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的北宋市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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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的北宋市井生活-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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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余两位姨娘的婢子……”
原来这李氏虽然模样生得还不错,但性子却是十分忠厚木讷,且她也是个真不懂得去讨好张光的老实人!也就是说、李氏虽然模样生得漂亮,但却没留住张光心的手段,平日里在床第之间也略显木讷、少了几分情趣,怎么也和那林姨娘比不得。
因此李氏虽然模样生得好,但张光对她的新鲜劲儿一过、便开始嫌弃她了,虽然留了李氏三年,但三年的役期满了后、也没把她抬举为如夫人。这要是换做别人,没被抬举称成如夫人,大抵役期一满就会走人、另攀高枝去了。
可偏偏这李氏老实得有些过头,役期满后不但不晓得走人,还自愿由妾转成婢子,在张家当起了下人。而这李氏因模样生得好,也算是有一阵子颇得张光的宠爱,因此她失宠转为婢子后,一直嫉妒她的林氏便经常欺负她,还故意让张光把李氏弄去给她使唤。
在北宋,“妾婢”两个字是连着用的,专门做劳役的婢子也被称为“女使”,也就是“使女”的意思。
这妾室原先若是良家女子,三年期满后还能恢复良家女子的身份,可若是妾转为女使,那可就是入了贱籍、从此便都要低人一等,想从良得靠运气和机会了!所以刘婶才会说那李氏傻———好端端的良家女子身份不要,傻乎乎的入了贱籍当了婢子,这可不就是没事自个儿把自个儿抹黑吗?
说起来这张家的几房妾室,还真是一个人一种样子,于是妙儿仔细的理了下张光几房妾室的状况后,很快就根据自己的理解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从某种意义上说,做人妾婢实际上是北宋女子的一种打工方式!也就是说北宋妾婢、放在现代就是一群“打工妹”,她们或三年、或十年的出租自己挣取嫁妆,待出租期限满后她们也就有了嫁人的本钱了。
所以就有了“两浙妇人皆事服饰口腹,而耻营生”、“虽蓬门贫女,亦有一两件锦衣罗裙、几样头饰”等话流传在坊间……
而打工女要是和老板有了感情,那就会选择继续干下去;要是没什么感情,那么她们或是寻找新的主人,或是带着钱财嫁给别的男人为“妻”。这就是北宋寻常女子的市井人生。
而李氏的情况显然比较特殊,也显然是个没主见、随大流的打工女———她既不像张氏那样有着坚定的理想、并努力的为了理想而奋斗;也不想林氏那样有着明确的目标、并一步步的奔着目标而去。
李氏似乎对生活没有太大的要求和期望,颇有些得过且过、逆来顺受的样子,平日里也从不和人争什么,也不爱出风头……
因此尤氏对李氏虽然谈不上喜爱、但也不太讨厌她,毕竟许多人为妾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或是家里穷到要卖儿卖女,或不卖身兄长幼弟就要饿死等等。
因此尤氏听了刘婶的感慨后,略微沉思了下便对刘婶说道:“你替我把李姨娘喊过来吧!她在咱们家还有七年的婢子役期、定是非卖不可,不过卖前先和她打个招呼,也让她能事先有个准备。”
刘婶闻言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出了屋,不一会儿就把李姨娘给叫了进来,让妙儿得以有机会打量尤氏等人口中、老实胆小的李姨娘。
那李氏穿着一身粗布做的衣裙,头上更是只戴了一朵十分寻常的珠花,但即便她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打扮,却依旧难以掩盖住她那张漂亮迷人的脸蛋,只不过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眼下有着害怕的神色,似乎尤氏的召见让李氏有些不知所措、慌张害怕。
一旁的尤氏见,忍不住放柔语气说道:“你不用害怕,我叫你来只是想和你说一声———禾花已经上城里替我找牙侩去了,等牙侩一到我便会让他把你领走,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
尤氏话才说完、李氏眼里便噙满了泪水,只见她双手下意识的绞着衣角,绞了好一会子她才鼓起勇气问道:“夫人,可是我做事不尽心、让你不满意,你才想把我卖了?”
