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司源这小子不会什么都没跟你说吧?”狐狸笑得幸灾乐祸的表情果然很欠扁。
“说什么?!你们有什么瞒着我吗?”我瞪圆了眼睛道。
“路漫漫兮其修远,小雅淳,”狐狸站起来,认真地拍拍我的肩说,“咱们先吃饭吧!”
…_…|||
你可以去shi么?
被死狐狸那说话说一半的烂习惯弄得心里痒痒的我,开始了对司源的调研。经过几天的观察比较,我还真发现了那么一些些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司源和何语嫣的车,常常一前一后从外面回来。
——真的谈恋爱了?还和何语嫣?
——不会的!如果谈恋爱了,一定会告诉我的!
——如果她们真的谈恋爱了肿么办?!
——去表白?去搞破坏?去勾引司源?生米煮成熟饭?
……
我捧着脸,一脸惆怅地望着天,为我那越来越卑鄙的想法表示深深地忏悔……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化成一句话——
他们谈恋爱了,我要肿么办?
爱他,只要他幸福就好?
如此高深的人生境界我一直体悟不来,在我二十年的人生里向来直白。喜欢,就相信我能给你全世界最好的爱!
我的喜欢向来孤注一掷,我就像赌红了眼的亡命之徒,盼望着期望着押对了宝一朝翻身,天真地以为从此无忧无虑从此有人陪伴一生一世。
而我,输过,输得太惨太难看。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勇气一往无前,披荆斩棘,强大到相信全世界只有我足以与你相配
。
那些无知又盲目的自信,现在想来,真是不知从何而来。
所以,当一个赌徒不敢再上赌桌时,他所有的赌博之道自然是全盘推翻作废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是不是应该去体会更高深的人生境界?
爱他,就只要他幸福、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JJ最近有点小抽~
☆、二十五 金风玉露(三)
突如其来的一阵冷空气,瞬间就将A市带入了深秋。
树叶仿佛在一夜之间都落尽了,光秃秃地伸着枝干,突兀地站在路边,像一尊尊黑色的雕塑。
18路公交车上操、着一口本地口音的大嗓门售票员被自动投币公交车上发音标准的广播女声取代。听说政府还准备在哪里哪里建设地铁,一幢幢高楼不知不觉拔地而起,这个城市正在逐渐向我记忆中的那个繁华城市靠拢。而我,却觉得这个城市开始离我远去。
校门口不再有卖两块钱超大一个的鸡蛋灌饼的摊子,旁边的小矮房小巷子不知何时已被拆了大半,开在学校对面的手艺超好的小饭店也终年闭着门,周围正在已日新月异的速度变化着……
早上,我钻出跟沙丁鱼罐头似的18路公交,穿过一丛小矮房的废墟上扬起的漫天灰尘,快步进入初三四班的教室。
丁辰依然和我同桌,见我进来,扬起嘴角对我笑笑。
许晏、傅文轩依然坐在我后座,公鸭嗓依旧。我的前方坐着林子衿,左前方的那个时不时回头朝我翻白眼的何语嫣却已经不在,她在一年以前跟着司源的脚步去了M国。
一年多以前,司源开始忙碌起来,一边接手他爸爸的传媒公司,一边拍戏一边学习高中的课程。只要他在家,书房的灯永远是亮到十二点以后的。
因为老妈每天督促着我给他炖些汤汤水水,所以我有幸见到了他在光鲜强大背后异于常人的付出。
他准备去M国,这个决定其实不出我所料。出乎我意料的,是何语嫣也执着到司源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上的地步。
我除了喟叹弗如,还是只能喟叹弗如。
前世,司源的这个机会来得并不这样早,那时他好像已经上了大三,才得到M国著名导演的注意,邀请他参与演出系列片中一个新增角色。不过,此时那位著名导演也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落魄艺术家,司源决定投资参演其实是一个很有前瞻性的决定,如果我手上有大把的资金,我想我也会把钱投给这部在明年注定会红遍全球的系列电影。
他闲时会给我发邮件,据说在那边的生活很忙碌也很充实,他说在那部电影里他参演的只是一个配角,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花在M国著名的学府里学习商业管理的知识。
虽然我很想旁敲侧击地问一问有关何语嫣与他的事,但是又怕知道些我不太愿意知道的消息,所以一直鸵鸟着。
何语嫣走之前,和我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
也是差不多的秋风萧瑟,我和她坐在花园里晒着太阳,一人捧着一杯雾气袅袅的绿茶。
那时司源已经去了M国,我亲自送他去了机场,那天秋雨濛濛,他围着我前一天送他
的围巾,笑得暖融融的对我说:“小丫头,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他其实从来没有叫过我“小丫头”,一时间叫得我有些心慌意乱小鹿乱撞,我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把我围在怀里,温暖柔软的嘴唇轻轻的惊鸿般的掠过我的额头。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过是礼节性的一个吻,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多想了那么一点点,甜蜜的、幸福的诸如这类温暖的词汇在我心头漾开。
我想,也许等他回来,我会有勇气告诉他我的心情。
大概,那一吻惊动了我,也惊着了何语嫣。
她很坦白也很真挚地看着我,一张莹白的脸在太阳下几乎发着光,宣誓般的对我说:“我要去M国,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我点头,表示理解。
“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承认我曾经想用好朋友这类的道义去隔离你和司源,想让你顾虑因为司源是我朋友先喜欢的人而放弃他,这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何语嫣这个人,虽然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却也不失为一个坦诚的姑娘。
她继续道,“我也珍惜你这个朋友,但是司源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人,我不想因为你是朋友就退让,如果你想和我绝交,我也不会反对。”她抬起头,漂亮的眼里满是认真。
“我也珍惜你这个朋友,但是感情的事,我也不会让步。”我笑笑,朝她举杯道,“祝你成功我做不到,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好!”她笑了笑,说,“到时候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不要对着我哭鼻子!”
