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香菜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撇撇嘴,反正,她也不喜欢这个狗眼看人低的齐夫人。
陈氏愣了一愣,随即有些恼火,这人什么意思,既然不喜欢我家闺女,上门提这些东西做什么!
齐夫人略低了低头,用眼神示意玄玥别急,方又徐徐抬头,看定香菜,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一番,淡淡道,“你放心,虽说我不喜欢你,但是我儿子却是认定了你。而我,最终决定作出让步。”
玄玥闻言,略微松了一口气。
香菜呲之以鼻,那女人高高在上的样子真可笑,好像让自己进门,是某种施舍似的,谁稀罕!这女人,绝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一定是有什么条件,于是她抬了抬眼皮,慢悠悠的道,“说说看。”
“你要想过门,也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是我跟玥儿商定好了的,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你就是齐家的少夫人了。” 齐夫人趾高气扬的说道,她有信心,这样诱人的条件,这样的乡村小村姑,是肯定会答应的。
“说!”香菜漠然的道,原来跟这等着自己呢,凭直觉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处了那段日子,对于齐夫人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但是……那个家伙,居然也是同意了的吗?香菜瞟了玄玥一眼,送过去一计冷光。
玄玥只觉得背脊一寒,凉飕飕的,心虚的把眼神别开去。虽然,娘的条件,的确是……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自己已经为这事,跟娘闹了好多天,这也是娘最后的让步了。娘强硬的性子,就连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违拗的。
“其实这个条件,于你来说,也是一桩大大的好事。我要你过门之前,斩断与海家的联系,啧啧,你看看你家这环境,也是人呆的吗?这样的出身背景,让我如何启口?岂非丢进我齐家的颜面?” 齐夫人毫不客气的说着,无视陈氏和香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指指点点的说着,“哦,对了,我都替你打算好了,我镇上有个姐妹,家里十分的富有,是开绸缎庄的,她膝下无子,不若你过继给她做个女儿,有了这样的身份,嫁进我齐家也算门当户对,也就不会失了体面。”
齐夫人滔滔不绝的说着,又转向陈氏,带了一丝自得与轻蔑道,“当然,作为补偿,我齐家会一次性付给你海家补偿金,你开个价就是。”
“不需要。”陈氏气极,面色一白,声音止不住的发颤,指着大门道,“你们走……给我滚!”
“听到没?我娘让你们滚!” 香菜也震怒不已,她虽说知道齐夫人嫌贫爱富,却不知她如此无耻,居然能想出这样缺德的主意。
“不要意气用事,这可是很大的一笔钱,你当真思虑清楚了么?” 齐夫人冷笑道,她也预料过这样的结果,假如这丫头答应,那就脱离了这个穷家,即便嫁进来,身份背景也不错,到时自己也会想办法压着她的锐气,顺便也满足了儿子的心愿。假如这丫头不答应,那更好,反正自己也看不上她,儿子这下,只怕也没话说了。不是自己不让她进门,是这丫头,天生穷命,舍不得这个家。
“滚出去!我考虑的很清楚,你齐家的一分一厘,我都不稀罕!”香菜怒极。
陈氏一把操起了靠在堂屋里的大扫帚,就朝齐夫人扫了过去,气势汹汹道,“你走不走!走不走!居然敢来抢我的闺女!”
“儿,我们走!” 齐夫人一边跳脚,赶忙对玄玥道,“莫理会这乡野泼妇!”
“娘!”玄玥郁闷之极,但也知道,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自己不走,也没法收拾了,留下来也没好果子吃。他虽然也不赞同娘的这个主意,但是这是强硬的娘,给出的唯一的条件,他只能勉强同意,却不想遭到了陈氏和香菜如此强烈的反对,心里顿时懊悔不已。
在陈氏凌厉的扫帚攻势下,齐夫人拖着玄玥,狼狈的往院子里跑去。
“把你们带来的东西都拿滚!”香菜一把夺过陈氏手中的扫帚,用尽全力,猛的往玄玥身上丢去,“还有你,你这个无耻贱男,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彭--”
扫帚把不偏不斜的砸在玄玥头上,他心中一寒,回头想解释,却被齐夫人用力的拖了出去。
“嗳,齐夫人?二少爷?你们怎么走了?不再坐坐?”正在院子里清点聘礼的老太太,闻声直起腰,诧异不已。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呢吗?”老太太赶忙不迭的问陈氏和香菜。
“甭提了,齐家那对母子,就是一对势力人渣。” 香菜的眼神暗了暗,齐夫人怎样,她都不会觉得伤心,可是……那个人,她私心里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却原来……
“我绝对不会,卖闺女的。给多少银子,都不行!” 陈氏斩钉截铁的道,“丫头,以后莫要跟这个齐家的二少爷来往了,娘早说过,他家和咱们,门户不当,你切不可对他动心,否则日后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娘放心,香菜自有分寸。” 香菜的眼神更加幽暗了几分,捏紧了拳头,坚决道,“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焦急不已,瞧这情形,心里大概也明白这事是黄了,没戏唱了,不甘心的环视了一下满院子的聘礼,依依不舍道,“那,这些东西,可……”
