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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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年-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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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循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邓恒沉默了一时,忽道,“可也有些人什么都没做错,却生来命运多舛,那该怎么说?”
    “那也许是他上辈子做错了事呢?又或者他这辈子多灾多难,是为了下辈子享福做准备,所以天命这种事,说不得的。”
    邓恒轻笑,“你倒当真想得通。若你就是那命运多舛之人,只怕就不能这么豁然了吧?”
    钱灵犀却瞥了他一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这么说来,你似乎经历很坎坷?那便说来听听。”
    钱灵犀却道,“就算我说了,你又不是我,怎么能体会我的心情?这就象一双鞋穿在脚上,只有自己才知道舒不舒服,就算是父子夫妻也不能代替的。”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邓恒忽地笑问,“你是在开导我吗?”
    钱灵犀重重的嘁了一声,掩饰小小的心虚,“谁开导你了?难道你命运多舛吗?那真是笑死人了,要是连你这样的人也不好过,这世子大半人都要一头撞死去了。”
    邓恒却道,“你刚刚还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苦恼?不过我还是谢谢你肯这么开导我,既然凡事皆有天命,那也没什么好想的,不管我是好命还是歹命,总之好好过就是了。”
    “这么想不就对了?”钱灵犀正想再说他两句,忽地就觉脸颊有点痒,啪地一巴掌下去,蚊子跑了,那儿已经鼓起个包。
    真可恨!钱灵犀再没闲心看星星谈人生,径直就往帐子里躲,邓恒跟在她身边调笑,“有人刚才说,若是老天注定他倒霉,肯定是做了什么不招人待见之事。就算是只小小的蚊子,说不定也是因缘宿果,前来讨还血债的。”
    钱灵犀听得心中恼火,钻到床上道,“喂,你这人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我都给蚊子咬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邓恒跟进帐子里,老神在在的道,“也谈不上很高兴吧,只是突然领会到一点点人生的真谛。”
    钱灵犀果断的一脚踹过去,“那你不如出去好好领悟一下,相信有更多蚊子愿意为你解答问题。”
    邓恒笑着避让,“不必不必,窥一斑而知全豹,有一师足矣,足矣。”
    听他口气揶揄,钱灵犀更气,越发不依不饶的要把他往外赶。可是黑夜之中,虽有窗外星光,可到底床铺狭小,钱灵犀一时不查,也不知是扯到哪里还是怎地,只觉好似给什么重重绊了一下,整个人往侧边一倒,就这么斜斜的摔到了邓恒的身上。
    钱灵犀又惊又羞,急忙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她也不知怎地,手往下一撑,竟然就那么好巧不巧的插进了邓恒的衣里,男子衣饰不必如女子般繁琐,邓恒的这层衣里,就是温热的胸肌了。
    钱灵犀跟摸着炭似的迅速把手缩回来,可这样一来,她重又跌进邓恒的怀里,还是被自己不小心剥开衣服的那种。
    只听邓恒一声闷哼,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撞痛了,钱灵犀越发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可偏偏越忙越出错,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弄的,夜色之中只听嗤啦一声裂帛脆响,她竟跟色狼似的,把邓恒的衣裳都扯破了。
    钱灵犀愈发羞急,挣扎得也更厉害了,可是忽地,邓恒将在自己身上乱爬乱动的她摁住,急促低语,“别!别再动了。”
    钱灵犀怔了怔,邓恒的声音暗哑,呼吸急促,好似……她好似感觉到有个什么硬梆梆的东西抵着自己柔软的小腹了。
    轰!钱灵犀浑身都似被火烧似的是烫,上一世,她跟邓恒的婚姻虽然短暂,但足以让她明白一个女人应该明白的事情了。
    这烂人!他,他居然在这时候有了反应!钱灵犀简直欲哭无泪,却只能尴尬的继续趴在这烂人的身上,以防闹出更加无法控制的局面。
    男人一旦失控起来,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她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把自己交待在这儿了,女孩子的贞洁是她最好也是最重要的嫁妆,钱灵犀将来还想清清白白的嫁人呢!
