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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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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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兰,将《弘文集》交给大人。”
  御史中丞看着手上五六册刊文,很是迷惑。这就是实证?
  《弘文集》乃鸿文诗社每月都会成册印制的精品文选。不仅诗词,连戏曲、话本、各地风情民俗、各类学术文章都有涉及。
  作为大魏民间最富盛名的文本学册,《弘文集》为广大学子儒士推崇备至。每月一到新册售卖,往往都是一抢而空,盛京纸贵。
  “大人可知晓《弘文集》前三篇文章的特别之处?”慕夕瑶翻开一册最新刊本,捻着前面几页印刷成册得更为优质的纸张。
  “这是自然。每册前三篇书稿都是诗社评出当月最优之作。以素荆纸成印,以作褒奖。”
  “这便是了。请大人翻看本月第二篇署名‘木鱼’的文士所做之《蕙百三十二品名花赏录》。”
  御史中丞哪里用翻看,木鱼乃是去年《弘文集》突然出现的文士名客。凡他所呈书稿,几乎大半都会出现在素荆纸上为众人拜读。其文学造诣之精到,观点之新奇,曾一度引起大魏文臣学子激烈争论,后被多数人认可。
  “墨兰,将印章递予大人查验。”
  “‘木鱼’二子,取自家父母姓氏谐音,只为简练。”慕夕瑶当初为自己文章署名时,深觉应区别于当下十分猖獗,故作风流的雅号小字。一时好玩,便催生了“木鱼”在《弘文集》所有投书学士中,独树一帜的署名风格。
  一旁陪坐的慕大人双眼睁得老大。
  这丫头居然是木鱼?这让他如何不震惊?慕夕瑶出阁前也没表现出诗文才情,怎么如今倒是长进得他都不敢认人?
  最重要还是那文号,怎能取得如此不雅?用父母姓氏谐音做号,这简直是胡闹!
  “择文号怎岂能如此儿戏?”慕敬箴压住心里那点隐晦的骄傲,开始教女。态度极其严历,将慕夕瑶说得连声告罪。
  两位御史大人眼见被训得乖乖低头的慕侧妃,犹自不敢相信眼前低眉敛目的女子,就是被鸿文诗社馆长数次提及,盛赞其为新学流派后起之秀的那位名士。
  木鱼是女子这一事实,若是侧妃自己不表明身份,恐怕整个大魏,都无人胆敢如此猜测。
  再认真看过手中私印,哪里容得任何质疑?大魏印鉴管制极严,胆敢擅自仿效作伪,有官职在身者,除官身文衔。平民作假,终生流放。
  “侧妃学识竟如此了得,下官敬服。”对于文才卓然之辈,大魏历来推崇,给予尊重。
  “大人言重。妾不过随手而书,比不得大多学士根基扎实,单单只是观点些许不同,算作是妾取巧。”慕夕瑶对自己斤两还是看得清楚。在大魏千万计学子儒士中,能几次登入三甲,不过仗着眼界较常人开阔,观点切入新奇,语言犀利之便。
  “每月初《弘文集》新册售出,诗社会向最优三甲再次邀稿,发出金笺。妾之新稿,已然呈递诗社管事,并于金笺落印。呈递时,正好初三辰时。若真如大人所言,妾被贼人所掳关押两日,金笺一事,岂能办到?”