尤氏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家里已经没闲钱养你们了,我不单单要卖你,林姨娘、翠鸟那丫头我也都要一并卖了去!你也晓得我们家里的情况已不能和从前相比,自是不能再养着这么些个妾室了……”
尤氏的话让李氏哭得更厉害了,不过她也只会哭、没本事像张氏那样想出自救的法子来,似乎她一向都是乖乖的跟着命运走,从没想过要反抗命运。
既然李氏无法想出什么法子来自救,尤氏也只能为她尽最后一点薄力了:“你放心,回头我会和牙侩交代几句,请他多留点心、把你卖去好一点的人家为婢!其实你离了我们家也好,至少不用再被那林姨娘欺辱了。”
李氏依旧沉默不语、默默的立在一旁掉眼泪,哭了一会儿她便主动欠身告退,显然是已经接受自个事实了。
而李氏走后没多久,禾花就领了个牙婆并几个粗壮的婆子回来了。尤氏见了便让刘婶和禾花率先去林氏屋里、把她直接架过来,人架到后、尤氏更是直截了当的对那牙婆说道:“这是我家大老爷的妾,来我们家已经有两年了,眼下还剩下一年的典期,你看看能卖多少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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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卖妾(二)
那牙婆走到林氏面前,用手捏了林氏的下巴仔细的瞧了瞧,随后十分爽快的说道:“这女子模样一般、年纪也大了些,也就身段子还凑合,一口价———六贯钱!”
这林氏并无一技之长,充其量只能算个一买回去就能干活的丫头,那牙婆开六贯钱倒也算是公道,于是尤氏很快就点头应下:“成交。”
尤氏话音才落,那牙婆便掏了六贯钱给尤氏,尤氏也当面立下了一份契书,银货两讫后刘婶和禾花便把林氏交给了牙婆带来的粗壮婆子,改由那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林氏。
那林氏见尤氏竟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她转卖给了牙婆,先是一怔、回过神来后马上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大老爷又没发话说要卖我,夫人你怎么能自作主张的把我卖了?!我可是大老爷最最宠爱的妾室,夫人你不能就这样把我卖了!”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户人家的妾室是正头娘子不能卖的!你是大老爷最最宠爱的妾?我还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室哩!”
一旁的几个婆子听了尤氏和林氏的对话,也都齐齐捂了嘴笑了起来,领头的牙婆更是不客气的说了句:“夫人这话说的好,小妾就是小妾、再怎么着也不能越过正头娘子,正头娘子卖她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谁都拦不得……”
“我呸!你个老乞婆少在这儿嚼舌根!我要见大老爷,我要大老爷替我做主!大老爷明明答应过我、待役期一满就把我抬举成如夫人,他一定不会突然把我卖了!你们让我见大老爷,我要亲自找大老爷问个清楚!”林氏一边奋力的想要挣脱两个婆子的束缚,一边不甘心的尖叫道。
尤氏闻言只不紧不慢的说了句:“对不住了,这两天大老爷子不在家,我就是想让他来见你也没法子!”
尤氏说完便给那牙婆使了个眼色,而牙婆也没少见大妇趁着男主人不在、偷着把家里的妾室卖了,这样的生意她自是接了不少,因此一得了尤氏的眼色、那牙婆马上就心领神会的冲她点了点头,并即刻对跟着她来的婆子吩咐道:“拿块帕子塞了她的嘴,别让也继续鬼叫下去了!”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
那婆子听了,马上就从袖口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粗布帕子,二话不说就塞到了林氏嘴里,把林氏余下的话都给堵在肚子里、让她再也尖叫不出来。
而尤氏一心想着赶紧把这事给办了面对夜长梦多,因此她马上就让刘氏和禾花把翠鸟也架了过来,人一架到就对牙婆说道:“这个刚刚买回来没几日,三年役期也只减了几日。”
那牙婆照样把翠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问道:“这丫头你家大老爷收过房了没?”
