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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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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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冤?”张婳拢了拢被风吹得凌乱的鬓发,皱眉道,“平安符和花枕是她亲手献给我,她是帮凶,按宫规也难逃一死。”
  “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万侧妃,您难道不想将她绳之以法么?”
  “许清如已死,如今死无对证,仅凭你的片面之词,皇上和太子都不可能发落万侧妃。”
  “如果卑职可以指证七夕之夜坤宁宫花房的意外是万侧妃一手策划呢?”
  张婳动容,眸光一沉,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295 祝你百年好合

  武文翰低下头,愧疚地道:“卑职罪该万死。花房的房梁就是卑职动的手脚,那晚卑职扮成花匠,按照万侧妃的吩咐看到您和兰妃娘娘进来后便引动机关,让您当场毙命。”
  怪不得那晚许清如没有赴宴!张婳想起沈兰曦的惨死,不由双目赤红,恨声道:“原来是你搞的鬼!”
  “万侧妃以表妹的性命要挟卑职,卑职不得不听命于她。”武文翰磕头道,“卑职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您的饶恕,卑职只有一个心愿,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替枉死的表妹报仇。求太子妃帮帮卑职。”
  张婳脸罩寒霜,声音似切冰断雪:“祈福大典之后万侧妃一直被禁足于慈庆宫,她又是如何指使你杀人?”
  “太子妃不要忘了她的父亲是锦衣卫副指挥使,她的姑姑是宫中最有权势的贵妃娘娘。她又岂会安份守己地呆在慈庆宫?卑职愿意在皇上和殿下面前指证万侧妃的恶行,求太子妃成全。”
  张婳盯着他,良久,缓缓地说道:“好。”
  武文翰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哽咽道:“卑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卑职为虎作伥,死有余辜,只求死后能和表妹葬在一起,生不同衾,但愿死能同穴。”
  张婳脑中闪过许清如临死前写的那句“一入宫门深似海”,心中一软,点头道:“我答应你。”
  武文翰身子一震,磕头道:“多谢太子妃。”
  “你跟我来。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太子殿下。”张婳转身便走,忽听身后高斐喊道,“婳儿!”
  她顿住脚步,回过头,却见高斐关切地望着自己,幽深的双眸含着几分担忧,皱眉道:“我不知道带他来见你是对还是错。不管结果如何,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张婳微笑颔首:“我先走了。你保重。”
  武文翰向高斐抱拳行礼,郑重地道:“高兄的大恩大德,小弟来世再报。”两人步下台阶,眨眼间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高斐望着夜色中那抹远去的倩影,满脸落寞与苦涩,清冷的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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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深,书房的窗户仍透着橘色的烛火。张婳望着湘妃竹帘不知为何心没来由地一紧,顿了片刻,方掀帘进去。
  朱祐樘颇有些意外,上前牵起她的手,拧眉道:“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你身子尚未痊愈,要听周太医的话乖乖躺在床上休养。你若有事,派人传个话,我会过去看你。”
  张婳望向武文翰,说道:“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朱祐樘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站着一名侍卫,十分眼生,应该不是在宫里当差,遂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武文翰跪下道:“五军营步军副把总武全参见太子殿下。”
  朱祐樘愣了愣,疑惑地问道:“你既是五军营步兵副把总,为何不呆在营里反而跑到宫里来了?你不知道士兵擅自离营是死罪么?”
  “卑职是来向殿下自首。”
  “自首?你犯了何罪?”
  “七夕之夜卑职按万侧妃的命令暗中在花房的房梁上动了手脚,意图杀死太子妃。兰妃娘娘舍身相救当场毙命,而太子妃受惊滑胎,这一切全是卑职造的孽。卑职罪该万死。”武文翰低下头,如实答道。
