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虎毒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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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虎毒食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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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予思满脸嘲讽:“聪明人?我倒没看出哪里聪明,分明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他别过脸去,眼神中飞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了空老伯,你不过是个神棍而已,少在那危言耸听了,不是说那小子必有后福?如今只好去黄泉路上享福吧!”
  
  听了他夹枪带棒的过激言辞,了空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
  
  沉吟片刻,居士指指二人面前的茶杯,没头没脑地说道:“你看我这小徒弟,算命的本事不济,泡茶的水准却一流。向来对什么人献什么茶,各不相同。小少爷你气虚体寒,适宜红茶,他便奉上了‘群芳最’。而我这一杯,则是太湖的‘碧螺春。’”说话间,将严予思那杯茶端起来向外一扬,茶水悉数泼到了地上,又将自己杯中的茶倒进那只空杯,推到严予思面前,“小少爷,请问你,这一杯如今是什么茶?”
  
  严予思腾地站起身,一扫刚才的盛气凌人,目光清明,伫立良久,才幽幽开口:“老先生,您……您是因为看透了我,才肯帮我的吗?”
  
  了空摆了摆手:“我没有帮任何人,只是据实说话。人的命数,老天都已经定好了。若是我说的话,真改变了严先生的决定,那也是他命数里的一环。你我这些凡夫俗子,眼界短浅,以为遇到什么人,经历什么事,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难,就是结果,其实不然,这都是其中的一环一环。环环相扣之下,每个人自然都有结果,只是不走到那一天,便看不到。”
  
  严予思默默聆听,似有所悟。他执起茶壶,为了空斟上一杯,清清淡淡笑道:“老先生,这一杯既不是红茶,也不是绿茶,而是……”
  
  “而是封口茶!”了空会意一笑,端起杯子饮尽,“我喝了,你且放心去吧……”
  
  …
  
  下午六点,是严家的晚饭时间。从厨房到餐厅,弥漫着热气腾腾的浓郁香气。
  
  严予思迈着轻快步子从旋转式楼梯走下来,拐角处不留神,被一个毛茸茸的大家伙绊到,眼疾手快撑住了栏杆,才没狼狈跌倒。
  
  波比兴奋地甩着小跳步,跃跃欲试就要扑过来,肥硕的大尾巴摇成风车状,连带着屁股也滑稽地扭动不止。
  
  这个馋嘴的家伙一定是抵挡不住香味诱惑,趁乱从后门溜进来的。每次它装出又乖又无辜的眼神,蹲在厨房门口挂起长长一条口水,总能成功博取到众人同情,在晚餐结束后讨到不少新鲜的排骨或鸡胸肉,一来二去,便养成了习惯。
  
  看看四下没人,严予思将手臂平伸出去,掌心向下,发出指令,波比立刻听话地规矩坐好。严予思凑近了些,轻轻抓挠着它耳下柔软的细毛,小小声问候道:“波比,good boy,good boy!”
  
  波比舒服地眯起眼睛,努力将头送向严予思,大尾巴扫把样擦拭着身后地面。
  
  忽然,楼上传来隐隐脚步声响,四平八稳,气定神闲。不用特意观望,严予思就可以很准确地判断出,这脚步声来自严耀钦。他赶紧一手捂住鼻子,一手不住扇风,微微抬高音量嚷嚷着:“臭死了,臭死了,彩姨赶紧把它带出去!”
  
  波比听不懂人话,只好傻兮兮拧起眉头处的一对小肉疙瘩,满脸苦相,思考着是否需要换个更热情的方式来讨好对方。
  
  严予思瞄了一眼身侧的严耀钦,厌恶地抬起脚,冲着波比踹过去:“快滚开啦!”脚上失了准头,不小心碰在楼梯边沿,疼得他“诶哟”一声。
  
  凌彩衣闻声赶来,先对严予思安抚了几句,才引着波比向后院走去。
  
  …
  
  这个家里,父子几人的生活习惯全然相同,平时都各自为政,只有晚餐才能短暂聚齐到一处。因此饭后总有一小会儿不成文的谈话时间。
  
  严耀钦与大儿子,话题总是离不开工作:“最近胡公子那头有什么反应?”
  
