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不断的告诉着自己。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离去将士身上的时候,太后站起身来,一点一点悄悄的靠近正得意的陈皇后。
太后的手背在身后,右手上紧紧握住的是一把精巧锋利的匕首,这把匕首一直都贴身伴着她,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你做了亏心的事,夜晚难寐时,可以给你慰藉的就只有这种锋利冰冷的东西——
就当太后悄悄的靠近陈皇后,欲扬起她握着匕首的右手,却被一只强悍有力的手腕握住,太后回头看去,却原来是已被陈皇后收买的御前统领刘飞。
刘飞笑着用力一握,太后手中的匕首失力脱离。
陈皇后鄙夷的笑:“母后,您这是做什么?您就这么恨我?可是人家本来还想多留您两天的,看来也只能——”
陈皇后面露凶色,对着刘飞使了个狠绝的眼色。刘飞举起手中明亮的剑,眨眼间剑尖已插进太后的口。
“不——”琴麽麽喊叫着冲了过去,抱住太后渐落的身体,捂住她口上的伤口,泪滴滴答答的如雨般落下。
慕天放担忧的看着怀中的倾城,就见她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高台,但神色却异常的平静。可是有谁知道在那平静下是怎样的一种汹涌。
倾城觉得自己的心口上好像也有一个那样的空洞,血汩汩的往外留,带着浓重的哀伤和心痛一点一点的将她吞噬。
大殿上很静,只有琴麽麽的哭喊声:“静如,静如,你怎么样?你一定要撑住啊——”
太后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沉重的呼吸声更大了,此刻她握住琴麽麽的双手,没有血色的*蠕动了几下。
琴麽麽趴到太后的耳边:“静如,你说什么?”
太后艰难的说着:“倾儿,倾儿——”
琴麽麽含着泪抬起头,看着高台之下的倾城,满眼的请求。倾城只觉的身心一震,她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抓着慕天放的手更紧了。
慕天放看着倾城握着自己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紧紧的揽住倾城,将颚抵着她的额:“去吧,去看看她——”
原本干涩的眼眶顿时汹涌,她抬起眼看了看慕天放,看到的是他认真的眸子,倾城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台阶上,是倾城一步一摇的身影。
高台上,倾城忍住澎湃的泪蹲下身,看着对自己微笑的太后。她还是那样的慈祥的望着自己,就像往日里一样,那么温暖和祥,这就是娘吗?这就我的亲娘吗?
倾城一遍一遍的质问着,一遍一遍的质问着自己。
“孩子——”太后艰难的抬起手,抚上倾城的脸颊:“对不起,要不是我当年的贪心,今天也不会——,对不起!”
泪,再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的滴落在石板上的血水里,溅起的血水在空中开出最美的血花,最终陨落在一片血水里。
倾城抽噎着摇头,她想要说些什么,但那些话全部哽咽在喉管,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说不出。
太后对着倾城微微一笑,那抹笑里好象乘愧疚,让人的心都为之松软,遗憾。
作品相关 折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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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膝
太后微笑着,她缓缓闭上眼,抚摩着倾城的手也无力的垂下,重重的跌落在玉石板上。
倾城只觉的身体一震,仿佛那只手跌落在的不是石板上,而是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上,就像五年前的那一晚,纸鸢离去的时候一样。
“啊——”眼泪肆意的横流,倾城在也控制不住内心的伤痛,仰头大叫。
倾城觉得好累,好累,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身体一直,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执念,她抓起地上的匕首,冲着陈皇后冲了过去。
高台之下是慕天放担忧的眼神,在看到倾城的举动后,大喊:“倾儿,不要——”
然而不管他怎么喊叫都阻止不了倾城,内心的激动扯痛了他口的伤口,殷红的颜色又透了出来。
眼看着倾城就要冲到陈皇后的身边,陈皇后依然带着得意的笑,虽然倾城越来越近她,可她脸色的笑却越来越盛。
就在倾城手中的匕首即将接近陈皇后的身体,倾城只觉的身体一顿,失去平衡一头栽在地上,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刘飞死死的按在地上。
“郝倾城,你就这么恨我?”陈皇后弯下腰,一把抓住倾城的头发:“不过,我也恨你,特别特别的恨!为什么所有人在意的永远都是你,牵挂的也永远都是你!”
说到恨处,陈皇后用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抓住倾城的头发,将倾城从地上提拉起,带着嘲弄的笑看着殿内的人。
慕天放,司徒皓,白衣盯着陈皇后,双手紧握成拳,眸光中是愤恨的眼神。
陈皇后笑着,冰冷的笑容亦能看出她冰凉的心:“慕天放,你很心疼吧!”
