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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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万代-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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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也就是康熙五十八年三月廿三,胤祯决定再次出兵。我与娜仁花、阿依敏在她们的丈夫部族和胤祯的部分兵马的保护下向后方撤退,这是十四再三坚持的。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他要冲上那血淋淋的战场,而我不能看着他安全,我的心就……要知道大清朝打仗的战术纯粹就是人肉战斗,不要提氢弹原子弹了,就连八路军打鬼子时的步枪都没有,就算取得胜利也完全是用人的尸体堆积出来的。而我之前的那份悠然心情早已消失殆尽,整日闷在帐篷里忧心忡忡。
  
  是日深夜,帐外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风卖力地吹着,西宁为数不多的树木被狂风吹得喀嚓作响。顷刻之间,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一眨眼的工夫,雨声就连成了一片轰鸣,天空像是被捅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搏禽俊鹘横空去,卷雨狂风掠野来。
  
  不知道这场大雨对胤祯大军的阻碍又有几分。我怔怔地看向帐外,思绪不由地突至与胤祯分别的时的场景……
  
  细雨霏微,淅淅沥沥。天空微明,云翳稀少却尚不能朗照。
  
  我忧心且焦急地看着他,凝眸道:“让我和你在一起。”
  
  他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柔缓起来,“依儿,别让我担心你,好吗?”
  
  我垂眸想了想,终于妥协地点了点头。我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十四又突然说道:“依儿,你欠我一个承诺。”
  
  “什么?”我回眸看向他,不解地问。
  
  他暖然笑道:“康熙四十七年,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去年你拖着一直没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一愣,笑得无比哀婉,“是‘我爱你’。胤祯,我爱你。”




圈套

  通红的营火在漆黑的夜中诡异地摆动着,枯木枝被烈火焚烧着发出惨烈的声响。将士们远远近近的歌声忽起忽落,听起来有些不真实:“征场,断戈败戟;战场,残甲弃盔;小郊,茫草燎原尸遍野。征场战场小郊乱横错,铁马金戈箭弩浑甲披。思家,破碎山河;忧家,残尘卷瓦;离家,
  风尘漫天路迷离。思家忧家离家班驳泪,人亡人走回家待重振。人卧沙场莫言归,患家百寇身犹死;将军行令百战亡,壮士未酬十年归……”
  
  胤祯与叛军纠缠了许久,小胜小败不断,然而始终没能一决胜负,就这样拖着不知何时是个头儿。春去秋至,我始终没能见上十四一面。这时京城却突然传来弘春病危的消息。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送信人,脑中瞬时飞过千万个念想。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冷冷地问:“你是我额娘派来的?”
  
  那人恭谨地颔首道:“是完颜夫人没错。”我点了点头,反正等在这里也没有见十四的机会,不如先回京看看弘春怎么样了。从西宁回京又是两个月的路程,我避免不了地要晕车,遭了不少罪,可是为了赶着见弘春,车速只能不断地加快,并不能因为我的身体不适而停下。
  
  终于折腾完了。看着熟悉的京城,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忍受马车的折磨了。
  
  谁知等待我的,却是更大的折磨。
  
  *
  
  万里无云的晴空原本明净如水,现在那抹蓝色却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像是海水在一层层加深,浓浓郁郁。我习惯性地抬头仰望那轮明日,只见那蜜一样的颜色在诡秘地跳动着,天边仿佛燃起了一场大火似的,触目惊心。
  
  还未回府,那送信人就与一个小厮接上了头,两人耳语了几句后,送信人上前来对我打了个千儿道:“启禀十四福晋,大阿哥现在被德妃娘娘送去郊区静养,并不在宫中。”
  
  我脑袋晕乎乎的,也没多想便点点头道:“只顾带我去见春儿便好。”
  
  “是,福晋。”那人恭敬地答道。
  
  我迷迷糊糊地靠在车厢的窗边又睡着了。不知过了过久我突然惊醒,掀开车帘发现四周一片金黄,原来我们已经在通往郊区的路上了。我缓缓爬起来寻了些水喝,觉得喉咙不是那么干涩难受了才向车外唤道:“我们这是在哪儿?还有多久能到?”
  
  车夫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答:“就快了。还请福晋再歇息会儿。”我点点头,忽然觉得头疼欲裂。我拧紧了眉,觉得刚才车夫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想出去问个清楚却站不起身来。欢儿见状吓了一跳,忙扶住我小心地问:“福晋还是觉得晕么?”
  
