妖妖。
耶律格心情激动不已,说不出心里充斥的是什么感觉,有甜蜜,有苦涩,有震惊,有激动,有恐惧………………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刻爆发,他就那么呆呆看着,入了迷一般。
白狐见一击不中,转身便向耶律格的肩膀抓去,耶律格还在发呆,突觉肩膀吃痛,转头一看,衣服已被白狐抓破一个口子,正有鲜血流出来。
“你们若是灵兽,应知我对妖妖并无恶意,我是她的旧识,现在她身体有恙,我要看看她到底患了何病,你们这样守着她,是在害她。” 耶律格苦于不能伤了二兽,见这一狐一猴灵性十足,姑且试试和它们讲道理。
一狐一猴对望一眼,终于把身体让开,陈非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她的朋友。” 耶律格随口应道,手已搭上了茅妖妖的脉搏。
皱着眉,耶律格突然大声叫了一声,“陆天野,进来。”
陆天野听命也跃进车内,宾玛和陈非见他长相凶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耶律格不屑地看她们一眼,再不言语。
陆天野看到耶律格的伤口,上前便欲医治,耶律格摆摆手,让他先看茅妖妖。陆天野瞅一眼茅妖妖,有些面熟,再见耶律格紧张的样子,问道:“她便是…………?”
耶律格点点头,温柔地看着茅妖妖,又对陆天野说道,“你给看她看看,为何脉象如此虚弱。”
陆天野从袖中突然射出一根亮丝,缠绕在茅妖妖的手腕上,低头片刻,说道:“无妨,只是气血攻心,她的内力又过于深厚,一口气憋在心脉,暂时晕过去而已,公子用内力帮她疏通一遍经脉也就好了。”
耶律格点点头,知道陆天野是为了避嫌,才让自己动手,赞赏地看了陆天野一眼,将茅妖妖扶正坐好,双手放在茅妖妖背部,便将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茅妖妖的体内,片刻之见,只见茅妖妖头顶白雾缭绕,陆天野惊咦一声,说道:qi书…奇书…齐书“公子停手吧,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妖妖姑娘内力深厚至此,已达到五气朝元的境界。”
耶律格听他所言,慢慢将手收回,惊喜道,“五气朝元?你说妖妖竟已练到五气朝元了?”
陆天野点点头,“刚才我便试出她内力深厚,没想到却已达到这种境界,妖妖姑娘真是福缘深厚。”
正说着,茅妖妖意识已恢复清明,见眼前突然出现两个陌生男子,一个眼光还热切盯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轻咳一声,问道:“不知刚才发生何事,两位公子为何出现在我车内。”
宾玛插嘴说,“你刚才晕倒了,他们进来救了你。”
茅妖妖仔细打量耶律格和陆天野一眼,感觉异常亲切熟悉,面相却是陌生的,特别是那绿眸男子,自己一见他便有一种亲近的冲动,会是他吗?会是那个梦中少年?定定心神,暗骂自己见到帅哥就发花痴,茅妖妖笑笑,平静开口说道:“谢谢两位公子相救,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耶律格闻听此言,一阵凄楚涌上心头,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又硬生生被他压下,他想起当日在湖边那白衣教主的眼神,突然心有所触,嘶声问道,“你真不记得我了?”
茅妖妖看他眼神痛苦,心里也觉被针扎一般,可任她如何苦想,脑海里就是没有这个人的记忆,苦笑一下,开口:“恕小女子愚鲁,真得不认识阁下和这位仁兄。”
耶律格柔情看着茅妖妖,“没有关系,我不怪你,我是束仙苑门主耶律格,他是左护法陆天野,外面还有一个右护法宫风羽,以前曾碰过面的。我知道你叫茅妖妖,我都是叫你猫妖的,猫妖,答应我,这次莫再忘了我,好吗?”