我哼了哼,道:“谁哭还说不定呢!”
和何语嫣我也发过几次邮件,我问她你会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她一点也不含糊地回答我说:“坚持到死心为止。”
相比于何语嫣的纯粹,我的感情显得矛盾复杂许多。
一方面,我克制吝啬着自己的感情;一方面,我怀疑疑惑着我喜欢司源的原因。
我意识到自己对司源的感情,是在《专属王子》的拍摄期间,很多演员其实都会有这样的状况,太过入戏而导致在现实中对对方产生感情。
我不能肯定我爱上的是白繁还是司源,还是我为自己制造出来的爱情幻影。所以,适当的拉长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对我来说,也许并不是坏事。
江沅与王可嘉的感情淡了许多,大概是王可嘉终于坠入爱河无暇顾及其他,或是江沅已经在娱乐圈获得了小小成就,不再看重昔日为她出头的朋友。
相对于我逐渐的沉寂,江沅成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只是学校里关于她的传言并不怎么好听。
就像张爱玲说的,“出名要趁早”。江沅在这一点上,至少是成功了。
林子衿的父母到底还是因为江
沅的妈妈离了婚,不过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后,林子衿倒是开朗了不少,时常还会回头和我、丁辰聊上两句,不再和傅文轩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整日冷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们八百吊钱。
课间,我抱着一本有关蒙太奇拍摄手法的十分学术性的书,右手一刻也闲不下来似的转着笔。
丁辰和林子衿在讨论一道数学题,王可嘉和许晏隔着一条走道在那儿打情骂俏,满世界乱放电。
傅文轩依然顶着一张全世界欠了他八百吊钱的脸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说:“老师让我们俩去一趟办公室。”
我挑眉,跟在他后头问道:“老师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呀?”
傅文轩瞥了我一眼,黑沉沉的眼睛像一方色泽浓郁的徽墨,倒是比他那张面瘫脸上会出气的鼻子还要有生气些。
升上初三后,办公室离我们的教室很近,方便老师们时刻突击。
班主任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通知我和傅文轩以组合的形式代表班级参加学校组织的理综竞赛,据说这是A中历年来的传统,获得名次的学生可以不用参加升学考试直接录取到高中部的精英班。
这个消息对我唯一的一个吸引力就在于如果我们赢得了比赛,我的初三下学期便等于我的假期。
超长假期,怎么可能有不动心的人呢?
就连傅文轩这只情绪波动几乎为零的货,在听到这个好消息时,眼神也亮堂了不少。
当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想要在各班精挑细选的佼佼者中脱颖而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我和傅文轩的理科都不错,不过他更擅长于物理、数学,而我的化学、生物要好上一些,故而,我们俩开始了相互补习教学相长的漫漫征途。
作者有话要说:睡前一更,姑娘们晚安好梦!
回头看了眼开坑时写的大纲,发现我已经写远了十万八千里【 = = 好尴尬……
☆、二十五 金风玉露(四)
这几日,因两位主角都是未成年人以及剧情中有早恋相关情节被有关部门审核了许久的《专属王子》,终于得以在某卫视播放。
我很不凑巧的又红了一把,不过好在平时我除了去学校之外,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除了电视上天天可以看到我和司源谈情说爱的面孔以及网络上浩浩荡荡的好的坏的评点,基本上我的生活还是维持了原状。
芳姐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一脸悠哉地蹲在沙发上,和家中小屁孩一起观看最近正走俏的偶像剧——《专属王子》。
小屁孩指着电视屏幕上的司源兴奋地叫着:“哥哥!姐姐!”
我一边揉着他的脑袋称赞他我家小齐眼神真好使,一边听着芳姐那机关枪似的高速唠叨。
“安雅淳!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听到啦!”我换了只手,拿着听筒十分遗憾地道,“还是让司源唐河去吧,我最近一点明星范都没有,去了会丢您老人家脸的。”
“呸!你让他们俩男生去,有什么看头?”芳姐提高了声音,语速又快又急地说,“这个娱乐节目在全国收视率排得上前三,节目素质也蛮好,不会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是觉得你可以去一去,你都退了一年了,借这个机会,也可以回来了!”