慕天放冷冷的说:“陈绮微,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干什么?”陈皇后仰头大笑,眼角有泪花溢出,明明应该是得意的笑,而她看起来却是那么伤心。
“你问我干什么?我做这些还不都是因为你!当年自打我在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我不顾女儿家的矜持,以死相让父亲登门提亲,而你呢,你竟然要那些女人都不要我,让我一度成了这洛阳城的笑柄。就这,我还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
说着陈皇后又用劲提了提倾城的头发,看到倾城疼痛的面部抽搐,她才感到一点点的快慰。
“可是你,你却把你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这个女人,你知道不知道我好恨啊!然而我的丈夫,也迷恋这个女人,每次看到她,一双眼睛都陷在了上面!我好恨,我恨不得撕碎她!我是堂堂的郡主,她是什么,她不过是郝府里连丫鬟都不如的二小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这么迷恋她,我有什么不好!”
慕天放道:“你不是不好,只是——”
“够了!”陈皇后甩了甩衣袖,恼怒的喊叫:“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不爱我,也不会来爱我!”
“啊——”陈皇后大力的拽着倾城的头发,疼痛使她本能的叫喊出。
慕天放急急的说:“够了,陈绮微,这些都是你我之间的事,你不要牵扯她!”
“怎么,你很心疼吗?”陈皇后直直的盯着慕天放,手中牵扯着倾城的发更为用了。
慕天放心疼的看着倾城抽搐的面容,大声喊出:“你究竟想干什么!”
“哈哈,干什么?”陈皇后大笑:“我要你现在给我跪下,求我!”
“你,不要太过份——”慕天放身旁的司徒剑抬起宝剑,剑尖直指陈皇后。
陈皇后冷笑着看着司徒剑的举动,看着慕天放扬手阻止司徒剑的举动,然后是他一点点的屈膝,直到双膝跪在地面上。
“我求你,求你放了她!”
倾城闭上眼,她不愿看到那样的场景,沾有泪水的睫毛,宛如折翼的蝴蝶。她在心痛,心痛着慕天放,她知道他的骄傲,而他现在竟——
“好,好啊,慕天放——”陈皇后在笑,可笑容里却是一片冰凉:“曾经我见到的慕天放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现在竟为个女人而折膝,真好,真好啊!”
陈皇后恼怒的再次拎起倾城:“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他才变成这样,我怎么可以留你!”
说着,她将倾城推给刘飞,做了个狠绝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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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正文就结束了!大概晚上洛就给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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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等一下——”正当刘飞提起带血的剑身,清亮的女声划破大殿上空。沈青容将随风安置好,站起身缓步踏上高高的石阶。
陈皇后疑惑的看着她:“你?”
“皇后娘娘,您知道的,我和您一样恨着郝倾城,能不能让我亲手——”
眼见着倾城危险,慕天放、司徒皓兄弟以及白衣都在做最后的拼搏,但听到沈青容决绝的话后,都忍不住愤恨的看着高台之上的沈青容。
被缚的倾城抑制不住的冷笑,前一天她还在同沈青容,而今天她却——,这都无所谓了,她恨的是不能拖着那个狠毒的女人一起下地狱——
“哦!”陈皇后上下打量了沈青容,她知道沈青容恨着郝倾城,虽然这五年她一直被困在将军府,但她的事她还是有耳闻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将军夫人的位置,却……,就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说到底,她还是同自己是同一国的。
陈皇后惦念后点点头,冲着刘飞打了个手势。刘飞接收到陈皇后的命令,单手扣住倾城的脖子,另一只手上的宝剑已经递给了沈青容。
握着宝剑的沈青容坚定的看着倾城,说道:“你不要恨我,是你先抢走了放哥哥,我给过你机会的,谁让你再回来的——”
陈皇后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和她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动手!”
沈青容看了眼陈皇后,遂即握着宝剑的手抬了起来。
高台下是慕天放他们拼搏的身影,就听慕天放大吼:“沈青容,你要是敢动倾城,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而另一旁,白衣和雨霜也加入战圈,无奈他们人单力薄,面对着几千人的御林军,他们的奋力厮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白衣挥扇结果了身旁的一名侍卫,冲到芸娘的身边:“姑姑,太后已经死了,我们的仇也没了,难道您就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倾城死去吗?您忘了小时候您对倾城的关怀、爱护了吗?”
芸娘的眉心纠结在一处,是的,就像白衣所说的那样,在倾城很小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她的身边教导她,起初是有目的的接触,可久了却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女孩,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打乱计划,离开了倾城那么多年——
可是只要一想到仇恨,那痛彻心扉的伤痛让她如何——
白衣大叫:“姑姑,没时间了,再不救倾城她就没命了,难道您就忍心吗?”
白衣的大喊叫醒了沉睡在仇恨中的芸娘,就见她眸光坚定,对着周围为数不多的白衣人下达了命令:“救人——”
有了芸娘的帮助,反抗的势力大增,他们一路厮杀,很快就到了高台之下。
陈皇后面色大变,对着沈青容大喊:“愣什么,还不快动手!”