  朱祐樘脸色遽然一变,冷声问道:“万侧妃指使你杀害太子妃?你是五军营步兵副把总,她有何能奈命你做事?”
  “许淑女是卑职的表妹,万侧妃拿她的性命要挟卑职,卑职不敢不从。”武文翰神色悲愤,哽咽道,“更卑鄙的是她还以卑职的性命要挟许淑女,命她下毒加害太子妃。殿下,许淑女是为了救卑职,才不得不听命于万侧妃。真正想要杀死太子妃的人是万侧妃。”
  朱祐樘眉头紧拧,沉吟半晌,扬声道:“德全,先将他带下去。”
  张婳心中一沉,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为何要将他带走?我们现在就带他去求见父皇。”德全见状,忙领着武文翰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婳婳。”朱祐樘满脸无奈,柔声道,“许清如已经死了,光凭他一个人的口供,父皇不可能会定万宝珠的罪。”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张婳心中满是失望,冷冷地道,“你不愿意去,我带他去求见父皇。”
  “婳婳,不要任性。你这么做的后果,只会让万氏倒打一耙,指责你容不下万宝珠,故意找人诬陷她。”
  “我任性?兰娘娘死得那么惨,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难道就让真凶逍遥法外么?”
  “小不忍则乱大谋。”朱祐樘眉目间凝着几分哀伤,坚定地说道,“我答应你,总有一日我会替兰娘娘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张婳似不认识般地望着他,讥嘲道:“忍?忍到什么时候?等到你登基么?”
  朱祐樘脸色黯然,伸手轻抚着她脸颊,涩声道:“婳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我们……”
  张婳冷冷地挥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我现在就要万宝珠的命。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我身上背负着杀母的血海深仇,比你更想万氏死。可是父皇昏庸,视万氏为命根子,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我们现在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忍!”朱祐樘眉头紧拧,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求,“仇,我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听我的话,不要打无把握的仗。”
  张婳失望地盯着他,心中激愤,语气不免尖锐了几分:“你是舍不得万宝珠,舍不得和贵妃娘娘撕破脸吧?”
  朱祐樘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哑声道:“婳婳,不要任性。相信我……”
  “相信你?我凭什么再相信你?你许过的承诺有做到过么?”张婳冷笑一声,寸步不让地问道,“我最后再问一遍,我要万宝珠的命,你愿不愿意带武文翰求见父皇?”
  朱祐樘沉默半晌,眼帘低垂,声音有些嘶哑:“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婳满脸悲愤,眼中的痛楚一闪而逝,口不择言地吼道:“若不是兰娘娘舍身相救,七夕之夜死的那个人就是我!朱祐樘,你还有没有一点血性?你母亲被人毒死你隐忍不发,我们的孩子被人害死你也无动于衷,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你非但不报仇雪恨,还要极力笼络讨好。你太让我失望了!”
  朱祐樘脸色惨白,嘴里似吞了黄莲般苦不堪言,涩声道:“你以前曾说过忍是心字头上有一把刀,形势比人强,我们只能忍。你忘了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万宝珠杀了疼我护我的兰娘娘,害死我未出世的孩儿,我做不到像你这般冷血无情,对着杀人凶手百般奉承。”张婳心中满是悲凉与失望,忽仰天大笑了数声,眼泪滚滚而落,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祝你和万宝珠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祝你早日得登大宝,君临天下!”
  朱祐樘胸口似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扳过她的肩膀,哑声道:“婳婳!你冷静点,不要再说这些伤人伤己的话。”
  张婳冷冷地挥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拂袖离去。从书房出来,一路急奔,脸上的泪转瞬风干,抬起头望着天边的一轮冷月,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只有弱者才会流泪。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掉一滴眼泪!