  严予行简短汇报:“他个人对于我们星海之城二期项目很感兴趣,表示回去开会讨论之后,尽快给出答复。”
  
  严耀钦点点头:“这次的计划书做得十分完美,你要向顾期多讨教,别看他学历普通,倒是有真本事的人。”
  
  “再有真本事,还不是当秘书,一辈子给人打工而已。”严予思适时插嘴。他知道什么话能快速勾起严耀钦的反感。这位严先生向来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十分自负,最讨厌有人贬低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左膀右臂们。
  
  果然,严耀钦不满地憋了他一眼:“予思,做人不要总看到别人的不足,宽容些,对自己的身心也有好处。”
  
  严予行对这个弟弟,总是很维护,赶紧接过话头:“最近里岛天气忽冷忽热,明明入秋了,却还是阴雨连绵。予思这些天身体不舒服,总是要闹点脾气的,唉……”
  
  这话正中严耀钦下怀,他顺势说道:“里岛的环境是越来越糟糕了。依我看,予思先去夏威夷住段日子吧,万一病了,不知又要吃多少苦头。等忙过这一段,我和予行也过去轻松一下。”
  
  “好的,爸爸。”严予思满意微笑。再想说什么,见大管家凌彩衣拿着电话走向严耀钦,便乖乖住了口。
  
  严耀钦抓起话筒听了一阵,脸色渐渐沉下来,起身边说边向外走去:“玉珠又在搞什么!和卓家合作赌船的事不是交给你去做了吗?不管她权利多大,你要记住,你的老板姓严!她总是念念不忘和卓家那点冤仇,没完没了!早晚……”
  
  声音渐渐小去,直到消失在楼梯口。
  
  留在餐桌旁的两兄弟各自装出并不在意的样子,却都偷偷竖起了耳朵,费力聆听着远处的只言片语。
  
  …
  
  夜深人静,严耀钦独坐在幽暗的书房里,点起支烟,试图借助尼古丁带来的清醒和兴奋,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
  
  卓扬才出事不久,康玉珠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公然兴风作浪,挑拨严、卓两家本就勉强维系的合作关系。她痛恨的对象是卓云,本因为卓云死了,她心头的怨气也早该消了,谁知竟转嫁到了卓氏整个家族头上。
  
  照此看来,她对卓扬,应该也一直隐藏着恨意吧……
  
  因为她是康玉柔的妹妹,因为她将予行、予思两兄弟亲手带大,因为她精明干练,在事业上为严家殚尽竭力,于是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对她信任有加,从未生出过半点怀疑。
  
  如果张崇久调查出的结果,卓扬之死真与康玉珠有关,那到时……又该怎么处置她呢?
  
  严耀钦这辈子,接触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年纪越大,越对女人敬而远之。在他眼里,女人是种奇怪的动物,不能用常理推敲。她们的爱恨情仇没有男人来得激烈,却长久而坚韧,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不会减淡,反而日益深厚。
  
  比如卓云,比如康玉珠。
  
  当年卓云以未婚妻的身份走入严家时,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可惜这份牵扯着两个家族利益、充满了阴谋与利用的婚约,却只维持了短短三个月。卓云没等到正式成为严太太,就在另一个女人喜诞麟儿的欢悦之中,愤然离去了。
  
