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虎毒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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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虎毒食子-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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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扬不好意思让老师久等,匆忙合上了手机。想着阿义每天跟进跟出,确实辛苦,能休息一下就尽量让他休息去,反正醒了之后发现未接来电,会主动打电话过来的。
  这一行收获颇丰,素未谋面的师兄言语幽默,博闻强记,从他嘴里听到不少当代大师的奇闻异事,当然除了无关紧要的八卦,也有很多绘画方面的心得,被他深入浅出的几句提点,卓扬深感受益匪浅。
  聊得尽兴,竟忘了时间,直到外面天色渐暗,卓扬才惊觉课程应该结束很久了,阿义竟还未打电话过来。他心里忐忑,拿出手机查看,不成想茶室里头信号被屏蔽掉了。
  这下他急了,万一阿义到时间没看到自己,在老师家又吃了个闭门羹,偏偏自己手机拨打不通,一定会慌了手脚。于是赶紧跑到室外打给阿义,只响半声,那边就迅速接了起来,阿义颤巍巍的声音随即传来:“小少爷你……”
  刚吐出几个字,手机就转了手,继而传出严耀钦低沉得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你人在哪?”
  卓扬自知理亏,耐心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再三告诉爸爸不用担心,并很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位置。严耀钦依旧不放心,缜密地问道:“你那里安全吗?如果安全的话,把你今天早上看那本书的名字讲给我听。”
  这是担心他被人绑架,特意试探。等卓扬清楚念出了那本古董图鉴的名称,严耀钦的语气总算缓和了一些,命令道:“老实等在那,我派崇久去接你!很快就到!”
  卓扬虽然不知道严耀钦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却也知道一些保护自己的方法,匆忙向老师道了别,躲在暗处等着。不出片刻功夫,两辆陌生的车子急速驶来,停在面前,车上跳下几名生面孔,不住东张西望,卓扬吓了一跳,差点要寻机会逃走了,直到张崇久出现,才松了口气。
  刚刚迎上招呼了一声:“崇久哥……”就被几人团团围在当中,半推半抬着塞进了车子,两辆车毫不停留,飞速奔向了香芬里道。
  卓扬自知有错在先,又听出电话里严耀钦是真的着了急,一路都在思索该如何说软话安抚爸爸的情绪。他深深自责,明知道严耀钦那边戒备起来,还跑出去和老先生喝茶,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真是不应该。
  看看旁边正襟危坐的张崇久,卓扬小声询问:“崇久哥,爸爸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张崇久眼睛直视着前方,用身体将卓扬严实地护住,却紧闭着嘴巴不发一言。卓扬明白张崇久的性格,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垂下头,暗暗纠结着。
  一到了家,立即小跑着赶去书房向认错,那里头乌烟瘴气,熏得人睁不开眼。卓扬忍着喉咙不适,带着讨好的笑脸小声唤道:“老严……爸爸!”
  老严两个字一出口,猛然发现阿义也在书房里,赶忙补充了爸爸二字。严耀钦的脸色本是铁青到底,听见“老严爸爸”这个古怪的称呼,到底还是不自觉地抿了抿嘴角。他在气头上不假,可看到儿子是活碰乱跳跑上来的,再大的火气也消散了,于是佯怒着,鼻子哼了声,殷勤起身把窗子通通打开,挥手驱赶着烟气。
  卓扬看向阿义,满怀歉疚:“义哥,对不起,今天郑老先生突然拉我出去,我……”
  “小少爷,都是我不好,我睡着了,没能接到你的电话,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我真是罪大恶极了。”阿义一叠声埋怨着自己的疏忽。
  猛然间,卓扬发现了阿义脸上印着个清晰的巴掌印,又红又肿,手指根根分明。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严耀钦的杰作,他当即就笑不出来了。
  父子俩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
  严耀钦摆摆手,等阿义低着头退了出去,才略略放软语气,半是责备半是逗弄地问:“怎么,自己搞出乱子来还有理了?知不知道你这一失踪,家里闹成什么样子?”
