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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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色可餐-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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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节骨眼可没有人注意她,众人的眼睛都集中在若溪身上。若溪有些不能相信自己怀孕的事实,这葵水一直没来,还半点恶心之类的妊娠反应都没有。

    看着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侯夫人笑着说道:“你这丫头欢喜傻了?大夫说了,葵水来的前几次不准,不过也能怀孕。你体质好又年轻,所以没有任何的感觉。若是这样过八个月,你就是有福的!哪个女人怀孕不得折腾三四个月,有些人还一直反应到生产,那叫一个遭罪啊!

    老太君吩咐大夫每两天过来请脉,你若是有想吃的只管说。别抹不开面子,眼下想吃也不是你吃,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吃。这会子宜宣恐怕在回来的路上,一会儿我就派人去迎,早些把这消息告诉他好高兴高兴!”

    若溪的手放在肚子上,始终不能想象这里面有个小婴儿。快两个月了吗?呃!若溪突然意识到什么,心下猛地一惊脸唬得变了颜色。

    “你怎么了?手突然变得这样凉,快倒杯热茶来!”侯夫人一皱眉赶忙吩咐着,老太君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罢了。”她压制住心里的不安回着,“大夫可说这孩子安好?”

    “自然是妥贴,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当年我怀着宜宣的时候也是这般心惊胆战疑神疑鬼,总觉得孩子在肚子里看不见不踏实。”侯夫人见她是因为担忧肚子里的孩子才这般,这才放下心来。

    这功夫丫头端着补药进来,老太君瞧着她喝下这才命众人散去。老太君本想让若溪留下休息一阵再走,若溪却说精神很好执意回临风居。

    老太君见了就把桂园叫进来,好生叮嘱了一番,“这是你主子头一胎,你们要精心侍候绝不能出任何的差错。黎妈妈是过来人,有什么事都跟她商量,也可以随时来安福居。有了身子的人在吃食上千万要注意,有些东西千万碰不得!一会儿我吩咐胡嬷嬷写一张单子,就交给厨娘贴在小厨房的墙上。你们这些身边人也要熟背,免得把不该吃的东西吃下去!”

    若溪知道食物之间相生相克的道理,有些东西一起吃极容易流产,没想到老太君如此细心谨慎,看样子她对自己这胎相当重视。

    出了安福居,若溪瞧见四下无人便悄声问桂园,“刚刚来的是哪位大夫?你可在一旁听见他怎么说了?”

    “请得是常来的王大夫,奴婢照老太君吩咐进来侍候,听得真亮呢。”桂园忙把王大夫说得话一字不落的学了一遍。

    若溪听得眉头紧锁,摸摸肚子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桂园见状不敢多问,只小心的扶着她回去。这刚走到院门口就瞧见绿萼和青玉都在张望,看见她们笑着迎上前,赶着给若溪贺喜。

    “进来再说吧。”若溪的脸上并未有一丝的喜气,眼神中露出的焦灼让二人心中纳闷。她们跟在若溪身后进到里面,把不相干的人都撵了出去,又派稳妥放心之人在门口守着。

    青玉到底是急脾气,按耐不住问道:“奶奶怀了身孕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不见奶奶欢喜?”

    “上次那个胡大夫开得药方可还在?赶紧找出来给我瞧瞧。”若溪低声吩咐着,“另外瞧瞧派人去查胡大夫的住处!”

    青玉去找药方,绿萼出了二门找人去查胡大夫。

    不一会儿,青玉拿着上次胡大夫开得补药房子回来。若溪忙接过去细细看起来,两个字跳进来让她脸色煞白。

    牛黄,怀孕早期服用百分之七十能引发胎儿畸形!上面还有几种活血化淤行气走窍类中药,都是对胎儿不利之物!她看得魂飞魄散,捏着纸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大夫说她怀孕大约两个月,这样算来那个胡大夫给她诊脉之时便已经结了珠胎。那些药她足足喝了有九天,恐怕早就伤及胎儿。这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谋之?若是后者就太可怕了!她自以为把临风居打理的密不透风,殊不知整个临风居都在局中。

    或许一切都是巧合,古人对优生优育不甚讲究,他们不会知道牛黄容易造成胎儿畸形。虽说畸形的机率不是百分之百,可是若溪不敢冒险,这个孩子是不能留的!

    若溪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百转千回,后悔自己太过大意怎会连有了身孕都不晓得?上次在厨房里忙活觉得浑身乏力没精神,估计就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

    青玉和桂园见她拿着药方脸色难看的厉害,不知道这里面是何缘故。不过隐约感觉出事情不对劲,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若溪如此的不淡定。

    “奶奶,先喝口热茶吧。”桂园端了一杯茶过去,满脸的担忧不安。

    眼下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若溪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她吩咐二人下去,独自在屋子里沉思起来,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从她感觉乏力宜宣请来胡大夫开始,到今日的香囊事件,自己晕倒被诊出喜脉洗刷了冤屈。若是这一切都是圈套,那么设计的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香囊计不过是想用莫须有的罪名往她身上泼脏水,离间她和侯夫人的婆媳感情,让老太君对她生厌。虽然设计精妙步步紧逼,可却不是无懈可击。

    可这胡大夫若是另一个圈套,那这设计之人可真是心思歹毒。趁着林宜宣请大夫,弄来个胡大夫进来,假装说若溪身子虚需要大补实则暗用虎狼药。等到日后发现有了身孕,揭穿这个局便要打胎;不能看破就要把孩子生下来,众人都不能承受宜宣再有个畸形的孩子,这会把人逼疯了!