  投稿《弘文集》,并非慕夕瑶一时兴起,而是另有所图。不想此番却意外成了助力,当真惊喜。
  御史中丞对慕夕瑶所述已是信了大半,即刻派人往书社查证,还没来得及告辞离开,却先等到了御医对慕夕瑶先前所言的肯定。
  这下子事实真相如何,各人心中有了主意。
  告密之人心思叵测,却独独算漏侧妃行事之精奇,实在难以估量。这或许就是常人说的清者自清,良善者自得庇佑。
  慕夕瑶看二人神情,便知此事蒙混过去。不过,她能蒙混,不代表所有人都成。譬如府里接头女人。等此事过后,宗政霖接她回府,首先要收拾的,就是这个务必除去的祸害。
  两日后,元成帝阅览御史台所呈奏章,见得其中某一段落,眸中带上些意外。之后提了朱批,只待下面人招办即可。
  京中流言短短两日内肃然一清,造谣生事者再不敢人前露面。至于深埋五皇子府上告密之人,罪魁祸首殷姬,正眉头深锁,百思不得其解何处有过疏漏,让那慕氏再次逃脱。
  众人在官府檄文中,只知整桩事件最为重要的证人,竟是文坛新秀,借《弘文集》声名大振的名客木鱼。至于木鱼为何插手此事,其人身份如何,俱不得而知。
  元成帝自看过奏折,对慕夕瑶主动提出身份隐瞒一说,极为欣赏。
  这个他亲指的侧妃,倒是聪明得很,非常懂进退。不仅为自己考虑周全,连带老六也考虑在内。
  除了正妃头衔,这慕氏倒是比赫连氏更有担当。
  慕夕瑶之所以不愿意过早暴露身份,是碍于她再三牵扯机要大事,已是不妥。若是接连在元成帝面前露脸,她唯恐引起对方警惕,反而不美。
  如今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底牌什么的,握在手上,适当时候趁机谋利才是要紧。况且宗政霖本身已经在文坛打下根基,若她再传出才女之名,整个皇子府光芒太过。
  “再过三日,本殿需蜀中办事。娇娇欲何时回府?”宗政霖搁下碗筷,被人服侍着漱了口,询问慕夕瑶意思。
  老实说,慕夕瑶还真不太愿意挪动。可惜此事已毕,安胎之说也不能让她停留慕府时日太久。更何况宗政霖不在盛京,女眷万万没有单独滞留在外的道理。
  “那便明日动身,殿下且容妾收拾一番。”小包子一人物什便能装下一车,没个大半日,根本走不了人。
  于氏听闻慕夕瑶赶着回府,已在收拾行装,带着人过来帮手,顺道将她告诫一通。
  这孩子性子好,平日乖巧得很。唯一的毛病就是对殿下没个尊卑,仗着殿下爱护越发失了谨慎。
  慕夕瑶抱着于氏撒娇腻歪,心里何尝不清楚对待宗政霖需全力以赴,容不得半点松懈。慕夕瑶挽着于氏胳膊倚靠许久。宗政霖再宠她,也及不上家里人从始自终都不求回报的爱护。他的宠爱,索取的代价可是极为昂贵,把握不好,一个不小心便是致命。
  赫连敏敏这几日被六殿下禁在后院,其余女人也各自禁足,没了请安串门的说话,一时间倒颇不习惯。
  “主子,老爷前几日叫您回去,这要如何是好?”冯嬷嬷有些担忧。老爷每次主动找人说话,都是要训人的。主子如今本就过得不如意,再被家里训诫,如何静得下心好好过日子?
  “还能如何?爹定然是要与我说教,难道做女儿的还能不听?”
  赫连大人专门吩咐她回去,肯定是有要事交代。若不是为了赫连葳蕤进府,那便是对整个家族都极为重要之事。可惜叛党之事太过突然,生生把她拖在这里,连禅若苑都无法踏出一步。
  “这几日那些女人可曾有谁行事异常?”身为正妃,殿下被刺一事,听下人打探来的消息,都说前院在排查细作,对后院更是重点监控。敢勾结外人行刺宗政霖,这无疑于断她赫连敏敏生路。此人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这是赫连敏敏首次与慕夕瑶想到一处,都欲处置那背后之人,除掉祸根。只是她心里还有些遗憾,元成帝旨意既出,那慕氏被劫走一事必属谣传。否则皇家绝对容之不下。
  那个叫木鱼的男人,真是大恨!倘若没他搅局,慕夕瑶早就被皇族除名。府里光景总会等来好转时候。
  赫连敏敏轻抚自己小腹,眼中溢满失望。和殿下恩爱几回,为何不见动静?看来还得再加把劲。每月侍寝两回,比不上慕夕瑶,至少比满院子女人好上太多。再说,保不定哪日殿下兴致到了,就能往禅若苑多走两趟。
  苏蔺柔本就被禁足,就盼着出宫之后恢复行走。没想到殿下一道禁令,让她大哭一场。别人家侧妃恩宠荣华哪一样不多多少少沾点边儿的?到她这里,却怎么尝试都是挫败。不仅被禁足,更是连个理由都无,这是殿下厌弃她?