  卓扬别过脸去咬了咬嘴唇:“我的错只管惩治我就算了,干嘛要迁怒于人,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阿义哥?”
  可能是走得急了,他鼻尖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此刻赌着气,胸口起伏很大,嘴巴一直嘟着,几乎可以挂上一只油瓶了。严耀钦定定看着儿子,实在没办法继续和他争论下去,憋不住笑了出来:“好啦好啦,我错了,我不该迁怒于人,怎么办?要不我去跟他道歉?既然你都平平安安回来了,咱们什么都不说了好吗?”
  想伸手去拉儿子,却被卓扬一挥手挡开了。严耀钦心里摇头腹诽:好哇小东西,越来越嚣张,明明犯了错,还要反过来摆脸色!嘴里却低声下气讨饶道:“是你说的嘛,晚上生气对身体不好。”
  卓扬瞪着大眼睛眨巴了半天,对自己说过的话无从反驳,气鼓鼓瞄了瞄墙边立着的古董大钟:“切,差五分钟才到六点呢,现在还算是傍晚!”
  …
  经过这一通折腾,卓扬是真的累了,紧张的精神一放松下来,浑身发软。晚餐只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回到房间趴在床上懒怠动弹。
  没了儿子胡闹打扰,严耀钦反而在书房坐得浑身不自在,忍来忍去,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双脚,钻进了卓扬的房间。
  卓扬刚洗过澡,穿着宽松休闲的睡衣,正在吹头发,水汽夹杂着悠远凝神的松香味道飘散开来。严耀钦走上前,接过风筒,将儿子拉到跟前,一手掀起柔软的发丝,一手小心吹弄着。
  头发吹干,卓扬爬上床懒懒趴着,幽幽叹了口气:“老严,你就真的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严耀钦走到窗口,看着外头草地上撒着欢玩耍的波比一家,有些着迷。好半天,才缓缓说道:“最近……有人公然出面贿赂公司里的高层和几名掌权的本家,要在背后搞小动作,甚至风言风语,到处传播什么严耀钦在这个位置坐得太久,严家需要注入些新鲜血液之类的话,那些躲在暗处的恶鬼们都在蠢蠢欲动……”
  卓扬猛抬头:“难道是三叔?”沉吟良久,他的情绪不可抑制地低落下去,“如果上一次不是我为了算计小姨而搞出那么多周折,说不定他早被你逮着了。”
  严耀钦无奈地叹了口气,坐过去把儿子揽起来,抱在怀里揉弄着:“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想除掉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两兄弟的仇可是结了几十年了!他要是那么容易被我逮住,就不是严三了!”又轻轻在卓扬额头上吻了一下,劝慰道,“别担心,局已经设好了,正在和他斗法,最关键就是这几天。所以下午你突然不见了,我才忍不住发脾气。这段时间在外头都刻意疏远你,也是为了保护你,能体谅我吗?乖,等这桩事解决了,我好好跟你赔不是!”
  卓扬烦躁地推开身边的人:“严耀钦,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谈情说爱!”他不住咬弄着自己的下嘴唇,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抬头质问道,“我问你,你把大哥派去美国,又找事情绊住他,你在外头处处回避我,连跟我吃顿饭都躲着,偏偏自己高调得不行,这样的风口浪尖上,还跑去接受什么访谈,你是不是……是不是想拿自己做诱饵,引三叔出来?”
  不待严耀钦开口,卓扬接着连珠炮似地发问:“那昨晚,你明知道我的心意,还主动拒绝我,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你怕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会不能陪我走下去?”