    可情况似乎并没有如钱灵犀想象那般,她乖乖的趴着不动,邓恒就能平静下去。似乎晚上喝的那点酒劲在这番折腾中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变本加厉的折磨着人。
    钱灵犀只觉邓恒的身上越来越烫,而呼吸也越发紊乱,而她趴在他的身上,也是一刻比一刻的更加难熬。因为,情绪好象跟病毒一样,都是会传染的。
    钱灵犀只觉一颗小心肝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简直就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萦绕鼻端的全是邓恒的男性的麝香体味,勾起了她深藏多年的美好记忆,令人忍不住的就想沉溺其中。
    可是不行!理智拉扯着钱灵犀的神经,告诉她这绝对不行,可情感却缓慢的推动着她的身体,往邓恒身上贴得更紧,钱灵犀只觉自己此刻就象架上火上的鱼,正给人翻来覆去的用慢火煎熬着,看是最后理智输了情感,还是情感输给理智。
    “我……我能亲下你吗?就一下,一下就好。”在钱灵犀的鼻尖都给逼出一层汗来的时候,邓恒的日子显然更不好过。他低低的哀求着,是如此的卑微而可怜。
    “不……”钱灵犀重重咬了口舌尖,拼尽最后的力气,表示了拒绝。
    可邓恒却揽上她纤细的腰,用更加低沉更加哀婉的语气恳求,“真的,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钱灵犀心软了,可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可邓恒却趁她这点短暂的考虑的间隙,已经轻轻动作起来。
    试探性的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在察觉到钱灵犀浑身一震的逃开后,又小心翼翼的追了上去。
    火热的唇舌,温柔的触碰,这一切的感觉都太好太好,美好得令钱灵犀有想落泪的冲动。
    邓恒说只要亲一下就好,邓恒是个君子,邓恒从来没有撒谎……那么,就这样,小小的,小小的亲吻一下行不行?
    她的头脑在发出允许的指令之前,身体已经先于她做出反应。有一些事情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感觉得到了,无疑邓恒感觉到了。所以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搂定她的细腰,深深的吻了下去。
    再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触碰,这是男人与女人之间,最深切最真实的亲吻。舌尖划开她的唇齿,深深探入,去攫取那一抹最柔软的芳香。
    一瞬间,钱灵犀只觉连呼吸都已忘记,浑身似被火烧。意乱情迷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天旋地转,邓恒已经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了身下,让侵入的吻越来越深。
    钱灵犀紧闭着眼睛,已经完全无力去思考什么。她只是单纯的贪恋着这种久违的温度和亲密,她只是单纯的相信着邓恒。相信他既然答应过只是亲一下就好,就一定会有分寸的不会做出其他过分的事情。
    可是,她显然高估邓恒了。或者说,高估一个男人的自制力了。
    当那悱恻缠绵的吻还在火热的继续时,有一只手已经悄然伸向钱灵犀的衣襟,以与它优雅外表不相符的蛮横粗暴的扯开了那束缚她的衣襟,抚上了少女胸前隆起的丰盈。
    因为尚是豆蔻年华,又是南方女子,所以钱灵犀的胸前并不算丰满,但那两只如小小白鸽的椒乳却比任何娇媚的身体都更能激起邓恒的热情。
    痛!那样经不起半点轻薄的娇嫩,却被粗暴对待的疼痛瞬间惊醒了钱灵犀的理智。
    当她的神智从魂游天外被拉回几分时,深切的被眼前的局面吓着了。不是说亲一下就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邓恒看到了她的清醒,却依旧碎碎亲吻着她的面颊颈侧,暗哑着祈求的问,“乖……给我,好不好?”