“奶奶!这些东西,一样也不许动,齐家会着人来拿的,咱们必须送回去!先声明,谁动我跟谁急!”香菜冷冽的道。
“好好地事,说变就变了,真是……这好的东西,都不要,真是疯了……”老太太不满的嘟嘟囔囔,到底是没辙。
香菜把那些东西,都如数退回给了齐家,这件事,也就这么停息了下来。
香菜心里有些难受,她没想到玄玥也会如此,同意她娘荒唐的想法,实在是不可原谅,看来,因着齐夫人,因着两家的悬殊太大,她和他,到底是有缘无分。既如此,倒不如把心思,放到创业上。
不就是嫌我家穷么?我一定要让你们看看,你们是怎么的瞎了狗眼,要让那势力眼的齐夫人悔青肠子。
一个月后……
有了如玉和法宝的帮助,香菜在空间中的果蔬田地很快就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她又用从老太太那得来的那包银子作为资金,在空间的大池塘里养殖起了鱼虾蟹,而收来的果蔬以及水产品,香菜便供给镇上的各大酒楼使用。
因为香菜提供的果蔬以及水产品总是又大又新鲜,量多口感好,各大酒楼争相定购,销量很好,供不应求。每每这一茬果蔬还在田地里未及收割,鱼虾还未捕捞,已经被预定一空。其中几家有实力的酒楼,还和香菜签了契约,形成了固定的合作关系。
香菜成了各大酒楼最大的原料供货商,银子自然也是滚滚来,一跃成了清水村首富。瓦房本就是新的,于是香菜就把里面全部按自己的喜好装潢一遍,家具也全部换成了新的,又把原来暂时用在仓库的那间屋扩建,成了一个很大的仓库,里面堆满了各色果蔬,又在其中修建水池,用来放水产。
香菜有了银子,和陈氏在海家的地位,顿时‘蹭蹭’的上升,老太太由原来的尖酸刻薄,变成了巴结讨好,连孙子都甩到一边去了。
这日,香菜忙完供货的事,结算了银子,从镇上回到家,一走进大厅,却发现大堂里,赫然摆着一具黑漆大棺材。
“这是怎么回事?”香菜皱眉道。这装修一新的家里,摆着一具棺材,怎么看怎么别扭。家里人人都好好的,老太太虽年岁渐长,却因常年劳作,身子骨健朗的很,加之生活也日益变好,每日里吃的是红光满面,连个伤风咳嗽都没有!谁摆具棺材在这里碍眼?
“丫头啊!你回来啦!”老太太赶忙从内室迎了出来,亲热的叫道。
陈氏也跟了出来,问道,“香菜,镇上的事都办妥了?”
“嗯。”香菜点点头,指着那具棺材道,皱眉道,“奶奶,娘亲,这是怎么回事?谁摆的?”
“还不是你爹!”陈氏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中有些忧虑。
“爹出什么事了?” 香菜一惊,棺材都摆出来了,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丫头你爹他……”老太太惶急道,“县官做的好好的,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写了个什么万言骂书,说当今皇帝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只怕是要得罪皇帝,这一开罪皇帝,他寻思着自己只怕也活不成,就把棺材都买好了!”
……香菜满头黑线。好吧,她是知道她爹是个死正直,迂腐的很,这皇帝是随便能让你骂的么?就算是普通人,被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尚且要生气的,何况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若是明君,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若是晕君,来个满门抄斩,也是有可能的。
“哎呦我的儿啊!”老太太越想越急,忍不住嚎啕起来。
“好了好了,事情发生了,哭有什么用?” 香菜不耐道,“为今之计,静观其变,再作打算。”
老太太被香菜一说,顿时抖了两下,噤了声,如今海家,可都是这丫头做主了。
香菜想着这烦人的事,有些恼火,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些,她老爹就给她捣乱,这种烦心的时候,她自然想到要找个人倾述一下。脑子里首先浮现的,竟然是玄玥那个纨绔少爷!他这个月倒是来找过自己许多次,每次来都形容枯槁,消瘦不堪,似乎有满腹的话要对自己说,可是,她拒绝听!总是不待他走近,就用眼神杀过去,然后避的远远的,好像他是个多么令人嫌弃的人。
到了后来,玄玥便也不再走近,只远远的看着她,狭长的眼眸里,掩饰不住的浓浓的忧伤。嗳,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个人,自己早就发誓,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摇摇头把这个人的影像驱逐出脑海,又想了想,绿荷那丫头家在镇上,离得远些,那么,就只有找书云了。
算起来也有段日子没见到他了,想起他安静的面庞,香菜的心里便莫名的甜蜜起来。这段日子忙于打理空间里的作物,又忙着联系镇上的酒楼,倒是没有时间去找他,奇怪的是,这家伙也没来找自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恐怕又在忙着读书了,何家的家教严,何父就这一个儿子,自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因此没有来找自己,倒也情有可原。
他不来找自己,自己可以去找他。
香菜先去了何书云的家,开门的是何书云的父亲。
“何叔,书云在吗?”