  严耀钦试图把人重新拉到怀里,却被卓扬执拗地挣开了,他一骨碌翻身,从另一侧跳下床,转过身来凝眉而视:“老严,这一次我真生气了……”




☆、相拥而眠

  卓扬沉下脸孔;很严肃地宣布他“生气了”;这景象让严耀钦头疼之余;还有些浮想联翩。
  对峙的场景偏偏是在卧室;偏偏还隔着一张床,小儿子身上松松垮垮挂着睡衣,头发刚收去水汽;软绵绵贴服在头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狠瞪过来;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怒火之中透着隐隐的哀怨,与其说是在争吵,倒更像是某种强迫未遂后的举动……
  严耀钦哭笑不得地扁扁嘴;驱散脑海中的杂念。
  他与卓扬之间;很多事不需要明明白白说出来,便顷刻了然。这个儿子生性温和如水,最善于揣摩旁人心思,即便有愤怒与不满,也向来都是通过半真半假的玩笑来表达,并且很会掌握分寸,总是在气氛陷入无法挽回的僵持之前便适可而止了。这一次之所以毫无保留展示着自己的火气,多少也有些故意宣告给爸爸看,以表明强硬态度的意思。
  严耀钦耐着性子绕过去,展开怀抱一把将人圈住:“好了阿扬,其实没有你想象中严重,哪里那么容易就‘三长两短’了!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还不是好好的?”
  这甜言蜜语的哄劝与安抚,并不是卓扬要的。他扭动肩膀试图挣脱出去,无奈严耀钦双臂不轻不重控制着力道,如同一个充满弹性的锁扣,把人牢牢拴住了。气呼呼费了半天力,还是无法挪动分毫,最后他顺势将手伸进严耀钦衣物之间,把腰上别着的手枪拎了出来,举在眼前晃了晃:“好,那我问你,真像你说的那么轻松,为什么还要随身带着这玩意?”
  “小心走火啊,你这傻儿子!说了多少次,枪口不能对着自己!”见到卓扬大喇喇反握着枪身,严耀钦觉得真是被打败了,赶紧扣着手腕接过来重新放好,想骂几句让儿子记住教训,却到底舍不得,最后只好拉过儿子的手,“啪”地重重一巴掌拍在上面,无奈叹了口气道,“唉,知道了,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再瞒着你,这样总行了吧?别再生气了,好吗?”
  看看卓扬脸色依旧没有缓和下来,严耀钦笨拙地弯下腰,将下巴搁在卓扬肩头,小心翼翼蹭了蹭,哀求道:“遇到危险却没告诉你,这确实是我不对,可是你下午莫名其妙闹失踪,难道就没有错?咱们一来一往,相互抵消掉如何?”
  他身材健壮高大,足足超出卓扬一个头,这样弯成弓形趴在卓扬肩上,姿势别扭又滑稽,卓扬推了几下都推不开,不耐地苦笑道:“被你这样一说,我再不松口倒成了斤斤计较的人了。可你应该知道,这两件事的性质根本不一样!”
  “是啦是啦,是轻挑的老严罪过大一些!那要怎样才能不生气呢?”严耀钦抓住时机乘胜追击着。
  卓扬低下头沉默片刻,直截了当道:“老严我问你,再过几天就是严氏的周年庆典了,如果在那之前你还没有揪出三叔一伙,又该怎么办?”
  严耀钦脸上闪过一丝坚毅之色:“不论如何,这是三十周年的大日子,庆祝酒会一定要隆重其事。他在暗处搞出那么多动作,本就搅得人心惶惶,如果取消活动,里里外外不知道又要做出怎样荒唐的揣测了。”
  卓扬拧着眉毛,满满的忧心:“你在明,他在暗,本就难以防范,更别说在那种复杂的环境里了。万一他趁乱动手,你就不怕……”
  深恐自己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而一语成谶,他赶紧闭上嘴巴,抿得严严实实。
  “从前了空居士为我和严老三批过八字,我的命格比他重许多,明明出身没有他好,关键时刻却总是生生压过他一头,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严耀钦努力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着在儿子额头上啄了一口,又不由分说将人一把抱了起来,丢到床上塞进了被子,“咱们气也气过了,说也说明白了,现在乖乖睡觉好吗?要是严三一出现,咱们全家上下都跟着惶惶不可终日,岂不是让他得逞了!”
  他帮卓扬将枕头拍平整,人摆舒服了,又孩子气地眨眨眼:“所以阿扬你就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帮你的老严气气那个严三!”