沈青容呆呆的点点头,手中的宝剑扬起,‘呲’的一声,是利器刺穿皮囊的声音。沈青容死死的握着宝剑,看着剑身没入陈皇后的体内满意的笑了。
陈皇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前的宝剑,抬了眼看着沈青容:“你——”
可就在此时,刘飞抽出腰间的匕首也在了沈青容的口,她还一如刚才一样甜甜的笑,好像口的伤口不会痛一般,然后两个人直直的倒下。
这个时候慕天放她们也攻到高台之上,刘飞也在他们的攻势下被斩杀。回归*的倾城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沈青容竟然——
她坐下去,抱着还在抽搐的沈青容,泪水再次的横流,哽咽的声音说道:“沈青容,你——”
沈青容还是微笑,一直努力的微笑,她伸出手紧紧的握着倾城:“对不起,我给了你那么多的伤害,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倾城猛烈的点头:“你不会有事的,你也不可以有事,你还有随风——”
沈青容艰难的摇着头:“倾城,我能求你一件事吗?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待随风,他就是你的亲生孩子,不要告诉他关于我的事,好吗?”
“你不会有事的,就是为了随风你也不可以有事——”
沈青容紧紧的握着倾城手,激动的说着:“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沈青容口上的血花越来越大,面色也越来越苍白,倾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坚定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沈青容笑了,抓住倾城手也松开了,眼神一点点的涣散,最终她带着笑离去了。倾城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点点的降低,如果不是因为慕天放,也许她们会成为朋友吧!很好很好的朋友!
天边已有淡淡的晨曦,一抹妖娆的粉红渐渐伸展,延成半边天空如火的艳红,如同这暮时节里殿宇内年年盛开的牡丹,灼着人眼,烫着人心。
倾城面色青白的看着殿内,嘴唇干涸颤动,身体也在不断的,她又一次见到了血腥了沙场,如同九重炼狱,几乎将人连血带,溶作一处。
天色已越发的亮了,也越发的红了,投在宽敞的大殿里,也映成了绯红,长长的玉石通道,如一条血路,向前延伸。
倾城在想,她的前路在何方,离她想要的境地究竟还有多远——
三日后
盈月高悬,白灯高挂的楼阁殿宇一派缟素,不久前的国丧至今还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重点,太后殁了,太妃殁了,皇上殁了,皇后殁了,四个大顺朝举足轻重的人物,一夜之间竟全部殁了。
而皇室对外宣布的则是太妃久病缠身,不得医治身亡,太后因伤心过度而亡,皇上皇后也因伤心过度而亡,就这样一夕之间位居权利顶峰的四个都消失了。
九王爷,司徒剑也在众臣的推举下迈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
月色薄凉,皎若琉璃,纹珠绣履踏过厚雪,发出吱吱声响,倾城独自在月下行走,身上只着单薄寝衣,同样的白色,好像一不小心便会涔没在这茫茫的缟素里。
同样,她的脸亦是苍白如纸。
明天慕天放就会带兵前往堰塞关,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相信慕天放有能力阻敌在堰塞关外,也有望收回梅城失地。
这些天她总是回想起往事,那刻苦的伤痛几乎淹没到她无法呼吸,熟悉的人,熟悉的物,熟悉的景都让她伤痛。
就连面对慕天放,她的心也在痛,曾经的伤害她已经彻底的原谅了他,她也曾过要留在他的身边,可——
倾城攥紧了拳头,最后回望一眼熟悉的将军府,也许离开对她才是最好的选择吧!她运起了娴熟的轻功,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中。
花园的一角,慕天放牵着随风看着倾城的离开,他知道她会离开的,这三天来她无时无刻不活在那天晚上,她的痛苦他知道。
随风拉了拉慕天放的衣袖:“爹,娘去哪里啊?”
慕天放将随风抱起,看着倾城离去的方向:“娘只是去散散心,等爹打完仗,带着随风去找娘好吗?”
“好!”随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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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结束了!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写番外!大家觉得是洛继续写番外还是就停留在这,给大家想象的空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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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沈青容,邶业人氏,我很不快乐。
十四岁之前,我很快乐,快乐的就像个精灵,我的爹爹很好,宠我,疼我,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摘给我。
我的家很富有,听别人说我的家是邶业首富,我只是待自闺中的少女,家财的产业都于我无关,我只是自顾的玩耍着,快乐着。
夕阳西下,我如同往日一般在后山玩耍,大片大片的夕阳染满了整个山头,将我也染了个通透,我欢娱的张开手臂迎接着红灿灿的夕阳。
“……”脚下的草丛里是唏唏嗉嗉的想动,我怀着好奇的心拨开草丛,是一个全身带血的男子,背对着夕阳,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却看到他的一双眸子,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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