  我心里一凉,冷冷地说:“这次不同了。”我对她摆摆手示意她靠近我些,降低了音量道:“我们恐怕是中了谁的圈套。不过既然是把我骗回京城,许是位皇亲贵胄。不是边关蛮子拿我威胁十四,我也就不怕了。”欢儿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但并未惊叫出声,毕竟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是经过事儿的人了。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我由欢儿扶着下车,那小厮恭敬地引我入园。既来之则安之,我便顺从地跟着他走。一路经过了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等,足可见这园子主人的财力殷实。
  
  “春儿呢?”我盈盈落座,语气淡漠。
  
  那小厮笑而不答:“福晋好生歇息,奴才会按时来给主子送膳食。”语罢打了个千儿便转身离开了,并不多做停留。
  
  “福晋,果然被你猜中了。”欢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门外道:“似乎有不少人在把守着呢。”
  
  我点点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捶了捶脑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欢儿,你说既然这帮人是假冒信使,又是怎么进的大营呢?娜仁花和阿依敏她们的丈夫、还有十四留下那些护军的守卫就如此简单?我想这有三种解释。其一,娜仁花和阿依敏她们对中原人不熟悉,警惕心不高,又都是单纯之人,见那信使孤人一身便放了他进来。其二,娜仁花变成了心机深沉之人,或许她一直都是心机深沉之人,只是我没有发现罢了。她为了报当年之仇,所以安排或者说协助始作俑者设下了这样一个圈套?可如果真的是那样,在半路上把我解决掉不就好了吗,把我送到京城做什么?”我自言自语道:“第三种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就是我的身边有内奸……”
  
  欢儿闻言急忙跪下,一脸真诚地道:“福晋请相信奴婢,奴婢没有背叛过主子。”
  
  我一愣,扶起她微笑道:“傻丫头,我又没说是你。你帮我想想,那天是谁引了信使进来?”
  
  欢儿仔细想了想,肯定地说:“是傲雪!”
  
  我仿佛中了一个霹雳般愣住。难道当年若淳的悲剧会再次上演吗?
  
  “十四福晋猜得不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寻至声源一看,原来是四福晋身边的湘儿。
  
  “果然,刚才我已经猜出是庸王府的人。”我叹了口气缓缓道。
  
  湘儿闻言微微勾起唇角,挑眉问道:“福晋何出此言?”
  
  “这园子显然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别院,主人一定来过不止一次。我刚才又在院子中见到了西洋犬的痕迹,定是雍亲王爷带来的吧。而这庄园是死的,只要我有一天离开就会知道抓住我的人,所以湘儿你的露面就解释的通了。你们就是让我知道,设计我的人是你家四福晋!”
  
  “前面你都猜对了,只可惜最后一句错了。要找你的人不是淑慧,而是我!”我彻底愣住。四阿哥,雍亲王,爱新觉罗胤禛……
  
  只见他怀抱着一身雪白的琪琪,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呼唤评论!!~~~~




交易

  微风簌簌生蒲苇,小雨霏霏湿芰荷。
  
  傍晚的空气略显潮湿。晚风轻扬,带来阵阵清凉,使人不由得神清气爽。
  
  “四……四哥。”我怔怔地唤道。
  
  他仿佛并未听闻一般,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下去。欢儿紧紧跟在我身后,我安慰一般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先出去吧。既然是四哥,没事的。”
  
  胤禛闻言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剑眉猛蹙,“你这是在告诉她,还是在告诉你自己?又或者说,是想提醒我?”说着他凌厉地瞪了欢儿一眼,欢儿浑身一颤,只好退了下去。
  
  我强自镇定下来,并不答话,佯装云淡风轻地微微莞尔道:“四哥,你这么辛苦把依梦从西宁‘叫’回来,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他给我倒了杯茶,语气不可置否:“不要再叫我四哥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来我一声声弟妹叫的,有多么委屈么?”
  
  我承认我有一点儿心软,却还是冷了脸色道:“您永远都是依梦的四哥,这是多少年都无法改变的。”
  
  他有些激动的样子,皱眉道:“为什么?为什么?当年我们情投意合,你为什么要选择十四弟?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害了他!”
  
  我听到最后一句,突然就站了起来,打翻了白玉似的茶盏,冷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十四不会有事,历史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脱离原有轨道的。于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泠泠道:“别忘了他是你的亲弟弟。”
  
  胤禛莫名地一笑,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亲弟弟,自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闻言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么说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可以不要十四的命,但若是让胤祯残疾或者再也不能说话什么的,我相信他都能做的出来。正史上的记载还不是胤禛想要史官怎么记,史官就得乖乖听话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不再周旋,我反倒冷静了下来,因为既然他这么说,就证明他也有求于我。我仿佛被人抽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倒在软榻上,怔怔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看向我,表情认真,一字一顿:“做我的女人。”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缓缓地道:“不能让你当皇后是我最大的遗憾,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做宠冠后宫的皇贵妃。”
  
  我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仿佛他就是个疯子。“你……你说什么,你疯了……”
  
  “对,我早就疯了,你嫁给十四弟的那天我就已经疯了!”他突然放下琪琪,大步上前一把把我揽入怀中。我下意识的拼命挣扎着,他的怀抱很冰冷、很僵硬,完全没有十四怀中那种阳光般的温暖。
  
  他突然了放开我,微微颦蹙,十分冷静地道:“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想通的。”
  
  “总有一天?”我一愣,忙反问道:“你是要囚禁我么?”
  