“哦,香菜啊!”何家驹的脸色有些奇怪,沉默了片刻,狠了狠心道,“香菜啊,书云不在。”
“喔?他去哪里了?”
“这,我也不知道。” 何家驹犹豫了一下道。
“哦,那我先走了,何叔,如果书云回来的话,麻烦你告诉他我来找过他。”说罢香菜转身欲走。
第84章 踢飞虚伪男
“等等。”何家驹却喊住了她,语重心长道,“香菜啊,我家书云将来是要当官的,我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你以后就不要来找他了。”
“什么意思?”香菜转过头,眸光冷了冷,“他将来做什么,和我在一起会影响他吗?”
“反正,你不要来找他就对了!” 何家驹狠了狠心,神色复杂,又补充道,“他已经和杏花在一起了。他们很快就会成亲的。”
“是么。”香菜闻言一震,面无表情道,“这个我会亲自向他求证。”
说罢香菜转身便走,她的心里翻江倒海,何书云的父亲说的是真的吗,只是这几天的功夫,难道一切都变了吗。她不信!不信!
香菜想了想,抬脚便去了二蛋家,还没进院子,便大声道,“二蛋,你给我出来!”
“什么事儿啊?香香姐?” 二蛋惶恐的走出来,认识香香姐这么久,还很少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自己没惹她呀?
“你知道何书云在哪里嘛?”眼眸微眯了眯,冷声道。
“这……”二蛋犹疑了一下,眼神漂浮,弱弱的道,“书云哥不让我说……”
“说!”香菜怒了,一把将二蛋按到院墙上。他这个样子,明显是知道什么内情。
“书云哥在河边……” 二蛋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香菜的脸色,又弱弱的补充道,“和杏花在一起……”
“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是不是?”声音陡然拔高。
“就这几天的事。”
香菜松开手,眸中闪过腾腾的冷焰,往玉带河边跑去。
到了河边,果然见何书云正和杏花坐在河边的草地上,说说笑笑,相偎相依,好不快活,杏花的脸上,盈满了幸福的微笑。
香菜的眼眸被刺了一下,转身便走,亲眼见到,也总算是死了心。
“香菜!”何书云却发现了她,赶忙撒开杏花的手,大步追了过去。
“死开,好狗不挡道。”香菜漠然道。
“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行不行!” 何书云急道。
“好,给你五分钟。说。” 香菜简单的道。
何书云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同意了,狂喜,遂赶紧的开口,“我和她在一起,都是我爹的意思,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实在扭不过我爹,敷衍一下罢了。我相信我,咱俩的事,我会找机会跟爹说的!”
香菜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何书云,“敷衍?你连跟你爹摊牌的勇气都没有?”
“我只是等待时机。你相信我。” 何书云极力的解释道,“我跟杏花,只是玩玩的,我根本没娶她的打算!”
“狗屁时机!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 香菜冷笑一声,“你少恶心我了,何书云,咱俩掰了!滚!”
“香菜,说到底,你也不能全怨我,都是你爹不好。”何书云叹了口气道。
“跟我爹又什么关系?”香菜简直要疯了,这个男人,看起来安静斯文,没想到,内里却这么虚伪无情。一边跟杏花玩,一边拖着自己,脚踏两只船,两边都不负责任。
“要不是你爹得罪了皇上,我爹怕皇帝怪罪下来,若是我和你在一起,定也要受连累。否则以你家现在的家世,比杏花家还不知好了多少,我又怎么会听我爹的,跟个木匠的女儿厮混在一起?” 何书云理直气壮的说了一连串,又连连保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跟杏花说清楚的,也会说服我爹,咱们再等等,只要等你爹得罪皇帝之事过去,我爹一定不会再反对咱两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
“滚。”香菜冷冷的打断,吐出一个字。她总算弄明白了,这事情的原委。原来何书云表面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内里弯道道这么多,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的比谁都响,可惜自己也不是傻子。
“你听我说……”
“滚!听不懂人话?”香菜不耐的一把推开他,大步离去。若说之前她对他还报了几分幻想,那么现在香菜头脑已经是无比的清醒,这样的男人,是不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甚至自己还应当庆幸呢,及早看清了这个家伙的真面目。
一个月过去,皇帝并未因此见罪与海家,只是把他的县官之位给撤了,又变成了一枚乡野村夫。香菜的爹也总算松了口气,把那棺材给撤了,官场黑暗,这个县官不做也罢,好在小女香菜的生意做得很不错,家底子也殷实了,香菜供一次货结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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