尤氏据实答道:“收了。”
“收过房了啊,”那牙婆话里带着一丝惋惜,随后也报另一个价钱出去:“既已收过房了,那便只值十贯钱了。”
尤氏倒是十分爽快:“十贯钱成交。”
接下来自是给银钱、立字据,这些做完后翠鸟也就易了主。
不过这翠鸟倒是不想林姨娘那样,一得知被转卖就歇斯底里的反抗,似乎她并不介意被转卖,从头到尾都老老实实的、不用婆子上去就老老实实的站到牙婆身边去,好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张家般。
卖完林氏和翠鸟后,李氏也被叫到了牙婆跟前,那牙婆一看到李氏双眼就立刻放光,显然她对李氏的模样十分满意。
尤氏则尽职的开口介绍道:“这个是由妾转成使女的,役期还有六年多,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还请你帮着寻户好人家。”
“成!我一定会替她寻户好人家,”那牙婆笑眯眯的说道,随后不等尤氏再开口就径直给了个好价钱:“夫人从头到尾都没同我议价,也算是个爽快的人,那这一回我一爽快一些———这个我可以出十五贯钱!这可算是高价了,也就是夫人这般爽快我才给这样的价钱!”
尤氏见这牙婆开价都还算公道,于是依旧没有和她议价、直接就应了下来:“成交。”
于是最后连李氏也易了主,而尤氏把张光的几个妾都卖了后,一下子便有了二十一贯钱的进账。尤氏自个儿私下收了六贯钱,剩余的十五贯钱一分不少的交给了马氏,让马氏把这些钱入到公中的账簿上,好让张光回来后没法挑刺。
尤氏是铁了心要给张光一个先斩后奏,因此这件事可谓是办得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含糊,而那牙婆领着人走没多久,村里那些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便都知道了尤氏卖妾一事,且马上让这件事成为矮岭村的最新八卦。
当然,尤氏的手段也叫村里先前小瞧她的人都闭了嘴,毕竟这尤氏可是一口气把张光的妾卖得只剩一个,比以前还要彪悍几分!因此村子里那些好嚼舌根的妇人,再也不敢在私底下说尤氏一病、就可以任人揉*搓。
待张光踏青归来时,几个妾已被卖得远远的,张光知晓后立马就寻到了尤氏屋里,一见面就怒气冲冲的质问尤氏:“你怎么把林姨娘她们几个给卖了?这事你事先怎么没同我商量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官人?”
尤氏早就自动把张光归在了无视对象里头,因此面对张光的质问,尤氏目不斜视、连眼皮子都没抬下,一边专注的忙着手上的活计、一边不咸不淡的答了句:“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快吃不饱了,哪有闲钱给老爷你养妾?这事三弟妹也是赞成的,卖妾得来的银子我也已经全都交给三弟妹入公账了,老爷要是有什么不满就找她说去吧!眼下这家可是她在当着……”
张光碍于要维持读书人的形象和脸面,平日里在马氏等弟妹面前、都是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些年来他也就只敢和尤氏一人抱怨。加之张光虽然没管账,但多少也晓得张家眼下的状况的确大不如前了,且张家其余三房可是一个妾都没。因此张光自是不敢去找马氏理论,更不敢让马氏从公中拿钱出来给他重新买妾。
于是张光只能把心里的气都撒在尤氏身上:“这是我们大房的事,你把三房扯进来做什么?那几个妾平时的吃穿用度能花几个钱?犯得着让你背着我把她们一个个都卖了?你把她们都卖了,今后谁来服侍老爷我?”
“家里不是还有个张姨娘吗?她难道不能服侍老爷?”尤氏不软不硬的顶了张光一句,让张光顿时哑口无言———总不能说他嫌弃张氏了、所以不想要她服侍吧?