    逸浚不过是腿略有残疾,便活得这般累,假若生出个有严重缺陷的孩子又该让他怎么活下去呢?

    可是谁都不敢说若溪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畸形,就连若溪也只是怀疑!真要狠心把他打掉,若溪也有些犹豫。

    “奶奶,奴婢回来了。”绿萼的声音响起来,若溪听了忙命她进来回话。

    绿萼皱着眉头打外面进来,“奶奶,那个胡大夫在十天之前举家搬迁。听说走得很匆忙,家里的东西没带全,医馆那边也没交代清楚,去了哪里没有人知晓!”

    “咣当!”若溪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如果说刚刚她只不过是在怀疑,眼下心里却更加的确定起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举家搬走,还走得这般匆忙?分明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害怕东窗事发!

    若溪突然浑身打颤,她掉入人家的毒计中还不自知。自以为把一切都控制住,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这临风居内内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害她,可怜肚子里的孩子尚未成型便遭了毒手!若是让她查出背后之人,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破天荒露出恨恨的眼神,紧咬的嘴唇快滴出血来。绿萼忙又倒了一杯热茶过去,说道:“奶奶,眼下你有了身孕要保持心情愉快。若是有什么不舒坦的事就禀告太太、老太君,她们一定会给奶奶做主。”

    “有些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若溪想了一下吩咐,“我想偷偷请大夫进来诊脉,委屈你假装生病。”

    绿萼听了就假装浑身不舒坦,特意在丫头、婆子跟前露出口风,然后请了大夫进府来。也不敢请一般的大夫,要找嘴严实医术高明些的,最好还有些关系。

    话说这王五是韩府的买办,也结交了不少人物,其中还真就有一位刘大夫。绿萼便吩咐人把他请进来,叮嘱他不能出去说嘴。大夫本就该紧守病人的情况,这刘大夫医德高尚又是王五的朋友,自然是守口如瓶。

    “敢问大夫,这牛黄可对胎儿有害?”若溪迫不及待的问着,“先前不知道怀孕喝了含有牛黄和清热化瘀的药,我心里担忧极了。”

    “二奶奶无须担心,还没有正经医书上记载有这样的先例。二奶奶的脉条轻而有力,丝毫没有滑胎的现象,足以那些药物对胎儿没有任何影响。”刘大夫恭敬地回着。

    若溪听了却放心不下,她知道中医在遗传学上是无作为的,没有流产迹象就是安好?不过既然有人用牛黄害她,必然是知道这东西对胎儿的影响。正经医书上没有,不代表其他杂谈上没有。这个时代的人把杂书当笑话看,可若溪却知道上面有些话很有道理,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理解不了当成了笑话罢了。或许害她的人知道这一招好用,已经用过成功了,而且还不容易引起怀疑,所以才在她身上使起来。

    刘大夫说得跟王大夫大同小异,若溪没问出什么话便封了赏让青玉送出去了。转过天,老太太等人前来看望,韩府上下知道若溪有了身孕都高兴的不得了。若是她能生下男丁,不仅稳固在侯府的地位,林宜宣也极有可能被册封为世子。这样一来韩府就越发的跟着沾光,她们岂能不高兴?

    若溪哪里有心思应付韩府人等?老太太见到她心不在焉以为她是怀孕不舒坦,没有多逗留便告辞了。

    第二天王大夫来请平安脉,若溪旁敲侧击提及牛黄的害处,他也说对孕妇无害。老太君派人送了不少补品,侯夫人也送过来一大堆吃食,显然她们对若溪的肚子很在意。

    若溪怎么跟她们解释这孩子可能畸形不能留的事?可是她实在是不敢冒险留下这孩子,她要趁着一切还未成为事实解决掉!

    她偷偷吩咐绿萼去找刘大夫抓一副堕胎药,绿萼闻言唬了一跳,以为她在说胡话。

    “奶奶!”绿萼再淡定也不得不激动起来,“这可万万使不得……”

    “你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这个孩子留不得!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我的心也很痛!可是我必须这样做,不然会让很多人痛苦一辈子。这个孩子不会白白没了,我会让害他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若溪满脸仇恨,咬得牙崩崩作响。

    她吩咐绿萼快去准备,千万要小心行事断不能让旁人知晓。这副药不能太烈,免得伤了身子往后不孕。

    绿萼虽不知道这其中的详细缘由,不过看若溪的样子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孩子备受侯府长辈重视,若不是万不得已若溪不会走这条路!她照着若溪的吩咐去行事,出去找刘大夫却不敢声张。