  不同于赫连敏敏眼疾手快,在府里安插有眼线,苏蔺柔还没来得及安排,就被看管上,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自然也无法打探前边消息,推断不出后院被禁的缘由。
  只当殿下遇刺,这么大事儿,居然都不允她去前面伺候,仅此一项,足以令她浮想联翩。
  万靖雯前世入宫宗政霖已登基。对于府中老人,并不十分熟悉。但却记得传闻中建安帝在封王之后曾处置过一个女人,手段极其残忍,血腥无比,似乎与叛党有关。
  莫非是那事儿提前?若是如此,是否此次便是那女人作祟谋逆?
  将如今宗政霖后院与前世秦王府做比,多出来的女人只有那么两个。即是说,宗政霖处死叛党细作,必是两人其中之一?
  想明白关键,万靖雯心中快速做好盘算。欲直接想法子陷害慕夕瑶太难。何不换个路子,试试先行亲近,再寻求其破绽,耐着性子步步谋算。  
第一二二章 夫妻(上) 


    “殿下,您看这后院禁令……”田福山见六殿下回来后直接往丹若苑去,似乎忘了后院一事,不得不出言提醒。
  瑶主子平安回府,迎人时殿下乘坐皇子轿辇到慕府亲迎。这仪仗跟三朝回门似的,除了轿辇上没贴喜花彩头。
  一行人中,宗政霖当先而行,脚步放得很慢。后面慕夕瑶搀扶赵嬷嬷走得稳当。
  “禁足作罢。让正妃对后院多上点心。”赫连敏敏掌家还算过得去。至于她私下里安插亲信,这是大魏正室普遍都有的手段,宗政霖不曾干涉,只叫人暗中备了个底,各人身份清楚明晰,做到有据可查。
  想起初一那日遇刺,又对她白日作为极其不满,便缺了往禅若苑那趟。如今他即将离京,有些事情倒是需与她交代仔细。
  “顺道与她说,用过晚饭本殿会过去。”
  待屋里只剩两人,宗政霖右手揽住慕夕瑶肩膀,让她闲闲靠在自己怀里。
  “今夜尚有许多事与先生商议,若是太晚,娇娇无需等待,自己歇下便是。”宗政霖摸摸她发顶,越来越习惯待慕夕瑶如女儿般事无巨细,样样周到。
  “殿下,您后日离京,那个内应可有头绪?”
  宗政霖闻言,狭长凤目中,寒光一闪而过。
  “不曾。那人倒是乖觉,府中暗卫十二个时辰轮班盯着,也未察觉丝毫异动。那女人必定隐藏更深,这时候万不敢轻举妄动。”
  “以静制动这一手,可不是百试百灵。”慕夕瑶笑得妖媚,美目中斗志昂然。
  想静下来蛰伏,也得看对手给不给机会。她会傻到让对方喘过这口气,继续在后面给自己放冷箭?
  宗政霖最爱看她各种灵动样子,每次被人惹火,都是一副伸爪子挠人模样,那小眼神儿,看得他心动不已。
  亲亲慕夕瑶粉嫩脸颊,宗政霖好脾气提醒。
  “娇娇若有兴趣,玩上一场,亦无不可。只当心着肚子,切莫费神太过。”看她细密睫毛扑闪颤动得厉害,便知小女人心眼儿开始作怪。这女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要让她安静下来,产后算账,那就跟要她命似的,她能跟你急。这小脾气养得,娇气得没边儿了,平常人就碰她不得。
  宗政霖本打算离京前派人送了所有侍妾别院另居,免得后院吵杂,扰她清静。如今看来,慕夕瑶怕是不太乐意。依照她那点耐性,动手也就这两日功夫。抓不住人,她是绝不肯善罢甘休。
  “殿下还不知道妾?妾何曾因它事亏待过自己?”想要抓狐狸尾巴,也没必要把自己搭上。更何况肚子里这个极有可能是她盼了许久的闺女儿。那是顶顶重要,疏忽不得。
  慕夕瑶伸手握住宗政霖大手,一改方才骄纵模样,笑得异常甜蜜。
  六殿下要去蜀中,那里绢花蜀绣可是大魏驰名,还有听起来就叫人垂涎的美食。新鲜吃食带不回来,点心好茶蜜饯肉干之类,那是丝毫没有问题。听说蜀中青花瓷瓶,紫竹长笛也是上好工艺,价值不菲。
