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曌‘哦’了一声，拔了电话，马上就听到路虎中气十足的声音。
“老虎，你没事吧？”姬曌问。
“我会有什么事啊？”路虎笑道：“你怎么这么问？”
“我们刚才看到有几个混混叫你虎爷呢。”姬曌笑道。
“没事，没事，这帮小子经常在这边打架斗殴的。”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有个一楼一凤的老姐姐告诉我说见过那个自首者，又告诉我说这个人是个借高利贷的，所以我就到财物公司来查，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资料。”
“真的？但是十五年前的高利贷，财物公司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吧？只怕难查。”
“那倒不一定。那个人有点古怪，那个一楼一凤的老姐姐对他印象很好，十五年过去了，还一直记得他。”
“是吗？”
“嗯，姬曌，我还要去找人，晚上我们再谈。”
“好。”姬曌挂了电话，对司空贤说：“老虎没事，你放心。”
“司空贤点点头。
傍晚的时候陈昊打来电话，叫姬曌和司空贤快点回去开会，并且说晚饭已经送到会议室了。二个人赶回去，正好看到陈昊送一个女子出来，临走前，陈昊还亲吻了一下女子的面颊。
司空贤眼尖，一眼就看出那个女子是从前陈昊的女友，待那女子走后，他便拉着陈昊说：“陈昊，刚走的那个人，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
陈昊还没回答，司空贤身后已经传来李诚的声音：“是以前的女朋友之一。” 李诚一来就数落陈昊，这么多年下来，他就特别喜欢跟陈昊抬杠。
陈昊笑道：“她在我们警局旁边开了一家私房菜，今天晚上你们的饭菜都是从她那里定的。以后啊有什么宵夜甜品啊，都从她那里定。你们都是有钱人，出这点血算什么，一个女人家出来创事业很难的，帮帮忙有什么所谓？”
“陈昊，你帮忙是帮忙，可别帮到床上去了啊。”路虎的声音从会议室传出来。
“你刚才亲吻人家面颊，你不怕海伦吃醋？”姬曌笑道。
“哎啊，这只是普通的社交礼仪，海伦那里这么容易就吃醋。”陈昊说。
“我看陈昊最近气色都挺好，应该也不会做什么违心事的。”司空贤认真的说。
陈昊笑道：“神贤，你还真把我当花花公子来望闻问切啊。”
司空贤悠然道：“我没有把你当花花公子。”
“这还差不多。”
“我是把你当采花贼。”
李诚，姬曌都笑起来，陈昊也只能笑笑，带他们到会议室。虽然是定餐，但真的很精致，可口。姬曌坐下来笑道：“今晚这餐谁请啊，工作餐好像超标了。”
“工作餐内报销，超标部分今天我请，以后轮流出。”陈昊笑着打开一个餐盒推到姬曌面前：“这是你最爱吃的菠萝鸡饭。”
“谢了。”姬曌一笑接过。
“还有汤和水果，另外还配了点小酒，有白酒和葡萄酒，每人一杯。”陈昊很周到的说。
“陈昊，你这家伙平时不见这么周到，一见到女人果然就不一样了。”李诚说。
“有的吃你就吃，吃着我的还数落我，你也太不厚道了。”陈昊笑骂。
“就我们几个开会啊，头儿没回来，总警司会不会过来听啊？”司空贤问。
“我回来的时候看总警司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可能还没有下班吧，是不是等你啊，三少奶？”路虎很‘认真’的看着姬曌说。
司空贤‘呛’了一下，举起筷子打路虎：“你呛到我了，吃饭时别说这话好不好？”
“老虎，你说这话伤不到我的，你看，神贤被伤了吧，以后不要再这样叫了哦。”姬曌悠悠然笑道。
路虎耸耸肩，果然正经吃饭了。
半个小时晚餐时间一过，便有人私房菜馆的伙计来收拾，五个人漱口解手，一切完备，会议室的大门便要关上，姒博就在这时过来了。
五人便让他进来，关上大门，开始汇报。
“我先说吧，我们去商业局查了自首者妻子的产业资金，地产行是在自首者自杀一年后开设的，但是这是个很大的疑问和漏洞，因为一年前，他们还是住棚屋的极度贫穷居民。”姬曌说。
“这个资金来源我可以告诉你，是赌马的奖金。”陈昊一边翻资料一边说：“但是真正有意思的不是奖金，而是那匹马的马主。”
“马主？”姒博看向陈昊。
“是林越夫人所拥有的。”陈昊说：“我找到很多林越夫人年青时的八卦新闻，那个时候的她，是狗仔队最喜欢追踪的对象。其中一个最轰动的八卦新闻就是这个。”陈昊说着拿出一张相片放在桌子的中间。六人伸头去看，那张相片里，林越夫人小鸟依人的偎在一个年青男子的身边。
“这有什么轰动？”姬曌不解的问。
陈昊笑道：“这个男子是林越夫人的初恋情人，但是这个男子背景不一般，是当年警方通缉的连环杀人嫌疑犯。警察没找到他，可是却被狗仔队拍到他们在一起的相片。后来的事想都想得到，他们分手了。”
“那这个男子被捕了吗？”司空贤问。