随后尤氏干脆把话说得再狠一些、让张光彻底没脸:“要不是老爷你三天两头就和那些所谓的‘文人好友’下馆子、喝酒押妓,我们家能这么快就败下去?要是你肯把喝酒押妓的心思、花在赚钱养家上头,兴许我们家也不用沦落到卖妾!”
“哪怕你不屑打理这些俗务,那把花在喝酒押妓上的心思全放在读书上头,指不定早早就能考取到功名、光宗耀祖!真有那风光的时候,老爷想纳几个妾,还不是你自个儿说的算?”
尤氏的话让张光脸上的神色顿时青白交接,更让他马上梗着脖子驳了尤氏一句:“我和那些文人好友一起出去,为了是和他们谈论文字诗词,以及彼此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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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预缴束脩
“那些文章诗词能当饭吃吗?这天底下饿死的穷酸秀才多了去!”尤氏冷冷的再讽刺了张光一句,让张光学会看清事实。
而张光自知理亏,也晓得这妾卖都卖了、再和尤氏争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于是他只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便气冲冲的甩袖离去。
而尤氏虽然把张光气得哑口无言,消息传出去后,也让先前和张光勾搭不清的崔氏收敛了一些。那崔氏怕彪悍的尤氏找她麻烦,于是也就暂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勾搭张光,没事也不敢再上张家来了。
但尤氏到底和张光做了多年的夫妻,哪怕已经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夫君,但张光的所作所为到底还是让尤氏又多了几分伤心,让她觉得和张光夫妻情分越来越淡的同时,身体情况也变得更坏了,一连几天咳出血来、就是请了大夫来看也无济于事。
而且这一回,那相熟的游医还直截了当的告诉尤氏,说她这病不但没好还越来越重,恐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身子彻底垮下来,让尤氏今后要多加注意、不可频繁动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游医虽然话说得十分含蓄,但他的意思尤氏却是心知肚明———她的身子状况越来越差,怕是命不久矣了!
尤氏倒是不怕死,甚至有一种死了就彻底解脱的念头,但她唯一割舍不下的还是自个儿的几个孩子,因此尤氏很快就有了新的苦恼———如果她真的早早的去了,那她的几个孩子以后该怎么办?以张光的性子定是会马上续弦,那孩子们就会有后娘、让孩子们被后娘管教,待后娘生下自己的骨肉,几个孩子的日子也只会越发难过。
但事已至此,尤氏也不敢奢望她这病能突然大好,因此她只能未雨绸缪的先替几个孩子筹划,尽最大的努力把几个孩子以后的事安排妥当,这样就算她突然去了、孩子们也不至于被欺负得太惨。
而做所有的筹划都需要银钱,因此尤氏等身体稍微恢复一些,就带着妙儿回了趟娘家,表面上是带妙儿回去给外祖母和舅舅看,实际上则是尤氏想问问尤大牛、她陪嫁的那些田产卖得怎么样了……
因此一回到尤家,尤氏就悄悄的把尤大牛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大哥,我上回托你卖的那些陪嫁田产,可曾找到主顾了?”
尤大牛从头到尾都不赞成尤氏卖田产,也觉得张家不可能落败到连请游医看病抓药的银钱都出不起。尤大牛一直以为是尤氏自个儿不想用张家的银钱,才会急忙忙的想把陪嫁的田产给卖了,因此对卖田产一事尤大牛其实一直不太上心,眼下见尤氏竟专程回了一趟娘家追问此事,尤大牛当下就把脸沉了下来……
“怎么?张家难不成还真连看病那点子银钱也拿不出来?还是张光那小子逼着你卖田产?”
尤大牛并不知道张光偷人一事,尤氏也不想说出来让娘家的人替她担心,因此她只拣了能说的来说:“大哥,我就不瞒你了,你别看张家表面上看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内里已是败落得不成样了!还真是连请游医那点子银钱都拿不出来了!即便还有些银钱,也要省着点花让一大家子老老小小能有饭吃!”
尤大牛听了一脸震惊,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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