  她是带着怨恨走的,怨恨使她的思维方式严重扭曲。因为被诬陷不贞,她便下药谋害康玉柔,让她与别的男人上了床,并拍下证据屡次羞辱威胁。
  
  她要那个取代她地位、夺走她未来的女人,也背负上不贞的罪孽,并从此生活在噩梦之中。
  
  这就是她自以为得意的报复,她在复仇的快感中沾沾自喜,却早已忘记,她为了得到严耀钦未婚妻这名分所使出的手段,也并不光彩。
  
  谁知,就是那一次不堪的经历,使康玉柔怀孕了。
  
  康玉柔出身低贱,为了赡养父母、供妹妹读书,小小年纪便沦落风尘。直到认识严耀钦,才总算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后来生下严予行,被接回严家,却一直得不到长辈认可,终究无名无分。她比严耀钦还大上几岁,又没读过什么书,两人相伴多年,总是恩情大过于爱情。
  
  怀孕之后,她日日生活在恐惧之中,害怕孩子不是严耀钦的,害怕事情暴露,害怕会被厌恶,被抛弃。她不敢去医院检查,更不敢公然堕胎,只好屡次假装意外,想让孩子不小心流掉,却总是失败。
  
  作为母亲,却要想尽办法杀死自己的血肉,这使她每天生活在良心的谴责下,饱受煎熬。
  
  最终,孩子提早来到人世,康玉柔却因为大出血而生命垂危。知道真相的严耀钦懊恼不已,却无力回天,他能做的,只有答应康玉柔照顾好她的妹妹,答应她养大无辜的婴儿。
  
  那个从睁开眼睛就失去了母亲,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的孩子,就是严予思。
  
  …
  
  想到严予思,严耀钦的心里泛起某种古怪滋味。这段日子,确切地说是从他出院回家开始,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比如,他一直很粘大哥,寸步不离,而最近兄弟间的互动却少了很多。比如,他的衣物还是从前那些,却看起来清爽又顺眼了。比如,他走路依旧风风火火,可莫名其妙摔倒的情形却未再出现。比如,今天餐桌上好几道菜放了分量极重的辣椒,味道十足,他一口没动……
  
  这些都很不正常,可又……都很正常,花些心思,总能解释得通。
  
  那到底是哪里呢?最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对了!
  
  严耀钦猛然想到,就是这个——向来与严予思不共戴天的小狗波比,今天面对它仇人踹过来的凶狠一脚,竟然一声没叫!
  
  这真是……太奇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时候的严予思,就是重生的卓扬。他不想人知道,所以言行举止都装成严予思的样子。
关于重生的过程,醒来后的一些经历以及想法,接下来就会讲到。
诚恳地说一句,希望妹子们能多多留言。
这篇文章没有存稿,现写现发。文章的走向脉络虽然已经确定,但是一些节奏、比重、细节还是可以随时调整。
这时候,留言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我可以根据大家的反馈而迅速得知,哪里不清楚,哪里有歧义,哪里要删减……
就好像烧菜,要即时了解大家品尝后的感受,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控火候、咸淡。
对于要养肥的妹子,我表示理解。不过捏,有时候伴随着一篇文章共同成长,也是个不错的经历~~呦呦~~~~




☆、童年时光

  
  嘀嗒……嘀嗒……嘀嗒……
  
  细长秒针匀速移动,围绕着永远脱离不掉的轴心,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地旋转奔跑着。它跑完一圈,分针才会轻松跳出一小格,它跑完六十圈,时针才会轻松跳出一小格。可当人们的目光投向钟表时,却只会大声读出几点、几分,那个最勤奋最努力的,偏偏被忽略了。
  
  这就是生而不同的命运——有些人,要比别人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却不一定能得到同样的回报。
  
  卓扬安静躺在床上,聆听着挂钟的轻微律动,耐心等待胸闷症状慢慢消失。
  
  从前他喜欢侧睡,整个人卷曲成小小一团,用被子严严实实包裹住身体,如同婴儿处于母亲子宫中的天然形态,充满安全感。可现在变成了哮喘患者严予思,只能四平八稳地躺着,双臂舒展开,以保持那条比常人都狭窄而敏感的呼吸道能畅通无阻。
  