  他竟浅笑,眸中多了一种异样的光泽,似乎浮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喜悦。“我是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我登上皇位的那一天自然会还你自由。”
  
  我一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他登上皇位?还有三年多!再说了,他怎么还我自由?“如果我真的入了宫,进了紫禁城,不就更没有自由可言了!”
  
  他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哀求:“梦儿,你相信我好么,我不会让你觉得闷的。”我狠狠地摇头,我对十四的心意绝对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动摇的。我想了想,既然和他对着来说不动他,不如让他知难而退。“就算将来你让我入宫,该以什么身份?还有,我的孩子们怎么办?”我不着痕迹地脱离了他的怀抱皱眉道。
  
  他以为我是心动了,连忙回答:“我会让我最宠信的大臣收你为义女。至于你的孩子,有云澈可以照顾他们。我会给他们至高的荣宠。”云澈……我一愣,他怎么会知道云澈的名字?“云澈是你的人?”他苦笑道:“你可注意着用词,她不过是我向皇阿玛推荐的人。不过你放心,她并不认识我。”我摇摇头,只觉得这一切是无比的荒诞。这场交易,对我而言究竟合不合算?我自然不会随他入宫,但若就这样被他囚禁着……又或许我应该相信十四自保的能力,逃出这里和他在一起?但是想想心狠手辣的四阿哥,他能做出什么事来还真是不好说!
  
  “或许应该这样说,这场交易,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十四弟人在沙场,哪儿出了点子事儿可在常理……还有梦儿……我劝你不要太……太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保着十四弟可不是因为你的那封信……”他是想说让我不要太自以为是吧……是呵,不过是一封心腹写给自己的信暴露出去了,以后小心点罢了,有什么必要为了那样一封信而改变自己的原计划呢……
  
  *
  
  细雨濛濛,如烟、如雾、如尘。一丝清风似牵着风筝的线般牵着霏霏淫雨,带来一阵凉浸浸甜丝丝的花香。
  
  出乎意料的,我在这个不大的别院里又遇见了熟悉的人——香罗。只见她一身鹅黄色的绫罗裙,外罩一件银底暗绣牡丹的水貂毛领的披风,一头青丝只用一个方壶集瑞边花绾起,俏生生地站在樱花树旁,分外娇俏美艳。她见了我也是惊叫出声。欢喜过后,我们便问起彼此分别后的经历来。原来胤禛早就知道了我偷偷逃家的行径,这才把香罗从醉香楼买了回来与我作伴。准确地说,应该是年羹尧准确地发现了这一信息并及时地禀报给了老四。
  
  “香罗,那你是嫁给了……”我探究地看着她问道。
  
  她天真地仰头笑道:“我是青楼女子出身,这些达官贵人皇亲贵胄怎么会轻易要我呢?我不过是个舞姬罢了。四爷还算尊重我,偶尔会与我对诗,听我弹琴。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我点点头,对她安慰地笑了笑。她是真的满足了,还是只得认命呢……




逃跑

  被老四囚禁期间,他每天都会来看我,顺便逗弄着琪琪,偶尔还会亲自给琪琪洗澡。琪琪今年已经不小了,孩子也有了一公一母两个。母的瑶津由养着,公的就在这别院里住着,我经常便见那小狗来与琪琪亲近。闲来无事,看着它们笑闹倒也能勉强解闷。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无法生育了吧?”我看着怀抱琪琪的胤禛,冷冷地问道。
  
  他头也不回地答道:“知道。那又怎么样,我爱的是你。”
  
  “你喜欢的究竟是多大的我?十四岁以前的那个?”我探究地问。
  
  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不管是多大的你,我都喜欢。”
  
  “……”于是我无语。
  
  “你整日都很悠闲,不需要上朝么?”
  
  “皇阿玛近日身体不好,免了早朝。”
  
  “那么你这么孝顺的儿子不去看他?”
  
  “除了陪你的时间我都在照顾皇阿玛。”
  
  “那你家的大小老婆还不哀怨死?”
  
  “……”
  
  他终于忙不过来了,连续五天他都没来看我。我抱着琪琪玩着,突然想到了一个逃跑的方法。想到了便立刻行动,我急忙对欢儿吩咐道:“抱着琪琪,到门口给我把守着。谁来了的话就说我在沐浴。”
  
  “是,福晋。”欢儿点头退下后,我便解下一直在腰间拴着的一个小香包,那是前年我生日时十四亲手做给我的。我小心翼翼地解开丝带,把上层的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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