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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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枝头-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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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就领着我走吧。”他的心情很好,这通常是他乐于助人的时候。王大为弯腰抓起那个鼓鼓囊囊的扁丝袋,一用力,口袋就上了肩,沉甸甸的、有好几十斤重。他对老太太在说:“您带路,我给您送过去吧。”

    老太太忙不迭的答应着,一边在王大为的陪伴下横过人来车往的道路,一边继续唠唠叨叨的讲她的家事。他也就知道了老太太的儿子下岗以后就带着老婆到广东打工去了,“去了十几年了。”后来索性连她的孙子也带过去了:“除了过春节,家里就我一个人。那一年南方暴风雪他们还没有回来呢。”老人家孤独而贫寒,多亏还有几个乡下远房的侄儿侄女们时不时地请她过去住上几天,给她一些生活上的贴补。

    “我有一个侄子在土门。”老太太谈兴很浓:“他去年贩柑橘赚了大钱,今年还说要给我这个老婆子买件新棉袄呢。”

    “那是您老的福气。”王大为刚开始上坡就看见了一个令他心里发毛的人物、一个他避之不及的人物,便有些暗暗叫苦,他装作没看见似的扭过脸对老太太一笑:“穿上新棉袄,今年的冬天可就不冷了。”

    一身警服的钱凤柔就站在上坡的拐弯处冷冷的盯着他,和那天站在刑侦支队的楼道上一样。他不敢去看她那双冷气袭人的眼睛,他知道能将一个赫赫有名的刑侦支队长骂得狗血淋头的人肯定不简单,而如果是个女子,那就更不是等闲之辈女子,仅仅看见笔挺的警裤下露出的那双在雨天依然擦得锃亮的漂亮鞋尖,他就感到不安、感到尴尬、感到无处躲藏、感到寒气逼人,那寒气传上身,居然使他吓得额头冒汗。

    他想起“冤家路窄”这句成语,那才叫着形象生动呢。他只是想着低着头、不动声色的从这个冰美人身边溜过。不管她是如何的美丽动人、不管她是多么像古典仕女;不管她是如何冷艳孤傲、也不管她仅仅站在路旁就能吸引路人的眼球,他都心如止水、他都在祈祷菩萨保佑,让他成功的溜过去。他知道,对于这个冰美人敬而远之才是明智之举,他记得樊钢的话:“你现在可是她的重点调查对象和重点打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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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冤家路窄】………

    “吴婆婆。”当他听见这一声莺啼,就知道人家是警察、火眼金睛,还能让他溜过去,那岂不是笑话吗?也就知道菩萨并不保佑他、希望马上就变成了泡影。冰美人钱凤柔款款地走过来,冲着他身边的老太太叫着:“您上哪儿去了?”

    “钱警官。”他只得抢先给她打着招呼:“在忙啊。”

    “不忙。”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声音、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王大主任倒是稀客,你在这里干什么?”

    “路过。”他在解释着:“碰见这个婆婆,就顺路帮帮她老人家。”

    “是吗?”她拉长了声音在表示怀疑:“你是像有这样好心肠的人吗?虽然长得有几点硬汉的形象,说不定却是个口蜜腹剑的家伙。”

    “顺路而过、扶老携幼、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王大为微微一笑:“其实谁都知道,我可从来是一个热心快肠、侠肝义胆的大好人。”

    “你就吹吧!”钱凤柔冷冷的在笑:“反正吹牛又不上税!还不知道人家婆婆是怎么被你哄晕了,糊里糊涂的跟着你在走!”

    “小伙子,你也很有福气。”吴婆婆眯着眼望了望钱凤柔,冲着王大为笑笑,说出了一句令他们两人目瞪口呆的话:“你的女朋友长得很好看。”

    “婆婆,这可不能乱说。”只能用晴天霹雳来形容王大为的震惊,也只能用惊恐万状来形容王大为的神情,他急急的纠正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人家是警察!”

    “我知道你们没结婚。”耳背的吴婆婆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依然咧着嘴在笑:“现在的年轻人都得怀上孩子才结婚,两件喜事可以一起办。”

    他有些无奈的望着钱凤柔。

    “吴婆婆,你老人家看清楚了。”钱凤柔脸上有了点淡淡的羞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地说着:“您老认错人了,我是钱婆婆的孙女!”

    老太太认真的望了冰美人一眼,似乎明白了一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依然在嘴里唠叨着什么,让钱凤柔扶着继续向前走去。

    “我说钱警官。”王大为忍不住在提醒着她:“你就不能帮婆婆提提那瓶油吗?看来还是蛮沉的。”

    “我自己知道,不要你这个流氓管!”她的声音很凶,但还是提过了那瓶菜油:“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好好扛你的东西!”