  “想要好处?”宗政霖反手揉捏她软嫩柔荑,凤目笑意不浅。
  用不着问,看她水汪汪美目中尽是期待,那光芒夺目得令他无心拒绝。
  “怎会是好处?那就是点儿微不足道的补偿。若不是妾为殿下怀了孩儿,此次蜀中之行,妾还能不跟着殿下亲去一趟?到时多少香喷喷的吃食躺在桌上等妾享用,那才是好处!”慕夕瑶一脸遗憾,望向宗政霖眼中带了些可怜。“要不,殿下,您给妾捎个地道点儿的厨子回来?留在园子里专做蜀中菜色,这样殿下也能时时尝到。”
  慕夕瑶说得小意温柔,宗政霖却丁点儿不上她当。最后那句摆明就是“顺便而已”。去蜀中剿灭叛党,日程本就紧张,还要给她寻地道厨子,没个特别点儿的好处,六殿下觉得很是吃亏。即使寻人不过他碰碰嘴皮子的事儿。
  “娇娇说是补偿,那这好处也不能由它空着。便由本殿来讨要可好?”严肃正经的六殿下,在长期“收妖”过程中,难免被待得邪气些许。不过那重点,可是片刻不忘。
  慕夕瑶看他毫不避忌的眼神,笑容更盛。殿下您这是自己送上门儿,待会儿在赫连正妃那儿坐不住,可怨不得妾又勾了您心神。
  扯过他脖子靠近,附在耳边轻言慢语。红唇中吐出带着女子香甜气息的字眼一波波钻入耳中,烫得宗政霖揽住她肩膀的大手倏然收紧。
  “娇娇,这般可恶!”狠狠吻上脸颊,宗政霖被她引得想入非非,衣袍下可疑物事似有抬头。
  整个用饭过程中,慕夕瑶时不时送个春水般媚眼过去,看得宗政霖眸色越来越暗沉。这女人还不知收敛,特意夹了块香酥排骨,凑近朱唇,嘟唇舔吮,露出小小舌尖,让宗政霖看得喉头发紧,恨不能逮了她摁在床上搓揉一番。
  这女人手段越来越高深,六殿下不得不紧守心神,免得落入她算计,被看了笑话。
  临离开前,宗政霖忽然回身,看着慕夕瑶笑得不怀好意。
  “娇娇,今日议事,本殿可再快些。”说完也不管她瞬间凝滞的面色,掀帘而去。
  慕夕瑶想起他不要脸的留话,气得直嚷嚷,“春兰,落锁!落锁!”大boss节操全无,不过稍微与他逗趣,就跟她硬耗上了。这是要逼得她自食其果?
  田福山在外迎了六殿下往禅若苑行去,只落后他不过半步,暗自偷瞄自家主子勾起的唇角,心下对瑶主子手腕那是相当佩服。
  殿下这两年来转变,众人都是有目共睹。淑妃娘娘尤其欣喜。每次听闻小儿子往后院安置,都是连声道好,那模样,就如同等着瑶主子接连产子。
  “殿下,禅若苑到了。奴才外面候着。”田福山停下脚步,规规矩矩站在大门外恭送。
  “嗯。”宗政霖神情一肃,提步进了院门,非常熟悉的冷淡面孔,看得田福山扼腕叹息。
  什么时候正妃才能让殿下像在丹若苑那般松快,不用每每办差似的,严谨得厉害?
  “殿下。”赫连敏敏得了消息,早早侯在外面。见宗政霖踏步而来,心情颇为复杂。矜持着请安,不能显得太过急切,失了正室稳重。
  今日殿下传消息过来,她起初以为这是对初一那晚的补偿,正觉心中熨帖,毕竟殿下将她放在了心上。却听田福山道出原委,却是离府前有事要与她交代。
  失望再大也没有震惊来得令她心神失守。殿下即将离京,却只提前两日告知于她。这伤还未好,怎能赶着往蜀中办差?而且一去就是一月,这般大事怎可能是突然决定?必是早有计划,拖到今日才往禅若苑走这一趟。
  那慕氏应该早得了消息吧?正是如此,才使劲浑身解数霸占殿下恩泽,连回娘家安胎这种小事,都不忘借机利用,勾引殿下日日往慕府登门,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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