“没有。”李诚说着话也拿出资料：“姬曌说给我们信的人可能留有指纹就会被我们认出来，所以我就上网查了内部资料，但是对方没有留下指纹，不可能查他，所以我就以林越为目标查他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出现在我们的资料库里。想不到查到了一宗车祸。车祸死亡的男子就是林夫人的初恋男友。虽然说是连环杀人嫌疑犯，但只是被怀疑，没有定罪，结果却在车祸中死去。而这场车祸另一位受害者，就是林越。这是我能在我们警察内部网页查到的唯一与林越有关联的事件。这场车祸被判定是死者违例，林越不用负责。”
司空贤拿来李诚手中的资料看，忽然啊了一声道：“姬曌，林夫人说过她和林越是在2月14日和林越定婚的是吧？”
“嗯。”姬曌点头：“怎么啦？”
“可是她的男友，如果这个人确实是她的男友的话，岂不是太古怪了吗？她的男友死于前一年的12月25日，那天正好是圣诞节啊。前后两个月时间都不到，可是她和林越居然定了婚。”
“你们是在查林越吗？”姒博缓缓问了一句。
路虎叹息一声道：“我也有些糊涂，明明是查林越，可是现在所有的线索居然集中在林夫人身上，我这边也是呢。”
“什么，难道那个自首者也与林夫人有关系？” 姬曌把身子坐正，真的有些感到意外。
“姬曌，我跟你说过一楼一凤的老姐姐还记得这个人。那是因为这个人和她是同乡，一起背井离乡到这里来闯，那个人平时就帮了她很多，但是有一样不好，急，脾气暴，还曾经因为有嫖客不给老姐姐嫖资而打了嫖客的不良记录。因为总是想早点赚到钱回家乡，所以向财物公司借了高利贷办公司，以为可以赚到很多钱，可是却输得很惨，到最后甚至要去楼盘做苦力工人。但是你想不到吧，老姐姐说她见过林夫人和这个男子在一起。”路虎说。
“不会吧？”关于这一点，陈昊，李诚，司空贤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姬曌想了想认真的说：“也不是不可能，林夫人的初恋情人不就是一个连环杀人嫌疑犯吗？看来林夫人年轻的时候，真的很与众不同。只是这样的形象，和我们现在见到的林夫人实在是太不同。”
“现在的林夫人，真的很贤良淑德，贞静清雅呢。”司空贤感叹道。
“老虎，那个凤姐说的事情是真实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真的记得林夫人？”姒博问。
路虎拿出一张相片，相片有些泛黄，可是那里面的两个人则清清楚楚的显示是林夫人和那个自首者。
“哇，老虎，你可太厉害了，怎么搞到这样的相片的？”李诚惊叹地拿起相片观察：“嗯，是旧照片。看样子也没有合成的嫌疑。只是——”
“只是什么？”司空贤问。
“这个房间背景明显是个鸡窝啊，林夫人的样子也实在是太令人崩溃了。”李诚说。
陈昊听李诚说完，甩出一叠狗仔拍的老照片：“看看有没有更令你崩溃的造型。”
李诚伸出头看，摇头而笑：“果然没有最崩溃，只有更崩溃啊。”
司空贤拿过李诚手中的相片，疑惑道：“老虎，那个凤姐手上怎么有这张相片？”
“林夫人是被那个自首者从街上带到老姐姐那里的。老姐姐说那个男的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只是看到她在街上嚎啕大哭，满地打滚的样子，觉得可怜就把林夫人带到她那里。男人没钱，家里又住棚屋，只有老姐姐这能住人。结果那天晚上，林夫人做了很多事，表现得很疯癫，老姐姐没说都做了什么事，但是在疯狂中拍了很多相片则是确定的。后来那个男人出事之后，老姐姐怕受到怀疑，就把那个男人留在她那里的所有东西都烧了，可是最终还是有点舍不得，就留了这张照得最清楚的相片作个纪念。”
“我知道林夫人为什么这么疯癫了？”司空贤指着相片背景里的电视说：“那天是元旦，林夫人肯定是伤心男友之死，所以发疯了。”
“你怎么知道是元旦？” 姬曌问。
“电视里的镜头是大主教在主持元旦夜的亮灯仪式。”司空贤说。
众人一听便相信了司空贤的话，有大主教出现，司空贤必然记忆深刻。
“可是这些到底跟林越有什么关系？”李诚叹息道：“现在有危险的是林越，而不是林夫人，而且这样的年少轻狂，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差不多经历过吧。”
陈昊笑起来：“说真的，我年少时，还真是一个乖小孩。”
“所以现在发花痴喽。”李诚回道。
陈昊耸耸肩，有些得意：“我现在也不差啊，惨得过海伦就是爱我呢。”
姬曌把相片全拢到自己面前，一张张的看着，自言自语地说：“林夫人和自首者真的是偶遇吗？”
“姬曌，你发现什么？”司空贤问，其他人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姬曌拿出几张相片和路虎带回来的相片放在一起，那几张相片都是狗仔队追拍林夫人和男友时拍摄下来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个男人有些相似，至少是同一类型的人。” 姬曌指着自首者和林夫人男友的图像说。
姒博看了姬曌一眼，伸手拿起其中一张相片，这张相片拍得比较蒙，而且是夜景，但是，在林夫人和男友身后，有一个更模糊的人影。
“师兄，去分析一下这个人影。”姒博把相片递给李诚。
“是。”李诚接过相片起身离开了。
就在李诚起身离开之时，姬曌的手机响了。