  如果不慎在睡梦中窒息,就再也无法醒来了。
  
  嘀嗒……嘀嗒……嘀嗒……
  
  鼻子微微发痒,止不住干咳,胸口仿佛有块石头压着,呼吸之间发出清晰可辨的“嘶嘶”声。这是每晚总会来陪他一会儿的“老朋友”,通常十分钟左右会自行离去。很多个晚上,他都被迫仰卧着,双手撑住,大力喘气。即便得到了充足良好的睡眠,第二天早上醒来,依旧会伴随着气闷,以及偶尔发作的低烧。
  
  活着本该是快乐的事,可因为病痛存在,对某些人却成了一种折磨。
  
  从前卓扬很不喜欢严予思。尽管表面上宽厚以待,谦让有加,心里却总是敬而远之。如今却有几分理解,甚至同情他了。如果自己生来就在这副身体之中,或许也会变得刻薄而偏激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
  
  生为一个男孩子,从来没在正午火热的阳光下与同伴们挥汗如雨一起打过球;从来没在雨后的草地上和小狗嬉戏打闹滚出过一身脏兮兮的泥点子;从来没将脚踏车踩得如一阵风般飞过两侧麦浪翻卷的田野小径;从来没在橡胶跑道上奔跑冲刺享受过场地边沸腾的加油呐喊声……这个男孩,怎么会快乐?
  
  甚至,连反抗和胡闹,都不敢使用过于激烈的方式。哪怕是一通面红耳赤的高声争吵,都可能会引发呼吸困难,深度窒息,心力衰竭,进而死亡。
  
  于是只能用刻薄的语言、阴毒的表情,表达对命运的不满。就好像一只刺猬,看去尖锐不可侵犯,实则脆弱而又毫无抵抗力。越是恐惧,越要炸起满身利刺。
  
  也正因为如此,开朗,豁达,从容,乐观……这一切美好的词汇,便与他渐行渐远了。
  
  严予思的房间很整洁,也很枯燥。温度和湿度都被严格控制着。为了隔绝过敏原,这里没有松软的地毯和羽毛制品,没有花花草草,动物更是严格禁止。还要定期用化学制剂进行除螨。
  
  卓扬没有移动过这房间里的摆设物品,一切都保持着从前模样。占据别人的身体总让他有些惶恐,仿佛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一般。不知道严予思是真的死去了,还是同自己一样,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得到了重生。如果可能,希望他变成一个健康的人吧,起码可以尝尝在大自然里肆意奔跑的感觉。
  
  嘀嗒……嘀嗒……嘀嗒……
  
  不适感消失,足量氧气涌入肺叶,身体霎时轻松了下来,心脏鲜活有力地跳动着。
  
  卓扬开始怀念起自己的枕头了。他很想悄悄溜到走廊最西侧的大屋,将那个熟悉的枕头偷出来,但爸爸还没离开书房,哥哥的卧室也还亮着灯,这样做太容易暴露。
  
  适应那张厚重的龙凤大床用了三个月,离开它可能需要更久,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几下似有若无的敲门声传来,卓扬一惊,赶紧缩进被子里,闭上双眼假装睡着。为了防止严予思夜里发病失救,这个房间的门把上常年插着钥匙。
  
  “吧嗒”一声,门被打开了,有人慢慢走到床边,房间里没开灯,只能看到一个罩着宽大睡袍的影子。
  
  静止片刻,影子轻声问道:“予思,你睡着了吗?”是严予行。声音很轻,似乎怕把人吵醒。
  
  卓扬保持着平稳的呼吸,略有些沉重。
  
  严予行将手探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又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予思,对不起……”
  
  再没有声音。
  
  卓扬保持着刚才的睡姿,又等了许久,见没动静,才悄悄睁开眼,严予行不知何时离开了。这已经是从医院醒来后,第二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了。
  
  那两个兄弟之间,感情向来深厚。一个无微不至地照顾,一个全心全意地依赖。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严予行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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