猫妖?梦中男子那凄怆喊声似又响起,“猫妖,别忘了我…………”,茅妖妖轻喃,“别忘了我,别忘了我—”
耶律格听言大喜,上前抓住茅妖妖双手,“你想起来了?”
茅妖妖只觉一股热流顺他双手蜿蜒而上,流至自己心脉,竟变得滚烫无比,让人激动、羞涩,又带着一股甜蜜,茅妖妖脸色绯红,急甩开耶律格的双手,低头说道,“不,没有,不过我午夜梦回,总是会梦到有人叫我猫妖,还让我别忘记他,可那个人的长相,却是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心下一思量,茅妖妖几乎就要相信梦里的那个人肯定便是眼前的这位绿眸公子,正想着,宫风羽已经咋咋呼呼也跃进了车内,“公子,怎么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
宫风羽的出现让茅妖妖心里一惊,刚才两人间的那种浓情蜜意,绮丽气氛也一扫而空,眼神倏然清醒,暗嘲自己怎被人握了下手就定不下心神,发的什么花痴。
陆天野把宫风羽的嘴一把捂住,“咋呼什么,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宫风羽呜呜咽咽,指着茅妖妖似是有些惊奇,陆天野点点头,“是她,是她。”手却仍不松开。
耶律格恼怒盯宫风羽一眼,又斜看一眼陆天野,“好了,松开他吧,我不罚他,不用在我面前演苦肉计。”
陆天野嘿嘿一笑,放开宫风羽,又亲昵贴在宫风羽的耳边,舌头轻舔一下他的耳垂,悄声说,“还不谢谢我。”
宫风羽瞪他一眼,脸色一红,见耶律格脸色不佳也不敢放肆,哼哼待在那里。
耶律格又看向茅妖妖,“当初为了救你,只好允许那白衣教主将你带走,我以为至多分离几个月,我便会寻到你的下落,可是我高估了自己,没想到这一分别竟是六年之久,若不是你弄出这么一个妖妖馆,让我联想到你的名字来碰碰运气,怕是还不知要再寻你多久。”
茅妖妖头低着,心里觉得非常尴尬。有这么一个俊朗昂然的青年,深情款款地向你示爱,本是一件让人心动的事情,可问题是她对这人毫无记忆,在脑海里就和陌生人一般,偏偏人家又说的好象以前和她很熟,甚至还很亲密,她虽然对耶律格一见便很有好感,但也终是好感而已,还没上升到爱情,所以她现在真是如坐针毡,不知怎么回应才好。
耶律格看出茅妖妖的尴尬,叹一口气,转了个话题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茅妖妖深呼一口气,感到了耶律格的体贴,感激看他一眼,答道:“看看吧,这次是应了太子的邀约前来,见完太子后,我准备在长安开个妖妖馆的总部,慢慢发展吧。”
太子?耶律格眼睛眯了眯,好象他最近派了使者去天临国呢,也许………心里做着打算,耶律格柔情一笑又心疼说道,“你不用这么这么辛苦的,我可以帮你,况且你一个女孩子,很多事情不方便。”
茅妖妖一笑,猛然抬眼直视耶律格的双眸,耶律格被她看的一震。茅妖妖缓缓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自己发展,我知道这是一个男子当道的世界,可我不同,我有我的志气,我的抱负,我不希望有人总是在这一点上置疑我。”说完觉得自己语气有点不大好,又把头低下。
唉,怎么搞的,别人这么说我也不生气啊,怎么他一说我就受不了呢,茅妖妖暗想。
耶律格平静地看着茅妖妖,说道:“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抱负,我那么说只是因为我心疼你而已,你不要想的太多,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
茅妖妖听了,心里的喜悦如潮水般曼延,抬起头,笑容在嘴角忍不住绽放,宛如昙花一现,把在场众人皆看得一楞。耶律格叹口气,低喃:“现在你已是绝色尽显,这样我才放心不下。”
正说着,林四娘和王月娘突然掀帘而入,见到里面这么多人,也怔了一下,不过她们毕竟是见过场面之人,一怔之后又恭声说道,“不知小姐有客人,奴家失礼了。”
茅妖妖转向她们,开口问道,“太子那边怎么安排?”