“芳姐啊!”我掏了掏耳朵,声音带笑地说,“不是我那个啥,只是我最近真的很忙啊,我马上就要参加竞赛了,我还想着多赚一个假期出去转悠转悠,如果我这时候去电视上亮相各种出名了,我还出去转悠啥?”
“你这死丫头,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你……气死老娘了!”芳姐气呼呼地挂掉电话。
我无奈地笑笑,挂了电话。
人生百态,如果我不亲自出去看看,我想我不一定知道什么是世界。
井蛙不可语于海,夏虫不可语于冰,不走出去,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大,生活有多少种姿态。
“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
这是留给我一屋子书的我那温暖的老爸,曾乐呵呵告诉我的。
我和傅文轩的相处,通常都可以用两个字概括,那就是——别扭。
我别扭来他别扭去,扭来扭去,麻花也比我俩要直溜。…_…|||
这一日,刚刚放学,我和他一人抱了一本《金牌辅导XXX》,开始快速做题。
秋风萧索,除了落叶扑簌簌的声音,就只有我们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我们俩奋笔疾书,都像憋了一口气似的,暗暗的用余光瞄对方,誓要比对方做得快才好。
“好了!”我和傅文轩异口同声地抬起头,各自眼神复杂地瞄了一会儿,然后交换本子,互改。
“你有没有搞错,角平分线上的点到两边的距离
相等这种东西你都记不住吗?”傅文轩毫不留情的把我一道几何证明题的过程圈起来,一副鄙夷的样子道。
“谁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写而已。”我撇嘴。
他幽幽地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很不齿地道:“过程不完整要扣分的,别拖我后腿。”
“知道了,傅大婶!”我无奈,“下次我一定把这地球人都知道的东西给写出来,行了吧!”
某人抬头,与我对视,然后相顾无言,撇嘴、低头、继续改试卷,动作一气呵成。
我飞快地转着红笔,暗暗叹这货理科还真不错,至少物理化学数学什么的,都没有错,只是在地理和生物上,有些犯二。
虽然初中物理化学生物地理都揉成了一门叫做“科学”的货,不过鉴于我们是初中升高中,竞赛题目中,就把这些科目给分了出来,不过比起高中真正细分后的题目,这些尚算小菜一碟。
“诶,傅文轩,草履虫怎么会用腮呼吸呢?你难道是用腮呼吸的吗?”我忍俊不禁地说道。
经过我连日的摧残,这小子已经能十分有默契地听出了我话里的潜台词。黑着一张脸默默看我。
“没关系,人都是从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的,我等你。”我笑眯眯地拍拍他。
傅文轩斜了我一眼,用一种很老成的表情吐出两个字,道:“幼稚。”
我无趣地搓搓鼻子,打了个喷嚏,在心里暗道这货刚刚肯定在肚子里默默说我坏话。
“喏,”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沓资料,对我说,“你很多定理都喜欢直接用,回去把它们的证明过程都看一遍,应该就可以了。”
我讶异地眨眨眼,接过来说:“这是你写的啊?”以德报怨诶,这样衬托得我好像有点小人啊!
他瞅着我,口气严肃地说:“我不希望因为你输掉比赛。”
谁说我就会输啊喂!
我翻了个大白眼,道:“等你把草履虫有没有腮弄清楚后再跟我提拖后腿的事吧!”我指着那写满定理证明过程的资料道,“不过这个东西还是谢谢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的物理发挥也不稳定。”
我挑了挑眉,等他的下文。
“你要多做几套题。”
我瞅着他,砸吧了两下嘴:“嗯,所以?”
“有问题联系我。”他递给我一个小纸条,上面写了一串号码。
我嘿嘿一笑,把纸条塞进口袋,点头道:“知道啦。”
我整好书包,回头看他说:“不一起走?”
傅文轩抬起脑袋,脸色微僵地看了我一眼,撇头道:“我才不像你这样懒。”
“切,你好像有多勤劳似的。”我撇撇嘴,背着书包快速地走出教室。
校园里放着广播,天色已经昏暗。
高中部因为是全寄宿,每天晚上都
要晚自习,现在这个点大概是他们刚刚吃完饭,晚自习之前的自由活动时间。
一边静谧,一边热闹。
初中部和高中部显出两个风格迥异的状态。
我微叹了口气,背着书包缓缓走出教室,作为一名认真学习的好生,这种感觉倒是十分新奇。
前世的我,在初中后开始叛逆,大学前的六年生活,对于我来说是叛逆和混乱。做作业、努力学习这些词汇,对于曾经的安雅淳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不是最终在高考的时候幡然醒悟努力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