    钱灵犀不语,晶莹的泪珠却滚滚而落。
    
    第462章 仿若新婚
    
    由上而下的,邓恒定定的看着钱灵犀,看着她的眼泪。
    一滴滴,一串串,象是停不了的小溪,汩汩而落。从她忧伤的眼,顺着她难过的脸,滑进荞麦枕,滑进两人纠缠的发里。
    无论多少亲吻,无论多少爱抚,都堵不住那源源不绝的伤心。所以,邓恒放弃了。
    “算了,你若不愿,我不迫你。”翻身从她身上下来,邓恒似想离开,想想却还是转头道了句,“我是真的喜欢你。”
    当他的手抚上帐帘时,身后的女孩终于低低的,带着泣音开口了,“我……知道。”
    邓恒霍然回头,一向平和的他也略带了几分激动,“你知道还这样不愿意?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愿意,我是真的会娶你!”
    “我知道。”钱灵犀就是知道这一切,才越发的不能接受他。
    不知道是眼泪冲开了心里的堤防,还是压抑得太久的情感需要一次痛快的宣泄,钱灵犀看着面前那个困惑的男人,低低向他倾诉出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痛。
    “你知道吗?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梦见你娶了我,我们过得很幸福,很快乐。如果这上真的有神仙眷属,我想就是我们了。”
    “可你……”
    钱灵犀凄然一笑,把他的话截断,“可你的家人不喜欢我,他们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这个人。你曾经说过,如果你娶了我,我只要把门一关,就不会受到外面的伤害,可你有没有想过,有时来自家里的伤害才更加惨烈?”
    顿了一顿,她掀开最痛的那道疤,“在那个梦里,我没过多久就死了。死在家里,死于一场意外。”
    邓恒只是听着,心就揪紧了,“谁杀了你?”
    “不知道。”钱灵犀吐出这三个字,只觉心里都在滴血。
    曾经,她以为是钱慧君害死了自己,可是,当她慢慢学会为人处事,钱灵犀开始懂得,害死她的其实是自己的天真和过于轻信。
    事情发生在薛老太君眼皮子底下,她就能保证清白吗?北方富人家生火主要是烧地龙,可为什么当天会给钱灵犀安排一个需要烧炭的房间?就算再疼她,象邓府这样的大户人家,难道会不知道炭毒的厉害?为什么那么多的丫头仆人用了火盆都没事,偏偏就是钱灵犀出了事?
    关于过去的一切一切,钱灵犀都不想,也无力去追究什么了,她只能泪流满面的告诉邓恒,“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
    邓恒突然伸出手,把她拥在怀里,抚慰着难过啜泣的她,温柔无比,“好了好了,别再哭了。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如果我不是邓恒,我是房亮,或者赵庚生那样的穷小子,你是愿意嫁我的,对不对?”
    “是!”钱灵犀这一声里包含了多少的心酸无奈只有她自己知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钱灵犀从来不是个好记性的人,可这首诗却似镌刻在心头,每每午夜梦回时忆起,字字椎心,句句泣血。
    “我喜欢你,你若是跟房亮或赵庚生那样的人,便是死缠烂打,耍尽心机,我也会嫁给你!可你不是,可你为什么不是?”
    十根纤纤细指,死死抠进邓恒的肩头,似是要诉尽她的无尽忿懑。
    邓恒丝毫感觉不到痛,只是看着钱灵犀,看着她用那么忧伤,那么忧伤的目光看着自己,心就酸软成一片。
    离京城不过短短两三日的路程了,可邓恒却格外的留恋起来。行路也不似前些天那样的紧赶慢赶,反而有了一丝悠然之姿。
    钱灵犀什么话也没有说,可她的目光停留在邓恒身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因为她已知道,到京城的那日,就是他们分开之时了。
    在经过了那样任情使性的一夜,恐怕谁也没有再面对彼此的勇气。就好象一本书,已经翻到了结局的那一页,再怎么意犹未尽,也不过是分手。
    如此两日,已到了京郊。
    想着明天就要进京,钱灵犀心里既有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又有若有所失的淡淡伤感。晚上刚刚歇下,邓恒忽地兴冲冲的进来,“听说明天六月六,本地人都要出去过节看荷花,不如我们明天同去玩玩再进城,可好?”