林四娘回道:“没见到太子,有位公公接待了我们,并安排咱们先住在太子一个闲馆,已有一队人马随我们回来,护送我们去那个别馆。”
茅妖妖点点头,看向耶律格,耶律格明白她的意思,起身说道,“改日我再来找你,放心,我会知道你的下落,我走了。”
茅妖妖点点头,宫风羽高兴地窜到她面前,“改日我们好好聊聊哦,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长这么漂亮了,我们可想你了,尤其是公子……………”话没说完,陆天野过来冲茅妖妖歉然一笑,拎着宫风羽的耳朵便下了车。
“那我们以后还要不要抓聚仙阁的那些小娘子了,哇………我的美男计岂不是再没有机会施展了?呜哇,好疼啊,你又打我………”宫风羽的哇啦声犹自传来。
茅妖妖扑哧一笑,束仙?不是束的全是聚仙阁的仙吧,明白必和自己有关,低头闷笑几声又有些窃喜,止住笑抬头,却一本正经对耶律格说道:“后会有期。”
耶律格点点头,脸却有点红,终于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去。
到太子的别馆已有两天,太子仍未露面,林四娘和王月娘心绪不宁,在茅妖妖面前直转悠,茅妖妖倒是怡然自得,逗着一狐一猴玩耍。
“哎呀,我说小姐,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把我们请来了,却放在这不管不问的,这让人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唉,怎么办可好哦。”王月娘忍不住了,问茅妖妖。
茅妖妖正拿着个铃铛抛出去,再让白狐捡回来,将白狐当狗逗着玩,金猴还在旁边鼓掌咧嘴,看样还玩得都挺高兴。
听王月娘问她,茅妖妖看她一眼,耸了耸肩,“你着什么急?在这白吃白住着,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要是挺闲的,我可以安排点事给你做做。”
“什么事?”王月娘看来真是闲得发慌。
“你去多找些丝瓜,找姑娘们榨成汁液,再找一些面粉、鲜奶来。”茅妖妖说着又把铃铛扔了出去。
看着高兴得去叼铃铛的白狐,王月娘摇摇头,却也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就见她指挥人拉着一车丝瓜进了大院,又把姑娘们招齐,一人拿着几根丝瓜榨汁去了。
茅妖妖看她们拿丝瓜的样子委实好笑,忍不住一把抱起白狐,将头埋在白狐的毛里便窃笑不已。笑完了,觉得手怎么潮呼呼的,低头一看,果然白狐一脸沉迷,鼻孔正向外涌着鲜血。
茅妖妖一把将白狐扔给金猴,抛下一句“还是你照顾它吧”,便转身去看看姑娘们干的怎么样了。
到了大屋,只见姑娘们已将丝瓜切碎,正用捣蒜的方式榨汁,有干的快的,倒也榨出不少。茅妖妖命人将榨好的汁拿来,放了一点面粉,又放一点鲜奶进去,搅成糊状。
看了看众女,选了一个肤色较暗黑的,让她坐好,又把这糊均匀给她抹在脸上,茅妖妖拍拍手,“好了,每人都这么将这糊敷在脸上,一烛香时间洗净,包你们个个水光嫩滑,又白又靓。”说完,又故意色迷迷地用手勾起王月娘的下巴,“这可是祖传秘方,叫丝瓜汁面膜,你要是天天使用,包你明年十八,后年就可以挂牌出台。”
王月娘被她说的一乐,白茅妖妖一眼,倒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嘻嘻哈哈中,夜晚将至。
突然门卫进来说刘公公求见,正报着,那刘公公已经进来了。茅妖妖见他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皱了皱眉。
刘公公五十多岁的年纪,一看便知是在宫里刁钻惯了的,不屑地看了众人一眼,“姑娘们,这准备好了吗,太子召你们今天入宫去表演呢,和着四大名姬一起,算是你们的福分。”