 第一百三十九

    堕胎药是上不了台面的药,多用烈性药材强行破血,因此极其容易伤身。若要温和又有效果,必须要用到一味少见的药材。刘大夫亲自上山去采,让绿萼过三日再来取。

    没等药配全,林宜宣竟日夜兼程赶了回来。他办完事本就着急往回赶,遇见迎来送喜讯的小厮便越发的玩命赶路。

    日夜不停歇的赶了两日路,黄昏时分回到侯府。他直接把马骑到二门,跳下来大步进去直奔临风居。一路之上有丫头、婆子见礼他顾不上理睬,回了临风居“蹬蹬蹬”往上房走。

    “溪儿!”他不管屋子里有丫头、婆子,直奔若溪一把就把她抱住。

    若溪没想到他回来的这样快,惊讶害羞的挣脱着,丫头、婆子不等吩咐便全部退了出去。他见状就越发的不肯放手,小心翼翼的圈住她的腰,就像拥着全世界最宝贝的物件。

    “你回来了。快去泡个澡,好解解乏!”若溪瞧着他一身的风尘,眼中带着些许的血丝,便知他定是连日辛苦的赶路来着。

    “不急,让我好好看看你!”他细细打量若溪的脸色,又伸手抚上她的肚子,“咱们真的有孩子了吗?我就要做父亲了?我们马上就要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了?”他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一副恨不得欢呼的模样。

    若溪眼神一滞,他却小心的问道:“怎么了?孩子在肚子里闹你了?我知道怀孕初期都是这样,等他出来我再打他的屁股,让他在肚子里便折磨母亲!”

    “宣……”

    “别说话,让我听听咱们孩子的动静。”宜宣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静静地听起来。

    她见状说道:“不过才两个月能听见什么?现在他不过是一小块肉,连思想和感觉都没有。”

    “他的心跳稍快!”宜宣固执地笑着回道,“我们的孩子很聪明,眼下咱们说的话他都会听见。”

    她闻言脸上的浅笑一僵,挣脱开宜宣的触碰后退了一步。

    “铺子里的事情我会交给三弟全权处理,这段时间我就在府里陪着你。”宜宣知道怀孕初期的人比较敏感,而且喜怒无常最需要有人陪在身边。他见到若溪的情绪低落,便以为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他走过去把若溪搂在怀里,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温柔地说道:“溪儿,谢谢你!我知道怀孕是件辛苦的事情,不能替你分担只好尽我的力量疼惜你。你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祖母那边还有些山楂干,我去吩咐人要来。哎呦,我都高兴的糊涂,祖母一定早早就打发人送来了。我打南边带回来了杏仁饼,拿给你吃!”说罢急叨叨喊丫头。

    他见是青玉进来,便命青玉去找小城子要杏仁饼,东西都是他收着呢。

    一扭头,他瞧见若溪站在地中央,便过去把她抱起来,“别让自己太劳累,快点上床躺着。”说罢把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下。

    他就坐在旁边,攥着她的手轻声地诉着离别之苦。不一会儿他便没了动静,若溪偏头一瞧,他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他赶了多久的路,竟然累到坐着都能睡着。若溪心疼的把他放倒在床上,下床洗了一块干净毛巾把他的脸、手擦洗干净。又把他的鞋子脱下来,把他的脚擦干净。

    青玉端着杏仁饼进来,她忙示意青玉轻点别吵醒了他。

    “你去太太和老太君那边回禀一声,就说二爷累了明天再去请安。”若溪轻声吩咐着,“晚饭让孩子们各自在房间吃,不要过来打扰。厨房的火别熄,二爷醒了随时传晚饭。”

    青玉答应下出去了,若溪瞧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宜宣心里难受极了。他是这般期待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她却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呢?他一定会很失望很伤心吧?

    她心情复杂的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盯着宜宣看了半晌。这功夫绿萼打外面进来,见到宜宣躺在床上顿时脸色一变。

    “跟我来。”若溪知道她是打刘大夫那边过来,忙轻声说着走了出去。

    主仆二人到了外间,若溪见跟前无人这才压低声音吩咐道:“把这个东西好生收起来,等机会再用!”

    “嗯。”绿萼明白这包东西的厉害,绝不能让二爷看见。这一包药下去,二爷的骨血就会被打下来。她虽然不知道若溪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她相信若不是万般无奈若溪不会做这样的决定!她是若溪的丫头一心向着若溪,相信若溪是迫不得已为之,可也明白此事的严重。

    侯府打老太君开始,往下数到侯夫人,再到二爷,无一不是对这个孩子寄予太多的期望。这刚几日的功夫,补品、吃食,成堆的往临风居送,取消了若溪的请安不说,老太君和侯夫人还一天两遍派人过来瞧。

    原本该几天之后回来的二爷愣是赶了回来,进府便直奔临风居,累得连衣裳都没换就躺下睡着了。可见是归心似箭,指不定怎么日夜兼程呢!

    她们若是知道若溪打算把这个孩子流掉,不知是何反应!不过肯定不会是欢喜,绿萼一想到这个心就砰砰乱跳。

    “奶奶……”绿萼还要再说什么,就听见里面有动静。

    若溪忙朝着她使个眼色,抬腿进了内室,见到宜宣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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