    王大为就把嘴闭住了,埋着头跟在她们后面走。他能看见冰美人俏丽的背影:削肩、细腰、翘臀,还有柔顺的长发一直达到扭动的腰际。他发现这个古典仕女般的美女还是很高挑的,穿上高跟鞋竟然可以达到他的唇边,这几乎和李玉如和刘心怡一样,都是个子高挑、身段匀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以前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他越来越感觉到她有一种古典仕女高雅的雅致,女才子那般柔美的韵味,这是一种已经离现在很遥远的记忆,几乎只能从那些发黄的线装书里才能找到这样的感觉。只能从那些轻歌曼舞的宋词中才能找到的美感。

    他感到这个冷艳孤傲的钱凤柔与那个热情奔放的李玉如简直就是两个不同性格的极端,而与刘心怡也不同,神仙妹妹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和她这种半掩半露的性感也有所区别;孙晓倩呢?当然更有天壤之别,冰美人是含而不露,粉色佳人则是性情中人,说得简单一点,倩女就是一个放大了多少倍的杨婷婷,或者是韩巧巧,而钱凤柔却有着自己的那种深沉的古典气息。

    他跟着钱凤柔终于把吴婆婆平平安安送到了家,还把那袋沉甸甸的大米按照吴婆婆的吩咐分别倒进了好几个擦洗得很干净的坛坛罐罐里。

    “给你。”吴婆婆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两元钱:“一点意思。”

    他恍然大悟,知道老眼昏花、耳背、还有些意识糊涂的吴婆婆把他当作街头巷尾众多靠卖力气谋生的“散扁担”了,急忙一边笑着推辞着,一边快步走出门来。他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溜之大吉,冰美人再有独特的韵味,也还是躲得远远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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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无言匀睡脸】………

    “王大为。”钱凤柔的声音很严肃地从他的身后传来:“你给我站住!”

    他越来越体会到冤家对头这个词的含义,也越来越后悔当时在车上为什么要鬼使神差的下车帮忙。万般无奈,却也只有站住,他在做好挨骂的思想准备,回想着樊钢对他说过的一个形容词,那个词是“狗血淋头。”

    她并不着急追上来,而是款款的走了过来。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的模样,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神情,奇怪的是并没有对他进行咒骂和嘲弄,或者是对他在刑侦支队那次放肆的言语进行猛烈的报复。她只是用纤细的小手拍了拍他罗蒙西服的肩头,那里有刚才帮助吴婆婆扛米回家的时候留下的一些白色的粉末。她很仔细的用手轻轻的拍打着,用眼睛命令他转动着身体,轻轻的拍打着,从胸前到身后,轻柔的,就像电影里表现的那样,他就感到温馨和亲切了。

    面无表情的递过一方小小的绣花手帕:“擦擦汗。”

    他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就处在一种不可言喻的喜悦状态中了。他有些恍惚,似乎是在梦里、或者是在想象里,甚至有些熟悉的印象;那个冰美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只是用清澈透底的丹凤眼望着他,眼睛里的冰霜似乎消融了许多,但她依然是个冰美人,她的脖子里系着一根红线,挂着的不是一般女孩子喜欢的玉雕,而是闪烁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不敢确定而已;那股茉莉香味近了很多,他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手里捏着那块小小的绣花手帕擦着额头、脸上还有脖子上的汗珠,不知为什么,仿佛擦不完似的,越擦越多,越擦越热。

    “行了。”钱凤柔皱起眉头,夺过手绢,扭头就走:“别装腔作势的!又不是那些叫人腻味的小白脸!”

    “请等等。”王大为追了上去:“对不起。”

    “为什么?”她站住了,淡淡的在问:“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上次在刑侦支队的时候言语不好。”他解释说:“这次又把你的手帕弄脏了。”

    她不说话、眼睛也不望他、也不走。

    “如果你不反对。”他只有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我一定会赔你一打手帕。”

    “到底是电力的大主任,还是有钱家庭,出手真大方!”她的声音一点也不生动,依然冷冰冰的,对于他的提议,不同意也不否认:“快说,还有什么吗?”

    “有件事还是得麻烦你。”他从佐丹奴钱夹里掏出两张大钞:“想请钱警官帮忙给那位吴婆婆买套过冬的棉袄,软和、厚实就行,别说是我买的。”

    “好吧。”她没有打击他的善举,很果断的接过他的钱,抬起头望着他的脸,这是第一次,虽然依然是冷漠的,不带任何表情的,他却被那长长的、卷曲的、扑闪的眼睫毛所吸引。冰美人的樱唇红润而潮湿::“你不是挺喜欢卖弄你的宋词功底吗?那好啊,当着我的面,念首词给我听听。”

    “这不是班门弄斧吗?”他一愣:“不敢。”

    “念!”她的声音不高,却很坚决:“我就要你当着我的面念给我听!”

    “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方定。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他念的是张先的《青门引》:“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这样的词谁不会背?”她不满意:“再背一首!”

    “南国满地堆轻絮,愁闻一霎清明雨。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他念的是温庭筠的《菩萨蛮》:“无言匀睡脸,枕上屏山掩。时节欲黄昏,无憀独倚门。”

    “‘无言匀睡脸,枕上屏山掩。’”她在问:“很美,为什么要念这首?”