茅妖妖冷笑一声,“倒是有劳公公了。”
刘公公说完,却是不走,似在等茅妖妖等人有所表示,等了半天,却见茅妖妖正低头修着自己的指甲,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果然是乡下的姑娘,一点规矩都不懂。”
茅妖妖抬头看他一眼,随口对林四娘说道:“没看到刘公公等赏的嘛,拿一两银子,赏。”说完又低头审视着自己的指甲。
那刘公公气得脸色一变,“哼”一声,拂袖而去。
第19章
让侍卫带路,茅妖妖将陈非和一狐一猴留下,带众人向东宫赶去。
花车一路行进,穿过一道道宫门,只见四周戒备森严,侍卫林立。又过了一道宫门,突然听到一阵鼓声及喊杀声传来。
林四娘和王月娘面色一变,有些惊慌失乱,两人潜意识里对茅妖妖的智慧已有些折服,现下皆是不自觉地向茅妖妖看去。
茅妖妖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担心什么,刺客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林四娘和王月娘对看一眼,面色仍有些犹疑。茅妖妖再不看她们,低着头假寐。
这时马车向右拐去,马蹄笃笃,车轮轧轧,回响之声似是敲在每个人的心头,车里一片寂静,众人皆是各有所思。
又行至一处宫门,侍卫让众女下车步行,原带队侍卫留在原地,另有一列人马领着众女向里行走,那鼓声,喊杀声益发清楚。
众女吓得瑟瑟发抖,茅妖妖走到她们面前,安抚一笑,她的笑容似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众女杂乱的心神随着她的笑容得到安抚,定定神,跟在茅妖妖身后向里行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大院,众女向亮处望去,齐惊呼一声,有胆小的已坐在地上。只见里面有数百名奴婢,头发扎成锥形,身穿彩色的舞衣,手里却持着刀剑,正和几十名身穿胡服,拖着辫发的男子对垒,地下已是血流成河,尸首无数。旁边又有几十名胡姬打扮的女子正在跳剑打鼓,放歌助兴。
在灯火最明亮处,却有两男四女在饮酒作乐,似乎对下面打斗的场面很是欣赏,较年轻的男子不时仰头大笑,对那几名女子左拥右抱,亵狎玩弄。
在他们的左面,立着几根柱子,上面绑着有男有女,皆袒露上身。有个将军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手持尖刀,哈哈大笑着眼也不眨便将那几人的乳头割掉,鲜血向外喷涌,更助长了他的气焰,惨叫声接二连三,他的笑容越发狰狞。
这时,侍卫已上前向那年轻的饮酒男子报告茅妖妖等人的到来,他眼光向茅妖妖方向瞅来,众女不禁打个寒颤。
命茅妖妖等人上前,茅妖妖昂首挺胸领头向里走去,对躺在地上的尸首,视而不见一般,众女在后面小心跟着,生怕一脚踩到断手断臂。
那年轻男子看清茅妖妖容貌,瞳孔大睁,露出一抹淫笑,上前便欲拉茅妖妖双手,茅妖妖佯整秀发,险险躲过。那将军打扮的男子,大喝道:“大胆,见到太子还不下跪。”
众女早已吓得是魂飞魄散,听到喝声,不由自主已是跪了一地,茅妖妖却似充耳不闻,只低头做了一个礼,那将军打扮的男子见她不服,怒气冲冲上前却被太子拦下,太子低笑,“侯将军莫发怒,不要唐突了佳人,不跪便不跪,我整天被人跪来跪去的,也不差这一个嘛。“说完又色迷迷地看向茅妖妖。
“哈哈,太子果然有过人之量,就是就是,让这样的一个美人下跪,真是让人心疼的紧。”坐在酒桌上的中年男子也站起来说道,那四名女子看着茅妖妖,眼神又嫉又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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