    有这个必要吗?可看着他眼中的期待与希翼,钱灵犀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就当是别离前最后的欢娱吧,她轻轻的笑了笑,“好。”
    一大早的,邓恒就弄来两套新衣服。
    朴素的靛蓝土布,寻常的民间样式,可穿在邓恒的身上就是比旁人好看。钱灵犀也是一样的蓝布衣裙,只是在腰间各自束一条大红腰带,佩一样的同心结,带出几分仿若新婚的喜气。
    到底是京郊,繁华之处已经与寻常地方大大不同。便是一个六月里的普通节日,街上却是人头攒动,往来穿梭间极是艰难。
    他们二人连马也没带,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便如寻常百姓般随着人流往最热闹的地方而去。忽地,身后几个青年后生嘻嘻哈哈结伴闯过,钱灵犀身材娇小,给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下。
    一只手适合扶住了她,“怎样?受伤没?”
    钱灵犀摇了摇头,额上已微见汗意,只是奇怪,“怎地会突然涌出这么多人?”
    邓恒苦笑,“我方才听人闲话,才突然想起,每年六月六,陛下为了与民同乐,会让人将宫中的大象等猛兽带出巡演,与民同乐,想来今日咱们是有幸撞上了。”
    钱灵犀恍然,“怪不得。那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想你从前定是在宫殿里看这些表演,不如今日也与民同乐一番可好?”
    邓恒一笑,执起她的手,“只要你不怕辛苦,那就去瞧瞧。”
    钱灵犀脸上一热,想把手抽出,可邓恒却十指紧扣,不肯放松片刻,“街上人多,一会儿走散了可如何是好?走吧。”
    竟是再不过问的就这么拉着她随人潮而去,钱灵犀侧眼看他,就是这样一身朴素的装束,就是这样毫无形象的在人潮中护着自己挤来挤去,只为了远远的跳起脚来看一眼被人山人海围起来的荷花,只为了把自己驮在背上,让她远远的瞧一眼关在笼子里的狮子老虎,再被大象吸起喷洒的水溅上几滴,就笑得异常开心。
    开心的让他身边的那些人,那些风景全都失了颜色,天地之间,钱灵犀只能看到邓恒的笑。看得人心窝子里都暖暖的,热热的,有想流泪的冲动。
    钱灵犀深信,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邓恒都是喜欢她的。
    喜欢得愿意为她做一些傻事,喜欢得会为了她一再犯错。她曾经为这样的喜欢心动,为这样的心动沉溺,可如今的她更会为了这样的喜欢而割舍自己的感情。
    不是不痛的。
    那痛还会丝丝缕缕的侵入五脏六腑,骨髓血脉,连每一口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痛的。
    可还是要忍耐,还是要亲手把他推开。
    钱灵犀不是贪生怕死,她只是不愿意在邓恒的生命中一再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痛。上一世,她死了,一死百了。可那一世的邓恒呢?他是抱着怎样的伤痛度此余生?
    年少夫妻,又在最恩爱的时候别离,那痛会长成心尖上一颗朱砂痣,在每个午夜梦回,溃烂成伤,永世难愈。
    第一最好不相见,从此便可不相恋。
    可是如果已经见了,已经恋了,那钱灵犀还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控制着自己的情感,不再与邓恒相依相守。
    他们各自会有各自的丈夫或者妻子,各自会有各自的儿子或者女儿,他们都会背负起不同的家庭,不同的责任,在不同的人生轨道上做着各自应该做的事。
    那时,纵然他们会成为彼此的床前明月光,也只是在每个有月的晚上才会彼此怀念。刺痛,却也有限。
    天色渐晚,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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