“是姬警官吗？”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姬曌心念一动按下录音键缓声道：“是我。”
“你叫人给了我一张名片。”
“是。”
“你是想见我吗？”
“是。”
“我不会见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当年死去的那个女子，是林越的未婚妻。”
姬曌怔了好一会说：“一面之词，要我如何相信？”
“你不需要怀疑，我给的资料绝对错不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把林越绳之以法，如果到月底你们做不到，我会自行处理。”
“我们能不能见个面详细谈？”
“不必，你也不要找我，我用的是公共电话。”
“喂，喂？” 姬曌连叫几声，但对方还是挂了电话。他把录音键打开重放了一遍录音。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用了变声器，很难确定到底是男是女吧。”路虎说。
“林越有未婚妻？我在网上真的一点也没有查到这方面的资料啊。”陈昊却有些不甘：“那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从前的同学，朋友，或者是受害者的亲人？”
“但这人说话的感情很平稳，倒不像与受害者有很深关系的样子呢。”司空贤说。
“姬曌，你去把这段录音交到鉴证科去，顺便查一下电话所在地。至于林越——”姒博说：“平时官方的聚会，他和夫人肯定到，但是据说，在私下的宴会酒会上，林越从来不去的，林夫人却很喜欢去。”
姬曌和司空贤互望一眼，司空贤道：“看来明天有必要再去找一找林夫人。”
姒博站起身道：“匿名人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但是我只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总警司，为什么只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路虎问。
“因为我大哥要决定是否支持林越参选行政首长。”
“哦，是这样啊。好，知道了。”路虎点头。
姒博看向姬曌：“明天早上我让林叔送参汤过来给你。”
“姬曌，你不和总警司一起回去吗？”司空贤问。
“不回，以前不也是这样吗？一查案，我们就停不下来，倒是陈昊和老虎，你们不回去吗？海伦和李总警司现在怀孕了呢。” 姬曌笑道。
“海伦去她姐姐那里了，我打过电话给她。”陈昊说完看着路虎。
“心爱她有公事，现在也还在局里呢。”路虎说：“我回来之前打过电话给龙辙，请他帮忙看看。”
“龙辙那小子不是瞧你不顺眼吗？” 姬曌说着话，看姒博要走，赶紧过去把会议室的大门拉开，跟着姒博出去了。
等姬曌把手机交给李诚，再跑下楼的时候，姒博已经开车出到车库门口。姬曌走过来，姒博也把车停下伸出头：“早点睡吧。”
“就这么走了？” 姬曌趴在车窗上看着姒博笑道。
“晚上家里还有聚会。”
“亲我一下。”
“你决定跟我一起住官邸了吗？”姒博却问。
“啊，我差点忘记了。正想跟你说这事。”
“说什么？”
“官邸让我来装修设计好不好？”
“随你。”姒博淡淡说着摇起车窗。
“亲我一口嘛。”
“等你住进官邸再亲。”
姬曌见姒博坚持，也只得耸耸肩，退后两步：“小心开车。”
姒博回去了，姬曌回去办公室，路虎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我先睡了。”
“嗯。”姬曌应了声。
“姬曌，自从和姒博结了婚，姒博好像变温柔了，还叫人明天送鸡汤给你呢。”陈昊一边看电脑一边笑道：“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姒博温柔是必然的，当初他不也温柔细心的照顾过那个假的姬曌吗。”司空贤却不以为然的一边说，一边拿着衣服去洗手间冲凉。
姬曌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陈昊看了他一眼，想说话，复又闭嘴。过了一会，姬曌睁开眼，陈昊笑道：“脑子里面复习出什么了吗？”
“自首者跟林夫人有关系这一点是肯定的。林越车祸害死自己的男友，而她却和林越结婚，这是很反常的一种情况。陈昊，当年的林夫人，对警察怀疑自己的男友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陈昊一边看资料一边说：“她投诉过当时办案的刑警，认为刑警是因为找不到凶手而栽赃陷害自己的男友。”
“那她和男友分手之后的情况能查到吗？”
“这个？你等一下啊。” 陈昊拿起手机连打了三个电话，才对姬曌说：“据说她没有分手，是家里人硬逼的。当时有个狗仔还想着能挖出更疯狂的新闻，所以蹲守在他们家七天七夜，亲眼看到她和父亲在大门吵架。”
“没有照下相片吗？”
“没有，因为那家伙说当时看到林夫人好像真的很愤怒，很伤心的样子，心软了一下，没拍。”
“那么爱一个人，甚至不惜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