  ☆、296 羞辱

  武文翰跪下道:“五军营步军副把总武全参见太子殿下。”
  朱祐樘愣了愣,疑惑地问道:“你既是五军营步兵副把总,为何不呆在营里反而跑到宫里来了?你不知道士兵擅自离营是死罪么?”
  “卑职是来向殿下自首。”
  “自首?你犯了何罪?”
  “七夕之夜卑职按万侧妃的命令暗中在坤宁宫花房的房梁上动了手脚,意图杀死太子妃。兰妃娘娘舍身相救当场毙命,而太子妃受惊滑胎,这一切全是卑职造的孽。卑职罪该万死。”武文翰低下头,如实答道。
  朱祐樘脸色遽然一变,冷声问道:“万侧妃指使你杀害太子妃?你是五军营步兵副把总,她有何能奈命你做事?”
  “许淑女是卑职的表妹,万侧妃拿她的性命要挟卑职,卑职不敢不从。”武文翰神色悲愤,哽咽道,“更卑鄙的是她还以卑职的性命要挟许淑女,命她下毒加害太子妃。殿下,许淑女是为了救卑职,才不得不听命于万侧妃。真正想要杀死太子妃的人是万侧妃。”
  朱祐樘眉头紧拧,沉吟半晌,扬声道:“德全,先将他带下去。”
  张婳心中一沉,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为何要将他带走?我们现在就带他去求见父皇。”德全见状,忙领着武文翰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婳婳。”朱祐樘满脸无奈,柔声道,“许清如已经死了,光凭他一个人的口供,父皇不可能会定万宝珠的罪。”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张婳心中满是失望,冷冷地道,“你不愿意去,我带他去求见父皇。”
  “婳婳,不要任性。你这么做的后果,只会让万氏倒打一耙,指责你容不下万宝珠,故意找人诬陷她。”
  “我任性?兰娘娘死得那么惨,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难道就让真凶逍遥法外么?”
  “小不忍则乱大谋。”朱祐樘眉目间凝着几分哀伤,坚定地说道,“我答应你,总有一日我会替兰娘娘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张婳似不认识般地望着他,讥嘲道:“忍?忍到什么时候?等到你登基么?”
  朱祐樘脸色黯然,伸手轻抚着她脸颊,涩声道:“婳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我们……”
  张婳冷冷地挥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我现在就要万宝珠的命。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我身上背负着杀母的血海深仇,比你更想万氏死。可是父皇昏庸,视万氏为命根子,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我们现在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忍!”朱祐樘眉头紧拧,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求,“仇,我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听我的话,不要打无把握的仗。”
  张婳失望地盯着他,心中激愤,语气不免尖锐了几分:“你是舍不得万宝珠,舍不得和贵妃娘娘撕破脸吧?”
  朱祐樘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哑声道:“婳婳,不要任性。相信我……”
  “相信你?我凭什么再相信你?你许过的承诺有做到过么?”张婳冷笑一声,寸步不让地问道,“我最后再问一遍,我要万宝珠的命,你愿不愿意带武文翰求见父皇?”
  朱祐樘沉默半晌,眼帘低垂,声音有些嘶哑:“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婳满脸悲愤,眼中的痛楚一闪而逝,口不择言地吼道:“若不是兰娘娘舍身相救,七夕之夜死的那个人就是我!朱祐樘,你还有没有一点血性?你母亲被人毒死你隐忍不发,我们的孩子被人害死你也无动于衷,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你非但不报仇雪恨,还要极力笼络讨好。你太让我失望了!”
  朱祐樘脸色惨白,嘴里似吞了黄莲般苦不堪言,涩声道:“你以前曾说过忍是心字头上有一把刀,形势比人强,我们只能忍。你忘了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万宝珠杀了疼我护我的兰娘娘,害死我未出世的孩儿,我做不到像你这般冷血无情,对着杀人凶手百般奉承。”张婳心中满是悲凉与失望,忽仰天大笑了数声,眼泪滚滚而落,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祝你和万宝珠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祝你早日得登大宝,君临天下!”
  朱祐樘胸口似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扳过她的肩膀,哑声道:“婳婳!你冷静点,不要再说这些伤人伤己的话。”
  张婳冷冷地挥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拂袖离去。从书房出来,一路急奔,脸上的泪转瞬风干,抬起头望着天边的一轮冷月,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只有弱者才会流泪。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掉一滴眼泪!(上面重复的内容尽快改好,养肥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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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流火,天气燠热,没有一丝风,庭院里静悄悄,花木俱无精打彩地垂着脑袋。张婳午睡醒来,盥洗梳妆后,径直前往延寿堂服侍太后喝药。
  太后斜倚着床榻,脸色蜡黄苍老,双眸却依然精光湛湛,喝完药后,从粉彩花卉碟里取了一片蜜饯慢慢地吃着,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孩子,这些日子你一直尽心服侍哀家,哀家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明儿你就收拾东西搬回慈庆宫吧。”
  张婳明白太后是担心她一直住在仁寿宫,与朱祐樘的感情会渐渐生疏,心中一暖,似一只温驯的小猫伏在她腿上,撒娇道:“皇祖母是嫌弃婳儿笨手笨脚,想赶婳儿走么?”
  太后满脸慈祥地抚着她发髻,叹道:“哀家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你整日陪着哀家这个老太婆,哀家什么时候才能抱上玄孙?”
  张婳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心中一恸,咬唇道:“都是孙媳不孝,没能护住胎儿。”
  太后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恨恨地说道:“不怪你!都怪哀家一时疏忽,让未央宫那个贱婢钻了空子。”
  张婳心中酸楚,死命地忍住眼泪,默不作声。
  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劝道:“哀家知道你心里难受,对祐樘难免有些怨气。你向来是个聪明的孩子,在这个事上怎么就转不过弯呢?你每日里躲着祐樘,岂不正中奸人下怀么?”
  张婳唇角浮起一抹苦笑,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还如何与人争宠,与人斗?
  太后拢了拢腕上的伽楠木佛珠手串,继续说道:“人的一生很漫长,会经历各种悲欢离合,我们只需要记住那些开心的事情就够了,至于那些难过的往事,最好忘记,这样人才能活得更久更快乐。皇宫是天下最残酷的战场,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若一味意志消沉,你会输得很彻底。”
  张婳低着头,温驯地答道:“孙媳谨遵皇祖母教诲。”
  太后想了想,说道:“哀家命小厨房炖了一盅人参鹿茸鸡汤,你替哀家端到书房给祐樘,叮嘱他当心身子。”
  张婳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去却又不能违抗太后的话,遂乖巧地答道:“孙媳马上给殿下送过去。”
  太后慈祥地笑了笑,又补充道:“一定要看着他喝完再回来。”
  张婳心下苦笑,答应一声,先去小厨房取来人参鹿茸鸡汤,携着金莲径直前往慈庆宫,

  ☆、297 不如归去

  她随手将青花瓷盅塞给紫玥:“赏给你喝了。”
  张婳无动于衷地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说完了么?说完了就给本宫让开。”
  万宝珠“嗤”的一声讥笑,不屑地道:“还想在我面前摆太子妃的威风?这回是你运气好,捡回一条小命,下次可没有那么走运了。”
  张婳眸底闪过一抹彻骨的恨意,双拳紧握,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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