    “就这么想起来的。”王大为鼓足了勇气:“我觉得钱警官似乎有种古典美。”

    “流氓。”她轻轻地在骂:“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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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来了一屋的熟人】………

    下一次再与钱凤柔的见面就是那次邹书记组织的对王大为家的那次突击搜查了。

    这是在他的家里,王大为无所事事的站在房间的过道里,眼看着穿制服和穿便装的搜查人员在每个房间里忙碌,乱哄哄的、很热闹的,这里原来是他们全家的住处,是一个拥有十个房间的大单元,来的人也很多,每间房里都有人在翻动着东西,从书籍、报纸、期刊到衣服、家具,甚至还有装修过的吊顶和大大的电视墙。他知道他们全是徒劳,只会把家里的东西翻得更乱,却又一无所获,但他不能这样对他们说。窗外的风很大,阴云密布,看得见光秃秃的树梢在风中摇晃,好像收音机里说过,今明两天,有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潮将袭击我国大部,温度会有明显的降低。

    “王大为!”有人叫他:“你过来一下!”

    他认出是刑警队的老袁,一个在峡州赫赫有名的审讯专家,就是在全省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他可是刑侦支队的元老,虽然官衔不大,却是支队上上下下公认的二号人物,如果没事,喜欢与王大为喝酒、全是喝的那些六十度的烈性酒,常常说些不知边际的话,说得高兴了,还能一起拉着嗓子唱唱歌。此刻老袁面无表情的指着他、严厉的命令着他。他就顺从的跟着老袁走进一间房里。

    “傻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关上门后,他看见了老袁宽慰的笑脸,还有一支烟:“一个多月没见,都快想死我了。被关在那个山区县里还好吗?有人送了我一瓶二十年陈酿的洋河大曲,就等着你回来好一醉方休。”

    “老袁。”他挺有些感动的:“谢谢了。”

    房间里还有好几个年轻的刑警,那个白面小生、帅气的小于和圆脸大眼的郑琳也在其中。不知从那里翻出一副原本属于杨婷婷的玻璃弹子的跳棋,嘻嘻哈哈的玩得正欢,见王大为进来,都冲他笑了笑叫了声:“王哥。”

    “哥们。”王大为有些惊讶了:“你们可是在执行任务,怎么也不搜搜?哪怕是做做样子,履行一下任务也行。”

    “这个家里早就让检察院和反贪局的那帮家伙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还有什么意思?”老袁给他点上烟:“不如乘此机会休息一下。”

    “你们可是刑警。”他在提醒老袁:“你们总可以发现一些新的线索的。”

    “我可在喝酒的时候就把我们的工作程序和方法,还有诀窍统统都告诉你了。”老袁在不以为然的笑着:“你只要按图索骥,我们就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袁头。”郑琳在叫:“按照你的经验,怎样才能让王哥露出马脚?如果他真有问题、而且家里的确会有新的发现的话。”

    “很简单。”老袁吐出一口烟雾,答案脱口而出:“我得让大为陪着杨汉生继续聊着,不准他离开,至少不准他在这次搜查以前离开;然后再按部就班的从各分局里找些不相干的人来痛痛快快地搜上一遍,也许还会有结果,像这样大队人马蜂拥而来,被怀疑的嫌犯居然在家里心平气和的等候着,还不如当时就班师回朝呢。”

    王大为在心里不得不暗自佩服老袁的准确性和判断力。

    有人把房门打开了,一脸严肃的钱凤柔望着满屋的刑警正在和王大为谈笑风生,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他就伸了伸舌头,绕过两个正在从吊顶的扣板检修孔检查厨房房顶的搜查人员,走进书房的时候,电脑屏幕上是杨婷婷的一张笑脸盈盈的照片,旁边是钱凤柔那张冷若冰霜的古典仕女般的脸蛋。

    “说说。”她向着杨婷婷的照片扬扬秀气的下巴:“她是谁?”

    “杨婷婷,杨叔的女儿。”他有些意外:“你居然不知道?”

    “我既不是刑侦支队的,也不是检察院、反贪局的,我只是临时叫来帮忙的!不过就是听说有这样一个行动,也就是来看看热闹的!”她冷冷地说,明显有些懊悔:“你还有个妹妹?档案里没有,你的那个好朋友樊钢也没对我说过。”

    “那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件事,钱警官还不会光临寒舍呢。”他在偷偷欣赏着冰美人冷艳孤傲的容貌:“这也可以说蓬荜生辉吧。”

    “少给我耍贫嘴!”她皱皱那细长的柳眉,坐在电脑桌边,将鼠标移到屏幕的右下角:“老实说,她怎么会在你的电脑里?”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胖子在严刑拷问下连这个也没有向你交代吗?那就不能算是完全彻底,还有继续盘问的必要。”他有些不敢相信钱凤柔的孤陋寡闻:“认识我的人,不论是电力的、刑侦支队的、还是街坊邻居都知道杨婷婷是我妈的干女儿,自然也就是我的干妹妹,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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