  卓扬被他傻得透顶的话逗笑了,整个人认命地仰躺在床上,闭上眼不肯理人。谁知严耀钦道了晚安要退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又伸手揪住了爸爸的衣角:“ 要不……今晚我陪你睡吧,免得你会心慌睡不好。”
  严耀钦哑然失笑,诶呦小家伙,分明是你自己会心慌睡不好嘛!
  腹诽归腹诽,还是迅速将自己打理干净,乖乖带着枕头回到卓扬房间,和他一道躺在了那张宽大的紫檀木龙凤床上。
  卓扬侧躺在爸爸身边,像只温顺的小动物,床头灯调到了最暗一档,满室朦朦胧胧一片昏黄。他笑眯眯闭上眼,一会又睁开来,看看严耀钦,再重新闭起来。没多久,又调皮地睁开瞄上一眼,如此往复。
  严耀钦被他搞得没有办法,只好像哄小孩子一样,伸出宽厚的手掌一下下拍打着卓扬后背,温柔又轻缓,直到儿子的呼吸变得悠长而有规律。
  看着眼前受气包一样可爱的睡颜,严耀钦越端详越喜欢,竟至忘记了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致命威胁,和处处与他作对却又让人无计可施的阴险对手。卓扬就像是个心灵深处的避风港,只要将他拥抱在身边,沉浸在他的气息里头,就可以迅速安稳下来,脱去满身的疲惫与苦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耀钦在儿子带来的平和怡然之中沉沉睡去。随着轻微鼾声的响起,卓扬悄悄睁开了眼睛,映入视野的是严耀钦紧皱双眉的脸,让人不禁暗暗叹息,这个男人每天到底要面对多大的压力,连睡着时候的表情都如此纠结。
  他动作极其小心地伸出手,覆上严耀钦的眉端,用拇指的指腹将皱起的大号“川”字细细碾平。
  ——老严啊老严,不要嘴硬了,那个心慌睡不好的人,还说不是你……
  卓扬一手撑着头,侧身躺着,眨巴着眼睛无声无息看着面前的老严,沉浸在温柔的“碾眉头”游戏之中,仿佛眉间舒展了,心也能跟着舒展开一半。他知道自己没本事帮助严耀钦排忧解难,所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在对方身边,将那些焦虑与担忧都深深掩藏起来,极尽所能让老严多一点轻松与欢乐罢了。
  不管此刻卓扬如何定义自己与严耀钦之间的关系,他们都已经紧密地连在了一起,任何一个开心,另一个也会笑,一个受伤,另一个也会疼。
  …
  当晨曦从窗帘缝隙之间穿透而入,扫过睡梦之中的少年,卓扬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把手伸向一旁,不想扑了个空,半边床空荡荡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卓扬闭着眼翻过身去,趴在严耀钦睡过的位置,鼻尖微动,还好,还有一丝烟草混杂着古龙水的厚重味道,那是属于严耀钦的味道。
  卓扬皱了皱眉头,迅速爬起来洗漱妥当,三楼走廊静悄悄的,看样子人已经出门好久了。
  走下楼梯的档口,阿义的声音窸窸窣窣传来:“……听说几艘船都出了问题,橡胶涂层里确实检测出了毒品,现在船运公司那边和分公司负责人都被带去协助调查了,还不知道什么状况……”
  对面的凌彩衣耷拉着眼皮好半天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见卓扬走下楼,她连忙张罗着准备早餐去了。
  卓扬拉住阿义细细询问着:“义哥,你刚才说查出毒品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阿义挠挠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今早匆匆忙忙听赞助理说了两句。从马来运到的几批货品忽然被海关扣了,是涂层里查出了毒品成分。从前咱们大元还做毒品生意的时候就这样干过,货物到港后再用化学物质进行分离就可以提取出精炼毒品。”
  卓扬有些坐不住了:“那……爸爸会不会受到连累?”
  “那倒不至于,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凭老板的根基和人脉,在里岛地界上无论黑白,轻易还没人敢动他。”说起自家老板,连阿义也跟着骄傲起来。
  “这样啊……”卓扬垂首沉吟,“那为什么天还没亮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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